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尽姑苏花未拂——by陌上看花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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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啊啊!”余祭哭喊着,推着身前的剑,想要过去救师父,但是那把逍遥卡得太死,任是余祭怎么推都纹丝不动。
隐孤云痛得在地上打滚,抓起一把土扔向了花未拂,“别隐藏实力了,你能杀它就杀了,不杀它它杀我们。”
“我不想杀它。”花未拂惆怅,扭头看着受了重伤的隐孤云以及失声痛哭的余祭。他从体内取出了息绝送给他的九霄炉,九霄炉里有息绝炼过的毒,如今可以派上用场了。他浮起夺命伞去吸引大鸟的注意,随后施用九霄炉里的毒。然而,不幸的是,夺命伞一下子就被大鸟振翅撞开了,九霄炉里有毒的烟雾也随着夺命伞被带向了隐孤云那边。“糟了。”
隐孤云嗅到了九霄炉的炉香,变得身乏无力,精神不振,“好香……好困……”
“用错了。”花未拂对于九霄炉,他只是把玩过,还不太精通,他再次动用九霄炉,刹那间,九霄炉的雾气毒瞎了巨鸟的双目。
“呖呖——”巨鸟嘶鸣着,因疼痛不断地震动翅膀,猛烈地撞击着石壁,致使山崖不断滚落巨大的石块,几乎快掩埋了三个人。
“小心。”
隐孤云忍着伤痛,冲过去移开了逍遥,死死地把余祭护在怀里。花未拂伸手驾驭夺命伞,那把鲜红的伞旋转着,震开了空中掉落的石块。伞中飞出了数道飞刀,全部刺向了巨鸟的脖颈,霎时鲜血喷涌,清一色的石壁被染上了红色。
待到尘土落定的时候,大鸟已经摔落在石崖上,虚弱地喘吁着。
隐孤云也没了力气,连气息都很微弱,“你早这么干不就好了。”
可花未拂呼了呼气,还是那一句,“我不想杀它。”四下到处都是血迹,花未拂甚至目不忍视。
“师父你抱抱祭儿。”隐孤云中了花未拂九霄炉的安息香,昏昏欲睡,但是余祭不知道啊,伏在师父身上痛哭着,“师父……”余祭哭得很厉害,花未拂都无语了,“师父,你别死好不好?师父你快起来,我们回家。”
“祭儿不哭,我没事……我只是有些困……”安息香下,隐孤云难得静心了片刻,向余祭道歉了,“对不起,师父一直把你当成小孩子,怕你学坏了,一片真心为你,却反倒害了你,都是师父的错。”
余祭大哭,“师父,师父你不要死,我们回家,祭儿再也不要离开师父了,祭儿不要花未拂了。”
“你们两个当我是死人?”花未拂忍不住开口了,都不忍心打破这个师徒亲密的场面。
“花未拂,你救救我师父好不好?救救我师父。”
隐孤云昏昏沉沉着,花未拂看在眼里,就是不管不顾,还在说闲话,“这样吧,我问隐公子一个问题,隐公子答对了,我就救人,答错了,祭儿,就替你师父收尸吧。”
“你……”隐孤云要是没中迷香,早上去跟花未拂开打了,就会诓他徒弟。
“我看得出来你是一片真心为祭儿,不过,祭儿连男女婚嫁之事都不知道,我猜也知道是你故意不告诉他的,你是不是喜欢你这个小徒弟?嗯?”花未拂一针见血。
“爱救不救,休想为难我,祭儿是我徒弟,我只是受了余家主的托付才……”
“别说那么多没用的。”花未拂平静地站起了身,“他喜欢我都可以说得出口,你却只会憋在心里,一味地纵容他,搭进去我不说,反而害了他,连你也不会高兴的。”
“……”隐孤云陷入沉默。
花未拂摊了摊手,故意向余祭说道:“你看看你笨得,笨得失了身,现在连你师父都嫌弃你了,他都不要你。”最后一句,花未拂着重说道。
“师父……”余祭泪眼汪汪,渐渐松开了师父的手,原来师父一直躲着他,是因为嫌弃了,余祭摇头往后挪了挪,“师父……”
“……”隐孤云就想上去给花未拂一巴掌,“别——诓——我徒弟了!”一句话,几乎是他咬着牙说出来的。
“哼。”花未拂伸出九霄炉,替躺在地上的隐孤云解除了安息香。
余祭顺从师父的意思,离师父远远儿的,哪知道隐孤云被花未拂救了后,一下子扑了过来。“师父……”
“傻徒弟,不能听他的。师父从来没有嫌弃过你,师父不会放你离开的,你也别想着出师。”隐孤云闭了闭眼,“祭儿,我爱你,其实我一直都爱着你,好多人说我一个外人入主余家,是有所图,没错,我就是图的你。想娶花未拂,门儿都没有,你是我媳妇。”不带余祭开口说话,隐孤云就亲吻住了。
“……”花未拂摇摇头,自己先过去搬开那些挡住洞口的石头。
师徒之间,冰释前嫌,余祭也没有拒绝师父的吻,在隐孤云松开时,石头缝隙里折射进来日光,看得出来余祭脸上飞红,“来。”隐孤云怕压坏了他,从他身上移开了,但是受伤的身体还在发痛。
“师父。”余祭连忙起身,然后小心地扶起师父来,“你怎么样了?”
“过去帮他搬石头吧,我没事的。”隐孤云捏了捏余祭的脸,肉嘟嘟的,真好玩。
“嗯呐。”
不过多久,三个人终于爬了出来,此行来找紫石英,总算是有惊无险啊,余祭在师父怀里高兴地蹦了两下。但是花未拂很难受,他跟萧世言两个人几乎杀了这个巨鸟的全家,坠落在地上的那只巨鸟已经彻底死了,他亲自捧了一抔尘土,放到了巨鸟的爪子上。
等到三个人平安地回到了襄阳,人家师徒两个是恩恩爱爱的,萧世言却生着花未拂的气。虽然说到底都是萧世言的错,可是萧世言也想承担责任啊,偏生花未拂就要一个人面对危险,太可气了!
“世言大人。”花未拂不太会哄人,因为以前的花未拂就是个受,只有别人哄他的份儿。他低着头拉了拉萧世言的衣角,“别生气了。”
“哼。”萧世言勉强消气,生气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要让花未拂处于被动一方。他试探性地问道:“你那句话的意思,就是要跟我成亲喽?”
“嗯嗯。”花未拂点头。
萧世言立刻喜了,这么多年来,花未拂一直排斥跟成亲有关的事情,难得花未拂这次主动提到成亲了,“太好了,未拂,我就等着你娶我呢。”萧世言激动万分,一头钻进了花未拂怀中。
“按时服药,最多三天便可药到病除,余公子放心便是。”息绝让侍女熬好药,端给张清欢服用。
“多谢云公子了。”余辰诚喜上眉梢,可算是放心了。
息绝扭头时,萧世言不见了,“人呢?”余辰诚向他挤眉弄眼,指了指外面,息绝探头看的时候,萧世言腻歪在花未拂怀里,他忍不住含笑摇了摇头。一波三折,有惊无险,总之皆大欢喜就好,人家隐孤云和徒弟也算圆满了。
在乱葬岗的小山上,锦衣公子徒步而来,拿到了紫石英,萧世言他们自然不会去那个地方了,这个时候会去那个地方的,自然只有下毒的人了。
重重锦衣裹玉人,公子抱胸而立,窄袖一身衣装,花焉知一双带着星光的眼睛注视着眼前的一切。那只巨鸟已经死去好久了,其实是他弄裂那个鸟蛋的,以至于大鸟变得很警觉。“只要我不高兴,别人也休想笑。”清风吹拂着下裳,日色下,蔽膝上的刺绣精致华美,银白色的花纹熠熠发光。
看见那只鸟已经死了,花焉知毫不在乎,无意间瞥了一眼,目光落在了大鸟脚爪上的一抔土上,花焉知陷入了回忆。
……记得小时候,跟花落在一起玩乐,一只稚嫩的小手指着天上飞来飞去的蝴蝶,花落跑来跑去都抓不到,于是开始向花无撒娇,“我想要蝴蝶。”
“叫哥哥我就抓。”
“三哥哥,我想要蝴蝶。”没错,花落小时候就是这么没有底线。
花无欢喜,“落落稍等。”只要是花落想要,他跑来跑去,累死也要给花落抓住。在晚上的时候,花落刚吃完饭,花无就神神秘秘地把他拉到了房间外,“你看。”他慢慢打开双手。
“蝴蝶!”花落惊喜非常,随后便失落了,“但是它不动了。”
“啊?”因为花无太害怕这只好不容易才抓到的蝴蝶飞走了,双手捂得严严实实的,没想到竟然把这只小蝴蝶给闷死了。
月光下,花落很不高兴,把那只一动不动的蝴蝶放在地上,用一捧尘土埋住了,花无也后悔啊,在一旁安慰不已。……
“难得这世间,还有跟你心性一般的人。”花焉知笑叹一句,目光却多了些殇妄,“落落……”你回来好不好?他转去了身。
☆、终成眷属论婚嫁
凶手就是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花焉知,余家里张清欢的毒虽然解了,但是他们还是查不到是谁下的毒,息绝知道,花家培养的公子个个都是全才,理所当然地想到了非礼过余祭的花焉知。息绝看见花未拂坐在旁边,便不好意思说出来。
“唉。”花未拂看了他一眼,其实早就猜到了,心里比谁都清楚,也不愿意说出来,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回到了姑苏,刚一进门,花未拂便急不可耐,把萧世言搂在怀里热吻,萧世言只能被动地靠躺在桌子上。天气渐渐热了起来,花未拂一双冰冰凉凉的手很是解暑。热吻过后,萧世言坐在桌子上,风姿绰约,“我们什么时候成亲啊?我都等不及了,趁着我爹在家里,我们可以办个大婚宴,气死花家那位三公子。”
花未拂低头犹豫,“可我……”
两个字响起,萧世言当即不乐意了,“你想反悔不成?”
“我不会反悔的,我说到做到,一定会娶世言大人。”
“世言啊。”息云听说他们两个人救了余家的夫人,还去了乱葬岗找紫石英,担心他们的息云听说他们两个回来了,便紧张地过来看看,“你们去了趟襄阳,没有受伤吧?”
“夫人安好。”花未拂很讲礼数,息云才刚进门,他便作揖行了一礼,也把坐在桌子上的萧世言拉了下来。
“娘,我是没事,但……”萧世言记得花未拂好像受伤了。
息云紧张兮兮的,怕是因为萧世言得罪了花家的三公子,那位三公子故意为之,引萧世言过去的。“唉,世言啊,最近可得小心一些,你没事就好。”她转了转身,知道萧世言的心在花未拂身上,也问了花未拂一句:“你这孩子也没伤着吧?脸色怎么这么差?”
“我……”花未拂受宠若惊,尽管肩膀被砸伤了,为了不让息云担心,他还是摇了摇头,“我没事,多谢夫人关怀。”
“唔。”萧世言伸手向花未拂要抱抱,但是息云在这里,花未拂拒绝了。
“你这孩子。”息云拿萧世言没办法,只能宠着孩子呗,“行了,你们好好休息吧,我啊,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息云招手让侍女扶住她。
“夫人。”花未拂尽心侍奉,上去扶住了息云,亲自送到了门口,“夫人慢走。”
萧世言现在已经在屋里笑喷了。
息云叹气拍了拍花未拂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世言这孩子从小就被我宠着,惯坏了,我也管不住他,只能由着你们乱来。我看你这孩子举止高雅,世言交给你,我跟老爷也放心,他要是哪里做得不对,你可不能惯着他。”
花未拂微笑,点了点头,“多谢夫人成全。”
“嗯嗯,进去吧。”息云带着侍女这就回去了。
众星罗列夜明深,圆满光华不磨镜。姑苏的夜晚,静谧,雅和,尤其是跟花未拂这样的君子在一起,萧世言觉得很安心。院子里,点上一盏灯,一对儿小夫妻伏在石桌上看星星,萧世言指着天空,笑嘻嘻地问着:“你猜猜,如果你是星星,会是天上的哪一颗?”
花未拂不知道,于是摇了摇头。
萧世言拍案,“当然是最亮的那颗了。”
“我不想做最亮的那颗,只想做世言大人心上的那颗。”花未拂摸着他的头。
果然说话比他还甜,萧世言害羞地笑着,“你如今就在我心上啊。”说着,人往花未拂怀里靠,花未拂嘴甜,让他觉得自己心里更甜更暖。
远在天枢,北方的星星更是好看。花焉知已经许多天没有碰过小落了,早对小落没了兴趣,整日在想着那个花未拂。
“听说相貌绝佳,说到底也只是个死人而已。”花焉知按着桌子,对美酒也毫无兴趣,“这个萧世言也太不识好歹了。来人!”
“公子。”侍从进门来了。
小落打算过来看看花焉知,没想到有个侍从先进去了,他只好在门外等一会。
花焉知很高傲,靠在镶金长椅上,“那个花未拂,我要定了,既然萧大公子这么不给面子,那就……”他顿了一下,“花家房屋筑造皆以玉石为主,木材为辅,地处南方的姑苏萧府,小门小户,应该是以木材居多吧?”
“正如公子推测。”侍从低头。
“哈哈,很好。你只需要过去点个安息香,扔个火折子,应该就足够了。”花焉知抱胸吩咐着。
“明白。”侍从早已习惯了为花家铲除异己,便退了下去。
在门外偷听到这些的小落害怕得不敢出声,听见侍从准备出来,他慌里慌张地就想逃走,但是被侍从发觉了。
“哗啦啦。”花焉知在房中倒酒,自斟自饮,抬头时,小落哆哆嗦嗦地进了门,他身后是刚才那个侍从,手里还架着剑,“嗯?”
“公子,落公子方才在门外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