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槿逆风 番外篇——by臭臭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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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眼白芝,轻哼一声拉着白芝就想拂袖而去。
千槿想要提醒白芝,拽了拽她的衣角,刚蠕动嘴唇想要开口说话,姜夙影一记凌厉的眼神就扫了过来,千槿一愣,到嘴边的话又默默吞了下去。
“千槿!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不要以为阿芝和君见护着你我就不会把你怎么样!”极具威胁的一句话,让拐回来的姜韵儿不由一个寒战。
姜夙影的性格不是那种特别温和的性格,对待很多事情都是极其严肃的,但他很少发火,至少在姜韵儿长这么大,也就这最近几年,见过姜夙影动怒。
心有余悸的姜韵儿退后了几步,对于正在气头上的姜夙影,她还是害怕的,自己独语道:“完了完了,阿爹该不会是又生气了吧?”
犹豫了一会,千槿觉得自己不该在没确认事情真相前乱说话,也默默地收回了手,冲迷茫的白芝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没事师父……”
姜夙影怒火冲天,千槿真是越来越放肆!
不知为何,身体先做出反应,一掌打了过去。
白芝睁大了眼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到了。
同样震惊的还有其他人,千槿连连后退,眉头紧皱,怎么回事……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君见将千槿往身后一拉,正面迎击,硬生生挨了姜夙影一掌,两股强劲的灵力碰撞,大家都不由后退。
千槿本身身体还没有恢复,灵力的波动多多少少还是会对他造成影响,徒然捂着胸口喷了一口血。
君见连忙扶住千槿退后到安全的地方,轻声询问道:“阿槿,没事吧?”
千槿道:“没事。”
尽管嘴上这么说,可面部表情不会骗人,千槿从小就怕疼,君见看着心也疼起来,直接抱起千槿,朝他们的住处走去。
千槿心底一惊,手勾住君见脖子,害怕掉下去。
姜韵儿见了,也立马转身捂眼,嘴里不停念叨“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可自己却是不受控制跟了上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就算是姜夙影也有些懵然,刚刚的行为似乎不受自己的控制?
白芝心有余悸,见千槿无事松了一口气,站在姜夙影身侧担忧问道:“师兄?”
“我……没事。”姜夙影神色不明地看向白芝,“抱歉阿芝。”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行为会不受自己的控制,这件事实在是叫他头痛。
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后,他抬头笑了笑:“阿芝,我们走吧。”
☆、第三十章
回到房间后,千槿一直躺在床上假寐,君见去了药房取药。
门从外面被推开,夜影小心翼翼钻了进来,在房间里转了几圈跳上床“喵喵”叫了几声。
千槿猛然睁开眼睛,眼睛深不见底,他沉思道:“祠堂后有一处暗道,你去看看,小心看守的人。”
说完这句话后,夜影很快就消失在千槿面前。
千槿翻了一个身,看着熟悉的一切,心中感慨万千,所有东西依然摆放在原位,和千槿离开前一模一样。
默默地起身,走到桌前,手轻轻拂过桌上,眉头微微上挑,桌面干干净净,显然这间房间经常打扫。
他坐下,倒了两杯水,一杯推到对面座位前,静静地等着。
君见进来时,千槿正撑着下巴思索着什么,眉头微微皱起,平时带着戏谑笑容的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表情,面色略为严肃。
似乎察觉到君见进来,千槿微微侧目淡淡一笑,此时他头发是披散着的,这也平添一股邪魅之气。
千槿笑道:“坐吧。”
君见的目光从未移开千槿的脸,他坐了下来,轻抿着面前的那杯茶。
“很奇怪不是吗?宗主就算再不喜欢我,也不可能会随随便便动手。”
“阿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些年宗主一直都是这样。”君见神色不明道,“似乎从八年前开始,宗主就变得阴晴不定了。”
又是八年前?千槿眉宇间一抹忧虑,脑袋有些胀痛,怎么什么事情都能和八年前扯上关系?
“那师父知道这件事吗?”千槿不太放心道。
“知道,不过师父觉得是那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导致了宗主情绪不太稳定。”
二人聊了一会,千槿身体有些不适,他没有在千槿房内久留。
等他离开后,床上的千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脑海里的所有记忆,尤其是有关八年前的那件事情,就像是走马灯般在千槿脑海中一遍遍重演,这让千槿睡得不是很踏实,睡梦中眉头都是紧皱着的。
直到落暮之时,千槿被才惊醒,出了一身虚汗,浑身都湿透了。
夜影跳上床,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千槿的手臂,这才千槿缓缓回神,抬手摸了摸夜影的脑袋:“我这是睡了多久啊?”
嘴里嘟哝着,神色依然有些恍惚,夜影扯着千槿的衣角,跑到衣柜前,爪子不停指着衣柜。
千槿笑了笑,身上也有了一丝寒意,如今已经入秋,初秋的天气并不是很冷,但千槿睡梦中出了一身冷汗,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自然有了几分凉意。
打开衣柜,衣服依然整整齐齐摆放在衣柜里,皆是清一色的白衣,千槿随便抽出一套,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然后眨了眨眼睛,叹笑道:“夜影,这些衣服我恐怕穿不了了。”
这些衣服都是八年前的,虽然如同新的一般,但对于现在的千槿来说还是小了。
夜影在千槿面前转了几圈,还没有开口叫上一声,门便被推开了。
君见以为千槿还在睡觉,轻轻地走了进了,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声响,深怕吵醒千槿似的。
千槿茫然转头地看着君见,接触到他的目光,君见先是一怔,然后将手上的一套衣服放到千槿手里:“我刚才来过,见你出了一身冷汗,想着你醒后应该会觉得冷,特意去找了一套衣服来。衣柜里的衣服都是八年前的,应该是穿不了了。”
“你进来过?”千槿问道,他竟然没有察觉!
君见淡笑,应了一声:“宗主今晚设有家宴,阿槿穿着好后我们便过去吧。”
“嗯……”
水云涧的家宴一般设在正厅,姜氏一脉的老少都会参加,当然不排除那些在外历练或是不想不想参加的弟子。
而君见和千槿身为白芝的亲传弟子自然是会出席这次家宴的,同时千槿也带上了清烛。
他们一踏进正厅,姜韵儿便挥手喊道:“槿哥哥!这里这里!”
千槿嘴角噙着笑,抱着夜影走了过去,正厅内的小辈无一不是盯着千槿,好奇千槿究竟是什么人,竟如此大胆,抱着一只猫参加家宴。
要不是长辈们轻咳几声以示警告,他们都舍不得收回目光。哪怕不再看千槿了,他们也都小声地讨论。
千槿泰然自若地走了过去坐在白芝身旁,对于那群小辈的议论一概不去理会。
水云涧内稍微年长并且认识千槿的弟子是经常离山外出的,留在水云涧的弟子基本上都是年龄较小的,对千槿都不太熟悉,加上千槿离开水云涧八年之久,就算小时候有见过的,早就忘记了。
在他身旁的白芝笑了笑:“小阿槿你这么调皮,等会宗主来了又该说教你了。”
千槿笑了笑,低声道:“没事,我就坐这里陪师父。”
姜夙影说教就说教吧,他又不是没有被姜夙影骂过。
头一回参加水云涧家宴的清烛可就蒙了,他该坐哪里?一双茫然的眼睛看向千槿,千槿耸了耸肩,示意他随便坐,这才磨磨蹭蹭坐到千槿身后的那桌。
姜韵儿同白芝一桌,千槿来了,她挪开点位置,让千槿也坐过来,和他有说有笑的。
正厅里的晚辈面面相觑,谁不知道白芝身边的位置不能坐,除了姜韵儿和君见,也就只有那位已亡的槿师兄可以坐,而且姜韵儿居然会对一个陌生人笑得这么甜?
姜夙影进来时,千槿还是坐在白芝身旁,和姜韵儿她们有说有笑。
姜夙影忍气吞声道:“千槿!”
千槿像是没有注意到他的忍耐,懒懒散散道:“宗主有事吗?”
对他姜夙影也是没了脾气,目不斜视,拂袖坐好。
基本上人都到齐了,家宴也正式开始,有些弟子的眼神依然还在千槿身上,好奇他的身份。
而被一双双探究的眼神注视着的千槿悠悠撑着脑袋,靠在桌前,似笑非笑看着那些议论纷纷的小辈。
三人一桌本就不方便,千槿在家宴开始时就坐到了君见身旁,也在白芝旁边。
清烛有些紧张,正襟危坐,深怕自己丢了千槿的脸,千槿身子后倾了些,侧目笑道:“清烛,别紧张,放松呀!就当在万灵宫正殿用膳一样。”
夜影一直躲在千槿衣摆下,这时冒出个脑袋,眼睛骨碌碌地转动,清烛小声惊道:“夜影这么光明正大出现在宴会上,宗主不会说什么吗?”
千槿笑道:“怕什么?我又不是第一次带着小影子来的。”
这话说得实在理直气壮,清烛听了都为自己的师父担心。
就在此时,姜夙影轻咳几声,厅内除了千槿懒懒散散撑着脑袋看向姜夙影,其他人皆是正襟危坐,姜夙影皱起了眉,尽管对千槿的表现很是不悦,却也没有多说话。
只要是家宴,千槿都不会吃得很多,桌上的菜并不能引起他的胃口,比起君见做的,这些东西吃在嘴里就是味同嚼蜡。
这时千槿不由自主朝身旁的君见瞥了几眼,而君见感觉有人看着他,一抬眸便撞进千槿那双似笑非笑的眼里。
他不动声色扫过桌上的食物,见千槿没有吃多少,心中了然。
以前,这种场面千槿是能避则避,因为家宴于他来说是无聊的。
家宴本就是姜氏族人凑在一起吃一顿饭,在座的都是自家人,也没有什么好忌讳的,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可贪了那一时的舒服,就会被那些长辈教训,说什么身形要正,坐要如松。
因此不少弟子都不甚喜欢参加家宴。
而有些宴席避免不了时,千槿就会挑一个偏僻的位置,无所事事埋头吃着桌上的东西,君见偶尔陪在他身边,给他夹菜。
清烛小声唤道:“师父!师父!”
想着想着千槿出了神,清烛叫唤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怎么?”
“宗主叫你!”清烛连忙比划,眼神示意千槿。
姜夙影眼底有些恼怒,表面上没有什么表现:“千槿!”
“啊?宗主有事吗?”千槿微微一笑,脸上略带歉意。
“你师叔在和你说话呢!”
师叔?千槿身子一顿,努力回想有关水云涧的所有长辈,眼睛扫过对面一群长辈,最后定格在一人身上。
和姜夙影同辈的人里,除了几个一直闭关或在外游历的,就只有白芝以及冷鹜,而对于这位师叔,千槿一向没有好感。
“冷师叔叫我吗?”千槿笑道。
冷鹜尴尬地笑笑:“槿小师侄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当然是今日刚回的啊。”千槿笑道,周围却是凉意。
这位师叔是他的调查对象中最可疑的一位,他的第一目标。毕竟姜夙影抓到他时,冷鹜有意无意的暗示宗主,他是凶手。
他们闲聊几句,千槿皆点头微笑以示回应,他不愿意多说其他的话,冷鹜也实识趣没有再开口问其他问题。
家宴结束,其他人纷纷离开,姜夙影不屑地瞥了千槿一眼,带着白芝快速离开,方向便是柳苑,姜夙影的住所。
“看来师父这段时间不会待在竹苑了,我们回去吧。”君见起身说道。
千槿挑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虽说姜夙影和白芝是夫妻,但在千槿的印象里,二人一直是分开居住的,姜夙影住柳苑,而白芝住竹舍。
更奇怪的是,竹舍的主屋一直空着的,白芝并不住在主屋,而是住在竹舍的东侧,至于为何如此千槿便不知道了。
在回竹舍的路上,门生子弟都凑在一起讨论,不知说些什么,君见冷眼扫过,他们又乖乖闭嘴。
迎面走来三位子弟,看见千槿后神色激动,纷纷大叫:“槿师兄!”
千槿定神一看,竟是年少时经常混在一起玩的那三位姜氏旁系弟子。
八年前出事时,他们便受姜夙影的命令,护送姜韵儿离开了水云涧。
只见他们小跑过来,冲君见喊道:“大师兄!槿师兄回来了怎么也不通知我们呐!我们还以为那场家宴没什么意思,特地一起约好不去,没想到是槿师兄回来了!”
“就是就是,要知道槿师兄回来,我一定会去那场家宴的。”
“还不是你说没意思不去的?要不是你说不去,我们也不会和你在这里瞎逛。”一人嫌弃地看了眼刚刚开口说话的弟子,用力撞了他一下,以宣泄情绪。
他们似乎并没有因为八年前的事情,对他心生芥蒂,千槿笑了,原来真的还有人是相信他的。
元辰看见倚在千槿脚边的夜影惊讶道:“呀!原来小影子一直跟着槿师兄啊?我们还以为夜影不见了呢!怎么找也找不到,大师兄还以为是自己弄丢了,把翻遍了水云涧就为了找小影子!”
这么有趣的事他还没听君见说起,他挑眉看向君见,那眼神仿佛再说是真的吗?
君见轻咳几声,几个人哈哈大笑,纷纷说道:“大师兄这是害羞了吗?”
“诶!快看!槿师兄身后有人!槿师兄,你身后的那人是谁啊?”元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