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替我来虐渣——by冷千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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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月归凝焦急地大喊,他已是灰头土脸,方才的落石还砸伤了他的眼角,此时眼前一片血红,快要看不清视野中的人,急得他满身冷汗,“快走!你们不是树祖的对手!”
几道莹莹绿光在地洞里亮起,一个个偌大的阵盘盘旋于空中,被阵盘笼罩之处的树根像是受到了挤压,被狠狠地钉在了土地上,摁进了泥土之中。
“是师尊的地缚阵!”许子玄悬在空中,惊喜地叫了一声。
就看一道火光从天而落,所到之处,那巨大的树根纷纷被砍断,掉落得满地都是。
那火光逼近面前,月归凝和许子玄才发现,那是宁倏一的剑芒。
“哟,妖王陛下,许久不见,好生狼狈啊。”宁倏一一边嘲讽,一边斩断了月归凝身上的树根。
月归凝正要反讽几句,却忽然瞪大了眼睛,大喊了一声:“注意!”
“轰!”又一声巨响,一根更为粗壮的树根从地下钻出,直直逼向正是施展阵法的陆清舟。
无泪以黑莲相抵,陆清舟更是集中注意力,设置了一层又一层的阵法,却依次被那树根击破。
那树根与之前的不同,似乎是由无数根树根聚拢在一起,合力而为,来势汹汹。
宁倏一冷哼一声,一脚踩着土地飞了出去,一剑砍向树根们的半腰处。
那树根发出了“咔嚓咔嚓”碎裂的声响,竟被他这一剑砸向了一旁,汹涌的攻击也因此偏离的原本的方向,与陆清舟和无泪擦肩而过,直直钻出了地层。
更为诡异的是,那树根中间长着一个隆起的瘤,不停上下起伏,里面还闪耀着频频荧光。
“里面似乎有什么……”陆清舟正要挥剑,身旁的无泪却先他一步冲了出去。
月归凝和许子玄见状,纷纷大喊:“住手!里面是……”
“出来!喝!”黑剑从天而降,狠狠刺入那隆起的部位。
树根断裂,里面射出了强烈的光照,险些刺瞎无泪的双眼。
无泪避开那灼眼的光线,一剑探入,却忽然感觉到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腕!
“什么人!?”无泪大惊,正想退后一步,却被那人死死拽住,几道细小些的树根从旁射出,直接扎在了他的身躯上。
“噗……”无泪猛地吐了一口血,在一瞪眼,整个脸都变得怪异起来,“你……你是……”
树根猛地一甩,将无泪甩在了月归凝和许子玄的对面,同样被树根钉在了墙壁上。
宁倏一见状,一剑刺向树根隆起之处。
可无泪却也同月归凝和许子玄一般,露出无比紧张的神色:“住手!那里面是……”
宁倏一一剑彻底破开树根,那破裂开的口子里,渐渐伸出一条纤细的胳膊,接着一人从里面缓缓坐了起来,一头银发披落在身侧,一尘不染。
“你……”看清那人的模样,陆清舟顿时也目瞪口呆。
青灵剑的器魂在他脑海里蹦跶,传递着各种信息,提醒着他——这树中之人,正是他陆清舟本人!
只不过,这本该是一具无法动弹,死得透彻的躯体!
“本尊恭候你们多时,你们总算找到这里来了。”忽然,那个“陆清舟”站了起来。
同样一身白衣,同样的银色长发,同样的脸,同样的声音,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都是陆清舟本人。
唯有那眼神,充满了淡漠和残忍,教人心生寒意。
“你是树祖?你对我的尸身做了什么?你把它炼制成了尸傀?”陆清舟怒不可遏,觉得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可树祖却不急不慢地笑道:“尸傀?我怎么舍得把你炼制成尸傀这种低级的东西呢?”
他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唇角勾出阴冷的笑容:“哪尊尸傀能如此完美?”
未等他孤芳自赏完,一剑忽然自下方射来。
“不自量力……”树祖冷笑着一挥手,脚下树根盘错延伸,不但护住了自己,还迎着那剑的轨迹刺去,“老夫可不是那些凡夫俗子,能被你轻易伤……”
话还未完,就看下方红光一点,树根枝条发出了“啪啪”脆响,层层断裂。
一道热浪扑面而来,树祖微微变色,脚尖一点,双手伸展,如同一只倒着飞翔的飞鸟,远远飘去,却见那红色的剑芒劈开最后一层藤蔓后,竟忽然光芒大涨,飞快地蹭过树祖身侧,瞬间便将他一条手臂化作了烟灰!
“尸体,就老老实实地躺好!”宁倏一持剑追上,霸道的剑气直直劈向树祖,在墙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深深的剑痕,“我家阿雪早有新的躯体,这具旧的就送你当棺材吧!”
“你敢!”树祖的脸变得如同白纸,额头上泌出了层层冷汗,可这方宁倏一还未收手,上头又降下一片熊熊火光。
“没错,不过是一具尸|体,尘归尘土归土吧!”陆清舟大喝一声,使尽全身解术,烈阳真火声势浩大,劈头而落。
树祖被两头夹击,急忙唤出条条藤蔓根须,织成一张大网,将那扑头盖脸而来的火海阻隔。
可这方还未布置好,下方宁倏一的剑气又粘了上来,叫他一时手忙脚乱,应接不暇,几个翻身滚向一旁,落在月归凝不远处。
他眼中精光一闪,伸手抓住了月归凝的胳膊,狞笑道:“老夫养你多年,该你反馈老夫了!”
只见瞬间,四周弥漫出一道红雾,雾中传来月归凝凄厉的惨叫:“啊!”
陆清舟上前,挥剑驱散了红雾,却见树祖完好无损地立于空中,月归凝和无泪就像是两个人偶,被树枝吊起,挂在树祖身后晃荡,好不凄惨。
尤其是月归凝,他的一条手臂,就像是被人吸干了血肉,变得干瘪枯瘦,轻轻一捏便能捏断。
“你……”陆清舟皱着眉,握紧了手中佩剑。
“你们若敢伤老夫一根毫毛,老夫便吸了他们的血肉……”树祖一挥衣袖,冷声笑道。
陆清舟怒不可遏,无泪却忽然大喊了一声:“前辈!”
“别管我们!”他咬着牙,握住了一根刺入体内的根刺,狠狠拔了出来,“先杀了这老妖!”
“那便看看是你们先被老夫杀死,还是他们先被老夫吸干!”树祖轻轻打了个响指,两道根刺又一次狠狠扎入无泪的脊背,根刺附近又一次弥漫出可怕的红雾。
“呵呵,瞧,多么旺盛的生命……嗯?”树祖的目光突然朝着无泪射去,却见那红雾渐渐消散,根刺上却盘绕着一丝丝黑丝,一直朝着树祖所在的方向漫朔。
“你是……”树祖脸色一变,立即收回了两条根刺,可那黑丝却藕断丝连,死死缠绕着根刺不放,竟让树祖的动作为之一滞!
就这一刹那,一道红光映照在树祖苍白的脸上。
漆黑的眸子里映出了火红的光芒,宁倏一的剑已经近在咫尺!
树祖堪堪避开了这一剑,银发被斩断了一缕缕,令他心生莫名的惧意。
他不敢置信,自己怎会畏惧这么一个毛头小子?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有本事别躲呀!”宁倏一面露讥讽的笑意,比先前的树祖更甚。
“伤了我,你就不怕我吸干他们?”树祖想做垂死挣扎,可宁倏一却又一剑劈头盖脸地杀来,速度极快,毫不留情,完全没把人质放在眼里。
甚至,不妨说,他那一剑的目标,似乎原本就是树祖身后的无泪。若非无泪出于直觉,在剑气扑来之际稍稍错开了身子,便险些直接被他劈成两半!
无泪:……
“抱歉,手滑!”宁倏一嘴上说着抱歉,可表情却显得有几分遗憾。
难得铲除情敌的机会,竟然没把握好,真是失算!
树祖:……
宁倏一的这一剑,劈断了无泪身上的根刺,无泪反手便是一剑刺去,直把树祖逼向了死角。
陆清舟趁此机会一跃而起,刷刷两下,将月归凝也救了下来。
“师尊!”月归凝满头红发下,露出了一个小小的人偶,朝着陆清舟挥了挥手臂,“是徒儿!”
“许子玄?你怎么在这里?”
“来不及解释了!师尊,千万小心!”许子玄焦急地道,“那树祖不仅占据了师尊的躯体,他还融合了师尊的残魂!”
“……”陆清舟的脸上并无多少诧异,反而以眼神封住了许子玄的嘴。
在见到树祖之时,青灵剑的器魂已经觉察到了。
若对方只是控制了自己的残躯,只要毁掉这躯体便好,可若是一不小心将他那丢失的一魂一魄也给消灭了,那他也必然受到影响。
但,就算神魂受损,他也不愿让自己的残魂变成众人的软肋!
月归凝失血过多,脸色一片雪白,陆清舟塞了他一口丹药,将他丢给了许子玄。
“我心中有数,你只管看顾好他。”
“师尊!”许子玄急切地唤道,可陆清舟却头也不回地飞上空中。
宁倏一和无泪正齐齐攻向树祖。
两人你一招我一势,看似在共同御敌,却又像是在相互较劲,招式偶尔还会撞在一起,擦出火花。
树祖本想找机会渔翁得利,却始终没找到机会出手,反倒被两人的狂暴攻势压制。
“这怎么可能!”树祖心中骇然。
他早已是渡劫修为,若非寻不到道的入口,本该早就一步登天。
放眼看天下,哪怕是之前飞升的百里重山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可他现在,却被眼前两个年轻人压制得无法动弹?
除去那个用莲藕法相之身的魔头,这名叫宁倏一的小子更让他感到忌讳莫深。
对方似乎大有来头……他带给人的压迫感,远超百里重山,甚至有几分天威浩荡之感……
天威?!
树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骤然一变。
但很快,他又松开了眉头,得意地勾起了唇角。
“住手!”眼看宁倏一的招式逼近,树祖大喝一声,“你想毁了他的残魂吗?”
听得此话,宁倏一果然收手,脸色阴沉无比。
“哼,你以为我只是控制了他的尸|身吗?”树祖心下得意,散乱的银发在脸侧乱飞扬,“别忘了,他还缺少的一魂一魄,只有我知道……”
“老妖伏诛!”话音未落,一旁的无泪又一剑直直刺树祖。
树祖并未动弹,只是扭头朝他露出了自信的一笑。
一道红芒闪过,无泪的剑竟然被硬生生挡下!
“宁倏一?你做什么!”无泪看清挡住自己攻势之人,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宁倏一挑开无泪的剑,将他一掌推开,双眼死死盯着下方之人,眼神冰冷到极致,似是进入了冰窖。
“他融合了阿雪的残魂,不能杀。”
“!”
“哈哈哈!你们舍得伤他魂魄吗?瞧瞧,一个是他姘头,一个是他前任……”树祖奸计得逞,猖狂而笑,手指指向宁倏一,又画向一旁的无泪,最终在自己的脖子上轻轻一划,“怎么样?他的滋味儿不错吧?否则……”
“你!”无泪忍不住想要冲上前去,却被宁倏一拦住。
就听树祖的声音变得越发冰冷……
“如此卑鄙无耻的小人到底有什么值得你们喜欢?”
“你和阿雪到底有什么恩怨,为何要三番五次陷害他?”此时的宁倏一反而很冷静,挡住了无泪,正面直视树祖,显得正气坦然。
“为什么?”树祖微微仰起头来,看向头顶。
窟窿里透出了一片银光,外面怕是已经入了夜。
月色清冷,将一切笼罩在银色之中,就如那一夜……
“当年,妖皇许诺,一旦飞升便会带领我等一起登天……”树祖的思绪,似乎飞到了千年之前,眼中映着那雪白的月色。
几千年前,天道失衡,天灾不断,劫掠苍生。
凡间民不聊生,生存极为困难。
哪怕是修真界,修行也极为困难,能飞升之人少之又少,每一个飞升者都承载着为苍生改变天道命途的重任登天,却总是一去无返。
他与妖皇相伴近千年,是妖皇最为信任的属下、挚友,他们约好无论是谁先一步登天,定不会把对方单独留在世上,要一起为天下苍生争得天道之力。
妖皇天赋异禀,早早修得正果,而他,身为树妖,灵智本就开得晚,自然比不过妖皇。
他心心念念要跟随妖皇登上仙界,也一直相信妖皇不会抛下他们。
那一日,妖皇飞升,他们簇拥着他登上了天梯,从夜半月下,一直攀到旭日初升。
东方红日破晓,霞光万丈,眼看天庭大门近在眼前,所有人的心里都满怀激动,眼看就要踏入那一扇门,就要从此摆脱了困难疾苦与天齐寿,再也不惧生死艰险。
可忽然,一道天雷闪过天际,一道冰冷的剑光横扫前方路途。
那蜿蜒的天梯被一剑砍断,从空中坠落。
他和少数灵猫族也因此从高空摔落,各个身负重伤,险些一命呜呼。
从此,他的道心溃散,妖丹受到极大损伤,修行变得更为艰辛、困难,他不得不利用自己的灵果当诱饵,吸引来众多人修、妖修,渐渐控制住他们的心神,再用极为阴毒的方式吸收他们的血肉修为,弥补自己的妖丹。
没有人知道,他已经用这种方法,暗算了无数大能。
但也因此,他像是受到天谴,再也无法化作人形……
“我会变成如今这模样,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树祖面色狰狞,尖尖的手指用力刮着雪白的脸颊,刮出了一道道红印,“他毁了我的道,毁了我一生,我便要他众叛亲离,就算我抢了他的身躯,这也是他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