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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真君一往情深 番外篇——by诉清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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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抖去身上木屑,毫不在意:“或许是又有什么事相求吧。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你何必大惊小怪?”
  阿笙不依不挠:“这次是大事,连族长都惊动了,据说僵持不下了许久。少箨哥哥,你若闲来无事,不如陪我去那儿看看吧?”
  我沉下嗓子对她说教:“你莫花些无用的心思在这上面。况且,你也说是前几日的事了。眼下已过去了这么些天,人家早就走了也说不定。”
  阿笙扯着我的袖子,好一阵软言相求。
  我已长了记性,知道不能总惯着她,若是养成了个跋扈性子,以后我不在她身边,她准要吃亏。
  无论她说什么,皆是充耳不闻、缄口不应。
  她见说服不了我,气得咬牙,重重哼了声:“好!你不去就算了,我自己去!”
  “阿笙!”我皱眉唤她,她却头也不回地就出了门,还耍脾气似的折返回来,在我面前重重甩上门。
  看来已是养成那跋扈性子了。
  我无奈叹气,转了转手腕,起身给花草浇水。
  正浇着水,忽听窗外传来淅沥雨声。
  雨势渐大,由缓至急,挟着阵阵狂风,将窗户拍得哗哗作响。
  我抬手将窗户合上,想着这雨实在太大,有些放心不下阿笙,撑起一把伞,决定出去寻她。
  临走到门前,我又折返回屋,把那木雕带了上。想着过会不如顺路一并交给云杪,也省得下次专门再跑一趟。
  107.
  雨路难行。
  我召出明珠悬在空中,跟随其指引,放慢脚步,绕过弯弯曲曲的花道小径。
  再行片刻,眼前已隐约能瞧见云杪的府邸。
  此处除了雨声,皆静得可怕,一路走来,也不见有阿笙身影,她究竟去哪了?可会出什么事?
  未走几步,我忽然顿住了脚步。
  我看得清楚,在云杪府邸前,正跪着一个身影。那人背对着我,背脊挺得笔直,墨发已湿作一团,十分狼狈。
  惊雷乍起,借着这短暂明光,我看见那身雪白长衣,此时已溅上污泥,再不复霜雪之色,亦无莹莹清光。
  我忽然有不妙预感,脚步停在原地,踌躇不前。
  正好此时有人从云杪府内推门出来,路过那身影时也无半分停顿,而是目不斜视地往我这个方向走来。
  我闪身隐进花木丛中,待她路过我身旁,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出声问道:“少妤,你可知这跪着的人是谁?”
  少妤大惊失色,连连后退,直到看清我面容,这才舒了口气:“原来是你,怎也不吱一声?”
  我并无心情与她嘘寒问暖:“跪着的人是谁?”
  少妤答:“是那东极少君。”
  是伏清?怪不得这身影我觉得十分眼熟。
  他为何要下跪?
  我皱眉,接着问了下去:“所为何事?”
  “自然是来求冠神花的心头血。”少妤看见我茫然神色,眼睛瞪大了些,十分不可置信,“你不知道?离火境之事,这几日闹得是沸沸扬扬。他已成了我们九疆六界中最大的笑柄了。
  我亦是不敢置信:“……笑柄?”
  “伏淮一事,东极主人本已将此事揭过不提。他偏要逞英雄,擅自作主去了离火境。伏淮没救回来不说,连他表妹也一块遭了殃。唉,只可惜这样娇滴滴一个姑娘,以后怕是要日日受苦了。”
  “对了,说起这东极少君……我记得,千年前他还来过冠神族一次。那时他可是风光无限,从来也不拿正眼瞧人。”
  少妤说到这里,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神色。
  “不过就在前些天,当着众人的面,他被他父君狠狠甩了计耳光,却连声都不敢吭,哪里还有当年目中无人的样子?那掌的力道,啧啧,许是连脸都要打肿了罢。”
  我想到那场景,已觉如鲠在喉,再也听不下去,冷声打断她:“他在这里跪了几日?”
  少妤掰掰手指:“今日正好是第五日。”
  五日……
  我闭了闭眼,颔首道:“我知道了。少妤,你若是有事,便先去忙吧。”
  108.
  少妤走后,我在原地徘徊片刻,才敢撑着伞,走到伏清面前,默不作声地将伞往前移了些位置,替他隔去雨雾。
  暴雨如注,雨水坠落在伞面上,如有千斤之重。我听着雨声,静默立了许久,才终于开口:“……伏清,你还好吗?”
  他毫无反应,身形凝固在这暴雨的夜里。
  前几日在东极放河灯的场景仍历历在目,眼下却已是物是人非。或许伏清说的对,愿望说出来,果真就不灵了。
  我叹息着,慢慢蹲下来,这才将他整个人都看得清楚。
  那身衣衫已是湿透,雨水顺着脸颊直往下淌。双眼寻不见丝毫的光,再无昔年神采。面色惨白如纸,故而右脸那残留的红色指印十分显目,想来那掌的力度……确实很重。 他应该很疼,也很难过。
  云杪教过我,每逢此时,若是四下无人———
  眼下四下无人。
  我倾身向前,下颌虚虚点在他肩上,给了他一个称不上拥抱的拥抱。
  “别难过。”我涩着声,试图安慰他,“这不是你的错。”
  “我……方才认真想过,若我也能有幸拥有亲人,那他们逢难之际,无论前方是何等困境,我同样不会坐视不礼。”我顿了顿,语气坚定下来,“伏清,我会与你做一样的事。”
  他任我拍着,身子却僵得更厉害。
  “可惜事事终不可能尽如人意。生死循环,也是天命所归。你既已尽力,便不要自责。”
  “……不自责?”伏清终于出声,这三个字说得极慢,也极轻。也不知是在问我,还是在问他自己。
  我听到回应,下意识地想转头看他,他却将我的头紧紧按在他肩上,再不可移动半分,语气似是乞求:“你不要回头。”
  我从未听过伏清以此等语气与我说话,一时间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回过神,轻声应道:“好,我不回头。”
  他沉默半晌,方缓缓开口:“伏淮是我的二弟,我是亲眼见着他长大的。”
  “我得道飞升那日,他来找我,问我可有什么想要的宝物。我说,我那柄剑上,还差一颗西极的流火珠,方可算得上圆满。其实当时我不过随口一提,他却当了真。”
  “父君跟我说,他被困在离火境,已是命牌将熄、回天无力的时候,我便明白,此事与我断然脱不了干系。离火境,我是非去不可。”
  “去之前,我也以为我能救得了他。我向来命途顺遂,未曾有过力不从心的时刻,可如今我才明白,是我太过自负,太过愚蠢。”
  “二弟虽然天真烂漫,但也不是不通晓人事。瞧见我脸色不对,即便他那时很疼,心里却还怕我难过,笑着对我说——”
  “这离火极刑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一点也不疼。大哥一直是他心目中最厉害的人,所以肯定会有办法救他。他总是相信大哥的。”
  “二弟他啊,自小就很相信我,临到死前,也是一样。”
  说到这里,伏清声线微不可察地颤抖着:“我救不了他,甚至没能带回他的尸首,只能眼看着他在我面前化作一捧余灰。”
  “不仅如此,那本应由我而承担的离火极刑,也落在了辛儿身上。”
  “毒火发作的时候,她抓着我的手,五官皱得不成人形。我以前不知道,原来痛到极致的时候,是发不出声音来的。”
  “后来我查阅典籍,知道即便得了心头血,也不过是缓解毒火发作时的疼痛。千年后,若无苍阗之血入药,她还是会死。”
  “想来她今年也不过三百余岁,还有许多事未入过她的眼。往后千年极刑,如附骨之疽,如影随形。死局已定,或许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了。”
  “他们的一生还未开始,便已被我亲手葬送得彻底。”
  “少箨,这几日我一直在想——”伏清轻着嗓子,好似真的十分困惑地在问我,“为何那天死在离火境的人,不是我啊?”


第44章 君今在罗网·其四
  109.
  我无法做到感同身受,也学不会要如何去安慰他人,只能伸手将伏清再抱得紧些。
  在这个世上,我好像什么都没有。
  这样一个轻如鸿毛的拥抱,或许已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事。只希望,在这个骤雨狂风的无边暗夜里,他不会觉得太过寒冷。
  无言相拥片刻,除却耳畔淅沥雨声,我忽然听见伏清开了口,一字一顿,似是咬牙切齿。
  “云、杪。”
  “你让我跪下求你,我便跪下求你。只要你说话算话,万事……我都悉听尊便。”
  悉听尊便这四个字,他说得艰涩,却又十分决绝。
  我怔了怔,察觉他手上力道渐松,此时身子失了禁锢,我终于得以自由。好似命中注定一般,我迟疑着、缓慢地回过了头。
  府邸的门不知什么时候被推开了,垂着的红绸明灯撒下一片柔和光亮。
  云杪面色漠然地站在门前,劲风接连而至,将他衣袂吹得翩飞不止。他迎风而立,却是站得极稳。
  眼下是暮春时节,那双眼却如凛冬中一捧刚化开的雪水,冰冷彻骨,不带丝毫温度。
  云杪没有应伏清的话,目光只是一瞬不瞬地落在我身上。良久,淡声道:“少箨。”
  那声音不重,却极清晰地传到我耳朵里,沉沉落下,令我莫名打了个寒颤。
  云杪长袖轻抬,露出一截皓腕,向我伸出手,极勉强地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道:“来我身边。”
  甚至不消用灵识探去,我也知云杪此时是动了怒。他素来不喜我与伏清有任何接触,若换作是往日,我顾及他感受,自然是万事皆如他意。
  但今日不同。
  我莫名生出了些情绪来,非但对他的怒意无动于衷,还十分有硬气地维持着眼下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若要问为什么,好像冥冥中有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劝诫着说道——
  你不能过去,你要陪着身边这个人,永远陪着他,再也不能离开。
  也不能……再让他伤心了。
  见我不动,云杪终是连面上笑意都再难以维系。他轻阖上眼,再睁眼时,那双湛青色的眼瞳,已是散着摄人心魄的夺目青光。
  我毫无防备,仅仅只看了一眼,便如入了魇,双目登时失了焦距,视线涣散,随意落在一处。
  意识混沌中,只听见一个声音说:“过来。”
  这句话一出,我的四肢就好像被无数银色细线牢牢缠住、吊起,成了落在那白色幕布之后的影人,而云杪则是那个操控细线的人。
  他手一牵,我就起。他手一松,我就落。
  接下来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从此刻起,已不再属于我自己。
  我听从云杪的指令,面无表情地推开伏清,站起身,却难以移动半分。
  垂眼看去,恰好撞进面前这人的眼里。我神思此时十分迟钝,对望须臾,方才意识到,原来是他攥住了我的手腕。
  语气很轻,好似恳求:“别走。”
  ——别走。
  ——好,我不走,我怎么舍得再离开你?
  我脸上露出恍惚的笑,恨不得反手将他的手握得紧些,再将所有的甜言蜜语都只说给他一人听。
  可我却不能。
  因为我此刻好像已被柄利刃一分为二,而魂体正出了窍,以游离的姿态俯瞰整个场景。
  “放开我。”那个与我有着相同长相的空壳,正端着副冷漠姿态,用力甩掉伏清的手,就好像甩去一块脏污的泥。
  语罢,再没有伞替他挡去风雨,暴雨顷刻间将他整个人浇了个透。
  伏清脸上淌着斑驳水痕,墨发湿漉漉贴在脸上,乌黑长睫亦沾上了好几颗晶莹圆润的小水珠。浅灰眼珠仿若琉璃,在雨水冲刷下,更为清亮水润,楚楚动人。
  “少箨。”
  伏清被我这样对待,却好像还不死心,双眼看着我,好像在望着世间最后一点光:“连你也要放弃我吗?”
  我的手僵在半空,微微颤抖着,很想再上前几步,为伏清重新撑起伞。但凡我起了这样的念头,那无形外力便一拥而上,硬生生将我的手按了下去。
  我怀着分外茫然无措的情感,嘴里却说着字字诛心的话:“从第一眼见到你起,我便觉得你此人恣意妄为、自以为是,迟早会生出事端来。如今看来,果然如此。凡事不知量力而行,到头来才知悔恨,又有什么用?”
  这是我的声音,又好像已不是我的声音。
  “要我不放弃你?凭你……也配?”
  “仔细想来,你倒是有句话说得不假。”我死死咬住唇,试图违抗那股外力,却仍是被挟持着露出了一个饱含恶意的笑,“为何那日在离火境里,死的人,不是你呢?”
  惊雷落下,借着刹那间的明光,我看见伏清唇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殆尽。
  良久,他道:“原来,这才是你的真心话吗?”
  不对、不对、不对。
  我不是这么想的。
  我不是这么想的!
  我好似已无声地嘶吼了千遍万遍,面容上却仍是沉如死水,偶有微澜泛起,也不过是新一轮的恶语生寒:“不错。”
  “你昔年也称得上是个天之骄子,如今跪在雨里,看起来,也不过是一只可怜的落水狗罢了。”
  “雨这么大,这把伞就送给你。我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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