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他总想跟我回末世——by不带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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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羌把手贴在他额头,手中泛起白光, 胥飏的眼睛渐渐合上。
黑龙也变回了人形,伸手拉开了胥飏的衣服, 两人的目光却在触及胥飏胸口时顿住了。
这两个月来,胥飏都在清栖殿中,这是他们第一次将他带出来,还是张弛提议试试解毒外的其他方法,摘星峰的水潭对疗伤有奇效, 若只是为了洗澡,只需一个清洁咒就完了。
胥飏的胸口上, 黑色的印记已经褪色到近乎淡灰色,聂羌瞳孔缩了缩,面色沉了下来。
抬手在水潭施放了一个结界,将胥飏放到了水里,他与黑龙对视一眼,化作流光往山下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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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弛所住的地方就在杜小安隔壁,房间里的桌上摆满了他从末世带来的仪器设备,可惜不能通电,需要接电源的都没带过来。他脸上满是兴奋,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不时在本子上奋笔疾书。
合上笔记本,他扭头急冲冲地就往外面走,迎面撞上了走进来的聂羌和黑龙。
“我正要找你!有进展了!”张弛脸上满是兴奋。
“讲。”聂羌眼中亮了亮。
张弛回过头,从一旁的柜子上拿出一株墨绿色的植物。
聂羌看向黑龙,黑龙扫了一眼,开口道:“寒经草。”这种草生长于极寒之境,但偏偏又需要大量阳光和充足的养分,条件非常苛刻,只有极北之地的碎冰谷中生长有少量寒经草,且其生长周期至少需要五百年,很难寻到。
“它可以解丧尸病毒?”聂羌抬眼。
张弛却摇摇头,他掰开一株叶子,露出根部,示意聂羌凑近看,“我之前也没发现,取了叶子进行提取,发现提取物竟然有概率消灭病毒,但再取其他叶子试发现不行了。后来才发现第一次取的叶子上有些黄色的粉末,在显微镜下观察到这些粉末具有类似花粉的结构特性。”
聂羌并不明白什么显微镜什么结构特性但这并不妨碍他解读到张弛话中的意思,有用的不是寒经草,而是寒经草叶子上飘落的花粉,花粉的来处才是他们要找的东西。
聂羌与黑龙对视一眼,不需要说什么,黑龙点了点头,化作一道黑影,瞬间消失在房间里。
张弛长长呼出一口气,还是难以压制心中的兴奋,不仅仅是胥飏有救了,这是不是说明末世也有希望结束了呢......
再次给聂羌抽完了血,张弛才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啊对了,仙君,小安他去哪了你知道吗?”张弛问,他隐约记得杜小安跟他说过一下。
“去你们那送粮食了。”聂羌放下衣袖,回答道。
张弛抬头看了眼聂羌,欲言又止道:“那个仙君......你有没有想过他怎么回来啊......”
聂羌挑了挑眉,“忘了。”
张弛心说果然如此,除了胥飏的事情事无巨细,其他时候就没见聂羌上过心。
“三月之期快到了,到时候本君跟你一起去一趟。”聂羌说道,胥飏的情况不能再拖了,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个印记,聂羌的眼神深了深。
说话间,一只纸符飞了进来,聂羌摊开手,纸符落到他的掌心,一道蓝火燃起,纸符化为了白色光点。
“本君还有点事,黑龙把东西拿回来,会直接来找你。”聂羌留下一句话,便走了。
另一边宗主殿中,清辉尊者坐在椅子上,面色沉重,不时抬头看向门口。终于在不知道多少次抬头时眼中一亮。“师祖!”
“何事?”
清辉尊者正色道:“长墙,破了。”
聂羌脸上并没有什么惊讶,他早以料到了这个结局。
清辉尊者接着说:“灵气又变稀薄了,我们已经将可用的人手全部投入了,但没有长墙魔物入侵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各门派弟子正在加速捕杀。”
清辉尊者紧紧皱着眉头,长墙被破,不少岚衍宗弟子也因此丧生,他心中难免沉痛。“该死,为什么灵气又突然出问题了呢?”
聂羌没有说话,他看了看清辉尊者,半晌才道:“我割裂了元婴。”
清辉尊者怔住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表情复杂,“师祖,您......”
聂羌看向门外,阳光温柔树影摇曳,一切都是美好充满生机的样子。他背对着清辉尊者,语气一如往常,“清辉,你会怪我吗?”
“当然不会!”清辉尊者着急道,“若不是您......即使您不割裂元婴,长墙也坚持不了多久。”
聂羌摇摇头,“可灵气总是因为我的。”说完他并没有给清辉尊者接话的机会,“罢了。本君从不亏欠世人,也不是为了他们才做这些。”
“去吧。将石柱设于四方城外,长墙以内所有人撤入四方城以内,告知各宗派全力猎杀魔物。我会告诉黑龙让他回来时顺手杀一些。”
清辉尊者拱手应了声是,退了下去。
聂羌回了摘星峰,水潭中胥飏还在拍打着结界,他抬手一挥,撤了结界。
胥飏本能地冲着聂羌扑去,聂羌对这一套流程已经十分熟练了,他抱住胥飏,掌心贴在他额头,很快,胥飏便睡了过去。
他环顾四周,摘星峰顶的景色终年不变,而在这个世界被宣告走向灭亡的第九年,这个安逸到近乎死寂的地方终于有另一个人陪他一起。
聂羌想起了他九年前最初见到那个光团的时候。
胥飏一直好奇末世同样也是九年前开始的,为何他比自己见到天道的时间晚这么多。他没有告诉他原因。
天道出现的时间是在衰亡世界已经接近毁灭的时候,光团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天,整个修仙界灵气突然完全消失,边境也传出有居民目击到怪物的消息。聂羌当时并未有什么反应,对自己胸前突然多出的印记反而有些不耐。
他已经活了太久了,久到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现在这天地间,外界传言他冷漠嗜杀其实不假,在岚衍宗建立之前,他游离世间,那个时代妖兽凶灵横行,修真界也无所谓正派邪道之分,狭路相逢活下来的那个人便是胜者。
他杀了数不清的兽和人,最后遇见了一个干净到有些愚蠢的中年男人。他度过半生,落魄又孤独,却碰巧救了当时重伤的聂羌。
聂羌觉得他很可笑,在那时每日脸上都带着笑容,还说什么想要终止这无边的杀戮,使天下大同。
那时的人类是妖兽的食物,人界哪怕修为最高的人也不是普通妖兽的对手,而聂羌不同,他集天地灵气而生,严格来说本也算不上是人,中年男人央求聂羌传授他修炼方法,聂羌觉得烦,草草写了几句话交予他。
谁知男人天赋异禀,修为一日千里,接着他开创岚衍宗,顶着世人看疯子一样的眼光声称要招收弟子抵御妖界。
这一过程极为艰难,但男人坚持下来了。岚衍宗日益壮大,修真界的秩序也逐渐建立,很多很多年过去了,哪怕修真者寿命漫长,男人也已然是白发老叟,踏入仙境圆满,渡劫成功的那一天,他只身入了妖界。
随后世人只听闻妖界凋敝的消息,却不知岚衍宗老宗主再也没有回来过。
男人消失后,聂羌便留在了岚衍宗,与其说是替男人守着宗门,不如说他只是懒得动了。他没有男人那颗济世之心,所以天道找上他的时候他并不打算做些什么。
在他看来万事万物终有尽时,这只不过是这个世界的命运罢了。他也确实冷眼看着。
那时他躺在摘星峰顶,某一日却察觉到山下有人,虽说摘星峰他并未设结界,但全宗上下谁也不敢无故入内。
大概是怕他发现,那些人到山脚便停住了,他挥手召出一面镜子,清辉尊者带着一种岚衍宗弟子的身影出现在镜子里。
弟子们一人搬着一个灵石,看成色与大小想必是掏空了宗门的库存,所有人在摘星峰下盘腿而坐,以清辉尊者为中心组成一个阵法,释放了自己的灵气。
于是浓郁的灵气将摘星峰笼罩,清辉尊者召出纸符,说了句话后纸符便向着摘星峰顶飞去。
聂羌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纸符里落在他手心,传出清辉尊者的声音:“老祖,昨日出了点事情,灵气有点波动,不过现在已经好了,您安心闭关修养。”
为了避免麻烦,聂羌一直宣称他有伤在身,需要静养,所以岚衍宗上下都不敢打扰他。此时聂羌说不上是好笑还是什么心情,清辉尊者的话破绽百出又显得幼稚,他比谁都清楚,灵气的消失并不可逆,外界也早已不知是如何恐慌。这些人却搬着灵石跑到他这儿来,只为了给他弄一个无事发生的假象。
聂羌觉得有些好笑,却笑不出来。他捏散了纸符。罢了,就当是为这些人吧......
回忆到此戛然而止,聂羌低头看着怀中闭着眼的人,也只有睡着的时候才能从现在那张狰狞的脸上看出些许之前的影子。
他维持这个世界平静的假象已有九年了,如今也许会为了救自己爱的人功亏一篑,他不知道是对是错,但错也死不悔改。
“快些好起来吧。”聂羌低头吻了吻胥飏紧闭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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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在我们的世界,你得叫我老公”
黑龙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的事情了。随着长墙失守, 居民被要求撤至四方城内,即使是摄于奉天仙君和岚衍宗的威严,也难免怨声载道, 直到黑龙将越过长墙的魔物几乎杀了个一空, 才没有人敢说什么。
岚衍宗内。
“这个。”黑龙拿出一株花瓣为黄色并且有红色纹路的植物递给张弛。
张弛小心翼翼地掰开花瓣,细细观察, 确有黄色的花粉,“我去试试!”
“就一株?”聂羌开口问。
“是在一处秘境,至少为仙境,我只在外围找到这一株,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 但要想进去需要等秘境开启之时,但我此次硬闯,秘境封印已然松动, 想必用不了几月就将开启。”黑龙解释道。
“连你也进不去的地方吗?”张弛惊讶地瞪大眼睛, 在他看来,就没有聂羌做不了的事。
“现在不行。”聂羌没多解释,若是以前的他当然可以, 可现在......
“我这就回去试!一定会尽快的!”张弛没再追问,拿起东西便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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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飏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漫长的梦, 好像回到了还是山间一只白虎,还未拥有人的智慧时。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意识被囚禁于一处漆黑的小房间里。他头脑放空,总觉得自己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做,什么重要的人没见。他常常困顿, 想要就这样长睡不醒,耳边却总有个声音在呼唤他, 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胥飏,胥飏......”
胥飏的睫毛微颤,微微虚开了一点缝隙,光从缝隙照进眼里,让他不自觉地有想要流泪的感觉。
“聂羌?”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又难听。
他适应了一会儿光线,殿中的场景和面前的人慢慢清晰。
“真的可以......成功了,成功了!”张弛脸上挂着连个很重的黑眼圈,他此刻还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一个人立在一旁喃喃自语,甚至都把胥飏忘在了一边。
聂羌坐在床上,把胥飏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怎么样?”
胥飏还有些迷茫,但下一秒那些记忆便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夜幕下绽放的烟花,付宗元狰狞的面孔,花烛点点与那人身上的红色喜服......
他好了。
“喝点水。”黑龙面无表情地端着水杯上前。
胥飏看着一袭黑衣的“聂羌”,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看来他还没好......他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头顶的聂羌失笑,他看胥飏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睁开吧,那是黑龙。”
胥飏噌一下从聂羌怀里坐起来,捞起自己的袖子左看右看。在他接着扒拉着自己的衣服打算脱下来时,聂羌和黑龙同时转过头看着张弛,目光中带着冷冷的警告。
张弛:......
他老老实实转过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