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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心番外篇——by未有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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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慎看着他回头,用一种谈论实验结果的平静表情,一如既往给出相同的答案:“不是条件相当就能交往,我跟你不可能。”
  以前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时刻。
  谢从心的拒绝总是不留情面,但没有哪一次,严慎觉得自己离谢从心那么远,遥不可及,如隔天堑。
  如谢从心所说,他喜欢谢从心,是因为谢从心足够优秀。
  他承认自己高傲,认为谢从心是这世上唯一可以般配他的人。同理,能够站在谢从心身边的,也只有他。他们合作的每一个项目都顺利无比,如果不是末世突然爆发,明年甚至有望冲击诺奖。
  这世界上不会有比他们互相更合适的人。
  严慎沉默了片刻,突然道:“裴队长身上有病毒,跟别人都不行,但是你不会感染。”
  话题跳跃之大令谢从心微微一顿,眯起眼睛审视他,“……所以?”
  “所以除了你,他没有其他选择了,”严慎笑了笑,摇头,“‘不是条件相当就可以交往’,从心,希望你记住这句话。”
  有时候谢从心会觉得,和严慎这样的聪明人交流,是一件很累的事。
  你自以为隐藏地很好,对方却一眼看穿,点到为止的话并不彻底戳破,但字字意味深长,在恰好的程度里,把你不想面对的那些挑明一角,逼迫你去面对。
  “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办公室的门开得很是时候,苏时青和裴泽一前一后出来。
  研究所里每个房间的隔音效果都很好,他们在走廊上听不到办公室里的声音,办公室里自然也应该听不到他们的谈话,谢从心咽下未出口的几个字,目光与裴泽隔着几步距离碰了一下,很快错开。
  苏时青已经跟裴泽谈完,“从心,刘院士他们快要到了,去让他们准备一下会议室。”
  谈话就此中断。
  该做的事情那么多,个人的感情问题在整个种群的存亡面前,微渺得不值一提。
  下午和其他几个相关研究所的负责人开了一个三小时会议。
  会议进行得并不顺利,国内生物专业最顶尖的大脑们聚集在几十平方米的房间里,思想剧烈撞击,难免产生火花。对于谢从心的抗体和裴泽这个成功停止了丧尸化,并且身体机能获得了一定强化的实例,在场众人的态度呈现了严重的两极分化。
  一方以苏时青和生物物理所的刘所长为首的“保守派”,认为谢从心的抗体来之不易,所有研究都必须建立在他的身体能够接受的范围内。
  却也有另一些人激进许多,认为既然抗体来之不易,就更应该物尽其用,外头千百万的百姓等着救援,每耽误一天,就有无数人死去。谢从心身为院士,理应有为科研,为国家,为人民捐躯的牺牲精神。
  会有这样的场面谢从心早有预料。
  他作为主角坐在苏时青身旁,全程没有发言。
  哪怕他也是白底黑字红章明文授予的“院士”,但还是太年轻了,资历不够,在一帮年过半百的泰斗们面前其实没有多少话语权。
  更何况这件事由他自己开口也并不合适。
  早年他刚评上职称时脾气还未被体|制打磨,不知道人家当面夸一句谢院士少年天才,长江后浪,转头就是此人目无尊长,骄纵不谦,不知天高地厚。
  也不知道身而为人,本质自私,不是学识高了,就一定懂得尊重。
  多样的思想与文化,推过来的后浪,与自己不同的一切,在产生利益矛盾时,都可以成为抨击的对象。
  咄咄逼人的言语最伤人。
  谢从心转着手上的钢笔,沉默听着他们愈发激烈的辩论,想到了谢霖和陈海。
  大社会中存在的无数小社会,都充斥着残忍的碾压与争夺,谢霖和陈海当年离开国科院,或许也是无奈之举。
  “苏院士!谢院士是你的学生,你想护着他我们都可以理解,但是个人利益在全人类的利益面前,总该作出让步!”
  “道貌岸然!你们这是要逼死从心?杀人是犯法的!”生物物理所的所长姓刘,年过古稀,握着谢从心的手替他辩护。
  谢从心拍了拍他的手背,轻声劝他不要动怒,刘老一张脸涨得通红,气还没缓过来,就听对面那位姓徐的院士又道:“他藏着自己的抗体不肯救人,难道就不是杀人?”
  “注意你的措辞!”苏时青严厉道,“从心从来没有隐瞒的意思。如果他真有私心,何必一回京就要我告诉你们抗体的事?”
  “那就公开血液样本!”有人针锋相对,“每个院所至少五百毫升,只要疫苗能成功研发,全人类都会记得他!”
  这真是非常讽刺。
  谢从心指尖上的笔转出一个漂亮的圆。
  京里相关的研究所多达六个,每个人都抽他五百毫升,他还能活?
  他心窄,没有那么高尚,命都没了,要那么多人记得又有什么用?
  苏时青和刘老自然不可能答应这样没有道理的要求,争吵一直持续到日暮西山。
  没谈出一个像样的结果,众人不欢而散,苏时青脾气这么好的人也真的动了肝火,冷着脸叫助手把那些人都送走。
  “我就说不能告诉这帮人!”刘老气都喘不匀了,他年纪大,连着开了一下午的会,舌战群儒,难免体力不支,但骂人的声音还是中气十足,“愚蠢!短见!”
  苏时青长叹道:“我也不敢说我就真的一点私心都没有,从心是我学生,也是我家人,我要保护他有错?但是我难道就不希望末世早点结束?说我有私心,他们难道没有?孟凌难道就白死吗?”
  “你要节哀,”刘老闻言也不免叹气,“派去苏|州和武|汉的队伍算算时间也该到了,不知道老郑他们怎么样了,要是能进京,咱们也不至于太被动。”
  苏|州医学工程技术和武|汉病毒研究所都是国科院在外地的分所,两名所长都与苏时青关系不错——
  “等不了他们了,”苏时青摇头,“徐知诚跟上面的人关系好,恐怕过几天就会有人来施压,上回那个项目我经手到一半,被徐知诚拿走的事你也知道……”
  “他有关系,难道我们就没有?”刘老道,“今晚我就去联系,总不能叫他们得了先机。从心是人又不是血库,绝不可能按照他们想的来。”
  说到这里,他余光看了谢从心和一直安静坐在最后的裴泽一眼。
  谢从心知道他们还有话要说,有些事情哪怕是他也不方便听,便主动起了身,“我去食堂把晚饭打包过来,裴队长来帮个忙吧。”


第78章 言语
  严慎的身份不方便参与他们的院士会议, 中午就回去了, 至于裴泽, 则是作为他的抗体救下的第一个实例,与他一起做了一下午背景板。
  微生物研究所三栋楼,谢从心带着他坐电梯下去, 穿过玻璃钢架搭成的红砖天桥,去隔壁的食堂。
  外头路灯都亮起来了,暖黄色的,透进玻璃中,照得走廊上人影交叠, 谢从心走在前头, 突然问:“裴队长,感觉怎么样?”
  裴泽不知他问什么,看着他的略显清瘦的背影未答。
  谢从心很适合白大褂, 普通人穿可能会显得人矮腿短腰粗, 但他比例好,肩膀形状平展,衣架子一样,白大褂穿上去不显老气, 反而因为颜色干净,更显得那张五官精致的脸年轻了。
  他不说话, 谢从心也早就习惯了他的性格,没指望他能回应什么,回头侧脸对着裴泽, 唇角一勾,“其实他们每次开会都会吵架,如果不是年纪太大,可能早就打起来了。”
  “……”
  “不信吗?老学究也是人,”谢从心又是一笑,眯起的眼睛里很亮,是他久违的,小狐狸一样的狡黠,“今天已经算好的了,老师早两年还摔过学生的电脑。”
  “为什么?”裴泽看着他眼尾的弧度,有非常强烈的,想要和这样的谢从心交流的欲望。
  “论文抄袭,”谢从心说,“证据俱全,抵死不认。”
  裴泽难以想象,苏时青那种满身书卷味的人,气到摔人电脑时会是什么模样。
  “其实他们也不会真的要我死,只是想打压我而已——”
  谢从心负着手往前走,步伐悠闲,话题却突兀转了个直角,“那几个院不满我很久了,评院士的时候就不同意,理由是我‘不足稳重,奢侈浮夸,作风不正,难当学子榜样’。每年院士大会,徐知诚都要把这件事拎出来说一说。”
  谢从心是一个怎样的人。
  裴泽有时会觉得他自我,有时候又觉得他敏感,就像现在,哪怕他用了满不在乎的语气,裴泽还是察觉到了他字里行间中的一点厌恶。
  ——如果真的不在意,大概就不会跟他提这些了。
  他没有什么能够给予谢从心的安慰,只能加快一步,走到谢从心身边,手掌在谢从心脑后轻碰了碰。
  谢从心停下脚步抬头看他,裴泽亦凝视着他,“你当得起。”
  谢从心望了他片刻。
  言语是什么。
  是意志的诉说,是感情的表达。
  有时候言语是苍白的,千万个字,千万种排列组合,也总是词不达意,表达不出万分之一。
  有时候言语又是伤人的,嘴巴一开一合就能发声,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致人于死地。
  但有时候言语也能成为慰藉,因为对方的一句话,甚至几个字,如破冰的暖阳,照入深海,带来的肯定与鼓励可以平复诸多伤害。
  裴泽这样惜字如金的人,说出口的每句话,总是比普通人的沉重一些。
  谢从心低头笑了笑,“我知道。”
  当得起声名,就要当得起责任。
  当得起夸奖,亦要当得起贬低。
  细数过往从前,他自认为还算当得起“谢从心”,没有辜负这三个字里承载的所有。
  他继续往前走,话题再次转变,“裴队长猜一猜,他们这些人里,会不会有‘那个人’的人?”
  明明表情语气都没有变,整个人却明显轻松了许多,裴泽走在他身侧,又听他道:“我猜是有的,过几天应该就能看到结果了。”
  裴泽倏而明白过来,谢从心和苏时青是故意的,这一场会议,抗体的公开,都是为‘那个人’抛出的诱饵——
  裴泽问他:“要我做什么?”
  谢从心说:“暂时不用,你在就行。”
  裴泽说:“我在。”
  声音一如往日,略微的低沉恰到好处,不多不少两个字,沉静如立誓一样的语气,令谢从心想起了进京前夜,那个印在额头上的,短暂到不真实的亲吻。
  走到食堂打了饭,拎回去时,两位老人已经结束了谈话。
  谢从心没问他们说了什么,替他们摆了餐具,苏时青叫他:“从心,我跟刘老商量的结果,你听一听?”
  “好。”谢从心坐到他身边。
  “是这样……”哪怕知道谢从心不会反对,这种话还是很难开口,苏时青说,你和裴队长的血液样本我们不可能不公开,但是五百毫升肯定不行,每个院所先送五十毫升,你觉得可以吗?”
  “可以,”谢从心说,“我有心理准备。”
  苏时青松了口气:“明天开始,我会让食堂给你和裴队长单独做营养餐。”
  谢从心说好,放慢速度陪老人们吃完晚饭,刘老赶着要去活动关系,告辞离开,谢从心和苏时青送他上车。
  “刘老认识的人比我多,跟徐知诚也不是一派,”苏时青站在研究所大门外,拍了拍他的手说,“明面上的事不用太担心,只是要小心私下里。”
  如今社会体制松散,法律和道德的约束效力都大幅下降,难免有人会动心思,谢从心道:“有裴队长在,老师不用担心。”
  苏时青笑道:“裴队长能过来我确实放心很多。我让他们把你们的房间都换到顶楼去了,你们几个住在一起,方便互相照应。”
  谢从心挑了挑眉,看向旁边的裴泽一眼。
  以他对裴泽的了解,这种场合裴泽最多回应一个点头——
  “好,”裴泽却低头对苏时青道,“我们会小心。”
  语气自然认真,并不很冷淡,谢从心有些意外。
  “就拜托你们了,”苏时青满意他的回应,“今天都早点回去吧,明天研究正式开始,要忙的事情还有很多。”
  酒店就在研究所两个街口外,步行也不过十分钟,但考虑安全问题,还是安排了专车。
  几个研究所互相离得远,各自的酒店都分开安排,他们这一栋不算大,一共也就四十来个房间,底下荷枪实弹的站岗特|警隶属国安下面的大部队,与队伍编制的裴泽不相识,见他是跟着谢从心来,便干脆放了行。
  程殷商和彭禾中午就过来了,谢从心与裴泽上楼,顶楼一共四个房间,两两对门,程殷商和彭禾占了对面两间,把离安全通道近一点的那侧留给了谢从心和裴泽。
  “都检查过了,房间没问题,”程殷商把房卡递给他们,笑道,“两个阳台不远,谢院士晚上睡觉别锁窗,有事的话队长能爬过去。”
  谢从心不置可否,准备去楼下拿自己的行李。
  “队长陪谢院士去呗,”彭禾从打开的房门里探出个脑袋,笑嘻嘻道,“这楼我们上下都看过了,队长还没走过呢。”
  看不到的时候也就算了,看得到的时候,这两人的表情管理都不到位,打得什么实在主意太过明显,谢从心无话可说,转身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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