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考核——by魏朝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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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桃花源呢,人均gdp太差了吧!
雪碧将他带到了这个屋子前,自己转向另一条小道,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
简悄推开门,门里很是昏暗,窗户里斜斜的洒进来些许光线。
他现在站的位置是屋子里的正堂,屋里有一张桌子和几个凳子。左右两边各有一个房间,左边房间的门关得紧紧的,只有右边的门虚掩着,里面黑洞洞的,昏暗到极点。
他听到呼吸声了。
除了他自己,这里还有别的人。
简悄装作查看情况的样子,背对着右边的门,从腐朽得差不多的凳子上卸了一条凳子腿掂在手里。
接着,他若无其事地推开了右边的门。
一张青白的脸和他面对面。
简悄双手快过大脑,不由自主地抡起了凳子腿。
空气中传来熟悉的惨叫声。
“你要我说你什么才好?”简悄查看着易涛头上的伤势,他的头上肿起了一个大包,脸上也有青紫的痕迹,整个人随着简悄的动作疼得龇牙咧嘴,摇头摆脑,“人是能随便吓的吗?要不是我有点分寸,你现在说不定都瞎了!”
“简哥你太无情了!我怎么知道你下手这么狠?”易涛此时乖乖的坐在一张比较完好的凳子上,“我又不知道是你要来,我听到有人的声音,就躲了起来了嘛,后来发现是你,我就打算跟你开个玩笑,谁知道————”
“啊啊啊啊轻点轻点疼死了!”
他真是服了这个二货了。
“没什么大问题,也没有流血,过两天就会消肿了。”简悄问他,“头晕吗?”
“不晕,就是有点疼。”
“这不是废话嘛!”简悄没好气的说,“该让你长长记性。”
“不是说特优生难度再翻一倍吗?”易涛疑惑的问,“你怎么跟我随机到一个考场里来了?”
“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就直接进来了呀,还能怎么进来啊?”易涛一脸懵逼,“我开始就出现在一条弯弯曲曲的路上,然后一个老伯直接叫一个小男孩把我领到这个破屋子里,再过了一会儿,你就来了,然后你把我暴揍了一顿。”
易涛老老实实的交代完了事情的始末。
“明月和修远呢?”
“没看到。”
简悄沉吟了一会儿:“那个小男孩有没有问你的名字?”
“问了,然后我告诉了他一个假名字,他就没有继续追问了。”
简悄现在总算知道那个所谓的“特优生权限”增加的难度值给他点在哪儿了。
“在我来之前,还有没有别的人来过?”
易涛摇了摇头:“活人没有,死人估计有一个。”
“出门右转的树林里,有一颗树下有一大片血迹,如果是一个人的血,看那个出血量应该是活不成了。”
“再去看看?”
“行。”易涛从这个破屋子里走出去,“简哥你一向细心,你去看看,说不定能发现更多的线索。”
两个人走到了右边的树林里,易涛停在第五棵树下,这棵树和树林里的其他树并没有什么区别,树下生长着一层不太茂盛的青草,不论是树干还是草叶上都是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没了。”易涛脸色凝重,这时候他也没什么开玩笑的心思了,“大概两个小时前,血迹就在这里。”
简悄蹲了下来,捻了捻地上的土:“干的。”
他从旁边的树上折了一根树枝:“把范围给我报一下。”
易涛也从旁边折了一根树枝,圈了一下他前几个小时看到的大致位置:“挖吗?”
“试试吧。”
两个人开始掘土,大概掘了有一掌深的时候,简悄突然问:“你还记得哪里的血迹最不对劲吗?”
“最不对劲……”易涛想了想,用树枝点了点那棵树裸露出来的一条树根的左后方,“这里曾经积了一汪血,颜色最深。”
简悄走过去开始挖起来,易涛指的位置不太大,但是往下掘了一公分后,依然什么都没有。
“换我来。”易涛顶替了简悄的位置继续往下挖,大概挖了大半条手臂的深度,他手里的树枝戳到了一个硬的东西,易涛将它拿出来。
是一块椭圆的石板,上面沾满了土渣。
简悄将它擦干净,一行猩红的字显露出来:
【三更走,五更回,阎王请客,谁敢不从?】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名字这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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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桃花源记(二)
“行了。”简悄站起来拍了拍手里的土,“走吧。”
“不继续找了?”易涛还有点犹豫。
“线索哪有那么容易扎堆啊?”简悄往来时的路上走去,“要在这里呆七天呢。”
两个人抱着石板慢悠悠的往回走,等他们回到那个破屋子里时,屋子里已经多了三个人。
一个黑长直的女生,一个瘦瘦高高的男生,还有一个秃了顶的中年人。
三个人看到他们进来,面上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很是警惕。
“我们两个都是考生。”简悄没有给那三个人打招呼,只是陈述了一下身份,就直接拐向了堂屋右边的房间。
易涛紧紧跟在简悄身后,在进到屋子里之后,他压低了声音:“简哥,那三个人是不是有问题?”
简悄微微的点了点头:“那个黑长直女生和中年人还算好,但是那个瘦瘦高高的男生给人的感觉不对劲。”
易涛了然的点了点头。
从他大一和简悄一个宿舍开始,他就知道简悄对于人的善恶判定有一种惊人的直觉,但凡是他相处起来觉得不太舒服的人,最后往往都会发现或多或少的问题。
在易涛想着那个男生有什么问题的时候,简悄已经开始查看这个房间的情况了。
这个房间进门之后左右两边的墙上靠近屋檐的位置,一头一尾各有个不到一公分的正方形窗户,窗户没有窗框,也没有嵌玻璃或者糊纸,光线从很高的地方撒下来,整个房间里显得无比昏暗。
房间左右两边各有一排类似于上下铺的床,每排两张,一共有八个位置,但和但和现代的上下铺不一样的是,这里的床不论是上还是下都覆盖着厚厚的板子,整个床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看着就像一个可以活动的棺材。
“我看到你们好像抱着个什么东西,是线索吗?能不能给我们看一看?”门口有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是那个黑长直的女生,她不知什么时候也走到右边的屋子里来了,“我什么都没有发现,实在是没有办法。拜托你们给我看一看吧!”
易涛下意识的看了简悄一眼。
“叫他们也进来吧,让一个女孩子打头阵算怎么回事?”简悄盯着门外,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楚他的神色,“想问线索就大大方方的说。”
门口果然躲着两个人。
他们进来后,那个秃顶中年人说话的声音有些底气不足:“我这不是想着让女孩子出面稍微好说话一些,就算被拒绝了,也不会很难堪。”
那个瘦高个男生有点局促,附和的点了点头。
一片沉默之中,只听到易涛冷哼了一声。
“把线索给他们,我们先出去。”简悄拍了拍易涛的胳膊。
易涛把那块椭圆的石板往地上一放,气鼓鼓的出去了。那行猩红的字在昏暗的光线中依然分明,像是要流动起来似的。
简悄也跟在易涛的后面离开了这个破房子。
两个人走到门外一段距离后,易涛的脸色还有点不好看:“他们好无耻啊!想要线索直接说不就行了!同为考生,我们又不会害他们!”
“你是这样想的,他们可未必。”简悄说,“我们主动和他们说,说不定他们还以为我们在骗人呢。只有他们自己想办法套来的线索,他们才会相信是真的。”
“那他也好意思让一个小姑娘来问线索?脸皮可真厚。”易涛用胳膊撞了撞简悄,“简哥,你就不生气啊!”
“我为什么要生气?”简悄指了指靠近右边树林小道不远处的一丛草,“我是出来确认这个的。”
“啊?”易涛看着那一堆脏兮兮的青草,“这有什么好看的?”
“这丛草路离小路有一点距离,不太显眼,但能看得出被人来回的踩了很多次。”简悄走过去,在这丛草旁边拔了一根放在鼻端闻了闻,“一样的。”
“什么一样的?”易涛一头雾水。
“在刚刚进门的时候,那个瘦高的男生鞋边上有深青色的痕迹,到右边的房间里时,他身上有一点很淡的味道,和这种草的味道是一样的。”简悄拿着这根草在手指间揉开,“这种草的汁液有一种很强的附着性,应该可以很好的遮盖一些东西。”
“遮盖什么?”易涛还是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很细心地擦了鞋子,但却忘记自己衣服后摆上的血迹了。”简悄看着自己慢半拍的室友,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你就没有想过,他说不准来的比你还要早,甚至有很大的可能直接目睹了那棵树旁边的死亡现场。但现在他却混在中年男人和黑长直女生之间,装作是和他们一起后到的人。”
“先来的人往往能占据主动权。如果说他胆子小,不想贸然出头,那他为什么缩在后面的同时,又鼓动别人去出头呢?”
那个黑长直女生说话的时候,她余光看的,分明就是那个男生站的位置。
简悄带着易涛在外面转了一圈才回去,那三个人已经回到堂屋里坐着了,椭圆形的石板被他们摆在桌上,那行猩红的字一明一暗,仿佛在呼吸似的。
“你们回来了啊!”那个中年人硬着头皮开口,“有发现什么新的线索吗?”
易涛都快被他气笑了,他一开始确实没有想过要对其他人隐瞒线索,毕竟都是人类,互帮互助是应该的,但这样理直气壮的伸手要,未免也太过分了点。
“没有。”易涛硬梆梆的丢下一句话,转身去墙角拖了两个凳子,分了一个给简悄。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能这样呢?”那个黑长直的女生开口了,也许是一开始简悄把线索让给他们的举动让她涨了底气,“大家一起到这个鬼地方,相互交流发现不是应该的吗?”
“那你们有什么发现可以交流?”简悄说,“帮人是情分,不帮是本分。别在这给我扯什么‘我弱我有理’的逻辑,弱就想办法变强,难道别人还能帮你一辈子?”
那个女生还想再说些什么,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声源处。
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扎着两个小揪揪,逆着光看着他们,目光强烈得令人人心生害怕。
“里君让我转告你们:饔飨飧食,水梭花边。”
说完她转身就准备走,简悄突然叫住了她:“请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离午时还有三盏茶。”
那个小女孩回复了他,答话间人已经走出屋子了。
“请问那个什么什么食?水什么花的在哪儿啊?”中年男人急忙喊了一句。
“自己找。”那个小女孩一回头,满脸都是“已经说的那么清楚了你们还好意思来问我”的神色。
她很快就消失在屋外的小路上。
“走吧。”简悄拉了一把在凳子上发呆的易涛,“赶时间。”
“三盏茶就是十五分钟,但在十五分钟可以走的大致范围内,我没有看到哪里有花呀?”易涛跟在简悄身后嘀嘀咕咕,“但‘饔飨飧食’我还是知道的,就是指古代的一日之餐。就是说我们每天都要在水梭花的旁边吃饭吗?”
他们两个人交谈间已经走到了屋外,两人都是从中间那条路来的,右边的路他们已经去看过了,尽头是一条小溪,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反而是左边的路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花香。
“左边还是右边?”易涛有点迟疑,“我总觉得左边的那个花香有点刻意。”
“右边。”简悄一边走一边和他解释,“水梭花并不是花。苏轼曾经写过一本书叫《东坡志林》,第二卷 有一篇《僧文荤食名》里将酒称为‘般若汤’,将鱼称为‘水梭花’,将鸡称为‘钻篱菜’。因为僧人讳言荤腥之名,鱼在水中形似穿梭,所以水梭花是鱼的代称。东边路的尽头,那条溪水里就有鱼,说明吃饭的地点就在溪边。”
行趴,还是你们文人会玩。
高高的柠檬树上坐着卑微的我。
他们两个人到了溪边的时候,溪水旁已经铺开了巨大的麻布,上面放着一头牛、一只羊、一只猪,是很肥硕的样子,已经煮熟了,散发出无比诱人的香味。
这块巨大的麻布旁围着很多人,黑压压的围了一圈又一圈。简悄和易涛看到很多人都在咽着口水,但没有一个人有别的动作。
“你们就是误入桃源里的外乡人?”突然有一个声音在说话,是一个穿着雪白的襕衫年轻男子,头上用桃枝代替了玉簪。
周围的人都恭恭敬敬的唤他“里君”。
是那个小女孩话里的人物。
“可与我们一道分食。”那年轻男子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黑压压的人群分开一道通向麻布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