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修无情道的师弟结为道侣后——by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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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来了,我和二师兄要去白鱼镇捉妖……”
“镜玄先下去。”丹衡打断他的话道:“烛方和观溟留下。”
镜玄回头瞥了眼,带上殿门出去了。
不过转眼,太微殿便剩下了他们三人。
烛方往观溟的方向看了看,观溟随即回看过来。他视线往下一滑落在观溟的唇上,终于明白了那些弟子看他时的眼神。
“今年的三宗剑会定在了灵山宗。”丹衡走到二人面前,缓缓道:“他们现在尚不知你们因何结契,三宗剑会在即,姑且先将此事隐瞒下来。你们能做到吗?”
原书所写,修仙界有灵山、雪离、抱玉三大剑宗。每年年末,三宗都会聚在一起举行剑会。而正好,今年的剑会地点选在了灵山宗。
过去两年里,因为观溟去了墟海仙域闭关,灵山宗在剑会上表现平平。但今年不同,二师兄观溟出关了,宗内的弟子们都对这次的剑会满怀信心。
若是被大家知道他们如今一个中了毒一个消耗灵力帮忙解毒……
想到这里,两人没有丝毫犹豫便点头应下:“能。”
在去白鱼镇的路上,烛方听镜玄说了个大概。
白鱼镇,顾名思义,是个盛产白鱼的小镇。
小镇依河而建,一条白河养活了所有人。镇上有个医修世家,姓白,在当地小有名气。
如果烛方没记错的话,这个白鱼镇正是反派魔君的故乡。
原书中,他在反派榜上排名第一,魔君排名第二。
暮色渐合,一行人到了白鱼镇。
“白老家主叫白觅繁,是白家年纪最大的医修。他有个孙子叫白采,是白家的下一任家主,一会儿来接我们的人就是他。”镜玄看向前面白墙黑瓦的大宅院:“到了。”
一名身形消瘦、长相文弱的年轻男子走下石阶,身后紧跟着管家家丁。像是整宿没睡好觉,他的眼底一片青黑。
“在下白采。”年轻男子拱了拱手,目光在观溟与镜玄之间打量,最后定在观溟的身上,“这位便是灵山宗的大师兄吧?远道而来,辛苦了,快请进。”
被忽略的烛方忍不住咳了两声,旁边的观溟则是面不改色。
白采愣了下,改为面向镜玄:“恕白某眼拙,没能认出烛公子。”
“也不是我。”镜玄指了指身旁:“他才是我们的大师兄。”
白采尴尬地看着烛方,勉强笑道:“爷爷近日身体欠安,未能出来相迎,几位请随我来。”
“说吧。”烛方走在最前面:“那妖怪是怎么回事?”
“这事要从五天前说起……”
五天前,一名爱喝酒的更夫称自己连续几夜看见了妖怪的影子。因为没有人受伤,所以大家并未放在心上,一致认为是更夫喝醉酒看花了眼。
直到三日后,镇上好几人失踪未归,人们终于想起了更夫口中的影子妖怪。在他们看来,那些失踪的人肯定都被影子妖怪吃掉了。
观溟问道:“你们只看见了一道人影?”
白采凝眉点头:“对。”
观溟反问:“如何判断是人影?而不是其他?”
“这……”白采道:“我是听他们口述的,也可能不是人影。”
“白公子的意思是,影子妖怪只在夜间出没?”镜玄插了句嘴:“约摸什么时辰?”
白采仔细想了想,回道:“大多时候都在子时。”
烛方一边听着他们的对话,一边东张西望。
这座宅子明明很大,却是冷冷清清,一路走来只有几名仆从擦肩而过。
原书有提过白鱼镇的医修白家,但在他的记忆里,并不该是现在看到的这般落寞。
“既然那妖怪子时才出现,这会儿又刚刚天黑。”烛方笑着说出自己的提议:“不如……我们先吃个饭睡个觉?”
观溟没开口,其余弟子也不敢接话。
“休息休息,养足精神才好捉妖。”烛方拍了下观溟的肩膀:“二师弟说对吧?”
“嗯。”
大概没想到观溟会答应,同行弟子满是不可思议。
白采则连忙吩咐身后的管家:“快去准备晚饭。”
“是。”
“等一下。”烛方喊住正要离开的管家,问他:“你们这儿什么最好吃?”
“我们这儿是白鱼镇,自然是白鱼最好吃。”管家一脸自豪:“各种做法,应有尽有。”
烛方满意地点点头:“那就清蒸白鱼、干烧白鱼、红烧白鱼、香煎白鱼、糖醋白鱼,各来一份。对了,再加一道烤白鱼。”
听完这一溜菜名,管家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转头看向自家公子。
白采道:“便按烛公子的吩咐去做。”
入夜后。
管家说白采去照顾白老家主了,没办法陪他们一起用饭,于是把饭菜送来了厢房。
门开着,各种做法的白鱼堆了满满一桌,房间里却只有烛方和镜玄两人。
烛方挑了个进门的位置坐下:“你二师兄呢?怎么没看见他?”
“二师兄在你睡着的时候就出去了,好像是去找那个更夫。”镜玄道:“他说可能回来得有点晚,让我们不用等他吃饭。”
“哦。”烛方想了想,把中间那道清蒸白鱼移到了边上:“那就给他留条鱼吧。”
“大师兄对二师兄可真好。”
“那是。”
镜玄低头吃了一口,忍不住道:“说起来,有个问题一直想问大师兄。”
“什么?”
“大师兄为什么会和二师兄结契啊?总觉得有点突然。”
“这个嘛……”烛方想起离山前掌门师尊说的那句话,不露声色地回答:“大夫说我胃不好,适合吃软饭。”
“啊?”
“你二师兄有钱,可以买很多好吃的。”
“原来是这样。”镜玄顿时恍然:“既然如此,上次大师兄说的那些也是真的了?真的是二师兄主动追的?”
他有说过这话?他怎么不记得了。
“嗯……”烛方感觉后颈处有些凉,因为心虚也没在意,支支吾吾地点头:“差不多吧。”
反正观溟不在。
却这时,忽听镜玄冲他身后问道:“二师兄,真是你主动追大师兄的吗?”
观溟回来了?就站在他后面?
烛方浑身僵住了,一动也不敢动。
这人走路怎么没声啊!
第8章
上回喝醉了酒,姑且算作酒后胡言。这回就不一样了,他不仅滴酒未沾,脑子还特别清楚。
“嗯。”观溟的声音依旧清冷:“是我主动追的。”
闻言,镜玄满脸惊羡,不由感叹了一句:“以后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就好了。”
烛方则是对此十分意外,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听见观溟亲口承认。
许是离得太近,这句话就像贴在他耳边说的一样。
观溟刚坐到烛方旁边的位置,便见镜玄把桌边那盘清蒸白鱼移到了他的面前。
镜玄朝他挤了挤眼,笑着说:“这是大师兄特意给二师兄留的。”
观溟往烛方看去,动了动嘴唇:“谢谢。”
烛方缓过神回了句:“不用谢。”
在旁人眼里,他们就好像一对相敬如宾、恩爱非常的美满道侣。
“你们都是道侣了,还这么客气。”镜玄说着问道:“二师兄,你找到那名更夫了吗?”
观溟点了点头。
“他都说了些什么?还是和白采说的一样。”
“嗯。他说在白河的上河街和下河街都见过那道影子。”
“是人影吗?”
“不确定。”
“不确定的话,一会儿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听到这儿,烛方加入了他们的对话:“说不定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大师兄说得对,既然来过肯定会留下痕迹。”镜玄附和道:“马上快到子时了,等会儿我去上河街,你们去下河街。”
“好。”
是夜,更深人静,天上连半粒星子都寻不见。
因近日妖怪作祟,天一黑,人们便早早关好了门窗,整座白鱼镇寂静非常。
镜玄一个人去了上河街,烛方和观溟二人来到了下河街。
街边立着石灯笼,时不时有夜风吹过,烛火在灯膛中摇摇晃晃。
“那什么……”烛方酝酿了好一会儿,迟疑着打开话题:“昨天晚上那些话,你还记得吗?”
“嗯?”观溟面不改色地反问:“什么话?”
看来是记不得了。
烛方松了口气。
喝醉酒就断片,比他好。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观溟帮他扶鸟的情景,越是想要忘记越是无比清晰。
“其实也没什么,就随口问了问你和小师妹。”烛方把那个画面从脑海中赶走,故作轻松地说:“那天你没来赴约,我和镜玄在灯会上看见了你们。”
“抱歉,是我失约了。”道完歉,观溟解释道:“当时天隐子师叔急着找我,我便去了天隐峰。”
“没关系,你已经跟我解释过了,都是小事儿。”
他可是大师兄,怎么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观溟‘嗯’了一声,不知道在想什么,接着先前的话道:“我只记得昨晚喝了酒,后面的事便都记不清了。”
“在我问完之后你就睡着了,自然记不清。”
观溟看着他的脸,心中却是疑惑不减,指着自己的嘴唇一脸认真地问:“那师兄知道我这里是怎么回事吗?”
还能怎么回事!还不是你乱亲人!
“这个……”烛方不自在地撇开视线,随便找了个理由:“蚊子。”
“嗯?”
“对,蚊子咬的。”
“这样。”
烛方点点头:“嗯,就是这样。”
见他一副十分笃定的表情,观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两人沿着下河街走了一段,并没有见到传闻中的影子妖怪。
眼看即将走到河边,突然,一道阴风扑面。同一时间内,两边的石灯笼尽数熄灭,四周登时陷入到黑暗之中。
“师弟?”
“二师弟?”
“你还在吗?”
喊了数声不得回应,烛方索性直呼大名:“观溟。”
奇怪,这人刚刚明明就在他旁边。他虽然走得快一些,但前后不过才半丈的距离。
烛方回头走了几步,猛地撞在冰冷的胸膛上。这淡淡的冷檀香味,除了观溟还能有谁。
“我还以为你去哪儿了。”烛方倒抽了口凉气,揉了揉被撞疼的额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埋怨:“刚才怎么不说话?”
“撞疼了吗?”
“现在好多了。”烛方听他的声音有些奇怪,留了个心眼,故意问他:“你怎么了?”
“没事。”
还说没事,这声音听着分明就是在发抖。只不过观溟一向清冷,话又不多,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端倪。
难道……他的高冷二师弟怕黑?
心里冒出这个想法的同时,烛方决定确认一下。他一边朝着观溟靠近一边问:“灯为什么突然灭了?该不会是那妖怪要出来了吧。”
快要碰到观溟冰凉的指尖时,对方很快将手缩了回去。与此同时,烛方感觉到了观溟紧绷的身体。
他没猜错。
观溟真的怕黑。
烛方没再继续试探,从前的他也怕黑,怕很多未知的东西。但自从变成一个人后,他已经慢慢习惯了黑夜。
观溟故作镇定地回答:“没有妖怪的气息。”
“不是妖怪会是什么,难不成是风吹的?”
“嗯。”
黑暗中的观溟话更少了,像是害怕说多了会被发现一样。
当然,烛方并没有拆穿的打算。
“前面便是白河了。”看到芦苇丛间飞舞的萤火,烛方心念一动,说道:“你先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回。记得待在原地,一步也不许动。”
“嗯。”
“师兄很快就回来。”走了两步,烛方又回过头再次提醒:“记住了啊,一步也不许动!”
“好。”
夜很黑,伸手不见五指。晚风吹拂着耳发,观溟静静地等在原地。
他试着抬了下腿,可双脚却如灌铅一般,始终迈不出去。好似再往前一步,便会踏入无尽的深渊。
在无数次的尝试之后,观溟终于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是他的大师兄回来了。
这时,眼前突然一亮。
“看,刚捉的萤火虫。”因为走得急,烛方说话时还在喘气。他拿出乾坤袋,在观溟面前晃了晃:“幸好我这袋子是白色的,好看吧?”
萤火虫明亮轻盈,有的落在头发上,有的停在肩头。剩下的被装进了乾坤袋里,闪烁着点点幽芒。
幽芒之下,是一张溢满笑意的面容。
观溟点了点头:“好看。”
“那边还有很多,全都是这样的萤火虫。”烛方小心翼翼地放出几只,落在手心上,又把乾坤袋递到观溟手里,“你拿着这个,这样就看得见路了。那妖怪没现身,我们现在要往哪儿去?”
“河边。”
“好,那走吧。”
烛方走在前面,萤火随着他的衣袖飞舞。
观溟定定地看着那道背影,不知不觉中竟看入了神。
他下意识抬手碰了下嘴唇,又扫了眼装着萤火虫的乾坤袋,然后紧追上烛方的脚步。
确如烛方所说,河边的萤火虫更多。幽幽光芒点缀在河面,撑亮了一方小小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