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白月光的剑打起来了 番外篇——by四字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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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酒意冲头,饮着就想人间不值得。
现在听了相似遭遇的裘之语所言,谌引想,这人间真的太难了,做剑难,做男人更难,做一个想知道衡瑶光心中想了什么的男人,更是难上加难。
裘之语道:“兄台切莫如此想。他不告知于你,也许是为你好。”
178.
话说到这个份上,谌引想了想,也顺着这话意安慰回去:“那你的好友也应该是迫不得已、不得不隐瞒你。他是有苦衷的。”
话说得很对。裘之语也点了点头。
但是。“我能理解他别有苦衷,但我还是希望他能告诉我。”裘之语如此说。
方才一番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个心里都这么想的人,一语就尽得共鸣。
谌引道:“你说得对。”
裘之语也想,我说得对。
只问题在于,要如何让自己的友人心甘情愿说出自己隐瞒之事?
裘之语道:“我打不过他,也没办法逼问。”
谌引倒是认认真真思考了许久。
“我和他初见时,就敢揍他一顿。再之后,更是追着他狂砍八百里。”那般风光过往,现在已成云烟。
裘之语没能听到谌引心中感叹,他追问:“现在呢?”
谌引扼腕叹息:“实不相瞒,我下不去手,也不敢觉得我能赢。”
裘之语上上下下打量了他片刻。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匆匆又对视两眼。
谌引问:“怎么?”
裘之语思考再三。
还是问出了心中那隐隐约约觉得怪异的疑惑。
——“兄台,你是不是喜欢你那位朋友?”
179.
喜欢是绝对不可能喜欢的。
谌引立即对此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抨击,惨绝人寰的反驳。
他义正辞严的表示,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不值得他正眼相看。
裘之语问:“那为什么会下不去手?”
谌引理直气壮地回答:“他长得好看啊,你看了他那张脸就知道了,你打他会觉得自己在犯罪。”
裘之语也不耻下问继续追问到:“可兄台不是初见的时候就揍了他一顿?若论犯罪,兄台早就犯罪了。”
“这就是你不明白了,”谌引道,“难道我就不能打过之后又后悔吗。”
此番话罢,合情合理,听得裘之语是连连点头。
裘之语就道:“这么说来,如此奇人,我也应该认识认识。”
“不行。”
有的人下意识就这么说了。
说完对上裘之语一脸“你还怎么狡辩”的神情,语塞许久。
谌引道:“也不是不能见,但要是见了,你不能因为他的美色而对他心生歹念。”
“这有何难!”裘之语掷地有声,以自己作为魔修的魔格担保,绝不会因为美色而色令智昏。
谌引虽疑惑魔修究竟有没有魔格这种东西。
但考虑到裘之语对于衡瑶光大有用处,还是走在前方引路。
只行到马车前时,谌引思来想去,还是先自己踏上马车。
他撩开轿帘一角,只探去一个脑袋。
他对坐在马车里的衡瑶光说:“我把裘之语带来了,你能不能变丑点儿?”
衡瑶光:?
在外面等着的裘之语:?
作者有话说:
裘之语:我有一个朋友。
谌引:我也有一个朋友。
裘之语:我的朋友有事情瞒着我,不肯告诉我,我问他他也不说。
谌引:我的朋友有事情瞒着我,不肯告诉我,我问他他也不说。
裘之语:我的朋友是一界之主。
谌引:我的朋友是天下第一。
裘之语:我的朋友和我同生共死,他为我断过一根手指。
谌引:我的朋友和我打来打去,他震碎发冠栽赃陷害我。
裘之语:我的朋友对我很好。
谌引:我的朋友对我不错。
裘之语:我暗恋他。
谌引:我暗恋他。
谌引:不是,你能不能说点儿人话???
第51章 剑谱二十页,你搁这搁这?
· 四字说文 字数:3853 更新时间:2021-02-12 20:34:44
180.
衡瑶光到底没有顺着谌引的心意变丑。
其实世间有句俗语,叫美人在骨不在皮。
如衡瑶光这样举世难得的美人,应当也极适宜这句老话。
隐忍、低调、一忍再忍、耐心,坚持。
谌引深吸口气,只得含泪请裘之语上了马车。
181.
熏香缭绕轻烟,厢内灯花似昼。
裘之语看向衡瑶光的第一眼,便领悟到为何有的人如此执着借酒消愁。
他满脸了然地看了眼谌引。
谌引回之以茫然。
裘之语不免感叹。
这修真界千千万万的人,大多数一生都在穷极所有追求更高的修为。
但依然有人沉迷于情爱面容,始终不得其法。
182.
裘之语并非是个毫无见识的魔修。
对比他的兄弟裘新,他博闻广识,甚至见微知著。许多事情在他的眼里,脉络都清晰可见,并非巧合。
裘之语自然明白与衡瑶光的相见,并非是一场缘分已至的偶遇。
至少,他与眼前的人相见,只因为他们尚有事物可品谈。
其余的并不能成为理由。
裘之语不太喜爱弯弯绕绕,但与此相应的,是他成为一个心腹以来,不得不拥有的习惯。
裘之语已不太爱开门见山的与人谈论任何要事。
他只会在开口之时,以一个不太重要的景色作为起始。
好在衡瑶光偏巧是个喜欢弯弯绕绕的人。
他们要谈论的。不过是关于林其渭的事情。可两个人这一见面,一交谈,四五句之后,还在说远处的青山如何险峻,附近的景色如何秀丽。
对林其渭这三个字,这个人,都是只字不提、闭口不谈。
谌引听得是满头雾水。
他左思右想,在这边那边你来我往的试探下,只听出一个可能。
那就是裘之语对衡瑶光的长相起了绮思。
此人趁着乱说话的时间勾引衡瑶光。
我还是大意了。
谌引想。
这世上的修士没几个是好东西,说不会色令智昏,还是色令智昏。可见衡瑶光的美色实在是伤人。
再细细思索,正因为这美色实在难以抵抗。
所以自己才会有如此百爪挠心的感想。
谌引轻叹一声,万般留恋地看了衡瑶光一眼。
这不正常。
他想,我变得都不像自己。我就是在发疯。这丢尽了本神剑的脸。
谌引摇着头跳下马车。
他想出去走走,还想继续静静。但也没忘做好随时回去的准备。
毕竟裘之语此人本质上还是个魔修。
万一神智尽丧下想做出不得了的事情,自己还能翩然而降,潇洒制止。
那将是何等完美的英雄救美现场。
想到此处,谌引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之十分郁卒地捂住胸口。
我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有的人,有的剑,百思不得其解,自己也体会不了自己的心情。
183.
那边厢衡瑶光也还在和裘之语说青山,说碧海,说四周景色,说昼夜交替,说春秋轮回。总之所有应说之事未说,不说之事说了个干干净净。
最终,这弯绕曲折的试探渐渐走至尾声。
最先直言的,是裘之语。
他问:“衡公子说了这么多,到底是想和我说些什么?”
衡瑶光便也答:“我听闻天乐界的新任界主名为林其渭,曾是裘公子的知己至交。如今他战胜了上任界主,成为了天乐界如今的主人。”
“我想知道的事情并不重要,”衡瑶光道,“不过是想问,在裘公子看来,林界主又是个怎样的人?”
若谈论天乐界前后百年之事,裘之语可侃侃而谈。
若论及界内界外之争嫌隙忌,往来争斗,也是裘之语极为擅长之事。
可偏偏问及林其渭此人。
裘之语先是一怔。
裘之语道:“衡公子为何想了解?”
衡瑶光答:“如今林界主刚刚登位,座下可用之人稀缺,而我天乐界地广物博,皆是难以束教之修,若林界主心怀雄志,想来,我也愿相助一二。”
简而言之,但凡林其渭是个很不错的界主,他都会成为林其渭的左膀右臂。
这于林其渭而言,必然是件好事。
裘之语也对此并不意外。
因为询问之前,他们你来我往的交锋之中,就已然品读出对方的实力。
人之见解,总随着阅历。
衡瑶光可谓天下无双的识物辨物,已然说尽了他是怎般难得的奇人。
裘之语便也不再追问。
他先道:“林界主的确是一个心怀雄志之人。”
184.
林其渭是个散修。
他不曾有家族,也不曾有过师门。可以说,他之所以成为一个魔修,只因为他在天乐界出生,从此所见,皆是天乐界的种种修士。
耽于享乐者,自视甚高者,欺凌弱小者,每种修士,他都见过许多。
彼时年少,林其渭的修行只能算作走一步,看一步。
无人指点他究竟该如何去修行,他那微薄可怜的修为,全凭着自己偷偷观摩他人才得以修成。
无论是吐纳之法,还是聚灵口诀,全是林其渭观察所得。
可以说,在他大成之前,天乐界所有曾与他见过的魔修,都算是他的师父。
然而,他也的确没有得到过任何人的指点。
这放在如今的一界之主身上,堪称是桩 奇闻。
185.
林其渭有着绝佳的天资。
他能在毫无指点时自行修炼,也能在融会贯通后进步一日千里。
他非常迅速地进境,渡过天劫心魔,也成功有了掌握旁人生死的力量。
就是在这种时候,裘之语与他相遇。
说是年少相逢,是也不是,说他们相见,是雪中送炭,又好似是锦上添花。
但无论如何,他们的确一见如故。
自那之后,裘之语便一直跟在林其渭左右,两人各自为彼此牺牲,也越来越坚信这场相遇,就是命中注定。
巧合谓之宿命,就是天意。
于裘之语而言。
他也就如此说:“当林其渭战胜上任界主后,他便同我说过,对于他而言,整个天乐界其实相当陌生。他不曾在这里感受过任何温情,只有弱肉强食,只有胜者为尊。他反而更想去往界内,想看看界内是何风景。于是他萌生了一个念头,甚至疯狂。”
“林其渭说,他想试着和界内的几大宗门见一面。天乐界之所以让魔修趋之若鹜,只因这里人人都是魔修。可从这里出生的人又何其无辜,所以他不想一直活在魔修自以为的幻影之中,他想和界内堂堂正正的交谈。至少要让界内明白,他有更远大的志向。”
在林其渭的眼中,修真界的奇事无穷无尽。
若天乐界永远只能在封印之外,界中每个修士都在沉迷享乐,自以为过得逍遥快活,那千百年后,万万年后,也不过都是难以挣脱出牢笼的困兽。
林其渭不想做这个困兽。
186.
这番话掷地有声,说尽了,马车厢里一时静寂。
裘之语轻喘着气,抑扬顿挫的语音落了,便剩下尚还澎湃的心跳。
仿佛千言万语,都还在昨日。
还在林其渭愿意与他说出心底所想、脑中所思的,那无数个日夜。
车厢里安静了片晌。
衡瑶光的声音终于轻飘飘响了起来。
伴随着玉质臂搁叩在桌上的脆响。
衡瑶光道:“那林界主,是一个值得我相助之人。”
他这么说了,就等同于认可了林其渭那看似疯狂的想法。
只他心中究竟作何感想,裘之语并不能明悟。
因为那张几无瑕疵的脸上,沉沉如幽渊的双眼之中,藏着所有难以窥探的奇思。
观之亦不见真容,问之也不得其真。
裘之语只能当他是真的如此想。
这般舒缓片刻压抑心情,裘之语便突然道:“衡公子问完了你的问题,那能不能回答一下我的问题?”
衡瑶光只睫羽轻颤了一瞬。
“裘公子想问什么?”他问。
187.
比之剑走偏锋许多的裘之语,问的当然是远超出他预料之事。
衡瑶光以为,裘之语总要问一二他的底细,他的所求,他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然而裘之语对此似乎毫无兴趣。
有的人。
开口问的不过一句:“衡公子对你那位朋友是什么看法?”
衡瑶光,堂堂天下第一剑修。
紫霞山的继任掌门,剑修心里的神。
平生第一次,被一句话,问到茫然。
衡瑶光道:“什么?”
裘之语极有耐心地重复:“就是那位带我来的,长得很年轻,但口气挺了不得的公子。”
说到这里,衡瑶光倒是微微颔首。
他问:“还未问,裘公子是如何与阿谌相识的?”
裘之语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们两个是喝酒认识的。”
“喝酒?”
“没错,你是不知道,我们两个就在同一家酒馆,他坐在这边,我坐在那边。我喝酒喝了好几坛,”裘之语绘声绘色开始形容,“唉,没办法,我心里揣着事,就想着借酒消愁了。等把酒都喝完,我起身,正想着结账,没成想,身后居然也有人叫结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