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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真君一往情深 番外篇——by诉清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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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喘了口气,才转过头,凝神看去。
  那原是把红穗银刃,刃尖穿了封信,牢牢钉入了墙面之中。
  我使力将银刃拔出,取下上方的信,徐徐展开。
  上面只写了寥寥数行字。
  ——哥哥,阿笙在寻桂亭等你。
  那笔迹歪歪扭扭,寻桂的‘桂’字也写错了,用墨迹涂抹开来,以一副画来代替。这确实是阿笙的笔迹与习惯不错。
  不过,她若是有事,为何不直接来我房里,却要如此大费周章?
  我虽不得其解,却还是决定依约前去探个究竟。阿笙与我相伴多年,即便我二人并无血缘关系,亲缘却早已深入骨髓。
  谁都会害我,可她不会。
  我到寻桂亭的时候,亭内一个人影十分显目。
  那人身着明艳红衣,头戴流云簪,顶着眼白分明的清凌杏眼,施施然坐在亭边,脚不着地,轻轻晃着。
  她见到我,冲我挥了挥手,腕间银铃响彻,脆声道:“少箨哥哥!”
  我见到她面容,总算定了神,择了个空位在她身旁坐下,问道:“为何要来寻桂亭?可是有什么事想跟我说?”
  “哥哥今日便要成婚了,我总想着……要送哥哥一份大礼。”
  她脸上是盈盈笑意,就连杏眼皆弯成了极好看的月牙形状。我却莫名觉得,那眼中情感十分淡漠,像是刻意作出,令我有几分不安。
  “什么大礼?”
  她微微笑着凑近了我,声音陡然低沉起来,如一条吐着红信的赤蛇,在对看准了的猎物进行最后的打量。
  “当然是……杀了你啊。”
  “他离大道只余一步之遥,我万万不能让你这个弃子,毁去他筹谋多年的大业。”


第49章 落月满屋梁·中
  122.
  闻言,我骤然起身,神情惊疑不定,已是明白先前那股不安之感究竟是从何而来。
  她的这身红衣、头上戴着的流云簪,还有腕间的银铃……以及说话的语气神态,皆与阿笙全无相似之处,分明是漏洞百出。
  是我太疏忽大意,见着了那封信,便先入为主地以为在寻桂亭等我的人一定会是阿笙,却不料——
  我退了几步,沉声道:“阿笙在何处?”
  “哥哥在说什么啊?”她作出委屈神色,眼中却尽是嘲讽笑意,“我就是阿笙,哥哥不认得我了吗?”
  我冷冷看她:“阿笙究竟在何处?“
  她跳下阑干,朝我步步逼近,柔声道:“我劝哥哥还是好好与我说话,不然我真的会生气。”
  我还想再退,她显然已是厌倦了你追我赶的戏码,曳曳垂落的袖底蓦然伸出数条红绫,如水蛇般蜿蜒游走在地面,其中两条分别缠上了我的双足,而余下一条则绕着我的脖颈打了个圈,教我再难移动半分。
  她走至我身前,停步抬手,绕在我颈上的红绫便缠绕着收紧,将我生生举至半空。
  耳边传来天真笑语:“哥哥,你怎么不说话了?”
  她用阿笙的声音这样与我说话……她怎么敢……
  窒息的感觉席卷而来,我几乎快喘不过气,手却仍执意向前,想将她脸上那层面皮撕下。
  她从容避开,再抬眼时,眼底已是森然冷意。
  “重活一世,你还是与之前一般的不自量力。”
  我手握成拳,无力垂落,只能从齿间勉强挤出几个字来:“不要用……用她的脸……这样跟我说话。”
  “你在威胁我?”她盯着我,缓缓开口,“我已不再忌惮你。现在的我,只需动一动手指,你就得跪在地上任我宰割。”
  她手握成拳,那红绫便失了力,尽数钻回她衣袖中。
  我跌落在地,捂着喉咙不停咳嗽。她饶有兴致地站在旁边欣赏我狼狈模样,随后蹲下身子,一只手紧紧攥住我的下巴,逼得我仰头看她。
  “怪不得他们一个个都爱你爱得死心塌地。这个眼神,就连我看了都要受不了。”她轻声叹气,另一只手抚上我的眼睛,“你就是这样勾引我的云哥哥的吗?”
  说着,她声音微冷,屈起两指,有几分想当场剜掉我眼睛的意思,喉间发出怪异笑声:“不得不说,你们这些狐狸精,都是些不入流的下贱/货色,惯会抢别人的东西。”
  “不过无妨,你再怎么算计,最后也只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可惜上次没能亲手送你上路,我一直觉得很遗憾,今日总算可以得偿所愿。”
  我稍缓过气,已大概知道她是为何而来,不禁出声打断她:“你如果真是为云杪好,就不该杀我。他没了伴生枝,渡劫之时该当如何自处?又要如何成仙?”
  她仿佛听见了极为好笑的事,笑得连腰都快直不起来:“哥哥,你该不会真以为,他需要你才能成仙吧?你从来没想过吗?为何他与伏清皆是仙格圆满,可伏清飞升了?他却迟迟没有?”
  我眉头微蹙,想起先前我曾问过云杪类似的问题,而他只是与我说,飞升之事,修为、气运缺一不可。
  他久未飞升,只是因为气运不至……
  难道并非如此?
  那人嘴角余了一抹笑意未收,似是看穿我所想:“你还不明白吗?他久久都未飞升,并不是因为气运不至,而是因为你啊。”
  我终于露出茫然神色:“因为……我?”
  “不因为你,还能因为谁呢?”
  她敛去笑意,冷冷看我。
  “前尘往事,不提也罢。只是过往情债与恩怨,该还的他也都还了,已不再欠你什么。你们之间早该一笔勾销,为何你还不肯放过他?”
  我艰难道:“我没有不放过他。”
  她见我如此,更是步步紧逼:“那为何还要答应同他成亲?”
  为何会答应与他成亲?
  我不记得了,明明那日拒绝的话已是抵在舌尖呼之欲出,为何会突然改了主意?我真的不记得了。
  “倒是我忘记了,你向来都是虚伪之徒,嘴上一套,做的却是另一套。”
  她见我沉默不语,面上讥讽之色更甚。
  “他这些年来待你如何,你心里应当有数罢?若你还有些许感恩之心,今日就莫要反抗我,乖乖受死,也算你对他最大的报恩了。”
  末了,她补上一句:“伴生枝而已,没了可以再选,不过荒废个百年时光。你若是活下来,却是隐患无穷。”
  “何况……你先前不是最不屑天命吗?如今像一条狗一样的活着,你竟也能忍得下去?便让我送你上路,于你于他,皆算是一桩好事。”
  听她此言,我只觉眼前幻象频生,过往景象一幕幕走马观花般地在我眼前掠过。
  看得久了,才发现无论是哪件事,皆挑不起我一丝一毫的情感。我默默想了许久,终于惶然垂首,发觉这数千年来,我竟真的活得浑浑噩噩,如行尸走肉。
  有快乐之事吗?没有。
  有悲痛之事吗?亦没有。
  想来她说的对,却也不对。我眼下这样活着,甚至还不如一条狗。
  我既已是如此,何必还困住云杪不放?他与我不同,他是天命所归,理应早日飞升,而不是留在冠神族与我成婚,蹉跎岁月。
  他对我太好,若是要还债,也是我还给他才是。
  我不再反抗,轻声道:“你杀了我吧。”
  123.
  神木无心,因此寻常刀剑,伤不了我分毫。
  若真要求死,唯有火刑一途。
  她直起身,从袖中取出火种,置于手心,轻轻吹气,那簇火苗便灿然而落,及至地面时,化作烈焰火海,滚滚硝烟而起,竟将我眼角沁出了几滴泪。
  我环膝而坐,静待死期。
  耳边混杂着传来极轻微的喃喃低语,随后携着这愈演愈烈的火势,从四面八方翻涌而来,令我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您不是说,天命终可违吗?
  ——为什么族人都死了,我们也被困在火里,永远都出不去了?
  ——好疼。
  ——王,我们好疼啊。
  我战栗不已,只能闭上眼,紧捂住耳朵,将头埋入臂弯。这些声音却仍是阴魂不散、无孔不入。
  “别说了。”我乞求道,“求求你们别说了。”
  “为何不敢睁开眼睛,看看我们呢?”
  睁开吧……
  睁开吧……
  我将眼睛闭得更紧,却被无形外力揪起头发、撑开眼皮,被迫将周围的一切尽数收入眼底。
  那是数排被火烧得焦黑的身体,或是断条腿、或是缺条胳膊,却无一例外地,顶着已不成形状的五官,冲我张开嘴,露出其中干干净净的口腔。
  没有舌头?
  他们没有舌头。
  我惊得用手撑地,身子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好疼啊。”他们木然开合着双唇,发出的声音凄婉哀绝,“真的好疼啊。”
  我惶然而顾,眼前景象被白烟晕开,显出雾蒙蒙的色调,最后越来越黑、越来越黑。
  就当我要陷入沉寂黑暗时,旁侧忽然冉冉升起一簇明火,随后接二连三地,在我眼前燃起一排明烛,指出通向前方的路。
  “别怕。”那个声音说,“我带你走。”
  124.
  醒来的时候,有人正趴在我手边,看样子是已经睡了过去。
  我想起那些火中焦尸、凄厉问语,仍觉余悸未消,睁着眼发了会呆,才缓过神,想将手抽回来。
  那人却是浅眠,登时醒转,抬起脸,露出眼下两道清晰水痕,哑声道:“哥哥,你终于醒了。”
  她头上已没有那流云簪,腕间也是光洁一片,被水浸润的眼睛清凌透彻,担忧地注视着我。
  这才是阿笙。
  我如释重负:“你没事就好。”
  闻言,阿笙眼眶又红了起来,语无伦次道:“究竟是谁伤你?你伤得好重,我好怕你醒不过来。但云杪哥哥说,你会没事的,也是他救了你。”
  我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头,问道:“云杪现在在何处?”
  提及云杪,阿笙神色变得有些古怪,支支吾吾着说:“他……他要静养几天,现在应该在府上罢。”
  我颔首,示意她将我扶起身,随后下床寻了件外衣披上。
  阿笙不停地劝我再躺几日,我并未与她多言,只说有要事与云杪相商,一刻都不可再耽误。她见我神情严肃,也不再勉强。
  推门出去的时候,我才发现天气已然入了冬。
  阿笙伸手探了探温,见我衣着单薄,执意让我披件毛领斗篷再走。我拗不过,也只能依了她。
  去云杪府邸的路,以往我走着总嫌太长,今日却莫名觉得有些短,好像只是一眨眼,便就到了。
  我在他门前沉默地站了会,才抬起手,做了个叩门的动作,却迟迟不落,神情稍微恍惚了片刻——当然,也仅是一瞬。
  轻阖上眼,再睁开时,我已恢复面无波澜的模样。不轻不重地叩了三下门,沉声道:“云杪,是我。”
  那窗棂纸先前还透着明光,却在我声音落下之际,倏忽熄灭了,只传来一声:“少箨,我今日不方便见你。你先回去,可好?”
  我置之不理,只将门一把推开,踏了进去。
  屋内是死水般的黑暗,我不敢在黑暗中久待,轻微瑟缩了一下/身体,便想燃起指尖明火。然而,不待我伸出指尖,上方已徐徐落下海玉明珠,浮在我身侧,洒下朦胧清光。
  “别怕,现在可会亮些?”
  我怔了怔,“嗯”了一声,循着这声源看去,依稀窥见一扇翠竹屏风,大抵推测出云杪的方位,抬脚要往前走去,却听他说:“别过来!”
  语气不复从容,倒是听出些无措之意。
  云杪或许也觉得自己的语气颇为古怪,顿了顿,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缱绻:“你先回去,过几日……我再来找你。”
  闻言,我停住步伐,隔着屏风道:“我来这里,只是来说两件事,说完我就走。
  “第一件事,你打算何时飞升?”
  “我与你说过了,飞升一事,修为、气运缺一不可。此事并不在我掌控之中。”
  果然还是这句说辞,可我已不会信。
  “当真是因为气运久久不至?”我轻声道,“你不要再骗我了。你只需告诉我,这些年来,你是因为我……所以才迟迟不飞升,对吗?”
  屏风后的声音忽然止了。
  良久,云杪再开口时,语气已是微冷,带着霜雪一般的料峭寒意:“究竟是谁告诉你这些?”
  “是谁已不再重要。我只是想说,如果你是为了我才这样委屈自己,那大可不必。”
  “这数千年来,众人如何轻视我,你应也是有目共睹。当然,我自知我仙格残缺,难有所成,他们如此待我,也是应当,只是时间久了,我亦会觉得疲惫,亦会想早日解脱。”
  “你待我一直很好,我……十分感激,可若你是真心为了我好,就请你早日飞升。这样我身死之后,也可再入轮回,得以自由。”
  见云杪一言不发,我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第二件事,是关于阿笙。她心思单纯,涉世不深,以后没了你我照拂,在冠神族许是如履薄冰。若是可以,你成仙之后,便将她带在身边罢。”
  “若是不可以……也希望你能为她寻个好归宿,算是我求你的最后一件事。”
  我说完后,周围空气霎时静了,仿佛落针可闻。许久,才传来一声茫然问语:“那我呢?”
  我不假思索地开口:“你是天命所归,不应为了我虚掷光阴。以后没有了我,你只会过的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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