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修无情道的师弟结为道侣后——by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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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床上的人躺着一动不动,荧惑拉下被子露出那张脸,凑上前轻轻喊道:“师兄?”
烛方知道荧惑与他离得很近,继续闭着眼睛假装没有听见。
这时,荧惑又凑近问了一句:“师兄睡着了?”
烛方含糊着‘嗯’了一声,装作无意识地护住被子,依然保持原有的姿势背着他。
本以为荧惑会把他的被子掀开,不想等了许久都没听到动静。
他正好奇荧惑在做什么,就在此时,脚突然被握住了。
烛方被扶着坐进荧惑的怀里,浑身如过电一般,却是一动也不敢动,任凭荧惑给他脱着鞋袜。
紧接着,他的脚泡在了热水里。
于是烛方这才知道,荧惑这是在帮他洗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洗着洗着,烛方就这么睡了过去。
次日。
外边天色大亮,屋里却安静非常,床上的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
观溟先一步在烛方前面醒过来,他望着床顶出了会儿神,回想起他们正在终北城里,然后缓缓低下头去看怀里那张熟睡的面容。
他记得自己去一趟竞宝坊,最后仍是一无所获,接着便又去了城南找烛方,看见有几个龙族的手下在与他交手。
而再度醒来时,他们却抱在一块儿。
这已经是第几天了?
观溟盯着烛方唇上的痕迹,不由地皱了皱眉。心里就跟打翻了醋坛子似的,很不是滋味。
他知道自己的副人格已经出来过了,但因为他们的记忆还未相通,所以他并不知道这一次出来的是谁。
烛方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感觉有股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颈间,又酥又麻。
“荧惑别动。”
听到这个名字,观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闷头一声不吭地啃着烛方的下巴。
“师兄在叫谁?”
烛方听这语气不对,蓦地睁开双眼,与此同时,对上那双深邃的眸子。
他咽了口唾沫,又眨了眨眼,支支吾吾地喊道:“……观溟?”
观溟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没想到这次荧惑出来的时间这么短,烛方张开手臂抱住观溟,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你终于回来了。”
“嗯。”观溟也抱着他,心情却似乎并不好,声音冷不丁自头顶传来:“他对师兄都做了什么?”
一回来醋坛子就翻了?
烛方从他怀里抬起头,没敢去看他的眼睛:“就……亲了一下,还帮我洗了脚。”
“只有这样么?”观溟显然不信,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家师兄微.肿的唇瓣,追问的时候显得有些激动:“他没对你做别的?”
“他……”烛方险些被观溟的话绕了进去,在听到他的追问后又迅速反应过来,反过去问他:“我都穿上了你送的宝衣他还能做什么?”
此话一出,两人都沉默了,静静地望着彼此。
观溟垂了垂眼睫,慢慢平复下来,放软语气:“师兄知道了?”
“你说呢?”烛方不等他接过话,继续道:“你是故意把那件宝衣送给我的?”
“嗯……”
回答得倒是挺快。
就算观溟不说烛方也能猜到他的心思,所以并没有因此感到生气。他唯一不高兴的,是观溟有意瞒着他,不告诉他。
“师兄……”见烛方别过脸不说话,观溟当他这是在生气,主动承认了错误:“是我错了。”
“哦?”烛方用眼角余光看着他,明知故问:“你错哪儿了?”
观溟一字一句道:“我不该送师兄那样的礼物。”
“嗯?还有呢?”
“我不该隐瞒师兄。”
“知道就好。”
烛方这才稍微满意了一些,在观溟想要来吻他时,又故意扭头躲开他的亲.吻。
“师兄还在生我的气?”
“没有。”烛方一口否认:“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观溟却不信他说的这话,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深深吻了上去,试图将荧惑昨晚留下的痕迹全都覆盖掉。
不到一会儿,烛方的嘴唇便已变得微润,颈间的红痕更是又被加深了一遍。
观溟吻了许久才放过他,扣着他的手指问:“饿了吗?”
烛方以为他说的是另一个意思,整张脸微微泛红,窝在他怀里小声回答:“饿了。”
“那师兄想吃什么?”
“想吃……啊?”说到一半,烛方才发现是自己误解了观溟的话,竟有一点小小的失落:“想吃酒酿圆子、茄汁酥肉、酱烧猪蹄、酿豆腐……”
一口气报了一长串菜名。
“好。师兄再睡一会儿。”
话说完,观溟收拾着下了床,走之前还给他盖好被子。
直到那道身影除了房门后,烛方适才缓过了神,既有点好奇又有点期待。
观溟该不会是去给他找吃的了吧?
烛方躺在床上这么想着,抬起手时不经意间瞥见袖角处的小铃铛,突然想起来观溟还没跟他说怎么才能把衣带解开。
他两三下掀开被子去穿靴袜,穿到一半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地放缓了动作。
客房外的走廊上。
观溟刚出门没多久,迎面便走来了一名黑衣男子。这名男子长得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他仔细回忆了一下,才终于有了点印象。
那是在竞宝坊的门口,他们曾无意中说过一句话。
黑衣男子的身后背着长匣子,腰间悬着酒葫芦,头发又散又乱,很难不引起旁人的注意。
观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对他没什么兴趣,看了一眼便打算擦肩走过。
却不想还没走近,对方先给他打了招呼:“早啊,重台兄。你一个人?烛方公子呢?”
听到这个称呼,观溟往他打量了一番,不动声色地回道:“他还没醒。”
“我懂我懂。”宵练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笑着道:“是该好好休息一下。”
“嗯。”观溟无意与他多谈,语气显得很是冷淡:“还有事吗?”
宵练摇了摇头:“没事,重台兄要是有事就先去忙吧。”
“嗯。”
宵练目送他走向客栈的前堂,摸着下巴想了会儿,最后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他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又没有半点儿头绪。
而此时此刻,另一边的客房里,幽蓝光芒映出一道玄色人影,烛方正在和他的三师弟用传信符进行联络。
镜玄高兴地问道:“大师兄,你和二师兄要回来了吗?”
“暂时还回不来。”烛方道:“灵山宗现在怎么样了?上次听师尊的声音有些疲惫。”
“没事儿,有我在,你和二师兄都不用担心。”
“真的?”
“真的。”镜玄挠了下后脑勺:“其实也就是上次魔域有了动静,师尊有些放心不下,所以一直在关注西荒。对了,大师兄,你找我是有别的事吗?”
烛方知道镜玄对各种法器灵丹都很了解,思忖过后问他:“我想向你打听个东西。”
“大师兄尽管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话都这么说了,烛方直接开了口:“你知道一件穿上去就解不开的宝衣吗?”
“这个我知道,雪沾琼缀对不对?”
“对,就是它。”烛方趁机道:“你知道它是怎么一回事吗?”
镜玄面露不解:“大师兄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你只管说就是,等师兄回来,给你带北荒的特产。”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有了烛方这话,镜玄开始徐徐道来:“书上说,这件宝衣由千年不变的雪蚕丝织成,它有一个很特别的地方,穿上它之后需要答对密语才能解开。”
密语?难怪他解不开,原来这么麻烦。
烛方立即追问:“什么密语?”
“这个密语可以随意设置,随便说一句话就行。”镜玄道:“不过我没有亲眼见过雪沾琼缀,也不知道有没有记错。”
“随便说一句话都行……”敢情这衣服还是语音解锁?
“对。”镜玄接着刚才的话道:“雪沾琼缀不仅是件珍奇宝物还是件护身法器,它是可以认主的,而且只有它的主人和穿它的人才能设置密语。至于这个密语……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衣摆处应该缀着明珠,每颗明珠的颜色都不一样。答对密语后,明珠的颜色就会出现变化。”
烛方抬起手臂低头看了一圈,指着衣摆处其中一颗明珠问:“你说的明珠是这个吗?”
“嗯,就是那个,等等……”镜玄愣愣地回过神,整个人都惊住了:“大师兄,你穿的这件就是雪沾琼缀?你什么时候买的?还是二师兄送你的?你是解不开了吗?”
糟糕,不小心被发现了……
“等下次回来再慢慢跟你说。”
说完这话,烛方直接切断了联络。他最是了解他这个三师弟,再这么聊下去一定会问个没完。
镜玄的声音很快消失在了耳边,屋子里又恢复到了最初的平静。
烛方把门开成一条缝,往左右瞧了瞧,确定观溟没有回来后才缩回脖子。
他坐在床上对着明珠细细回想,想到什么便说什么,说了好几句都没见明珠有反应。
观溟设下的密语究竟会是什么?
“我是观溟?这个不对……”
“我的师兄最好看?这个也不对?”
“我最喜欢师兄了?还不对?”
“……”
“我要和师兄做一辈子的道侣……”
就在烛方怀疑镜玄在胡说八道时,衣摆处的明珠突然间变了同一种颜色,就像傍晚时候的夕阳,分外好看。
所以,密语就是这个?
烛方满意地弯了弯唇角,神游间某个想法一闪而过。他赶紧趁着这时对明珠道:“重设密语,观溟是个大狗比!”
作者有话要说: 上章末尾小修了一下~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微微67瓶;韩文卿5瓶;三妞上道、临渊、沐沐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刚设置完新的密语,房门便被敲响了,不用猜都知道敲门的人是谁。
烛方理了下衣摆处的褶子,下床走到门前,故意拉长了嗓子问:“观溟是你吗?”
“是我。”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烛方走过去打开门,但见观溟端着一碗酒酿圆子站在门口,上面还冒着腾腾热气:“这是我的?”
“刚去试着煮了一碗,费了些时间。”
“是你亲手做的?”烛方眼睛一亮,凑近闻了闻:“好香。”
观溟端在桌上,用勺子搅拌了一下,又轻轻吹了吹,才送到烛方嘴边:“尝尝?”
“啊。”烛方乖乖地张嘴。
“如何?”
里面的糖放多了,吃起来味道偏甜。烛方又吃了一勺,笑着回道:“好吃,都快比得上酒楼里的厨子了。”
“当真?”观溟也尝了一口,眉毛微微皱起:“太甜了,我去重新煮一碗。”
烛方见他端着碗要出去,连忙拦下来,一脸认真地说:“不用重新再做,我就要吃这碗。”
“可……”
“这是你给我煮的第一碗酒酿圆子,以后还会有第二碗第三碗第四碗,直到我吃腻为止。”在说这话的时候,烛方的眼里好似闪烁着星辰:“不过今日先算了,等会儿吃完我们还得去一趟城南书院。”
观溟点头应了声好。
下午去城南书院时,正好撞上散学,三三两两的学子从里边出来。
他们这次没去找书童,而是随便拦了一名学子询问,然后进去和路夫子见了一面。
路夫子比想象中要年轻,生得温文尔雅,满身书卷气。
他说,自从他的同窗拜入孟家学习铸剑后,他们之间便没了往来。只听说后来任姓门生搬家离开了终北,至于去了哪里,他也不知道。
路夫子把话说得清晰明了,看上去不像是在撒谎。
为免给对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打听完消息他们便离开了城南书院。
昨晚下了一夜的雪,到了下午天也是雾蒙蒙的,天色恍若薄暮。街道两边纷纷挂上红灯笼,像在准备着过什么节日,四处都是欢声笑语。
两人并肩穿过闹市,边走边聊。
“如果路夫子真知道实情,王后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他,我觉得他没准儿真的不知道。”烛方不急不慢地说出自己的推测:“但路夫子说那个任姓门生早就从终北城搬走了,会不会也是王后暗中做的?”
“嗯。”观溟目露沉思:“若是连这条线索也断掉,知道过去真相的人就只剩下她了。”
“不对。”烛方道:“还有一个人。”
观溟掀了掀唇,缓缓吐出那个名字:“荧惑?”
“没错。要不然我们问问他?”烛方一边留意着自家师弟的脸色一边道:“除了王后,荧惑是唯一一个了解你过去的人,他的存在也是因为你的心结。”
说完,烛方发现旁边的观溟一语不发,轻轻撞了下他的肩膀:“怎么啦?”
观溟道:“既是因为我的心结而存在,就算问了,荧惑也不一定会说。”
“但如果不问荧惑的话,就暂时没有其他办法了。我们可以这样,从侧面问他,不过这也得先让他出来才行。”见身旁人默而不语,烛方一句话道破他的心思:“你是不是不想让他出来?”
闻言,观溟用沉默作了答复。
“没事,你不想那我们就换个办法。”烛方只是提出这么个建议,并不是非要如此不可:“你的父王呢?他会不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