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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滑求生——by晒豆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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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须有一个站得高、看得远的,有风吹草动,全员戒备。夏冰没事做,找来梁初的塑料小剪刀,给德牧修理毛发。
  很多毛都沾了排泄物,粘在一起。夏冰拆不开它们,干脆全部剪掉,除了脸部和耳朵的毛没剪,其余部分剪得只剩下1厘米左右。
  脏毛扔出去,狗更像干尸了,瘦得厉害。夏冰又拆了一个枕套,沾湿后轻轻擦拭狗的脸部,把结痂的部分擦下去,狗鼻子都干裂了。
  他把枕套洗干净,搭住狗的鼻尖,给它湿润湿润。能不能救活,就看它自己的生存能力了,如果真的救活了,就把它放掉。
  动物的生存能力应该强过人类,而且它是四条腿,在冰上相当于四轮驱动,平衡能力更好,重心低,不容易摔。
  陈重真没想到自己是七个人里唯一一个会做饭的。
  今天他把鸡胸肉切成薄片,煎成两面熟透,鸡排一样。再撒上盐和味精,瞬间增味不少。河对岸有丧尸,听见他们的声音了,试图从冰面过来,结果冰碎掉,丧尸沉下去了,没上来。
  两个暖水壶都存够热水,郎健通知每个队员,自由活动时间结束,一切按照队里的要求,教练说集合必须集合。
  大家上了车,每个人捧着碗向陈重要饭。陈重解开围裙,每人分发1块煎鸡排,5块奥利奥饼干,为了少上厕所,每个人只喝200毫升的水。夜里上厕所很不安全。
  忍住口渴也是运动员很熟悉的事,有时为了比赛,有时为了尿检。
  “小重哥哥的手艺就是好。”夏冰后腰靠着一个枕头,脚踩在陈重的小腿上取暖,“可以当厨师了。”
  “夏冰。”郎健的声音一下沉了,“腿收回 来,踩着队员像什么话。”
  “我脚冷。”夏冰讪讪地收回 腿,又去踩梁子,突然脚踝被陈重抓了,不仅往他身边拉,还一下压在了大腿根上。
  “我体热,容易上火。”陈重把泡软的狗粮往德牧的嘴里塞,“我很热。”
  德牧没有摆尾巴,可舌头卷着狗粮拼命往下咽,它和这些人一样,想活。
  陈重这句话,也不知道有没有别的含义,夏冰赶紧把腿收回 来,朝教练笑笑:“我不冷了,我刚才开玩笑呢……教练你够不够吃?胃疼我有药。”
  “我……”郎健刚开口,德牧的口鼻瞬间皱紧,胸口起伏变大。
  它全身是皮包骨,呼吸急促时,仿佛肋骨都要断掉。
  尽管有车罩,可郎健还是关掉了小手电,示意大家别出声。半分钟后,车尾巴被狠狠撞了几下,接下来是连续的撞击。
  陈重怕狗叫,已经用鞋带牢牢捆住了德牧的嘴,捆得深入皮肤似的。
  可是它没叫,安安静静地呼吸着,仿佛知道那东西能听见。
  黑暗中,夏冰感觉自己的脚又被陈重拉过去了,一下踩到了大腿根。他想收腿,收不回 来,又不敢动作太大,结果袜子还让陈重给脱了。
  一双温暖的手,在给他捂脚。
  他只能在黑暗里瞪陈重,又担心德牧会嗷一嗓子,可是没有,德牧比陈重老实多了。
  德牧肯定是训练过的,小野狗子才没规矩。
  作者有话要说:
  冰崽物资:食物持续减少,油箱告急,宠物插件正在运行,还未激活。
  重重进度:在黑暗的环境里,摸浪浪的jiojio。


第043章 水下
  狗确实一声没叫。
  夏冰的脚让陈重摸了个遍, 都给摸热了。但是在这种状况下,他比狗还不敢出声,也不能动, 所以才让小野狗占了这么个大便宜。
  气得夏冰真想一脚踹他小狗鞭上, 让他老实些。老这么没大没小的胡闹, 交流有障碍的孩子都这样?
  等了一会儿,周围终于安静了。郎健命令大家从小窟窿往外看,确认安全才轻轻说话:“以后,我们要有躲避敌人的自觉性, 即便在车里,说话声音也不能太大。”
  一车队员小鸡啄米般点头, 谁也不敢吭声了。
  看得郎健心里酸软一片, 爱运动的孩子最能闹腾,平时在宿舍里,管了这个、管不了那个, 现在看他们一个个这么老实,其实都是吓怕了。
  夏冰年龄最大,也才25岁,在冰面上飞速成长着。普通小孩儿25岁,那还是刚出校门两年的孩子, 家里的宝贝儿,职场上的新人。
  可运动员的人生展开非常早, 15岁就提着胆量上场拼搏了,一场场扛下非人的压力。在普通高中生最大压力是考试时, 他们的压力来自四面八方, 每场都是突破身体极限的拼命。
  最要命的,是年龄。18岁的高中生满心欢喜考大学, 觉得自己终于有些长大的样子了,可18岁的运动员,全部都有年龄焦虑。
  有成绩的,看着16岁的新人会恐惧后浪,没成绩的,咬着牙再拼一个未来,但拼出来的很少。现在,郎健多希望他们开开心心的,说说笑笑,偶尔骂几句脏话,打一架都行。
  都好过这一个个吓得缩着肩膀,挤在一起分饼干。
  要是能有个大些的固定庇护所就好了,最好是房屋,孩子们个子高,车里伸不开腿。郎健把最后一块饼干给了小宝:“你吃,15岁长身体,再努把力,身高超过他们去。”
  齐小宝才15,身高已经1米8了,滑冰必须有腿长加持,可他的身高目前是车里最矮的。“我不吃,教练你吃吧。”
  “太甜了,我吃了胃酸。”郎健的胃不舒服,平时闹胃酸时,会找碱面的主食压一压,“你吃,听话。”
  齐小宝的碗里已经多了好几块饼干了,大家都像提前说好,剩下一块吃不下,给了他。
  只有陈重没给,把饼干存了下来。
  吃完饭之后,大家又变回准备休息的状态,现在车里人多,不仅不冷,盖上被子还有点热。没得干,只能聊天,把出事后的经过都聊了聊。
  吃饱了,气氛暖融融的,教练也在,每个人的声音都带点疲惫,听上去容易犯困。夏冰也犯困呢,两只脚在陈重腿上搭着,闭一下眼,闭一下眼地点头。
  没裤子的齐小宝右边是陈重,左边是狗。“原来小哥这个词是夏队先叫的,我说他们怎么都叫你小重哥哥呢……”
  陈重今晚守第一班,所以不能犯困,想起夏冰说的,齐小宝年龄最小,是弟弟,要多照顾照顾,就对他点了点头。“嗯,夏冰很好。”
  “夏队可好了,我们少年组的偶像。他15岁的时候,成绩比我现在厉害得多,都滑出名了。”提起偶像,齐小宝格外兴奋,“还接过好几个冰面赛具的广告,听说那时候……冰场围着的那一圈广告牌上,都是他照片。”
  郎健听着笑了笑,是啊,那时候夏冰可是全队的宠儿。这帮小孩儿比夏冰那个时代晚了10年,所以没见过那盛况。
  可太过惹眼也不是好事,自己家的冰白菜,23岁时让投资方给看上了,闹得每天鸡犬不宁。最后也不知道怎么赶巧了,投资方酒后和人动手,闹得事情很大。
  陈重听了齐小宝的话,想象着外围全是浪浪照片的冰场,很高兴地笑了笑。
  齐小宝又看了看狗:“小重哥你可真厉害,狗都能救活。它要是以后听话,咱们就养着吧,怪可爱的……我也是大道速滑,有空你教教我。”
  陈重还处于刚才的高兴劲儿里,就点了点头。
  可是这一切看在夏冰眼里,就很不是滋味了。
  虽然自己爱逗小孩儿,大家也跟着自己叫小重哥哥、重哥,可是这堆人里真正能把陈重当哥的,只有小宝。
  别人叫是开玩笑,他叫小重哥,那是真的在叫哥。
  自己比小宝年长10岁呢,10岁,3650天。他想起他们俩都是大道速滑,又想起自己的年龄差距……冷不丁,一股莫名情绪蹿上来,打翻了夏冰的天灵盖。
  不舒服,有点别扭。
  再联想陈重问他,自己是怎么发现喜欢男生的,夏冰那个莫名情绪更重了,翻过身,打算睡觉。
  别乱想,只是末世的压力太大,脑袋里乱糟糟的,根本捋不清楚。睡一觉就好了,夏冰闭上眼。
  快睡着的那一刻,他感觉到有人在给他穿袜子。“你怎么还没睡?”
  “我第一班。”陈重的眼睛在黑暗里是亮的,“我以为你睡着了。”
  “没事……我不困。”夏冰坐起来,朝陈重勾勾手指,两个人在黑暗里互相看着,夏冰也不懂自己想看什么,“你……你怎么会知道,怎么救狗?”
  陈重正因为夜里和夏冰单独相处而高兴,一下低下了头。
  “饿了太久,不能一下给太多水喝,会影响血液里的电解质。”夏冰细细地说,“为什么你会知道啊?不会是……”
  “是。”陈重一下抬起头,朝夏冰无所谓地笑笑,“我爸妈以前饿过我。”
  夏冰的心顿时不静了,车外多安静,他心里就有多暴躁。“为什么?他们怎么舍得啊?”
  “我妈怀我的时候……”陈重说长句子还是很慢,但是在努力克服,为了能好好沟通,他也不想被当做奇怪的人,“我爸就出轨了。”
  “可是这和你没关系啊。”夏冰真想回到过去,去救小小的陈重。
  “她坐月子的时候知道的。”陈重说,“我奶奶,还一直帮我爸瞒着。直到瞒不住,她还和我妈说,是因为怀孕了男人憋不住才出去找,要不是她不能伺候,我爸也不乱搞那些。”这些话,都是陈重记事后,从妈妈的骂声里听到的。
  “她……”夏冰一把抓住了陈重的手,“她怎么舍得怪你呢?”
  “她恨的是我爸,是老陈家,说我们家的根儿不好。”陈重不想提起过去,可夏冰想听,他就说,“后来,她和我爸酗酒,我奶奶活着的时候还管管,毕竟我是她的孙子。她死了,我爸妈根本不管我,有时候他俩出去打麻将,就把我锁在家里。”
  夏冰气得两手颤抖,怪不得陈重以前没法和人正常交流,还尿床,这种家庭能活下来都是命大。
  “街道的阿姨们管我。”陈重提起她们,声音柔和了些,“报警根本没用,打孩子……都是家务事,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的,没人真的管。”
  “别说了,我的胸快要气炸了。”夏冰情不自禁地搂了陈重一把,当个需要疼的弟弟,“现在都好了,没人敢欺负你,敢打你,我夏冰第一个和他干。”
  陈重悄悄地搂着夏冰,嗯了嗯,往他身上蹭蹭。
  这一夜,夏冰睡得非常安稳,醒来后看着车顶发呆,不想动,懒得动,车里的人都在睡觉,有轻微的呼吸声。玻璃上,因为夜晚呼出的大量热气,起了一层水雾,好在车窗和天窗留有缝隙,不至于憋着。
  一帮人挤在一起,还真有点温馨。
  又过一会儿,天亮了,车里的人陆续醒来,因为外面冷,谁都不愿意动。大家也不交流,每个人专心致志地赖床,躲在被窝里,为又撑过一天高兴,也为接下来的一天发愁。
  夏冰用被子蒙住脸,鼻尖冻得通红。被子底下,自己的脚还在陈重怀里。
  大概到了8点,郎健不得不把这些孩子从被窝里叫出来。下午6点天黑,他们白天可利用的时间并不多。
  确定安全后,大家迷迷糊糊地下车,冷风一吹,每个人登时清醒。真的冷。
  他们只有薄薄的被子,挤在车厢里时勉强抵御寒冷,但是没有羽绒服,队服还是透气的布料,防止出汗闷热用的。寒风穿透布料上的气孔,小针扎一样,把他们全部扎醒。
  夏冰去河边打水,梁初站在他后面负责周围的安全。“梁子,咱们得去找找服装店,弄羽绒服回来。”
  “路上肯定能碰上吧。”梁初举着冰球棍,护着夏冰的后背方向,“不过今天要先找汽油。”
  “嗯,慢慢找,肯定都能找到。”夏冰左右看看,拎着一锅冰水准备起身。
  刚才他在冰凉的河水里洗过手,手冻得没什么知觉,等到有知觉了,自己右手上,多了一只手。
  一张腐烂泡大的脸从他手底下冒了出来。
  “我艹!”夏冰拎着锅往下一砸,是下意识的动作。那只手紧抓不放,还把底下的丧尸给带上来了,差点把夏冰给拽下去。
  梁初一把搂住了夏冰的腰,人才没掉下去。底下有丧尸,又是冰水,再掉进去一次就完了。
  像是一场拉锯战,梁初和夏冰一起往后倒,突然一把斧头砍下来,直接把丧尸的胳膊砍断了。
  不是一下砍断,连砍了几次。
  水里的丧尸又沉下去,再起来,被斧头瞬间砍了后脑勺,才真正的死了。陈重拎着斧子,把倒在地上的夏冰拉起来。“没事吧?”
  夏冰手里的锅完全打翻,水全泼到自己身上,整整一锅冰水。“没事……你……来得真快。”
  他没想到昨天掉进水里的丧尸能飘到这附近,再回忆自己刚才在河里洗手,那东西就在锅底下漂浮着,潜伏着,鳄鱼一样……夏冰一个激灵,太悬了。
  很快,周围有了丧尸群的吼声。他们刚才惊动了丧尸。
  郎健立刻招呼孩子们上车,把车罩掀开,赶紧发动车子换地方。夏冰的衣服又湿了,只能脱掉,一件不剩,光光地缩在被子里。
  “夏队,你是不是和水犯忌讳啊?”迟飞扬脱了外套,披给夏冰,“以后打水的事就交给我吧,你可千万别靠近河边、湖边。”
  夏冰成为了全队唯一一个连续两次全裸钻被窝的,很没面子:“我又不知道……那东西在冰水底下还能活动,以后大家取水都要小心,尽量不要直接接触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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