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惊悚游戏里当bug番外篇——by痴嗔本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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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方正正的地下室里, 杂物堆放得到处都是,几个定做的置物架几乎“顶天立地”般地杵在地下室内,极大程度上阻碍了视线。
头顶悬吊的日光灯管晃动闪烁着, 像是电力不足, 下一秒就要熄灭一般。
酆淮皱眉看过去,手中权杖似有所感一般, 一根细小的雷光倏地蹿进灯管里。
就听“噼啪”一声,灯管应声炸开, 蓝紫色的细弱雷霆宛如一条细小蝌蚪, 装模作样地浮在灯管处, 充当一个稳定的照明工具。
酆淮眼角抽了抽,竟是隐约从那条雷光的扭动中, 感觉到一丝邀功的意味。
这一定是错觉。他想。
余辞低低笑了一声,被权杖雷霆这一小小打岔, 原本有些紧张的氛围顿时瓦解。
他看向酆淮, 笑道:“不夸夸它?”
酆淮:“?”
没有得到足够重视的鬼魂似乎有些不满,地下室的角落里冷不丁传来一声清脆的金属物件碰撞声,在寂静的环境里格外突兀。
酆淮和余辞下意识看向声音的源头, 一个金属罐头似的东西掉落地上,慢吞吞地朝他们的方向滚来。
下一秒, 一声“滴答”。
仿佛水滴坠入水潭、被放大十倍的动静凭空响起。
酆淮两人循着声音看向地下室入口, 就见一个做古置物箱模样的温度表,闪烁着红色的提示灯, 发出了温度降下零度的提示。
紧接着,左右的钢筋置物架上飞快爬上一层白霜, 呼出的空气染上一层白雾。
白霜追逐着那只滚向酆淮两人的金属罐头, 飞快地爬满地面、墙壁……
一只老鼠“吱吱”叫着匆忙从角落里逃窜出来, 可刚一跑出鼠洞,就被尾随而至的冷气抓住。
它正要窜出,保持着撒开前爪的模样,被冻成了一只冰雕。
酆淮见状,轻嘶一声,手握权杖,重重敲击地面。
就听一声闷响,宛如沉雷,在耳边蓦地炸开。
飞快逼近而来的白霜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就在余辞、酆淮两人周身不到一米的地方,齐刷刷地停下。
金属罐头戛然而止地停在半米远的地方。
【我、日,我还以为都要变成冰雕了】
【吓得我,气都不敢喘,新人的权杖666啊】
酆淮往前迈出一步,弯腰捡起那只金属罐头。
罐头里放着几枚化掉又被冻起的硬糖,像是被遗忘在罐头里了一样。
酆淮将罐头捏变形,忽地一扬手,丢了出去。
【乱扔垃圾,请勿模仿(滑稽.jpg)】
【等等,没听到罐头落地的声音?】
【艹,快看!停在半空了】
金属罐头悬浮在半空,像是撞进了什么透明胶水里被粘住了一样。
酆淮见状微微扬起唇角:“它在这里。”
他话音刚落,余辞的身影飞快掠过身边,刀身全黑的飞镰弯刃划过一抹冷光,猛地斩开眼前空气。
金属罐头随之落地,一声吃痛的嚎叫应声响起,震得整个地下室都剧烈晃动起来。
置物架上的所有东西一个接一个地侧倒下来,像是引动了一场小型地震。
“该死的蠢蛋!这里不欢迎你们!”男人的怒吼在狭小的地下室里回荡。
悬挂在地下室天花板上的所有吊灯都应声炸开,四面瞬间陷入黑暗,只剩下那只被雷光充斥的灯管还闪烁着极亮的雷光。
在雷光下,酆淮清晰地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悬浮在地下室里。
鬼影阴森森地盯着酆淮和余辞两人,它咆哮着张大嘴,一对眼眶眦裂开来,像是融化了一样,眼框内全是血水,流满了整张面孔。
它怨怼地睁大双目,贴着天花板冲他们大吼:“该死!该死!该死!”
飞镰在余辞手中旋转,舞得像是漆黑扇面,寻找攻击的时机。
偏偏这道鬼魂狡猾又灵活地不断变换
方位,总是与酆淮的权杖保持接近三米的距离,似乎惧怕权杖周身的雷光。
【这个团长鬼魂看起来不大聪明的样子,除了咆哮也没啥实质伤害鸭】
【害,既然不欢迎玩家,那就把门打开,让他们出去不就行了】
【可能团长也没想到,自己打不过玩家吧哈哈哈哈哈哈】
【那个什么权杖简直专克鬼魂哈哈哈】
【团长:猥琐发育,别浪】
鬼魂厉声尖叫,音波刺得人耳膜生疼,头顶木板像是支撑不住一般,接连发出“咔擦”断裂的脆响。
余辞闻声看去,瞳孔狠狠一缩,就见天花板那些断裂开去的木板,一个个裂口犹如倒悬的刀子,尖利异常,摇摇欲坠。
“小心!”他低喝一声,一把拽开酆淮。
酆淮站稳后看向方才站的地方,就见一块断木砸下,尖利的断口深深没入地板。
他暗骂一声,抬头看着头顶上方悬挂的无数裂开木板,这简直无处可逃。
【原来团长在这里蓄大招啊!!!】
【精彩!!之前几轮进行到这里,就是传统鬼魂攻击!没想到这局玩出花来了!】
【讲真,这局简直是必死局好吧,这一脑袋倒挂的刀子,怎么活?】
【操蛋这个操作也太狗了点?!】
许之明的鬼魂悬浮在半空,那张流满血泪的面孔狰狞诡笑起来,它似乎发现了什么乐趣,微微眯起那双空洞漆黑的眼眶。
“看啊看啊。”它开口,用着夸张得如同咏叹调一般的口吻,“你的那把‘拐杖’现在又能做什么呢?”
“噢,小心小心,快看你头顶那片,它就要掉下来了!”许之明的鬼魂夸张又戏剧地尖叫着嘻笑起来。
随着它话音落下,余辞头顶正上方悬着的木刺应声砸下。
余辞反应极快地受身一躲,扬起的衣摆被木刺倏地扎穿。
他眼色微沉,索性将折腾了一宿、早已变得破破烂烂的衣摆撕开,利落地扎成一个短打收结。
【等等,我好像明白了这局的短板在哪了】
【我也明白了,短板在团长的话多和恶趣味上】
【团长这是打算慢慢玩-弄……】
【噫,小心和谐(滑稽.jpg)】
“快看快看!这有一块儿!”
“诶呀这回两片都掉下来了,你该往哪儿躲呢?”
“噢不错不错,那这样呢?”
“糟糕,漂亮的脸蛋被划破了呢……”
许之明的鬼魂就虚空坐着,津津有味地看着酆淮和余辞狼狈地躲闪着头顶掉落的木刺。
余辞被一块木刺蹭破,一滴血珠凝在脸侧。
酆淮下意识看过去,眼神冷了冷。
他们不能杀害NPC——尤其是在眼下这样未知环境下,游戏的惩罚会是雪上加霜——这意味着他和余辞手上的武器作用被大大削弱。
他握紧手中权杖,不能杀害NPC,但不意味着他们束手无策,他在心中默数着第六次木刺坠下的间隔,终于确定了许之明的鬼魂能力也是有行动规律可循的。
余辞抹开脸颊边的血滴,几个躲闪间又回到了酆淮身边,他偏头看了眼酆淮,沉声问:“足够了吧?”
“够了。”酆淮微微点头。
【啊啊啊破相了破相了,团长这狗x绝对是嫉妒人家长得好】
【破相事小,看这两人那么被动地躲来躲去,能不能活着从地下室里出来还是个未知数呢】
“也差不多到时候了,你们就留下来陪我吧。”许之明咧开嘴,它仰头看向天花板,“危险又美丽,这是艺术。死于艺术,也符合你们的身份。”
它话音一落,头顶所有的木刺都左右摆晃起来。
酆淮冷笑一声:“说什么屁话。”
许之明脸色一黑,他冷哼一声,嘴角紧抿,眼眶里涌出越来越多的血水,头顶的木刺晃得愈发剧烈,摇摇欲坠。
“一次操控三片木刺已经是你
的极限了,还想全都晃下来?梦没做醒呢?”酆淮看许之明的模样越来越恐怖狰狞,摇头道,“自知之明这个东西,显然你没有。也不知道你的名字取的是几个意思。”
许之明:“……?”
【?之明,是这样用的吗?哈哈哈哈】
【NPC好惨,还要被吐槽名字,这一定是NPC人生中的第一次人身攻击哈哈哈哈哈】
【精神污染!】
【团长被气得都透明了!】
鬼魂气得变色。
更重要的是,酆淮的确看破了它的极限,它没想到先前酆淮和余辞两人的被动躲闪,并不是没有还手余地,只是为了试探出它的能力深浅。
许之明极其怨念地死死盯着头顶上方,阴森森地说道:“你说对了又怎么样呢?我一次只能操控三片,可速度变快不就行了?一二三块没有落地,四五六块紧接而上……你呢?一次又能躲过多少?”
“迟早,这里的木刺会把两具年轻的肉-体钉穿在这里,直到腐烂。你们也永远无法离开了。”许之明冷笑说道。
它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身形变得越来越透明,就好像随时会消散一样,而与之相反的,是头顶倒悬的木刺果真就如许之明所说,开始三三两两地松动起来。
酆淮和余辞对视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迅速向入口移动。
“想跑出去?也太天真了!”许之明大吼一声,木刺一个接一个地坠下,像是多米诺骨牌。
酆淮掌中权杖蓦地悬空,九条细细的电光直冲而上。
酆淮并没有使用权杖召唤天雷的能力,若用在这里,就太浪费。
九条电光是当初酆淮炼器时,从雷冥兽身上取来的,本是用来装饰权杖,威力更是不能与天雷相比,顶多是充当照明,当个挡箭牌了。
趁着时间差的间隔空挡,两人踩准时机,拾阶而上,几个呼吸间便冲到了门口。
余辞扬起飞镰,几下劈砍便是把门劈开一个洞,迅速钻了出去。
鬼魂尖叫一声,像是不敢置信,它设好的地下室应当是必死局,怎么可能让这两人逃开!?
酆淮低头,高高在上地俯视着许之明困在地下室里的鬼魂,从他的角度看去,许之明那双几乎融化的眼眶里,血水涌上,几乎要把许之明染成血色。
他冷冷说道:“我用不着严防死守所有的攻击。但凡出现一个疏漏,就足够了。”
“只要有一丁点缝隙被打开,我就会抓住它,不择手段用尽一切去扩开它,直到它变成一扇足以容下我的门。”酆淮漠然道。
“可惜你不了解我,不然就不会把你的缺陷大剌剌地摆在我面前,邀请我去打碎它。”
许之明:“……”好气。过关了还要再羞辱一遍是什么毛病?
【嗷帅!】
【新人嘴炮max……但我就爱听他嘴炮!】
【还是那句话,NPC好惨,精神污染哈哈哈哈哈】
许之明张牙舞爪地冲上地下室的入口,意图再次恐吓威胁这个让它暴怒的活人。
酆淮一张手,十字天杖如受召唤一般飞快飞来,九条细小电光环在杖身上,径直穿过鬼魂的胸膛。
鬼魂“嗷”地一声吃痛尖叫,从地下室的入口处跌落下去。
酆淮眯了眯眼,嗤笑一声,将权杖收了回去。
他转向余辞,就见余辞专注地看着自己。
酆淮略一挑眉,目光停在余辞被划破的面颊,他伸手轻轻抹开又凝下来的一滴血珠,微蹙眉头。
“没事,小伤。”余辞见状笑笑说道。
“本来就靠脸赚视野人气了,现在还破相了……”酆淮轻轻叹气,顿了两秒后,他带着几分安慰的意图抬眼,看看余辞,敷衍说道,“不过带伤也有男人味,不损英俊。”
余辞:“?”
【噗,余神不是靠脸吃饭的!】
【不完全是!】
【笑死,在新人眼中,大佬的闪光点难道只有一张脸吗?】
【难得一见大神懵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40章 开荒第四十天
开荒第四十天·许之明之死(上)
酆淮在余辞深沉的注视下, 很快掠过了那个让人伤心的话题。
他晃了晃手中的账目本,看向余辞:“许之明被杀的案子,警方一定会查死者的经济往来, 那几笔汇款的猫腻不可能不被注意到, 但所有的报道内容都只字未提,只能说明罗浩南抢先动了手脚。”
余辞赞同点头, 看着酆淮手中的账本,接着酆淮的话说道:“但它能揭开罗浩南和许之明背后的真实。”
酆淮把账本丢给余辞:“至于怎么揭露公开就是你的事了。”
余辞收起账本, 微微笑了笑:“不难。”
酆淮挑了挑眉梢, 没多说什么, 既然不需要他做什么,那他就装作闲人一枚。
“去清洗一下伤口。”酆淮说道, 目光示意卫生间的方向。
余辞脸上被抹开的血和灰尘混在了一块儿,显得又灰又脏, 只有那一双眼睛仍旧漆黑锐利。
——英俊的面孔也因此大打折扣。
酆淮觉得有条件的话, 还是可以拾掇一下的。
余辞被酆淮赶进了卫生间里,不多时水声从里头传了出来。
几年无人住的老别墅居然还有水有电,实在让人欣慰。
酆淮听着卫生间里的水声, 弯了弯嘴角,在门口说道:“你好好洗干净, 我去楼上转一转。”
“……小心点。”余辞闷闷回道, 好像他攒了多少灰似的。
他抬头看了眼镜中的自己,变成灰泥色的水珠子沾在发梢上, 划过他的脸庞,再砸进水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