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后大佬们抢着当我未亡人——by不是风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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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仪望着马车外苍翠的树林与小溪,严肃纠正:“所谓国运,也在人为。据我所知,他们是靠好几位国师熬过的国运大劫,这才有国境飞升为仙境的可能。而且那个地方,民风淳朴,官员持重负责,风气是极好的,姜国是值得的。”
刘云见他难得端肃起来,于是也认真起来,正色拱手道:“弟子受教。”
半日之后,夜色渐浓,他们的马车终于进了婆娑王都大门。
婆娑国的王都比他们想的还要热闹一些,已经是夜晚了,但仍然灯火如昼,车水马龙。四处都能看见四方云游的僧侣和商家。客栈中更是人声鼎沸,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
刘云让车夫停了车,与容仪一起往客栈中挤去。
“还好老师一说要来婆娑城,我与这家客栈老板提前商议,定下了房间,不然今日还真不一定能找到这么好的落脚处。”
刘云一边站在容仪面前,等随身小厮去叫人,一边告诉他,“婆娑王城客栈不少,这家是最好的,大,靠近集市,西面又靠浮屠山与精心林,想热闹方便或是清修精心,都很方便。除此以外,这家客栈的院落与房间都是分开的,私密也安全,最主要的的是清静,您喜欢清静,这里就是最好的。”
“你有心了。”容仪说,他问道,“你何时动身走?”
刘云苦笑道:“老师倒也不必这样急着赶学生走,家母叮嘱过,一定多少要陪您几天,再说了,婆娑国这边我们也有一些与商旅的事情要沟通,师父您就放心玩您的,要是想要长住,我们再来为您添置宅邸。”
容仪说:“不用这么麻烦,我已经很有钱了,你们早些办完自己的事情,随后就不必管我了。”
正在一旁,随身小厮回来了,老板更是亲自赶来,一脸歉意:“好东家,有关这次宅邸的事情,想着能不能跟您这边商量一下。”
刘云转过头,问道:“怎么了?”
容仪也喝了一口茶,问道:“是不是人太多,没地方住了?”
“那倒不是,容公子,是这样的。”老板早已听说过容仪的来头,对他非常尊敬,慢慢解释道,“是因为我们的国王要为佛子开设法会讲坛,导致今日突然涌入大量投宿的客人,我们婆娑国尚佛,我们打算为各地僧侣空出这边靠近街市的院落与房间,好方便出家人奔赴讲坛。我们是想问问容公子您,可否换一下您那间院落的位置,我们愿意退还所有的订金。”
容仪想也没想,说:“可以啊,不过换到哪里去呢?”
“换到西边靠山的院落,最好的两间您可以看过了再选,行吗?”老板大约也没有想到他如此好说话,激动得脸颊通红,只差跪地磕头感谢他,容仪拜拜手,随手拿了块点心,跟着老板去看房间了。
两个别院,一个依山,一个傍水,距离不远,中间却隔着一整个客栈的茶水楼与戏台,各分东西。
“东边这一间就清静一些,窗户打开就是绿苑佛林,里面种植着大片的竹子与梧桐,下边是朝拜圣道,僧人们会走这条路,但是听不见任何吵闹声的。”老板打开门,一股很淡的檀香味扑面而来,随后洒落的是大片阳光,容仪一看就喜欢上了这个房间,“好,我就要这个,另一个房间不用看了。”
“另一个不用看了是吗?”老板询问道,他想了想,还是努力介绍了一下西边那一间,“另一间或许更大一些,而且靠近戏台和后门,从后门出去逛是很方便的。”
“不用了,我就住在这里。”容仪把储物戒往床榻上一丢,已经把外袍脱了下来,伸了个懒腰,“你们这儿赌场近吗?”
老板一愣一愣的:“这边也算是佛法重地,不设赌场,最大的赌场在城西。纵然是坐马车过去,也要坐上很长时间呢。”
“那就没有差别了,我喜欢这里。”容仪说。
他有些困了,坐了一整天马车,坐得他屁股疼。入夜后天气潮湿,望着是明天要下雨的样子,他打算就着雨夜喝一点小酒,随后美美地睡上一觉。
刘云说:“那么剩下那一间就给我吧,老师晚间想用什么饭?”
“不用管我。”容仪对这个过分周到的学生感到有些头疼,他想了想,说“等我睡醒了,自然会去找吃的。”
“是。”
刘云退下了,被店老板和小厮亲自领到另一间剩下的别院里。
一走进院落,刘云吃了一惊:“这院子确实更大更好些,怎的我们之前找您二位订房间时,您没提还有这间院子?”
“那哪敢说,那段时间来有个银发紫眸的疯子来这里住,成天守着,信誓旦旦地说他在找人,说他通过什么什么线看到了,他找的人一定会到这里来,就这么等了好几个月吧。我们的人都不敢伺候他,他整天神神叨叨的,说些什么因果,痕迹之类的东西,瘆人得慌。”老板说。“我们还有好心的大师帮忙看了看,说那人身上是有些仙气和魔气一起在的,恐怕是撞了邪。”
“还有这种事?”刘云有些好奇,“那这人现在是走了吧?”
“那肯定是走了,不然这间房也不能腾出来。”老板说道,“那人就是前几天走的,说是他在这里看不见他找的那个人的因果痕迹了,就走了。”
“也是有趣,兴许是修习了什么奇门异术,不知道在找谁吧。”刘云感叹道,“到底找人这种事,要看缘分。有缘分自然会碰见,没缘分,再多的努力也会错过的。”
老板搓了搓手,笑道:“是这个理了。” w ,请牢记:,
第110章
容仪实在是有些困倦, 简单洗漱后爬上榻,翻了一会儿随身携带的异国小说,随即盖好被子, 阖眼入眠。
这个点还不算晚, 天刚刚暗下来的程度,这个房屋很安静,偶尔能听见有僧侣从墙外的小路禅道走过,发出很轻微的响声。
他睡了一会儿,隐约听见有烟花爆竹的响声, 还有时不时传来的人潮欢呼的声音。
他依稀想起来, 这家客栈中间还有酒楼、茶馆之类, 这回儿恐怕已经来了戏乐班子热场。太阳界这个位置的几个国家的戏乐班子他也看过不少场,大多都是话本子改成了戏, 但他反而不爱看, 他爱看那些英俊少年、美丽姐儿唱歌跳舞,最好是一边跳一边脱的那种。
容仪动了些心思想出去看看,但也只是半闭着眼睛冒了这个念头, 不一会儿就又被睡意打消了。
等他再醒来时, 入夜已深,那些戏班子的声音也已经消失。
容仪摸了摸肚子, 觉得有些饿,于是站起身来, 梳洗打扮,拎着一吊钱, 晃着小扇子出门晃悠了。
本来他平日里出门转悠, 会戴个面具或是纱笠, 免得修行人越来越多, 他迟早有被人认出的那一天,但今日天色已晚,他也懒得折腾,就这样除了门。
客栈门口有等客的车夫,容仪随便上了一辆,说:“去你们这最大的赌场。”
“好嘞,这就去,公子哥这么晚了一个人过去啊?赌场挺远呢,附近找乐子的地方多,您看看要不要去别的地方转转?”
容仪因为夜风吹,打了个寒战,眼睛眯了眯,冒出一点泪水来,双眼发红。他又打了个呵欠:“就去赌场就行了,天冷我知道,路费我多给你二十钱,别绕路瞎抬价就行。”
“好嘞,好嘞,公子出手阔绰啊,咱家做生意的怎么会瞎抬价呢?”
车夫在前面絮絮叨叨,驱赶着马车走了。
容仪又在马车里打了一个小盹儿,到了地方后清醒下车,给了车夫钱,随后就大摇大摆进了赌场。
他今日一身白衣,锦绣镶边,清清淡淡,却有一种天然的贵气。
赌场的人赶紧迎过来:“这位公子推牌还是走龙?看您是生面孔,第一次来吧?我们这儿还有好些散客,老板作保的,包您玩得痛快!”
容仪晃了晃扇子,目不斜视地走进去,淡声说:“先给我一个单独的隔间,上点你们的招牌酒菜。我还没吃饭,很饿了。”
“嗨,公子您只管往里请,看着喜欢的点,要是今儿您手气好,咱们这儿也跟全免单!”老板搓着手,看他的视线像是看一条砧板上的大鱼,“咱们这比别家玩法多,赌玉石也有,旧物拍卖典当也有,包您什么玩趣都能找到!”
赌场这些招揽人心的小技巧容仪已经听得耳朵起茧,他去了包厢坐下,很快让人走了,自己大快朵颐起来。
他要了几样小菜,一盘果子,一些酒水。
吃了几筷子饭菜之后,容仪自言自语道:“饭菜属实一般,不如我自己做的。”
又拿起一块瓜果,刚啃了一口,容仪眼睛都亮了,又自言自语道:“这里的果子的确是不错。”
他又要了一筐水果。
他与这个赌场没什么熟人关系,包房不是最好的那一间,但也是头等包间了。隔壁有几个纨绔公子时不时出门放水,路过他这边,见他长得好看,又是一个人作何,就有人动了一些小心思,隔着精美的浮木雕屏敲一敲,想要跟他说话。
容仪没理,接着吃水果。
他正思索着今天是推牌九还是打马的时候,忽而听见赌场堂中一声锣鼓爆响,炸开了全场的气氛,他低头望去,场上清空了,一些穿得喜庆无比的人推上了数十个密闭的箱子,一一打开、摆上华贵漂亮的展台。
“今日有幸得神兵、灵药、灵石、古董一批,定价随缘,价高者得。”敲锣人清了清嗓子,“而我旁边的这把剑——是今儿撑场子的,我一说出此剑大名,所有人定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就是——青月剑!”
此话一出,满场都沸腾了起来,质疑声和叫好声响成一片。
旁边包间的几个公子哥的声音明明白白地传入容仪的耳朵里:“青月剑乃是姜国的护国神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多半是假的。”
“不是多半是假的,铁定是假的!”笑声响成一片,“更何况佛子如今人就在婆娑国,这个节骨眼上说把青月剑摆出来?那不是打他的脸吗!姜国人如何受得了这等屈辱?”
“就是就是!”
场上负责看守的人是个年轻的罗刹,他手里还拿着一张剑谱,很诚实地告诉了所有人:“是否为真,我们也不能判定,但神兵图谱在这里,各位要是信的,尽可以出价,不信的,也可以看看其他物件捧捧场。”
又是一大片起哄声,混杂着笑声。
容仪本来打算继续吃果子,但是抬头望那边看了一眼,微微怔了一下。
这些年来他混迹赌场、当铺,卖什么的都见过,单是卖凤凰毛的他都见过不下十个,还有撞到他本人身上的——卖明行用过的杯子、披过的毯子之类,容仪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一个吉祥物符号,帮不少人赚了很多钱。
这些东西,多半都是假的,他也没有当真,但他这么远远地看了一眼,却感受到了那把剑身上散发出的冷而凛冽的剑气。
是只有杀尽妖魔的神剑才有的气息,带着他曾经熟悉的草木与雨水的力量。
容仪又看了一眼,此时此刻,那把剑却像是有了某种感应,边缘更亮,那种气息更加浓烈起来。
周围围着一大群人,喧闹声大到几乎听不见身边的人说了些什么,那把剑却像是能够无形中隔开一个无形的结界,气氛独独不同,是孤桀与温润的力量。
窗外渐渐响起淅沥雨声,是傍晚的雨终于下了起来。
水汽弥漫。
前面的东西都一一出价了,轮到这把剑时,却无人问津。
“我看像是真的,上面是有力量在的。”有个客人嚷嚷着出了一个价格,“我是蓬莱修行的剑修,我看得出来!”
“你是托儿吧?”
“谁说的?我出价,一百金!”那剑修志在必得,毫不客气地嘲笑道,“尽管觉得我是托儿好了,哪怕一百金,买一把普通的除妖剑,那也值当了!”
那剑修指望着有人能同意他的话,但这一整个赌场混迹的人都是人精,自然不相信他,他有些悻悻然,又等了一会儿,没有人出价。
“就一百金?还没有人要出价?”那罗刹显然也是很紧张,也有些微微的遗憾,“这剑也是我们辗转所得,单买过来就花了五百金呢!实在不行,我买了。”
——虽然他自己也不信这剑是真的,因为毕竟他已经拿给相里飞卢看过。
“哪有你这样的?”那剑客急了,“你是老板的人,还能自己买?”
年轻罗刹自知理亏,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道清透的声音从楼上传来:“那这五百金,我出就好了。”
众人抬眼往上望去,望见一个白衣少年人趴在二楼栏杆上,摇着扇子,乌发高冠,眉眼出众,令人目眩神摇。
这一刹那,所有人甚至都忘了他们本来在干什么,他们所有注意力都被容仪吸引了过去,他单单站在那里,就像是会发光一样,一颦一笑都勾着人的魂魄。
“怎么,五百金不够?”容仪歪歪头,笑了笑,“我再加一百金?”
他这一笑,透着一种少年人的纯然,又带着一些经历风霜后的散漫无谓。
年轻罗刹很快反应过来:“五百金,这位客人出价五百金!还有人跟吗?”
那剑修一看容仪出价五百金,又观他面貌,仙气飘飘,料定不是寻常人物,心里也是已经:“莫非这剑真是真的?”
但又很难不让人相信这少年是个来抬价的托儿。
剑修一咬牙:“跟!我跟……五百一十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