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想被他吸血 番外篇——by蒲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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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晚上坐在浴缸里洗澡时,亦止才恍然琢磨过味来。
如果是他……
会在朋友因为新戏的问题需要谈场恋爱时,毛遂自荐吗?
百分之九十九是不会的,他应该只会给朋友推荐对象。
所以……
回过味来的少年耳根滚烫。
不会吧……应该不是他想的这样。
可是……除此之外,还能是如何的呢?亦止陷入深深的迷茫,也没了泡澡放松的心情,草草洗过之后,穿好衣服出了浴室。
吹风机调到冷风档,呼呼的凉风也没有降下他脑袋的温度。
晕乎乎,晕乎乎,昨天淋雨之后的厚重乏力感又重新回来了。
他刚放好吹风机,便听到清脆的敲门声。
不管是谁都好,只要不是他们三个,亦止暂时没想好要怎么面对往日的朋友。
“来了。”他向门口去。
甫一打开门,就看见万分眼熟的身影。
“哥哥……?”亦止放松下来,才想起兄长下午说过快到了。
只可惜他放松得太早了。
亦亓带着他进门,等掩上门后,才轻柔地摸了摸少年还有些润的乌发。
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小乖,哥哥真的没有机会吗?”
第64章
“或许不该在这个时候告诉你。”亦亓的眼睛里血红沉沉, 翻涌着少年看不懂的情绪,“但是我无法再忍耐下去了。”
亦止逐步被逼退到墙角,面前的男人比他高了一个头, 现在这种两人中间容不下第三人的极近距离,他必须得抬头才能与亦亓目光相接。
头一次,亦止在与向来纵容自己的兄长接上视线时产生怯意。
如同对视都会烫到般, 少年迅速低下了头。
这样的反应无疑是把自己摆在了落入劣势的猎物的位置。
好在风尘仆仆的猎人并没有打算现在就将猎物拆吞入腹, 他饶有耐心地等待着。
“哥哥……你在说什么?”亦止的声线不自觉地颤抖, 他被困在逼仄的空间里, 周围充满了来自对方身上的气息。
明明对于他来说,亦亓是熟悉的存在,熟悉到闭眼即可描摹出对方的眉眼,一个眼神即可明白彼此的意思, 无论处于什么样的危险境地,看到他就会安心下来……
但是, 现在面对他, 亦止只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危险。
心脏……跳的好快……
亦止抿紧唇。
“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亦亓俯首, 盯着少年的耳畔, 缓声道,“我不想永远只是‘哥哥’。”
亦止很少见到亦亓正色说话,至少在他面前的大多数时候,亦亓看起来都不太正经。
亦止这时候倒希望亦亓面带笑意地说一句只是在开玩笑而已了。这样的话,他接下来就可以揍对方一顿。
但是不行。
亦亓是认真的。
“……”亦止此刻可以把自己的心跳声听得很清楚, 跳的很急、很快, 温度从胸腔往上蔓延,高温几乎阻碍了他大脑的运转,“我……”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 亦亓就打断了。
“先不要回答我。”亦亓道,“晚上做的决定比白天要不明智得多,小乖,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不过……”
“我会是最好的兄长。”亦亓俯身与少年平视,“也会是你最好的伴侣。”
“不会有人比我们更契合。”他继续道。
少年是他在世间最浪漫的因果。
从亦止初降临世界,还是个两三岁的孩子,抱着他喊哥哥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们有很漫长的年岁要一起度过。
亦亓千万分温柔地轻吻过亦止的额头,“晚安,小乖。”
晚安。
亦亓在酒店开了个新房间,而亦止一晚上没睡着。
“……”吃早餐时看到西德尼,亦止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幸好,快杀青了。
而且……还快过年了。
热带的气候让人丝毫感觉不到冬末春初的料峭气息,但这不影响居民把岛屿的街巷装点上红色。
往常的春节……他会和哥哥一起包饺子——
哥哥包饺子,他一起吃。
回忆往年的画面时,少年止不住地唇角往上弯,随即才想起昨晚亦亓和他说过什么,唇瓣的弧度忽然减小。
不只是由于考虑到今年的春节气氛会变得奇怪,更多的是,他突然发现,亦亓好像……从他的生命里割离不出去了。
不止是亦亓,亦止发现其他人也比他想象中的更重要。
幸而之后的日子那几个人都没有来打扰他,让亦止有时间静静思考。
直到杀青宴的晚上。
人影憧憧,觥筹交错,欢喜盈樽。
本该是众人中心的少年却到院落里找了个僻静的位置坐下。
月光亮堂堂,白色如霜。
亦止之前刻意回避的问题还是没有决定。
这种问题比最喜爱的两种糖果只能二选一、竞赛的笔试题,可都要难的多了。
“实在犹豫不决的话,就大胆地试试吧。”万寅笑眯眯地院落外进来,“鞋子合不合脚,衣服会不会大了,和这些问题一样,恋爱的两个人合不合拍,试过就知道了。”
“四月才开拍,止止,万叔对你可是非常期待啊。”万寅拍了拍亦止的肩膀。
“我明白的。”亦止点点头,又忍不住心里叹气,心里清楚和付诸实践可不是同一个难度系数啊。
不管怎么样,或许先找哥哥说清楚会比较好。
正如亦亓笃定的那样,他们是最了解彼此的,他会是亦止的最优解。
亦止给亦亓发了消息,问他在哪。
亦亓直接发来一个实时定位。
不过……亦止诧异地看着页面上的位置。这个位置……是靠近古堡的那片森林。
他之前探寻那股元素气息时,曾经穿越过的森林。
夜晚的凉风吹过他身侧,卷起衣衫的一角,在落下前,亦止又一次察觉到了那股气息,比之前还要强烈还要近!
没有犹豫地,他向气息的源头赶去。
身后的月亮无声无息地隐入云层里,风簌簌地卷席地面的沙石。
**
气息的源头,与亦亓给自己发的位置重合。
远远地,亦止就看到了熟悉的背影。
身形高大的男人背对着他,与一大片紫黑的漩涡云雾无声对峙。
亦止越走近一些,就越感觉不对。
为什么……
亦亓会有龙角?
昏暗里,散落的一束月光让亦止看到了更加惊奇的事物。
他的血族兄长,不仅有龙角,脖颈侧面上还有一片鱼鳞。
亦止过于惊讶,脚下没有留心,踩折了几根干枯的树枝,清脆的声音在没有风吹的森林里衬得尤为响亮。
不过,他从最开始就没有想要隐藏过自己的踪迹,况且,即便他想要隐藏,他躲不过亦亓的有心探寻。
“哥……哥哥?”对于对方如今的形态,亦止的语气变得不确定起来。
一直没有响动的云雾突然开始翻腾,亦止听到一道喑哑的声音从里传过来。
“止止——”
声音是如同被沙子磨砺过的粗哑难听,黑雾说得还带着生涩。
“好孩子。到父亲面前来——”
亦亓冷厉地打断祂:“恕我直言,您没资格自称父亲。”
虽然使用了敬词,但男人的神情甚至说得上是敌视,他与黑雾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如同下一秒就要崩裂的弦。
亦止正因为唤起在脑中的记忆而皱眉。
他往前走去,止步于与亦亓并肩而立的位置。
少年的眉目冷淡下来,声音似会被风搅散般的轻,“您答应过,不会再插手这个世界的事情。”
但对方失约了。
之前北境的异常风雪天气,就是由对方而起。
“……”
森林里陷入静默。
亦止垂眸,视线落在土面的树枝上。
他不属于这个世界。
他和这个世界都是祂的造物。
祂是万古中唯一的造物神,创造世界——等待世界长大——再摧毁世界,获得世界的能量,哪怕世界毁灭后释放的能量不足祂自己的千分之一,但祂还是对这样的“游戏”乐此不疲。
为此,祂创造了许多的世界,成百上千个。
与这些世界不同的是,他是祂创造的第一个生灵,独立于所有世界之外。
如果说祂是所有世界的神王。
那么他是祂的储君。
但是祂很显然还没有准备好当一个父亲。
亦止最初并没有继承到任何对方的力量,他和那些世界上自由繁衍的人类产下的幼崽一样脆弱,险些因为祂的漠视夭折。
当时还幼小懵懂的他,是误打误撞闯入这个世界的。
躲入这个世界后,除非祂有足够的耐心,翻遍那成百上千个世界,否则是不能够找到他的。
而耐心正是暴戾的造物神最缺少的。
但这些当时尚且幼小的亦止是想不到的,他只是迷茫地进入了这个世界,再迷茫地被身为界灵化身之一的亦亓捡到。
界灵是世界自我完善时自我防御机制凝聚世界的力量而诞生的生灵,相当于世界的守护者。
亦亓是界灵的化身之一,祁立河是,琅野是,西德尼、阿克诺修、伊萨尔、束清都是。
他们来自同一本源。
他们是一体的。
这些是在很久很久之后亦止才知道的。
当时两三岁的他很安心地留在了这个世界,毕竟饿了有饭吃,哭了有人哄,睡觉有人抱,比原来要好太多了。
所以,他理所当然地把自己的来历遗忘了,任何有关于世界、造物神的事。
他和世界的原住民没有什么两样,平安地长大。
有陪伴自己的家人,有合拍的伙伴,偶尔为了学业烦恼,去各种奇境冒险,他的十几年获得非常充实而欢乐。
安逸的环境最终被末日天灾打破了。
那时亦止才忆起,这是世界的期限,这个世界要被摧毁了。
界灵重伤,世界变得坍塌荒芜,他与造物神做了个交易。
用他换取这个世界的存活。
其实他还是有些忐忑的,不过幸运的是,他赌对了,他的“父亲”对他还有几分在意。
至于他会重回这个世界……
大概是界灵和祂做的交易,虽然不清楚对方是从哪个角度说服祂的。
也许是祂多少有一点的“父爱”?
界灵甚至贴心地帮他封起了那些糟心的记忆,至于系统,大概是祂不知道从哪配来的,自动根据世界情况生成了商品。
亦止眼角的余光里盛着身边人的影子。
这时,祂才出声。
“只是想来看看你。”
这个世界曾经历过一次毁灭性的灾祸,太过脆弱,哪怕祂将□□的力量削弱到万分之一,□□降临世界时还是不免扰乱了这个世界的自然秩序。
“您爽约了。”亦亓讥讽,“我们的约定可不包括您能够与亦止见面的一项。何况小乖并不想见你。”
“他将来会继承吾的能力…”祂不肯罢休。
亦止捏了捏拳,又松开,淡淡道:“既然已经看过了,就请回吧。”
“……”
他们在原地僵持。
良久,黑雾无声散去。
云开月明。
朗朗清辉照在林间,不复原来的黑暗。
“小乖……”亦亓,或者说是界灵的主人格,没有忘记亦止原来找他的目的,忐忑地等待着亦止最终的答案。
少年的眉眼还未褪去面对黑雾时的冷淡,认真地盯着亦亓看了几秒。
往日里运筹帷幄的血族君王表面不显,心里却控制不住的紧张。
亦止看着他,忽地眉眼弯弯地笑了,驱散亦亓心中的愁。
亦止考虑过,如果一起度过余生的是他,似乎也不错。
“你那么喜欢我啊?”少年调笑。
界灵不自禁地拥住他,“喜欢,喜欢得命都可以不要了。”
“那就试试吧。”亦止抬眸看他。
亦亓闻言,不敢置信之后的是涌上来的欢喜。
少年比月色更漂亮。
“我过年回家缺个男朋友。你觉得呢,哥哥?”
第65章 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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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莉是个中等血族。
父亲是在血族城堡中工作的男仆, 在不需要上学的时候,梅莉会跟在父亲身边打下手。
但大多数时候,梅莉会想, 她宁愿上学也不愿意待在城堡里。
城堡的主人是位暴君,阴晴不定,杀伐果断, 当初能一人血洗王族上位, 今日也会由于分毫的不尽意而夺人命如草芥。
因为父亲不属于城堡内部的核心男仆, 暴君的事自然轮不到他服侍, 所以梅莉也只在远处偷偷看过暴君几眼。
他的身材高大,半身隐没在噬人的黑暗中,仅军服上的金色肩章折射出刺人的锋芒。
高筒军靴踏在地面碰撞出声响,节奏不紧不慢, 却无端地逼人,像是死神的交响乐。
行过时披风搅乱空气带起一阵响。
“低头。”
暴君的声音浸染寒气。
梅莉忽地被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 才发觉自己逾矩地盯着人看, 周围人多, 没有一人敢出声, 她也不太确定男人是否是对着角落的她说的,但她还是下意识瑟缩地低下头。
等男人离开后,梅莉立即大口喘气,恍然发现自己背后已经湿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