山神祈舞——by极限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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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滇继续刺激着岚间:“这么做的,是雾野之神吗,是个索命的鬼吧?值得供奉吗,不如……荒毁他的庙宇,抹掉他的名字,让他与孤魂野鬼同列,再不得进入众仙之中。”
岚间看着他的哥哥,一时无话,风寂无波,百谷都以为人走了,刚要回头,被津滇摁住。
津滇又问:“你辩驳吗。”
岚间没有被触怒,嗓音依旧淡淡地:“不辩不驳。”
津滇舒服地侍弄起百谷的发梢来,青年一头乌黑的长发,攥在手里柔顺服帖,像他人一样。
“那我弟现在,自持何等身份,来跟我要人呢。”
岚间开口:“我兄虽为河伯,但发源在那万山之巅上,以千年雪汇融,按理,也应从山神岱耶之命令。”
“那又如何,河流的命数便是离开原本的山脉,奔赴向东至无限海,从不回头。”
津滇从来看不惯他弟这副冷冰冰的样子,加重了字音:“每一条河,都不会回头。”
百谷深爱他豪迈气概,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把头枕在他颈湾里。
岚间看得此情,见是二人互相倾心,深感有些不妙:“你抢他的人,我帮不了你。”
河伯哈哈大笑:“何须你帮?我弟莫惹我发笑了。当初你我二人已割席断义,就不要再假惺惺说些帮不帮的话。”
这一时,岚间的眉峰才一动:“人祭不同其他村民,岱耶所要的是虔诚之心,况此人是自愿前来,意义非常。”
河伯的东西埋在百谷里面许久未动,说了会儿话有些难耐,重新把人抱起来插了两下,百谷被他突然一动刺激到,长长呻吟破口而出,又想起是被人看着,顿时捂紧嘴巴。
岚间见他不拿自己当回事,无可奈何。问他:“你还有话没有?”
“有。”津滇看着那雾野之神,诚心发问:
“你要跟我一起吗。”
岚间不再回他,轻点脚尖,翻身一跃投入雾霭,雾淹没了他,他也带走了雾,不多时河面上干干净净,太阳便出来了,晒的人皮肤暖和和。
“别怕。”河伯同百谷说:“我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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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攻也是攻啊
第4章
他们在汕乡岸边多呆了几日,这里本是小城,因为一个三岔口的水道而连接了周围四五个边寨水乡,有出产的各家各族自发聚集在此,形成了一个繁忙的贸易水集。每隔七日就有一个热闹早市,人人前来购置数日的吃住需用,连河伯封水这样的吩咐也不能遵从了。
河伯自己也不想封这里的水。
满载吃食、手艺和货物的船只往来不绝,将宽阔水面挤得船舷相擦,得是在细窄水巷里撑船经验丰富的好手才能保证畅快通过,又能博得叫卖的好位置。
花哨的新娘服不能一直穿着,津滇带着百谷泊入水上集市,给他买了一套靛青侗布的对襟短衣统裤,在袖口领口绣了趟凤凰花花边,项戴银圈腰佩彩布,像个富户的小儿子一般俊俏。百谷还想要个饰着绒球的包头巾,但津滇执意要为他梳发,插上朵银花,又取了一件带帽的罩衣披上,遮住了长发。
百谷玩着自己的银耳环低语:“这不男不女的……”
津滇把他从上到下认真看了一遍:“哪有,在我眼里美得很。你长发好看,不要包起来。”
百谷心里暗喜,嘴上还是说:“谁知你话里真假,整天故意哄我高兴。”
“哄你高兴是应该,话也是真的。”
津滇立刻就要吻他,百谷推拒,二人闹得小船磕碰到并行的卖花人,差点把一船的杜鹃龙胆掀翻在水里,不敢再闹了,连忙买下几朵蝴蝶兰赔罪。
这种巴掌大的花能吸引蜜蜂把蜜产在花茎里,吸起来味道甘甜、健体易脾,当地人也作为一种糖食给孩子吃着玩。
百谷嘴上含着花瓣,乖乖让津滇带着游走在众船之中,此间还有酸角糕兰花串,炸好的糯米团和蛇肉,腌制的酱料火腿,成熟的大小瓜果,更有从洛阳、扬州那么遥远的地方运贩来的金钗和胭脂,价格昂贵,但女孩子一定会选来选去,央求阿爹阿娘发发好心给自己买下来最小的一个。
“小时候,我爹也带我来过这样的集市……却从不敢买什么东西,能看一眼就知足了。”
百谷望着往来的乡亲,仰头问津滇:“那时你也在我们中间吗?你早在我们之间保佑我们了,是也不是?”
津滇笑看撑蒿,并不答话,把溪洞族做的朱砂点在他额头上祝福。周围是他所爱的人们,人们也爱他。河水静而有力,承载着众生,他们的起居与灌溉都离不开黎水,滔滔的波澜是生活的盼头。
“那边好热闹。”
百谷嘴里又塞着鲜花饼,边吃边嘟嘟囔囔:“有吹唢呐的,许是有喜事,瞧上一瞧讨个彩头吧。”
两人脱离了贸易水市,往近岸处行驶。岸上不仅吹着唢呐、竹笙,还放了两卦炮仗,正当两人观望之际,从围绕的众人中推出了一个身着青黑大襟长裙,头戴花冠的女娃,她神情呆讷,两手被两位覆着牛头鬼面身着绮丽大袄的神婆挟着上了岸堤,两人举起鹰羽和鹿角做的杖念念有词,随后指挥人把这小花荣捆起来。
百谷看到那女娃的年龄跟自己亲妹子相近,立即揪紧了津滇的手,快速地说着:“又来了,渔民要淹死她献给河伯,鱼获节前祈祷丰收常有此事。”
“也不问问河伯乐不乐意收。”
津滇黑着脸,又同他说,“你抓牢我,我们去下游救她。”
小船起行,河中一股急流托着船底飞速游下,如一快箭射出,约在二百米开外回头旋转停住,在上游爆发一片震天的人声呼喊之后,彩布与杜鹃花中裹着一人直坠入河,津滇脱下大氅鱼跃入水逆流而行,在翻涌浑浊的河底接着那个女娃。
百谷惊心地望着他动作,生怕出了闪失错过,但女孩命大,一路没磕在暗石上,直直地被津滇抓住。两人一推一拉把她救上船,飞速地离开了人多的水域,避开村民的耳目。
百谷同情她,又是给她换衣又是喂糕,然而女娃神情依旧呆滞,被两人轮番询问多时也说不出自己姓名,津滇心想或许原本就是个痴傻的,把别人不好的孩子扔给他了。
“怎么办?”百谷问他:“送她返家去?”
津滇:“不成,带到他乡找个好人家,去做奴婢吧。”
女娃这才说话了:“我,我想回家找我娘。”
“家里是不爱你的人,回去做什么,再被丢出来一次?”津滇无情地斥她,“不爱你的地方,要趁早离开,自己去寻个好人家。”
女娃又恢复了木讷的样子。
他也是这样同自己说的,百谷想,也许他不是一开始就一去不回头的人。
便从女娃的身边坐去津滇身边,问:“你呢,为何与弟弟生分了?”
船儿自由行走,津滇歇息着,观看两岸的山水。
“岚,为驻留山间之雾,生来叫人入茫,困住脚步陷落迷团;而我是河,给人明明地指了方向,带人来往奔波。是以天生不同,性格背道而驰,在诸多事上不能共识共解,便分开了。”
百谷心想这对兄弟生下来就是上天的捉弄,叹道:“也怪可惜的。”
那河伯的手渐渐摸在他后腰上,如在自己的疆界里来回巡游,附在百谷耳边低声问:“可惜什么,你情郎一个人不够,想待我兄弟来一起把你弄舒服?”
“你!乱说什么,”百谷红着脸锤他,“有孩子在呢。”
“你要真喜欢这样,也不是不行。不过他给那岱耶做事传话,恐怕一时半刻急着告状,赶不回来弄你了。”
百谷气得扯他耳朵:“莫再说了!”
“好,好,不提他了。”津滇抓下新娘子的手,握在手心里。“他那副假惺惺的身段不知在给谁装样,看了就烦。”
百谷本身正是喜欢津滇的无拘无束,爱得直接,偷偷把手与他握紧了。
女娃不懂他们的话,不搭腔不言语,给什么吃什么,让休息就睡觉,两天下来倒也十分听话,一路顺顺利利地到了大越城。
三人上岸向本地人打听,可有大户人家缺婢女浆洗服侍的,能把人领上门看看。几番折腾下来,有名有姓主人家的管事都没相中那女娃的样子:挑水做饭没力气,留着做媳妇也不聪慧,看着就不灵巧,针线活学不会怎么办?怕她碍手碍脚还要多发一份口粮。
他们倒纷纷看中了一旁待人柔和,说话软言软语的百谷:“看这位妹妹窈窕貌美,多大年纪了?”
津滇没好气地挡在他身前:“这是你爷爷我的人,靠边儿吧。”
两人在大越城转了三天没有收获,倒是生了一肚子气。正要离开此地去乡下试试,有一对年至六旬的老夫妻听说了,连夜找到他们住宿的客店,说想要收养那女娃作为自己的女儿。
百谷心细,对主动找上门来的人不放心:“别人收养都要男孩儿,你们怎要女儿?”
老人对他拱手:“实不相瞒,我们老两口已有三个儿子,皆是去了北方不再回来,偶在年节传来平安书信,不提半句团圆。数算下来已有二十年不见,此番想找个女儿留在身边,哪怕她是要嫁人,就在本城里找。
不至于孩儿是活人,我却如丧子,连盖棺之人也无有半个。”
如果真是这样,可算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百谷也向老者拱手:“若是实话,确实是这苦命女娃的好去处。”
老人道:“对公所言,句句确凿,定会如亲身女儿一般待她。”
在里屋的津滇听见有人来领走这傻女,十分高兴,蹲下来嘱咐那孩子:“去了新家有人疼你,多笑一些,伶俐点,懂的么。”
女娃看他:“要改名么。”
“要改,有新的姓氏。”
女娃呆了一会儿,偷偷从门缝里看了眼那对正与百谷说话的老夫妻,回头同津滇说:“你是河神吧。”
津滇反而被她吓了一跳,定定看她:“为何这样说?”
女娃:“你救我的地段是急流,他们是选定无人敢下水的地方把我扔了的。我怕把名字给你,你就要杀我。”
津滇这才知有大智若愚的小孩,笑起来:“我喜欢活人,我的祭品已寻到了,不需你了。”
女娃说:“既要改名,旧名便无用了,告诉你也可,我叫沙迁。留在你的祭册上,保佑我一乡人吧。”
津滇听她这样说,眼睛暗了几分,想把种子种在她心里:“保佑?他们要害你,你还想让我保佑他们吗?对那样的人,不是引洪水漫过庄家,全年颗粒无收更好?”
他想让人知道河流有汹涌的报复。
女娃沉思了好一会儿,手指勾着,纠纠结结,直到外头的百谷唤她来见新父母,她才急匆匆地向河伯说道:“要的,因为我养的牛要生小牛了。”
她被领走了,留下一句重重的、不着边际的祈求,百谷喜笑着回来找他,直说成全两家的心愿是美事一桩。
津滇抱着他的人,心想人真是既可恨又荒谬,既可怜又无辜,不知该对谁怜悯,对谁狠毒了。
“为何让我唤你情郎。”百谷仰着头亲吻他的下巴,“如偷似窃。”
听他这么说,津滇顿时忘了别的,忍不住笑着挨个解开百谷衣裳的扣子:
“哦?把你从山神的手里抢来还不是偷情?百谷是想喊我好哥哥,好相公了吧。”
百谷脸上带粉,将头上银花解下,长发垂落,披散在肩:“我们……连日没做了,你轻些,嗯……呀,好痒。”
津滇伸出舌头舔着他的耳朵,酥麻感顿时串了半身,百谷深深跌进了河伯的怀中,任他用嘴和牙齿把两只耳环摘下来,随后整个脖颈被吸得青红相接,长领的衣服也难掩一片霞色。
两人情已动,身体发热似融铁,转到床上去缠绵。这一想,他们居然还没真真正正地在软铺上行过事,均是躺在人迹罕至的野地里,船舶上,在清澈的水面,散发着浓情叹息。
“一进店里就想操/你,”津滇一边扯落二人的衣服一边说,“带着孩子属实不痛快,什么都做不了。以后还是不救人了。”
百谷忙道:“若不是你好心救我,我也早成了溺死的水鬼。”
他摸着津滇的胸膛,感受着他永恒的心跳:“津滇的心是热的,所以我爱。”
男人把手撑在他头侧,嘴唇沾着他的唇,气息相接:“那我便问你,你可愿在这江河上一直伴我,就算不能安居,瓢泊过日,也不会离开?”
百谷眼里微光闪烁,腹上觉出那坚硬粗硕的男根在顶着自己,一时喘息不定:“真是坏人,当日即与你定情,还说什么离不离开的话,你别抛下我独自划船走了才是真的。”
那不尽的米酒喝厌了,津滇见他就如饮下沁凉甜酒,有说不完的爱意。咬完他的唇往下又咬他的锁骨,单薄的胸膛,折磨一身细皮嫩肉通通发痒发痛才好;再大大地掰开一双腿,倾身而入,听见身下人一声迷离又恁软的叫音。
屋外闪电落雷频发,路人彼此连连呼喝急急躲雨归家,竟是突然下起瓢泊大雨,顷刻之间模糊人间。他们在屋内鸳衾谩展,一人轻声依偎一人力翻浓浪,还好床脚牢稳,撞起来只有嘶嘶哑声,绣花枕头垫在腰下,更适合插入的角度,一波/波地让他拔起落下。
百谷看见细腻的汗水就藏在津滇的皮肤里,闪着光,像一把水晶砂沾满了脊背,把整个纹身映得如同活物鲜亮,一道青龙似要腾飞而起。他就在他的守护中安心地闭上眼,两腿缠紧,被实实在在地充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