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尽姑苏花未拂——by陌上看花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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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就是要惹他生气,他不说,那花未拂也不说,捧住花灯放到了溪面上。随后,“哗啦!”萧世言起身就走,他手里的花灯被狠狠地扔到了溪面上,得亏花灯轻巧,不然直接就沉了下去。“别生气啊,告诉你便是。”花未拂伸手拉住他。
萧世言头也不回,“不稀罕!”
“我写了两句,第二句是娶你为妻。”花未拂上去抱住,还没带他看看生辰之礼呢。
虽然不知道第一句写的什么,但是起码公平了,他告诉花未拂第一句,花未拂告诉他第二句。最关键的是,萧世言对花未拂的第二句很满意,便接受了这个怀抱。下一刻,萧世言被抱起了来,也不是花未拂力气大,最主要的是萧世言身子轻。
本以为地处北方的天枢百花还没开全,谁知后花园花海如潮,红烛遍处,给了萧世言一个惊喜。美!除了这个字,萧世言真不知道还可以怎么形容。这些天花未拂冷落了他,也就夜寻知道,花未拂在给萧世言准备惊喜。花未拂为讨他欢心,早就偷偷从南方移植了好多易成活的花儿,这些天一直在关照这些花草。
同是来自姑苏地,人比花貌强。萧世言被花景震撼的时候,花未拂拉他过去坐下了,小小酒宴怎么可能是为花焉知准备的?“请。”
“未拂。”萧世言从花上收回了眼神,突然愧疚起来,“你的这个惊喜我很喜欢,只是……只是,很对不起你,你的生辰我从没认真对待过,如果能够早些知道你和辰诚同日生辰,我一定会陪在你身边的。怪我太自以为是,不把你放在心上。”
花未拂斟了两杯酒,并不记恨,“花与烛,我准备了半个月,为的是让你开心,而不是愧疚。敬世言大人一杯,未拂祝愿世言大人生辰快乐,日后也定要……”
“嗯?”
花未拂忽然不说了,咧嘴笑了,举杯喝酒。
“定要什么啊?”萧世言好奇,开始撒娇,“你快说嘛,不说我走了啊。”
“定要实现我那盏花灯上的第二句话。”花未拂开门见山地说道,一句话说出口,羞红了萧世言的双颊。他笑,没有温度的手抚摸着萧世言热热的红腮,目光所至,情意浓浓。
君颜若辰,卿意如华,此时满天星光,遍处花色,一个亘古不变,一个至死方休。
☆、母凭子贵本猖狂
花前月下,有情人对坐而饮,和谐的画面很快被一个侍从打破了。花未拂没有怪罪侍从的冒失,看得出来这个侍从是他安排在罗月融身边的,于是询问道:“什么事?”
“罗姑娘说想吃紫窠燕窝,但是厨房里的师傅做出来的没一个能合夫人口味,所以让属下来问可否找几个师傅专门给夫人做饭。”侍从看出来座上两位公子面露不悦,便又解释道:“属下去找过家主了,但是家主一直在喝酒,让属下过来找二公子,所以这才打扰到公子了。”
那个女人分明是仗着肚子里怀着花家的骨肉,才敢这么放肆,这一点花未拂还是知道的。就连萧世言都忍不住吐槽了:“我都没那么娇养,听说是侍女出身,要求还真够多的。”
“随她去吧,找几个厨艺好的师傅,带过去伺候她便是。”花未拂说道。
“是。”很明显,人家侍从也很看不惯,但是因为花未拂开口了,只能照办。
花未拂倒着酒,哄着萧世言,“继续喝吧,别因为一个女人惹得你不高兴了,那我半个月的辛苦,岂不是白费了?”他干脆把人抱在了怀里,亲自端酒喂给萧世言。
“嗯嗯。”
美满一晚,花朝节刚过,不知花未拂又在忙些什么,萧世言起初还是很理解他的。毕竟,他得顾着花家,顾着无所事事的花焉知,现在又多了个女人和一个即将出世的孩子。
萧世言晚上睡觉的时候着凉,现在冻得肚子发痛,夜寻已经吩咐人去找大夫了。“痛死了痛死了,啊啊。”萧世言在房间走来走去,嚷嚷个不停,干脆扑到了床上,痛死自己算了,“未拂呢?!”火气这就撒到了夜寻身上。
“去看望罗姑娘了。”夜寻战战兢兢,隐隐感觉到萧世言随时都有要吃人的节奏,“公子莫急,大夫马上就过来了。”
“哼。”
花未拂好不容易抽了个空儿,不好好待在萧世言身边,竟然又去看那个女人,得罪的不只是花焉知,还有个萧世言。
房间外,花团锦簇,枝繁叶茂,房间里,花未拂本是好心,一再叮嘱罗月融安心养胎。但罗月融是个穷苦人,本想借着自己出色的相貌在天枢立足,却没料到横生祸端,脸被花家的三公子划伤了。有人避之不及,有人落井下石,罗月融认命了,做着下贱的活计,任人欺负,那天晚上,被花焉知强行拉进房门,她的命运再一次改变了。
花焉知才是花家的家主,就算当年备受宠爱的花未拂回归花家,那也算不上什么。罗月融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像是在炫耀。“一开始都没曾想到,二公子竟然就是家主的正妻,男人娶男人的事我还是头一次见,也不知道两个男人在一起有什么趣味,哪像我,只一晚,就有喜了。”
“不得出言莽撞。”花未拂身边的侍从看不下去了,出口训斥了一句。
花未拂轻轻一笑,这个罗月融根本不是个善茬,不管花未拂待她如何好,这个女人就是对他心怀敌意。他伸手示意无碍,淡淡说道:“罗夫人养胎最要紧。”
母凭子贵,罗月融心知肚明,得寸进尺地继续说道:“我现在怀有家主的孩子,二公子又是家主的正品夫人,是不是应该考虑给我个二夫人的名分?”
花未拂分得清轻重,面不改色地回答:“只要你能平安生下焉知的孩子,或者更幸运一点儿,能入了焉知的眼,你就是要正夫人的位子我也拱手相送,我亲自把你扶正。”他看出了罗月融的喜色,轻笑一声后,声音便冷下了三分,警告着这个女人:“在你怀孕期间,最好别搞那些争风吃醋的事,最要紧的就是安胎,一旦这个孩子有什么闪失,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话说完了,花未拂轻描淡写地带着侍从走了。
“一个男人,长得居然比女人还妖调。”在花未拂走后,罗月融语气里,满满都是不屑。
花未拂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再一次去找萧世言的时候,这家伙又生气了。花未拂很茫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还是夜寻把他拉了出去,告诉他萧世言生病加吃醋的事情。
“生病了?”这一点,花未拂还真没发觉,既然如此,那就带萧世言出去透透风吧,总是把这家伙闷在屋里也非长久之计。
门外春光明媚,花未拂备下马车,带着萧世言来到了灵华,他顺便看望一下息曦和息阳。花未拂把萧世言推给了息曦,自己去找息绝说话了。
“你家夫人真漂亮啊,哎,别把未拂的话放在心上啊,他诓你的,阳阳这么可爱,绝对是随了你家夫人,你看着鼻子,这眼睛,哎哎……把剑放下啊。”萧世言这么一个大人,还在欺负人家息曦,他手疾眼快,抱起息阳就跑,“略略略,追不上!”息阳这么可爱,要是花焉知的孩子也这么可爱就好了。
“八卦书?”被花未拂拉到一边的息绝诧异花未拂为什么突然会提及此物。
花未拂警惕地看了一下萧世言那边,才问道:“你知道关于八卦书的事情吗?”
树荫下,息绝点头,对于八卦书的了解跟花未拂知道的差不多。“我只听说过,八卦书以血为墨,能够逆天改命,但是会使人折寿。早在三十多年前,那本书就一直被放在甘氏祠堂里,后来不知为何就起火了,那本也就被烧毁在大火之中。”
八卦书在三十多年前确实算不了什么,但是对花未拂和息绝来说,实在是太久远了。花未拂总有种直觉,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他告诉息绝:“花君迟死前说我……说我搭上了许多人命,也会让许多人不得善终。我猜他说的应该不止为修炼魄灵珠伤害的那些性命,他似乎知道什么,但就是没有直言相告,反而让我照顾好花焉知。”
息绝疑惑:“难道你怀疑花焉知吗?”
花未拂叹气摇头,“不知。”
随后,息绝的话题就谈到了他的情爱上,问他:“你还爱着花焉知吗?”
“不知。”花未拂仍旧是摇头。
“那世言呢?”
“不知。”
“你这是一问三不知啊。”息绝无奈。
他们两个正在商量事情,萧世言在那里欺负息曦,息曦不服,这萧世言不仅欺负他,还欺负他儿子,这谁能忍?“哥哥!你管管你徒弟,欺负我。”好歹人家息曦还是萧世言的师叔呢!
“师父。”萧世言含笑跑过来装无辜,“我才没有。”
息曦死活不服,“明明就有!”他把哥哥拉过来撑腰,告了状,“哥哥,他骂你是狗。”
什么?!息绝猛地回头,“徒弟造反了?”
哎,其实萧世言只不过骂了息曦,但是息曦和息绝是亲兄弟,这样一来,好像真的是拐着弯儿骂了息绝。萧世言转身先逃命了,“曦儿先骂我的。”他往龙泽川和花未拂身后躲去,息绝是最记仇的,可不会就这么放过他。
“小心摔着了。”息曦跟息绝上去追萧世言,萧世言又不傻,绕着花未拂跑,中间的花未拂像个大哥哥一样看着,不忘带笑劝了一句。
有一说一,这死徒弟也太能跑了,息绝和息曦两个人都没能追上,萧世言还挑衅地吐着舌头,“果然是活得不耐烦了,泽川,拦住他,我该清理门户了。”
“我不服!我这举目无亲的,你们以多欺少!”萧世言愤愤不平。
“怎么能说举目无亲呢?”花未拂径自上去抓住了他,温柔笑道:“有我在,看谁敢欺负世言大人呢。”
“还是未拂最好!狗师父!”萧世言脸皮厚,身子贴上了花未拂。
“咦惹~”
“不害臊!”
息绝向弟弟挑眉笑道:“在未拂面前,他脸都不要,别说害臊了。”
千里莺啼绿映红,好景皆在江南中。趁着春天,姑苏风光秀丽,加上萧府府邸也修缮好了,花未拂是时候该带萧世言回去了。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萧世言温言细语,喃喃说着。
历经一番波折,总算是回到了姑苏,萧世言是归心似箭,心情比回门都要激动。看得出花未拂斥巨资命人修缮地,萧府府邸大体上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一些陈旧地地方都被拆旧换新了。门口摆着两个光泽明亮的玉狮子,若不是看到了牌匾上的“萧府”两个大字,萧世言还真会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花未拂的手指插入他的指间,语气略显冷淡,“一别经年,回想当初,活该花焉知打你。世言大人就是个傻子,傻到放弃整个萧家,只是为了一个死人。”
萧世言哼笑一声,指着萧府笑道:“就当你是下聘好了。”
若真是如此,那该多好?若能一早就识世言大人,花未拂哪会横遭意外呢?花未拂早早派人接回了息云和萧望成,萧世言的舅舅和师兄们也返回了姑苏,这下,萧世言可以在姑苏小住两日了,让他再嚷嚷着想回来,如今得偿所愿了。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房间不在大,有伊人就行。在房间久违的熟悉感,让萧世言莫名舒心。赏花品酒,好不自在。
春日小亭子下面,萧世言夺了花未拂手里的酒杯,倒了一杯茶塞了过去,“喝酒哪能喝得过你?喝茶,喝撑你!哈哈!”萧世言像个傻子一样自己乐着,“快喝,这可是龙泽川送的。”
“嗯。”花未拂保持着淡定,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小口,细细品味茶中香。
“我家未拂才是个翩翩君子,喝茶都喝得风姿绰约。”坐在对面的萧世言撑头笑眯了眼。
怕只会贫嘴吧,花未拂含春带笑的目光移到了院中的花草上,从中便可窥测萧世言的情意,不死不休。而在花未拂看来,萧世言不只是地上的花花草草,更是天上永存的白月光,守护在他身旁。如今依旧是,萧世言心满意足地将耳贴近桌子,手指叩住了花未拂的手。
春意长存,韶华易逝。听说花未拂带着萧世言去了姑苏,襄阳一封锦贴送到了萧府。想来余家近来也没有传出什么乱子,萧世言怀着忐忑的心情打开了锦贴,果然是件喜事,萧世言是越看越喜,疑惑的是不知情的花未拂。
“到底什么事?”花未拂忍不住询问了。
“好事啊!”萧世言将纸对折起来,拍在了桌上,眉眼里都是欢喜,“去年的时候辰诚的夫人怀孕了,刚好在秋天临盆,余家枫叶遍地都是,就取了小名儿叫做‘枫儿’。连辰诚都知道你喜欢小孩子,想请你去襄阳看看他宝宝,而且他可是早闻花家二公子才学过人,等枫儿长大,还要请你给枫儿取字呢。”萧世言乐开了花,做好了准备跟花未拂去襄阳玩。
玉溪多了位小公子,襄阳也多了一位,就连灵华息曦也有个可爱的孩子,估计不久就轮到天枢了。花未拂把花家以及他自己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花焉知身上,孩子他要,和离书他也必须拿到。看萧世言那么激动,他简简单单地舒了口气,“落叶知秋,辰诚公子高看我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世言大人,出来够久了,陪我回天枢吧?”
“呃?”萧世言一愣,被花未拂突如其来的话扫了兴致,人陷入了沉默,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