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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尽姑苏花未拂——by陌上看花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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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妨事,继续睡吧,我抱你回房。”见他醒了,花未拂轻轻说着。
  也许是因为太困了,萧世言还真就从小亭子一直睡到房间。天气太热,花未拂抱进门也不关上,打算通通风,否则真要闷坏萧世言了。怎么就这么可爱呢?花未拂在这一刻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过错,许久没有好好陪过他了,含着冷气的口贴在了发热的唇上,薄薄的一层衣裳被花未拂解开了,花未拂把他胸口那块捂热了的玉坠移了移,随后,解下了墨玄青。
  “唔。”萧世言皱了皱眉,困得依然不想睁眼。
  “世言大人且睡着,我来服侍。”耳边低沉的嗓音让萧世言红了脸,很配合地放松了身体。要是他也能生就好了,花未拂才不会去关心那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呢,“来。”因为他睡得太死,花未拂怕动作幅度太大弄醒了他,便哄着他翻了个身,扑在床上。
  “嗯……”光滑平整的床单被扯皱了,萧世言手里轻轻攥着。身上又出了好多汗,就连花未拂洁白的肌肤上都开起了许多小花。热,好热,萧世言松开床单叩住了花未拂的手指。
  真的这么热吗?花未拂在疑惑的同时,都不知道自己热红了脸,另一个手冰凉,摸过他的脸,游走着,萧世言像是刚浸过热水一样,身上到处热气腾腾。“嗯哼?我给世言大人消消暑。”花未拂贴在他身上眨眨眼,长长的睫毛刮得萧世言后背发痒。
  动作太轻柔,呼吸声细细,困倦的萧世言握紧了花未拂的手,“啊。”从他嗓子里蹦出一个字,他听得出那颗珠子剧烈震动的声音,想翻过身来,花未拂便撑了撑身子。一双眼睛无精打采,但人熟练地投入了花未拂的怀抱,从含着冷气的口中索取更多。
  太阳之下,矫健的身影迅速地翻过栏杆,跑向花未拂房间的方向。两道门都开着,夜寻有要事来找花未拂,直接闯了进来。没想到屋里这么精彩,萧世言气喘不止,门口和床上的两个人都是一愣,只有萧世言软软地躺在床上。门口的夜寻“扑通”就跪下了,尴尬至极!“属下冒犯了,求二公子宽恕。”
  “嗯。”花未拂保持平静应了一声,咬了萧世言一口,才问道:“又出什么事了?久长不是送去喂奶了吗?”夜寻在屋里,他应该不会出声吧?花未拂打了个小算盘,动了一下。
  “啊!嘶……疼!”萧世言仰头痛叫。
  “……”谁知道这家伙张口就喊叫出来啊?花未拂镇定从容,夜寻也被萧世言的一声叫憋红了脸,一时间忘了说什么。“没什么大事就先退下,等我片刻。”花未拂不打算放过萧世言。
  不止片刻吧?夜寻咬了咬唇,低头说道:“小公子是没事,但是……但是……罗姑娘出事了,她又偷偷跑出来了,应该又是去抱久长,但是在去的半路上脚滑了,人摔进了还在修缮的荷花池。因为早上萧公子在那边赏荷,没人敢过去打扰,然后罗姑娘不慎溺水而亡。”
  不慎落水,真的是这样吗?花未拂在听完后愣了愣,跟萧世言欢好的兴致全然消散,他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身下的公子睡得发懵,也没怎么听夜寻的话,眨着还没睁大的眼睛问着花未拂:“怎么不动了?”萧世言准备坐起来,懵懂无知的面容慵懒着,无意间往门口的方向看去,“啊!夜寻!”萧世言捂着脸又躺下了,羞死了羞死了。
  “……”夜寻寻思,自家的二公子该不会就好这口,喜欢傻子吧?
  花未拂起身穿衣,感觉很亏欠萧世言,“罗夫人在荷花池溺水身亡,我先过去看看。夜寻,你过来帮他穿衣。”
  “不不不,我自己会穿。”还没等夜寻过来,萧世言首先拒绝了。难为情的同时,萧世言忽然想起了什么,“等等,未拂,你是说那个姓罗的溺水身亡了?”
  “嗯?”花未拂看了夜寻一眼,应该是真的。
  萧世言用衣服裹住身子,重重拍了一下床榻,“一定是谋杀!”
  “谋杀?为什么?”
  “午时我在亭子下面睡觉,虽然看不太清楚,但是我隐约看见有个人在荷花池鬼鬼祟祟。”萧世言努力地回想着,一口咬定了,“就是谋杀,会不会是哪个侍女嫉妒她,找了个侍从在荷花池旁边做了手脚?但是她都疯成那样了,谁会这么狠心呢?”
  花未拂与夜寻不约而同想到了一个人,答案似乎太过明显了,也就一直闲散的萧世言猜不到。“照顾好他,我先过去了。”
  “嗯嗯。”
  才刚跟萧世言温存,天气又这么热,身上的花儿迟迟不消退,花未拂毫无良策,只能裹紧了衣服。等到花未拂赶过去的时候,侍从正在收拾尸体,那个女人真的死了,花未拂难以相信。

  ☆、无路可回错不认

  荷花池的附近确实被动过手脚,石栏杆下面被人故意擦拭过,就连拱桥的旁边,因为打捞尸体,溅出来的水花冲走了池边上的油水。花未拂示意侍从们别动,他蹲下身来检查着现场,但池水已经将一切证据消灭干净,何况罗月融一孕傻三年,疯疯癫癫的,荷花池又是在修缮,失足也算正常。可是,萧世言明明看到有人在这里动过手脚的。
  花未拂转身看着地面,已经猜到了一切。是罗月融爱子心切,想去把久长抱回自己的房间,路是不同材质的玉石铺成的,磨砂地面,防滑效果很好。因为萧世言在这边看花,侍从们没有打扰,于是罗月融从这边往久长的房间去,路上应该是看见拱桥对面有看管的侍从故意从此经过,她慌张地躲在了石栏杆后边,以至于踩到玉石上的油,脚滑掉了下去。周围人少,罗月融呼救却没有人能听见,最终溺死在池子里。也有可能,她在呼救,侍从们或是被支开,或是见死不救。
  他站起了身,望着地上湿漉漉的尸体,缓口说道:“罗夫人意外身亡,抬下去好生安葬吧。”
  “是。”
  就算萧世言没有说出自己看见的,花未拂也不会相信罗月融的死只是意外和巧合。他带着怒气,堂而皇之地踹开了花焉知的房门。
  “嗯?”那个潇潇洒洒的公子一副疑惑不解的表情,眼神里都是无辜,“怎么了?谁惹着夫人了?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花未拂冷笑,“别装蒜,罗月融是不是你设计害死的?”
  花焉知端起了手里的酒杯笑了,“夫人何以见得?”
  “是不是?”他重复了一遍。
  花焉知还没喝到杯子里酒,便把杯子放在了桌上,跟他摊牌了,“是。”年轻的公子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害死了一条人命,语气间毫无愧疚感,“我只是想让久长过继到你膝下。”
  “啪!”话还没说完,花未拂一巴掌扇了上去,恼火之际,厉声问道:“你为何总爱做出这些伤天害理之事?爱过你的人要杀,你爱过的人要杀,你碰过的人也要杀。为什么?”他胸口的那颗珠子第一次因为花焉知产生剧烈震动,久久不能平息,他眼眶湿润,这么多年,一直想要个理由。
  花焉知很淡定,抬头回答:“我伤害人只是为了你,花未拂。”
  “我不需要!”他大声喊道,掷地有声。
  “你需要,因为你很爱久长。”花焉知偏生跟他作对,抓住他的脆弱之处,继续说着,“我看得出来你不喜欢那个女人的品行,也不喜欢让她亲自抚养久长,我只能出此下策了。”
  他自己都承认,花焉知的话确实是他自己想的,但是花未拂不会狠心到去杀了久长的亲生母亲。怎么会这样呢?花未拂神情恍惚地后退了一步,摇头说道:“太荒唐了,久长的生身父亲下手杀了久长的生身母亲,简直太荒唐了。”花焉知可以不喜欢罗月融,但是不能伤害罗月融性命的,这下可好,久长没有娘亲了。
  对面的公子很满意,眼里含着笑意,“若在以前,你可曾见我伤害过一个人?但凡你给我一点儿温暖,我也不至于做出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温暖?呵。”花未拂眼里的泪水迟迟未落,他冷笑,他嗤笑,他自嘲,“我全身都是冷的,哪里还有什么温暖?”他点了点自己珠子的位置,“人生来本就无情,但在床上的一举一动,是人之本能,你以为珠子动了就代表我爱了?我也想爱,我也想要温暖,可我做不到了。”花未拂吐着最后一句话,凉透了的手抚摸在花焉知的面上,身上的红花消退了。
  “人生来也许无情,是也罢,不是也罢,你在花家最好的年纪,对情爱充满幻想,是我捅破了那层纸。如今再来一遍好不好?我教你,我教你,一切还不晚,”花焉知终究是天真,双手捂着他的手。
  眸中的泪水打着转儿,花未拂狠狠地甩开了花焉知的手,他每日都在受教,在姑苏六年,到如今都不明白情爱是什么,他对那种感觉已经不抱希望了。“一切都晚了。花焉知,别想染指我,我宁可在姑苏做个家妓,也不愿在天枢做你的夫人。你让我憧憬过,让我热爱过,也让我失望,让我绝望。如今还是,我留你一条性命,你却在花家为非作歹,罗月融是不配做久长的娘亲,可你更不配做久长的爹爹。”话音刚落,花未拂转身准备离开。
  “对!”花焉知很爽快地点了头,看见花未拂伫足便更加放肆了,“我不配。你最好瞒着久长一辈子,别告诉他是他爹爹痴爱着夫人,夫人想要个孩子,却因为是个男人不能生育,他爹爹随便上了个侍女,这才有了他。”
  “混账!”花未拂忍无可忍,回身扇上去一巴掌。
  脸上红红的,是被打过的印记,而不是像萧世言那样羞红了脸。花焉知挨过两巴掌,眼角终于滑落了泪水,他保持着笑容继续说着:“你也要好好教他,别让他跟他爹爹一样喜好男风,最好能跟他喜欢的女子长相厮守。”
  花未拂自悔失手,但是绝不会放低身段去哄他,重重拂袖,只冷漠地说道:“久长还小,这些事情暂时不用你操心。”
  他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点了头,“对,还没到时候,他还小。”
  “我警告你,再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我一定让你后悔。”狠话说完,花未拂气冲冲地离开了。
  身体倒下,苍白无力的手忽地扶在凳子上,年轻的公子大口大口地吐着血,脸色也发白,挂着泪珠的双眼合上了,花焉知太累了,手指扶不住凳子,人昏倒在地上。
  一条人命换得花家片刻的安定,外人兴许觉得很值,但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在花未拂心里永远不值。他可是死过一次的人,在外人看来,再死一次又何妨?但在花未拂自己看来,这多出来的一条命何其珍贵,让他得以有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没有了罗月融的干扰,花未拂确实省了不少事,他时常去看望久长,那个可爱的孩子总是笑得那么开心。
  萧世言不是傻子,也没有深究自己看到的情况,这世上总有那么多不公,哪能一一平反?在萧世言清醒后,连这个家伙都猜得到是花焉知,更别说花未拂了,他应该去找过花焉知了,最近都没见过花焉知出门。
  花未拂哄小孩儿的时候见萧世言出神许久,便撞了他一下,“世言大人在想什么呢?”
  “呃?没。”萧世言摇头,逗弄了一下久长,笑道:“想不到久长也是个贪色的小公子。”
  “何以见得?”花未拂不明白,久长还这么小。
  他笑:“我过来的时候他连个眼神都不给我,你一过来他就笑得这么开心,长大了肯定要娶个美人回家。”
  “哈哈。”花未拂咧嘴笑了,“姿色不重要,只要久长喜欢就好。”而且还得保证是个女孩子,不然花家香火指定得断了。但是这句话花未拂不敢说出口,否则萧世言就生气了。
  两个公子在房间照顾着孩子,花未拂待久长几乎是无微不至,一直临近中午,久长才在摇篮中睡着了,两个公子便也悄悄退出了房门。
  在回去的路上,萧世言像个孩子一样跟花未拂撒娇,拉着他的衣角笑道:“等到九月中旬,你过生辰的时候,可不可以摆个大宴啊?把师父龙泽川祭儿隐公子白今明他们都邀请过来,顺便也庆祝一下辰诚的生辰,毕竟你们两个人这么有缘。”
  “现在才八月,还早呢。”
  “啊啊~”萧世言跺了一下脚,“不早了,也就一个月三十天,迟早会到的,你就答应我嘛。”
  是啊,迟早会到的。花未拂失神片刻,点头答应了,这下喜得萧世言直接蹦了起来。“都已经二十多岁的大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萧世言回怼:“还不是你的错!”
  “哦?”
  他振振有词,眯眼笑道:“以前在家里,像个小孩子一样那是被我娘宠的,现在是你宠的呀。”
  “哈哈。”花未拂抿嘴笑着,点了点他的鼻尖,“第一次见世言大人这样无赖的人。”
  萧世言不屑,哼了一声,“第一次见又怎样?无赖又怎样?还不是得宠着?”
  “是是是。”花未拂可不敢得罪,“我的世言大人。”
  白衣公子活力不减,拉着花未拂就往前跑去了,自己疯还要拉上花未拂,高兴的是,终于有个大事可以跟朋友们聚一聚了,不然迟早无聊死。要不是萧世言提出来的,花未拂根本不会同意。早在花未拂回归姑苏之初,便一直反对铺张浪费,但是摆个奢侈的大宴,用于缓和一下花家同其余世家的关系,这倒是不错的。
  从八月末开始置办,萧世言就开心地帮忙写请帖,九月初就开始下帖,那些收到请帖的世家基本上都答应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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