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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孵蛋飞升天界——by阿泗阿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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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他闭上眼睛,紧搂住怀中的禾青青。
  沧沉护着岑羽,将人按在怀中,不让他看这一幕。
  骤然间,火海爆起。
  崇舟、禾青青,还有整个镇子都没入火中,看不见了。
  反而有虚景在火中呈现——
  是崇舟当初在深渊变出的那个假‘安禾镇’,假‘安禾门’。
  以及一个假的多年之后的禾青青,还有岑钟。
  禾青青在劝岑钟:“他江师兄虽然过于在意修炼飞升,未必是可托之人,但既是阿羽自己喜欢的,还是先由着他喜欢几日吧。”
  又道:“孩子大了,总有他自己的想法。不能硬拦。”
  岑钟紧紧地蹙着眉头,气得半死的样子,还拍了桌子:“他江雾轻也配?!为了修炼,拿了阿羽多少好东西?都道他品性还行,只是为人欠佳,我如今却瞧着他分外的不顺眼!”
  禾青青哭笑不得:“为人也还好吧,不过是你这个做爹的,知道人家同你儿子一处,你左也不顺眼、右也不顺眼罢了。”
  岑钟沉沉地叹气,禾青青咯咯咯地直笑,还道:“从未想过自己如今还会这般吧?觉得自己生的是儿子,只有上别人家讨媳妇的,没想到自家儿子也能被人讨了去?操心死了吧?”
  禾青青笑得不行。
  “爹,娘。说什么呢,笑那么开心?”
  一个清俊欢快的身影走进房中。
  赫然便是岑羽。
  崇舟变出的那个镇子里,假的岑羽。
  ——原来崇舟做了鬼王,心中依旧是惦记原主的。
  他造了这虚景,让虚景中有镇有人、有门派有禾青青、还有原主,让一切美好在其中继续。
  而那虚幻的美好中,他是门主、是丈夫,也是父亲。
  他在意儿子的决定,担忧儿子的选择,像爱禾青青那样,爱着自己的儿子。
  岑羽默默地看着。
  忽然,火海中撒出一堆一堆的牌子。
  赫然正是‘和气’挂单的牌子。
  那些牌子被鬼火一烧,烧出了内里所托之事,竟全部都与岑羽有关。
  可见这么多年,崇舟在深渊,向外打听了多少亲生子的消息。
  这与他在深渊时,冷淡无情的表现,截然不同。
  岑羽错愕地看着。
  这个时候,沧沉忽然手一抬,从火海中拈来一个条子。
  展开一看,竟然是助凡人永驻青春、岁月不老的秘方。
  而那条子的反面,赫然有岑钟随手写的一句话:人生苦长,却远胜鬼道,只愿我儿生生不息,终有一日,苦尽甘来。
  原来是他助原主永生不老的!?
  岑羽心中再度错愕:
  崇舟,他不是鬼王,他一直都是岑钟!
  岑羽看向火海,心底只余深深地震撼——
  他亲眼见证的,除了一段美好的爱情,原来还有岑钟对原主久久不灭的父子亲情。
  原来一个人的情感可以深沉至此。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纯粹美好的爱情、亲情。
  原来人与人之间,可以随风遇、随风散,也可以牢牢抓住、死死守候坚持。
  岑羽心口如被石头压着,沉甸甸的重。
  他有些喘不过气,心底又十分的难受。
  为原主,为岑钟,为禾青青。
  这么好的人,这么好的感情,可他们……
  全都不在了。
  火还在烧着,火中的景象渐渐没了。
  待火弱下几分后,曹阳身形虚晃,对着火海不敢相信地道了句“没了”,接着,一个布包的妆奁从火中飞了出来。
  ——灵府烧尽,岑钟没了,妆奁出来了。
  沧沉抬手接住妆奁。
  岑羽一看,心底滋味难辨。
  因为这妆奁他见过,每日清晨,禾青青都会坐在窗前的妆台后,对着妆奁梳头打扮。
  他先前只顾着看人,都没多留意。
  如今这妆奁摆在眼前,禾青青却不在了。
  岑羽按住起伏的心绪,定了定神,从沧沉手里接过妆奁,收入芥子中。
  几日后,深渊裂缝。
  岑羽一手本子一手笔,跟在倒骑嗡嗡的若白身后:“那龙哥喜欢吃什么?如果没有特别喜欢的,那有没有以前吃得比较多的?”
  “坐骑呢?他喜欢圆毛、贬毛的?两个腿的、四个腿?会飞的、不会飞的?”
  若白已经被这么问了大半天了,此刻烦不胜烦:“龙族的祖宗!你离我远一些可以吗?!”
  岑羽神色轻快、坚定:“那不行,我日后是要同你龙哥长长久久、一生一世的,如今有空,你又刚好在,我必得追问清楚。”
  若白毛了:“那你去问他。”问我做什么?
  岑羽正色道:“他一向惯着我,在我这边什么都好,问不出来的,不若问你,好歹有个参考。”
  若白白眼翻上了天。
  岑羽欢欢喜喜。
  他做了龙的人,龙也做了他的人,除了谈谈恋爱、睡睡觉、孵孵崽,自然还要为日后长久在一起而努力。
  岑羽又追着若白问了半个时辰,在若白彻底炸毛前撤了。
  撤回阴曹殿,遇见曹阳,一脸爽朗地打了个招呼:“嗨,曹殿主。”
  曹阳拜了拜:“上仙。”
  抬起目光,追着走过去的岑羽的背影,挑眉惊讶——
  从轮回里回来,他竟然不是九孤之命了?
  他原本的神魂命数,竟生生扭转了?
  曹阳跟着扭过头,满头问号。
  他懂情爱?
  他不薄情不寡义了?
  对了,岑羽……
  他上次看的岑羽的阴阳册他扔哪儿了?
  审判堂,黑无常狗腿地为沧沉奉上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岑羽的阴阳册,白无常站在一旁殷勤地端水倒茶。
  沧沉翻开岑羽的阴阳册,因为如今已知晓岑羽出生何处、父母为谁,拜的哪家仙府,便没有从头翻,而是直接翻到了籍册的最后一页。
  正要垂眸落眼,岑羽来了,黑白无常识趣地退到一边。
  岑羽凑过去,高高兴兴的神色:“在看什么?”
  “你的阴阳册。”
  说着,两人一同落眼。
  但见籍册末页一个大大的——
  卒。
  沧沉:?
  岑羽:……
  艹!他这穿越怎么还有掉马剧情?!


第58章
  恰在这时, 曹阳冲进堂内,一边“啊啊啊”地喊着,一边冒着大不敬,以他一殿殿主的本职能耐, 把沧沉手里那本阴阳册变没了。
  沧沉和岑羽齐齐抬头看去。
  曹阳正好“啊啊啊”地冲到判桌前, 身段了得地一个滑跪——他就知道!他就知道那册子要被看到, 他要完蛋!
  他迟早折这些远古神手里!
  曹阳内心激荡,面色如常,端端正正地跪好, 拜下, 给自己的这番忽然出场寻了一个十分绝妙的理由:
  “秉帝君,白虎神如今已在‘度化池’。”
  岑羽:度化池?
  沧沉并不意外地嗯了一声,亦不动声色地放下不久前捧着阴阳册的手。
  岑羽也有意略过那个“卒”, 故意绕过审判桌, 走向曹阳, 问:“什么度化池?”
  曹阳最好这二位别在这审判堂, 别看什么阴阳册, 也最好这二位此刻别凑一起,凑一起保不准一个提醒一个, 又得拿阴阳册出来看。
  于是岑羽走近询问, 曹阳便站起来转身、脚尖冲着审判堂的大门,特意领了几步, 同时缓缓道:“是这样的……”
  岑羽跟上, 两人各打各的小九九, 一起齐心往外走。
  留下沧沉独自在审判堂。
  黑白无常还要傻乎乎地“卖主求荣”:“咦,殿主大人怎么将上仙做凡人时的阴阳册拿走了?”
  一转头,发现椅子上的龙神不见了。
  —
  岑羽心道:好么, 要掉马了。
  却听得曹阳说:“仙胎身死便是死了,提不出魂魄,入不了轮回。”
  “当年毕月自刎后,白虎神君是以度化池的度化莲重塑了毕月的神魂,才能令他得以入轮回再世为人。”
  “但这天下从来没有白拿的东西,即便是远古神,做了这等逆天改命之事,只要欠了债,便得还。”
  岑羽的注意力落在那度化莲上,问曹阳:“白虎神要怎么还那度化莲?”
  曹阳边走边道:“度化莲度化莲,自然是度化之用。”
  阴曹地府不讲究,能度化便行。
  既然没有度化莲,那便只能白虎神亲自上阵度化了。
  岑羽当是时还想,度化莲之所以叫度化莲,想必除了度化,外形该是一株莲花。
  既然是莲花……
  岑羽脑中自动跳出湖塘红莲。
  哪里能想到,阴曹殿这处是凡人生死轮回之地,除了阴戾之气,还有这世上所有最负面的东西,尤其是人心。
  在这样的境况中,能长出什么好看的莲花?
  更不知道,世间美景那都是留给仙界和凡尘的,阴曹地府哪里配?
  叫莲花,不过是曹阳这殿主一心向阳光,觉得他们这地儿够晦暗的了,再不弄点好听些鲜艳些的名儿,真的就是晦气上再添晦气。
  因此在阴曹殿,甭管什么花、什么河、什么桥,再好听那真的都只是好听,模样根本不能看。
  ——度化莲,根本不是什么莲花。
  它是度化池中的一张巨大的吞噬世间恶念的“嘴”。
  凡人重入轮回前,均得涉水淌池而过,只有在池中被那张“嘴”将魂魄上的“脏”全部吸食干净之后,才能重新入轮回。
  当然了,那“嘴”也有不想吃脏和吃饱了的时候,一年中总有许多时候屁事不干,沉在湖底跟个河蚌似的睡大觉。
  于是从魂魄上脱离下来的“脏”,便会溶入池中、沉下河底,又或者随水在池中翻卷。
  因而阴曹殿的度化池,根本不似凡间志怪小说中传闻的那般,是条干干净净、洗涤尘心的河。
  它是一汪卷滚、涤荡、又幽深险恶的黑水。
  岑羽跟着曹阳到了阴曹殿的“度化之地”,从一处刮着阴风的悬崖峭壁上往下望去,但见深不可测的崖底黑水翻涌、激荡,若恶兽般,张着能吞万物的大口。
  曹阳抬手拉住岑羽的一侧袖子,叫他千万小心些,别滑下去。
  又说:“白虎君之能,除了龙神,无人能出其右。因此过去那些年,他每一年或者每几年来一次,每次来过后,这池中都能若天界的瑶池般纯净无暇。”
  说着,指向远处。
  曹阳:“他此刻便在那里。”
  岑羽望去,却见黑水边某处的崖石上,若白一身薄衣、撑臂靠坐着。
  黑水激打在他赤|裸的脚背上,激起的四散的水汽将他贴身的薄衣都打湿了。
  而他那素白的手腕、脚腕和脖子上,分别拴着一根触目惊心的黑色链条。
  这哪里是至高无上的远古神,分明像、像……
  曹阳到了“度化之地”,便换了一张淡漠脸。
  他淡淡道:“像囚犯,像困兽。”
  曹阳解释:度化莲天生地造,生来便有链条拴着,如今莲没了,链条还在,便是谁来度化它栓谁。
  扯了、斩断?
  曹阳:“世间万物皆有定律。白虎神得到了他想要得到了,如今来还债,万没有嫌不舒服的道理。”
  岑羽听出了曹阳话里的意思:这是白虎神该受的。
  岑羽远远望过去,一时无言。
  换从前,他会想,何必呢,情爱总该是叫人舒服畅快的,这般你死我活,有必要吗。
  如今他懵懂地理解了情爱,又涉足其中,不再这么想了。
  反而轻轻一叹。
  美好又顺遂的情爱,才是真的少吧。
  若白和朔悦,必有各自的难处,否则谁不想两全其美、花前月下?
  岑羽叹了口气,不再多言,转身和曹阳一起离开这处“度化之地”。
  并不知道,黑水边,若白忽然睁眼,望向拴着他手腕的一根黑链。
  ——上面开了一朵很小的蓝蕊花。
  那蓝蕊花哪里来的,怎么会根种铁链,又每每在若白到来的此时开花,谁也不知道。
  连若白都不清楚。
  若白只知道,他只要过来以身度化待一些时候,这花都会开。
  又会在他度化完,将要离开的时候,烟消云散。
  若白没有从这蓝蕊花里探出半捋神魂,这似乎真的只是朵普通的小花。
  于是每次过来,若白便与这蓝蕊花相伴,再谈谈天、说说地,亦或变出不拒山的山泉,给这花浇一浇。
  若白还曾对这花说:“若我日后不来了,便索性将你一起带走。如今债未还完,便留你在此地了。也好多陪陪我,与我做个伴。”
  笑说:“莫要怪本君,不将你带走去过好日子。”
  上一次若白来度化,蓝蕊花凋谢前,若白与它告别,也说了同样的话。
  这次若白都待了几日了,蓝蕊花也未出现,若白以为它生气了,觉得自己努力了这么久、注定傍不上远古神,所以干脆不来了。
  如今终于开出,若白伸了手,在他花瓣上捏了捏,就跟捏人的脸一样,嗔怪道:“还以为你不来了。”
  蓝蕊花在黑水的激荡和水中阴戾之气的滚卷中孱弱地左右晃了晃。
  如同在摇头否认:怎么会。
  若白笑了笑,在它身上拢了层术法,将它护住。
  蓝蕊花中的朔悦则满心无语:往年变做花,为防被发现,都是曹阳施秘术帮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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