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恐怖游戏里靠谈恋爱逃生 番外篇——by糖丢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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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西走着走着,踏着自己身体流出的血,在地上印出一个个腥红的脚印,终于随着一个踉跄,手里的肉团掉落在地,粘得满是尘灰,他看着只是笑了笑,继续朝前踏出门槛走出了房间。
在走下台阶的一刻,他拿出那颗生肌丸一口吞下,胸口的伤立刻骨肉相缠,将心口的空洞填满,肉芽丛生,新长出的皮肤甚至比之前还要光洁细腻。
陆西看着自己心脏的位置,明明已经不流血了,可为什么还是那么疼啊……
大家注视着陆西离去的方向,久久没回过神来,这时床上一直昏迷不醒的宋成玉猛然干咳起来,众人立刻无暇顾及陆西了,赶忙围到床边去看。
宋成玉低头吐出一口黑血后,喘息了好久才平复体内的真气,他环顾四周,却没看到自己最想见的人,问道:“予玄呢?”
大师兄目光一凝,面色顿时有些别扭:“那畜生那么毒害您,你居然还惦记他!”
宋成玉眉间微蹙,“胡言乱语什么,我体内的毒素已经解开了,那日予玄送来的药里应该有专解此毒的解药,把他叫来,我要当面向他道谢。”
随着他的这番话,屋子里顿时陷入一片死寂。宋成玉看着面前的弟子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就是没人去叫孟予玄。
宋成玉看着他们:“怎么不去?”
大师兄额头上的冷汗滴落下来,“师父,他……”
最终他还是说不出口,他们刚逼着师父的救命恩人剜下心头肉,他还左一拳右一脚的打了人家,这要怎么告诉师父啊。他侧头想找畅晚把事情解释一下,没想到在人群中找了半天,却发现畅晚早就不见了踪影。
宋成玉听他们一言一语的描述出了事情经过,气得一掌震碎了一堵墙,立刻派人去找孟予玄回来。
被责罚的弟子们一个个蔫头耷脑的跪在院子里,被毒辣的太阳灼烧着,膝盖下跪着扎满铁钉的木板。
比起身体上的酷刑,更难受的还是心里。
为什么他们当时就没相信孟予玄的话呢。
是对一个人的误解太深,还是他们习惯了用老眼光看待对方,总觉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任何事物都是一成不变的,就像太阳只会出现在白昼,星月只会现身在夜晚。以至于孟予玄做出改变后,他们也依旧对他的变化视若无睹,固执己见的认为孟予玄所付出的一切都是惺惺作态。
孰不知黑夜也会有极光,星月也会现身于夕阳,日月同辉就在天地交界的一瞬,任何事物都可以在瞬息之间千变万化。
一个弟子跪在钉板上,忽然小声道:“其实孟师兄原来也挺好的,小时候我爬树掉下来,他还给我上药。”
“而且这次怪物冲过来的时候,也是他保护了我们。”
“他还救了二十三,比我们都有担当。”
“之前他就是小肚鸡肠点,其实也没那么坏……”
跪在最前面的大师兄,一手举着一块千斤重的巨石,膝盖上的裤子已经被扎出的血染得通红。
粗犷的眉峰紧紧拧成疙瘩。
他榆木一样的脑子里反反复复在想一个问题,却始终也无法体会。在他们都不相信他的那一刻,在他们都恶语相向的那一刻,在他亲手剜下自己心头肉的那一刻,他心里该有多难过……
作者有话要说: 狗子:下面要火葬场了,拿着爆米花,做好准备。
很酸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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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62
陆西走在下山的小路上, 一阵阴风迎面拂过,摇曳的竹林下露出一道颀长的身影。
他站在石阶上停住脚步,看着对面的人发出一声冷笑:“怎么, 宋成玉死了,要找我索命?”
畅晚:“他已经醒了。”
陆西:“呵,醒的还真是时候。那你来干什么。”
畅晚从竹林里走出,朝他一步步靠近:“我知道你没说谎。我朝你扔刀说那些话只是想激你, 可没想到你真的会……”
陆西冷声打断他:“你还没想到我剜了那么大块肉还死不了是吧?”
畅晚下意识看向陆西微微敞开的领口,虽然衣襟上残留着大片血渍,可他能感知到,陆西身上的伤口已经消失了。
在陆西被归梦宗众弟子围攻时, 他见陆西一直不肯说出实情,就想以此相要挟,只要陆西肯向他服软,表现出愿意顺从他的意思, 就算没有证据他也会力排众议帮对方脱身。
可是他却宁愿亲手剜掉自己的肉都不愿意顺从他。
看着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的人,畅晚蹙着眉一把抓住陆西的胳膊, 妥协道:“你想要什么我都赔给你,这样总行吧。”
“赔给我?”陆西仿佛被他这句话逗笑了。
他甩开畅晚的手, 抓着他的衣领一把怼到身后的树干上, 眼睛满是通红的血丝:“那么多条性命你拿什么赔!他们有的才十几岁,有的是家里唯一的独子, 有的新婚燕尔刚成亲不久,怀有身孕的妻子还有一大家子人都在家里等着他们!你跟他们说你们的孩子丈夫亲人死无全尸,就剩下一条缎带,你看他们会让你赔什么!”
畅晚被陆西按住脖子,强压眼中涌动的血色, 他抓住陆西的手腕,更正道:“我承诺赔你是因为我对你有愧。他们是怪物杀的,不是我杀的,我没有义务赔他们。至于二十三我已经提醒过他,可他执意要多管闲事去救你,而且当时他已经被怪物腐蚀了肉身,就算我救下他,也会被怪物体内的蛊毒同化变得不人不鬼生不如死!”
不提二十三还好,他的话再次点燃了陆西的怒火,陆西抽出手里的长剑一把刺入畅晚的肩膀,发了疯似的朝着他心窝扎进去,一次又一次,直到伤口溢出的黑气已经遮盖了视野。
畅晚看着他发狂的样子,心中忽然有什么被狠狠触动,那一次次穿透他身体的长剑,并不能让他感觉到疼痛。
可是终究有什么消失了,在他浑然不觉的时候。
他咬着牙松开抓住陆西的手:“好,你喜欢刺我就让你一直刺,直到你满意为止。”
陆西却随着他这句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把将长剑扔到地上,他狂笑着掐住畅晚的脖子,俯下身,阴鸷冰冷的目光一寸寸扫过他:“你能感知到我说的真话假话对吧?那你感知一下,我现在到底有多想杀了你,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恨一个人,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让一个人去死!为什么死的是二十三,为什么不是你?你这种败类祸害就该挫骨扬灰灰飞烟灭!”
每一个字似乎都用尽了陆西全部的力量,从咬合的齿缝中发出,像是啃噬骨头发出的颤响。
畅晚被他掐住脖子,看着陆西仇恨的眼神,心中终于有什么悄无声息的碎裂了。
陆西是真的恨他,再没有一丝一毫回旋的余地。
他真的不明白,二十三就那么重要?二十三为他做的自己也可以做,甚至比他做的更好更多,可为什么,他就不能像喜欢二十三一样喜欢自己?
就因为他不是人么?
陆西深吸口气松开畅晚的脖子,捡起地上的长剑,头也不回的继续下山。尽管从昨天开始他就一直暗示自己,这只是一场游戏,无论眼前的一切有多么真实,终究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可他一闭上眼,脑海中就会回想起那些人死去时的一幕幕,那些残肢断臂,那些立在地上的灵旗残剑,那一双双死不瞑目的眼睛,还有魂魄化成的袅袅飞烟,他握紧脖子上的平安福,不禁眼眶酸涩。
快点让他找到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吧,这个窒息的世界,他真是一分一秒也待不下去了……
让陆西没想到的是,自己一路下山,就感觉身后一直有东西在悄悄跟随,他虽然每次回头都看不见,可他就是能感觉到那个东西是畅晚,终于,在走进山下的闹市中时,他肚子饿得咕咕叫起来。
可是一摸身上,分文没有,陆西刚想离开这快点回家,就看身后忽然伸出一只手,越过他递到包子摊的小贩面前,手心是一锭金元宝。
小贩看着金子立刻眼冒精光,看陆西身后的人,以为两人是一起的,立刻对陆西换上一脸谄媚的笑:“咱这刚出锅的菜心精肉包,薄皮大馅,不知客官要来多少啊?”
陆西不用转头就知道身后的人是谁,他面无表情的转过身:“不吃了。”
小贩不知道到底哪惹陆西不高兴了,赶紧摆手招呼道:“诶客官别走啊!”
畅晚把金元宝扔到他面前,直接抱走了一屉包子,虽然卖包子连笼屉都拿走的还是第一次见,不过人家付了一锭金子呢,买多少笼屉都够了。
可关键是那笼屉刚从炉子上起下来不久,用湿棉布垫着都觉得烫手,这位居然徒手就把笼屉端了起来,这位小公子就不嫌烫吗?
陆西在前面走,畅晚抱着笼屉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他,直到里面的包子都凉得差不都了。
畅晚:“吃吧。”
陆西没搭理他。
畅晚思索良久,“我错了,求你吃吧。”
陆西依然没搭理他。
畅晚绕到他面前,挡住陆西的去路:“你恨我也用不着自己不吃东西。我不是人,七年不吃也死不了,而你七天不吃就得饿死。”
陆西:“滚。”
畅晚觉得自己的忍耐力已经快要突破底线了,看着陆西撞开他继续往前走,他深吸一口气:“你把包子吃了,我把白月城还有那两只怪物的所有事告诉你,也包括我到底是什么。”
他开出这个条件,陆西才终于停下脚步。
别的不重要,但是宋成玉曾经说过,畅晚可能是比鬼更阴邪的东西,如果他得知了畅晚的真身,也许就能得知最后一张任务卡上的答案。
陆西从笼屉里拿出包子,敷衍的咬了一口:“说吧。”
畅晚:“把这些都吃了我才能告诉你。”
陆西看着笼屉里还剩下几十个包子,冷笑一声,抬手一把掀到地上,热气腾腾的包子散落一地,沾满了泥土。
以前他的性格明明没有这么暴躁的,可是现在,只要看着畅晚的脸他心里就有一股烧不尽的无名火。
在掀掉笼屉时上面裂开的竹片扎了陆西食指一下,殷红的血珠滴落下来,畅晚抓着他的手凑到嘴边,刚想帮他愈合伤口,就被陆西反手扇了一耳光,清脆的巴掌声落在脸上,畅晚顿时愣住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陆西,后者还满不在乎的冷笑道:“看什么看。”
陆西本以为这次他一定会爆发,可是畅晚却只是深深看了他一会,一抬手,地上的包子瞬间回到笼屉里,被他从地上捡起来。
畅晚端着笼屉缓缓起身:“要觉得打我你高兴,你可以随便打。”
陆西看着他足足愣了半刻才缓过神来,他甚至怀疑眼前这个人真的是畅晚么,为什么突然转性了一样?
不知道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
两人一路无言,回到孟予玄曾经居住的竹舍里,院子里已然满是荒草,快要把凉棚下的石桌遮盖住。
陆西把身上的长剑朝桌上一扔,走进房内,没想到这个臭不要脸的也跟了进来,陆西转身头看向他:“谁允许你进来的!”
畅晚被陆西逼视着,把手里的笼屉放在桌案上,才退后三步,退出了房内,陆西砰一声就将房门关闭。倒在里面的床上开始闷头大睡,等他睡醒起来,就听外面全是瓢泼大雨的声音,站在窗前一看,就见那道绯红的身影还立在雨中,在电闪雷鸣间皮色显得格外苍白。
陆西望着他轻笑一声,砰一声关上了窗户。
结果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就看桌上摆满了做好的饭菜,陆西无语问苍天,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你说打又打不疼,杀又杀不死,骂也骂不走,就像一头黏人的虱子一样恶心又甩不掉,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畅晚端着最后一盘菜走进来时,脸色看着比昨日苍白了许多,不过他都不是人,怎么可能会跟人一样淋雨后虚弱。
他把手里的盘子放在陆西面前:“我很多年不做这些了,尝尝看。”
陆西的反应也是意料之中的冷淡。
畅晚把最后出锅的酥糖肉端起来,放在他面前:“吃几口,我马上就告诉你想知道的那些事。”
陆西不情不愿的拿起筷子,动筷之前警惕道:“别想耍什么花样。”
畅晚:“我要想对你做什么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
陆西想想,悲哀的发现似乎也是。
他看着那盘金灿灿的酥糖肉,随手夹起一块塞进嘴里,囫囵个咽下去之后,又去夹第二块,结果这下一咬,舌尖就晕染开一股淡淡的腥味,刚才有糖衣在外面裹着才不那么明显。
陆西想着快点得到答案,也忍着咽下去了,结果到第三块他实在受不了,吐到了桌上,质问道:“你这肉到底炒没炒熟!又腥又臭!”
畅晚看陆西吐了出来,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赶忙站起身去看自己炒的肉,没想到他这一低头,陆西就顺着他微微敞开的领口,看到里面露出一抹诡异的腥红色。
陆西伸手一把扯开了他的衣领,看着胸口少的那块肉,再看盘子里的那盘酥糖肉,顿时低头呕一声全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