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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祈舞——by极限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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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鸩本打算待事情处理完再与弟弟好好聊一次,结果今日一见,才明白自己不是那样宽容大度好说话,他失望极了,失望到一定程度,就失去了想争夺的愿望。
  无处可收的爱情像什么呢,像山里的杏,时节到了掉在地上,味道慢慢变得邪恶。感情也会在催发之下改变模样,如果他进,是与河伯划分占据百谷的亲近范围,如果后退,是直接宣布无能的失败。
  数月之间,落成这样子。
  百谷用鞋子尖搓着地,看九鸩哥扯了一把茶叶尖揉碎了,再开口时却说起从不谈及的身世:
  “你知道的,九鸩不是个好名字,这名字里带着毒,不讨人喜欢。”
  他避讳着父母的秘密,鲜少尝试解密。但百谷听爹说,九鸩娘因为向中原卖蛊被毒虫反噬,虫又传到他爹身上,二人死时浑身的皮肤没有一块完好的。没过多久,阿公给他们送葬,也被从尸体里钻出的虫咬了一口……他给九鸩起了这个坏名字,坏的思念,贪心而起的屠戮,血光之灾,让他记住接连而死的坏教训。
  可这不是让一个孤儿能受得起的。
  村里人躲着他,取水也不要在同一侧旁,生怕沾染毒蛊染疾。阿嬷本来老得不能动,一看这情况只得爬起来重新种地,养活重孙儿。
  “有三番五次我想改名儿,阿嬷也同意。但当我从河里救起你,当你叫我时,这两个毒字却十分好听。”
  百谷可怜兮兮地用手去抓他胳膊,牢牢锁着,生怕被哥哥拍开。他嗫嚅道:“本就是好听的。”
  九鸩扭头看他:“你不知那时我的处境,孤独的孩子脾气很大,极易发怒。但从那时起,这个名字就有了别的意义,从我弟弟那里,名字和我的狠厉都消失了。”
  “是吗。”百谷有了小希望:“我对阿兄也有益处呢。”
  “那是自然了,百谷,你提着我的心呢。”
  九鸩话锋一转,避开弟弟的视线:“可现下,我的一切在你眼里还算得上好么?你见识了许多神,尝了跟从他们的好处,阿兄觉得……这些年辛辛苦苦去得个仙道,求个长生,也不是什么聪明的选择了。”
  “你不开心这个选择。”
  “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本是要让弟弟过上好日子才选择离开他去闯荡,就算被师父夸奖早早出师,甚至得到洛阳那位妄自尊大的天帝看重,但只要弟弟看不起他,皆是非心所愿。
  这茶神之位瞬间变得孤零零又小小气气,让九鸩引以为傲的仙格都不成本事,他似乎又变回那个人人嫌弃的孤儿,每日朝河心里扔着石头,看溅起的水花。
  山岛含烟,在他们俩的周围氤氲带寒,灵知境界中的春山茶园若蒲柳凋零,像中原的秋色,蒸茗化为山头千秋雪,白鹇遥空倚碧天。百谷有些冷,他想靠近九鸩哥取暖,但对方并无暖意。
  “我想,你不情愿来找我的,是么?”
  九鸩连续问他,嗓音竟略有发干:“你跟阿兄好,只是因为我们自小就熟,不好意思拒绝,或是你爹的劝令才不得已接近我,是这样么?”
  “九鸩哥想到哪里去了呀,只是这些时候特殊,我又得罪许多人……”
  “百谷,现在只有我俩,你就说实话。若你真不爱我,此后便不缠着你了,这世间还有我许多去处……”
  百谷好像知道他下面要说什么,猛地抬头看他,眼圈都红了。
  两人视线稍一接触,九鸩就别过脸,看着朦胧的边际线。
  “我先帮你诛杀邪魔,之后阿兄可以离你远远的……或许是山的另一边,或许留在洛阳,余杭。”
  百谷几乎不敢置信他的决意,耳朵里嗡嗡响,用手使劲揪着发尾:“九鸩哥,你在说什么……你要因我离开家乡?这水田这茶庄我要与谁同工?”
  九鸩低声答:“若真要与你分别,如你相似的山与水,我便不能再去看了。”
  不知怎么话就说到这个地步,到了无法挽救的程度。
  百谷嘴上哽咽,眼神汹汹:“那你走吧,我看你能走多远。”
  他推了哥哥一把:“走哇。”
  又喊:“你往后一眼都不要看我,我实在讨厌你了!”
  “过来。”
  九鸩伸出右手,他嗓音变得更生涩,透露许多即将有破绽的情绪。
  “哪怕从此我走了,再也不见,现在你也要过来。”
  百谷被拖拽在阿兄的腿上,还没坐稳就被对方捧住脑袋咬上嘴唇,惆怅的茶香一并涌来。百谷向后闪着,要躲掉他不讲理的放肆。哪知这一躲更惹九鸩伤心,他掐住了弟弟的肩膀,想令他的举手投足合自己心愿,想令他臣服自己,做不得草草应付。
  吻是责备,是惩戒,是否定,是说不出口的那句难听话。
  百谷心中是涨满的疼,他一时不能接受九鸩的决定,一时气自己忽视最重视之人。九鸩明明不是熟人,不是朋友,也不是哥哥啊。
  “不要离开我,阿兄。”百谷的嘴唇好痛,他被吻狠了,就反手搂着对方:“我要做什么呢,做什么你能高兴?”
  九鸩只道:“百谷,猜一次我的心吧。”
  百谷用舌头舔阿兄的喉结,撕翻带裳,整人扑去。一会儿细肤软光相依,斯须轻风陪明月。
  但九鸩不住小声问他:“我输给谁了百谷,阿兄输给谁了?在你心里的是谁?”
  百谷鼻子一酸,险些要大哭起来:“九鸩哥……你在我心里,何曾取出来过呀。不要提输赢的话了,你今日怎么总要惹恼我,我一恼,就知道是自己做错了,那我就会厌恶自己,饭都不想吃了……”
  活水还须活火烹,百谷太易得意忘形,他这历练与见识管不了别人,还是让人管着的好。
  九鸩煞费苦心让百谷寻一寻烦恼,今后他说话就要小心些,免得再不把自己当回事。
  二人轻啄深吻啜饮不休,茶浓香永,渐入佳境。九鸩把百谷剥开又不享用,让他独自找一找乐趣。
  “你来弄。”九鸩诱导他,把百谷的双手按在他那处:“看着阿兄慢慢来摸,只想着我,做的好了便原谅你。”
  百谷羞得口不多言,被阿兄下了蛊似的抚弄起来,心里渐渐生了快活的感觉。人像被石头碾过的糯米,半刻不到就碎成一颗颗的粒子;再若流霞,轻易被云雁来回涂抹。
  一会儿,他在哥哥的声音里唤起病渴交加的吟唱,胸中春动,颓玉风流,尽情抛去。如灌了七分浓酒似的,面也红了,人也倒了。
  百谷好一番才清明回来,看自己的手都沾脏,还说:“阿兄,我是想着你泄了的,没想别人。”
  九鸩这时才又拥他,告解心中之苦,说完了便摸他头发:“我弟,先去睡吧,待我领了皇帝佬的礼物去找你。”
  境界中的露叶若新发新采,又复从前仙色样貌,沸水汤响,茶香似泼。
  百谷退舍,离开境界,转眼依旧是夜黑烛起时,自己蒙着被子跪在床上。
  只是裤子确实半褪至膝,褥子也湿了。百谷瞬时恼羞成怒地坐起来,想着明天又多了件凡事要干。
  只是他却闻见空气里多了点味道,从阿兄那里清淡素缈的茶香变成了浓重酒气。
  迎面“哐”一声响,百谷惊讶抬头张望,于黑暗中,他看见津滇竟坐在一方矮桌旁,双眼赤红地喝酒。偶一瞥百谷,那眼神充满恨意。
  他何时来的,从何时看的,据不知晓。
  百谷对阿兄的痴态,他全知道了。
  河伯拎着酒坛走过来,脚步踟蹰,显然已灌了许多,又或这一幕太苦,无可消愁。
  百谷望着他,刚要开口,耳光的声音却比他更响。
  河伯对着情人的脸打过去一巴掌。
  他又饮进一口酒,忍住眼中水汽,再也不看百谷,转头离开。百谷的神知紧跟着他,却没想河伯跃身而起,腾飞入空,消失不见了。
  百谷呆坐在床上,脑子里嗡嗡作响,反复重复回忆着一个画面。
  那是他爹问他喜欢几个人的时候,那日他心里鼓涨,爱意绵满,想跟每个爱人都能共度一生,浸入爱河,生死不离。
  终究是一厢情愿罢了。
  ———\
  你们喜欢的修罗场是这种吗


第58章
  演武场上,白沃已把术式要法讲了两遍,要领拆开细研,连初入门的学徒也能听得懂。
  百谷仍是那副木讷模样,一言不发,连个眼睛都不会眨。
  白沃看着他这样子隐约有些焦灼了:
  “为何最近终日恍惚?我预感恶鬼降至,不容你我再松散。若不想学,爹这就送你去长安吧。”
  去……长……安……吧……
  那……里……有一位……隐居的……旧……神……
  爹发出的声音好似远在山海外,天沉沉,水沉沉,耳朵也发沉。
  百谷己跟周围的人世相绝,他是忽扇壳子的贝,每次呼吸都在用力过滤泥沙,喘息粗粝,摩擦喉咙。左脸上有火在烧,仿佛津滇刚刚才甩了那一巴掌,他的愤怒点燃在自己脸上,像一幅画的落款,盖上血腥的红泥章子,把年代,所为,何事,全刻画下来,跟随至毁灭。
  其实津滇已走了约有三日,掌印早消,百谷追不到下落便去向岚间打听。但岚间一直在山中行走,也说没见着。百谷就想起津滇的性子:河伯是不会回头的神,他的决意是不会逆流的大河。
  百谷再仔细听闻兰浦芦花深处,渔歌也无,扁舟也无,倒是白鸟双双飞起落下,没耽误一天的恩爱。
  他的心就成了磨盘,一头驴坠居在胸腔里反复把他旋转推搡,哼哼吱吱,他想把自己切下一半,取出樱桃核般掏出心来,也许可以无忧地睡个片时。
  此时爹在发问,但百谷连嘴都张不开。
  他摇头,非常费力地记住爹的话,而后在演武场上试着使了那个仙术,成果不好也不赖,平平无奇。
  白沃背着手评点他的不当之处,百谷听了前半句,后半句就被心里那头驴子推开,撞倒,压榨,走神了。
  “如何?”白沃拢起袖子:“我用一次,你且仔细瞧。”
  听是听不进心里,看也没看在眼里,一趟下来只会点头嗯嗯。他自己站过去再用全身技力打出一回合,比上一次更加不如。
  再一次,一般般。
  再一次,更差劲。
  他的手脚已不受控制了,或许是浑身都不受控,只由混乱思绪吊着虚笼的一口气,凑合成完整的好人一般。
  白沃也乏了,看看阴上头来的大片乌云,准备下学:“罢了,或许你饿了,今天就到这儿。记住,这是必须学会的,你身法弱,紧要着施法迅捷的术。”
  百谷见他爹的嘴动了动就点头,他爹的手摆了摆就离开。进了厨房,先用水给灶台擦洗干净,之后就蹲在小木凳上,一蹲蹲了半个时辰,伪装成吃饭的样子。
  时候到了,把干净的碗清洗,再蹲着,装成小睡的样子。
  他不能去床上休息,他有预感会爬不起来。被子是一个洞穴,里面有抓人的野兽,可将模糊的画面重新嘶吼得清晰,让脸上重新滚烫。在那情景中,就不能再随意起身面对追寻不到河伯踪影的世界。
  百谷把自己抱得很紧,秋雨都宿进怀中。
  白沃进来找他时正是这副模样,儿子跟柴火靠在一起,形成层叠的堆;他的手指甲抠着胳膊上的皮肤,身体有规律地晃动,紧张地好像在等待九百年一遇的天劫。
  白沃愁苦地摸他额头,才知他身体甚凉,心中顿生疼爱:“我儿为何难过了。”
  雨神的恩露临到头顶上,温暖蜿蜒的襁褓环抱百谷,他的心里才起了波澜。
  爹的模样终于清晰,三颗泪痣变成晶莹的白,他一按百谷,百谷就再次破冰而出,神志恢复。
  “爹,我想,我想了断红尘……”
  白沃没有冒然打断他,百谷的眼皮在轻微颤动:“我想离开世上事,世上人,离所有的村庄都远远的。”
  高山就很好,等邪魔一死,他就要去霸占那座孤独的山庙。自己就是风,就是雪,心中单纯的白将占满一切,身在寸草不生之处延年度日。
  白沃捧住儿子的小脑瓜揉来揉去,见他依旧低落便亲昵起来:“哦哟,我的宝宝意冷心灰了?这次又是哪个没眼力的老婆欺负你?”
  百谷喘了两口气,好不容易把肺中的空气填满,才说出来:“我不要被人看到,我要去深山里,哪里人迹罕至就去哪,离他们远远的。”
  爹发笑:“知道老婆多的难处了?你是过三天就难受,再过三天就皮实。狼崽子受了委屈才跑山里去嗷嗷叫。”
  百谷更气:“我上山越了两道牙牙门,按理说与世俗之情再无瓜葛,看来狼王也是个笨蛋。”
  他爹笑出声来:“你怎么乱赖上别人。哎呀,福缘既到,仙性尽然,狼王能怎么样你。”
  百谷摇头:“我才不管,我走后你就把山封了,河也封了,水既流不出,船也走不到。”
  他爹捏捏他冰凉凉的脸:“那我去得不?”
  百谷抱着他:“爹,你可以隔几天就来给我送糖心糯米糕吗。”
  “那你兄可以去找你么?”
  百谷点头:“当然可以了,山上那么冷,我要饮茶取暖。”
  “嚯,你拿神仙做跑腿儿。”他爹又问:“岚间若去做客呢。”
  百谷想了想,俨然已是山庙主人的模样:“嗯,可以。”
  他爹再问:“若是津滇去与你和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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