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星第一司法审判官 番外篇——by不歌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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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是个雄虫,那罪名也够你死八百回了……”
“你威胁我?”苏锐原本被压抑着的怒火蹭地一下就被他的态度给点燃了。他重重一脚踹过去,堪堪踹到林同的膝弯。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跟林同嘶哑的尖叫声同时响起,林同的身体在地上滑了一段距离,紧接着撞到了墙壁。
“要不是因为你之前干的那些事儿,会有虫盯上我?啊?你还真以为举报我的是立法中心的那帮老混蛋么?我告诉你姓林的,这笔账我会跟你慢慢算的,你当初打着我的名义得罪的那些虫,就拿自己的贱命去赔吧,敢拉上我,我先弄死你!”
说完,苏锐不再看他,几步走到了桌前,端起一杯水就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林同腿上一阵刺痛,可能是伤到了骨头。他眼底一片阴霾,牙齿死死地咬着。
活该他倒霉!就知道苏锐是个贪生怕死,外强中干的虫,他当初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在来找他联手。
想起几天前那只自称S级罪犯的凶狠雌虫,林同至今还忍不住颤栗。
他在告诉了那虫如何联系小职员拿到资料之后,就被一手刀砍在后脖颈上,晕了过去。晕过去之前他原本以为自己死定了,但谁知道他居然还能醒来。
再次睁开眼之后,他发现自己身处于一条偏僻的小巷之中。巷口荒草萋萋,但景色居然有几分莫名的熟悉,他踉踉跄跄的走了段距离,才明白过来那股熟悉感来自于哪里。
这里居然就在苏锐家附近!
饱受惊吓的他几乎是立刻就闯了进去,虽然他因为被苏锐嫌弃已经搬出苏府很久,但好歹也算是名义上正儿八经的雌君。
他狼狈落魄的样子吓坏了府邸里的一帮虫,也包括苏锐。
近些年两只虫的关系虽然不至于如何亲近,但好歹彼此之间也给对方留了几分薄面。苏锐给他安排了地方休息,并很聪明地封锁了消息。
而也正是在这时,林同得知了雄虫权益保护协会被立法中心告上了审判庭的事情。
同样处于水深火热中,一个是被掌握着一手黑料的敌人穷追猛打,一个是随时随地都有生命危险,两只虫难得地有了几分患难与共的感觉。
假如说两只虫能一直保持这样的趋势合作,兴许还真能够多坚持一段时日,但不过是两三天过去,林同就发现了不对劲。
一天晚上,苏锐回来后一张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一进来二话不说就给了林同一巴掌。
林同被打懵了,坐在地上,背靠着地下室粗糙的墙面,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一句“你发什么神经?”在嘴里来回咀嚼,也终究是没胆量说出口。
这几天他每天晚上都做噩梦,回想起之前碰到的那只相貌跟气质都和曾经的实验体Qin七八分相像的少年雄虫,和那只曾经制造了大清洗的雌虫,他已经敏感地察觉到大难临头的气息。
所以他现在必须依靠苏家的势力来保护,直到那名罪犯落到他们手中。
“怎,怎么了?”
一直到苏锐连砸了房间里的所有摆设,喘着粗气坐了下来之后,林同才察言观色地凑过去。
苏锐的脸色依旧难看得要命,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掐着林同的脖子,问他,“几年前你还在审判庭里的时候,到底做了多少冤案假案?科研所的案子究竟是不是你办的?”
林同大脑嗡的一声,心说果然如此。
那名罪犯找上他就是因为他当初为了套取信息不择手段,判了实验体Qin最残酷的死刑。
而现在难道说苏锐被盯上的理由也是因为这个?
还是说,其实那虫放他走不是因为他没有了利用价值,而是因为直接杀他太便宜他了,他要让他承受最惨烈的痛苦……
他们两个,都将是被报复的对象,已经完全暴露在对方的扫描镜中不知多久。
而那虫为了做到这一切应当处心积虑了很久。收集证据,玩弄权术,上层的所有龌龊心思都成了他计划中的一部分,那些所谓的权贵也不过是他谋略中的一枚小小的棋子,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能想通这一点,苏锐怎么会想不明白?林同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知道了有关他的这些事情,也无从判断是不是又是背后那虫搞得鬼,他只能想尽办法拖住苏锐,维系住摇摇欲坠的阵营。
但显然,苏锐并不在乎这个在他看来条件完全不对等的联盟。
他打算抛弃林同。
但其实这样说也不准确,因为他还需要林同去做一件事……
“你做梦吧。”林同喘着气说,“我是不会帮你顶罪的。”
开玩笑,他是学法出身的,再清楚不过以苏锐的那些个罪名,一旦对方掌握着彻底扳倒他的证据,那么要么死刑要么死缓。要说死缓的话,也只有看在苏锐是个雄虫的份上,要是换成是林同,知法犯法,那估计直接会被注射药剂安乐死了。
“你还有可拒绝的条件吗?”苏锐冷笑一声,缓缓蹲下来抓着他的头发迫使他抬起浮肿的一张脸来,“你要是不认,我就直接把你送出去,,让你自生自灭去。”
林同眼皮肿得几乎睁不开眼,闻言讽刺道,“好啊,我出去不一定死,留在你手里跟你狼狈为奸才是死路一条吧。”
“呦呵,林审判官还挺嘴硬啊。”苏锐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我当初怎么就没发现你还喜欢这么玩?现在话说的硬气,在那姓穆的跟前,还没被吓一下,就跟没了魂一样恨不得去舔鞋?”
“……你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苏锐露出一个高高在上的讽刺的笑。他从终端里抠出一枚芯片丢到地上,一面光屏竖了起来,是一段视频。
“我说啊,有虫给我发了这个。”他伸出手按了播放键,然后就看见了林同噩梦重演一般惊诧恐惧的表情。
而林同已经完全听不到其他声音了。
他看到了熟悉的一片草地,背景是市郊的断壁残垣,而镜头正对着的是他跪在地上求饶的场面,一张脸上满是讨好和掩不住的惊恐。
同时入镜的还有掌控镜头的虫的半截修长的腿,和一只黑色的制式皮靴,鞋头锃亮,鞋底侧边沾染了一点灰尘。
林同认出来了,正是那天逃逸犯的装束。
他看着视频里自己被砍晕在地上,紧接着一道熟悉而清冽的声音响起。
“喏,苏会长,这是你家的东西,对吧?”青年没有入镜,但很显然是在对镜头外的虫说话,语气随意。
“我已经做好标记啦,你和他,都有在名单上哦。”
说着,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开玩笑似的,对着镜头里无知无觉的林同比了个开枪的动作。
砰。
林同手脚冰凉,大腿上的伤口传来清晰的刺痛。他感受到身旁苏锐投来的寒冷的目光
“但其实我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虫。”
只听他青年继续用唱歌一般悠闲的语调道,“接下来我要去度假一段时间,等我回来,我想让他死的那只虫要是还没有死,我可是会不开心的。”
“我不开心的话,可能就不只是杀一只两只这么简单了。”
画面戛然而止,光屏破碎,那一瞬间,林同终于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
他想让苏锐为了自保,亲手杀死他。
*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纱洒进室内。
“阿穆,你有没有见到我放在床上的东西?”卧室里传来秦斯的声音。
因为穆溪在确定身份之前在这里常住,沙发床摆在客厅里又确实不太像话,于是秦斯在卧室里隔了一张床帘,又支了一张床,两只虫同屋不同床,倒也相安无事。
“没有……等等,是昨天晚上换下来的衣服吗?”厨房里穆溪擦干净手,朝卧室一边走一边问。
“是。”秦斯有些不太确定地问,“你看到了?”
“我拿去洗了,放心,有帮你把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穆溪说话间走到了门口,伸手推开虚掩着的门,探进去脑袋,“怎了啦?是在找口袋里装着的芯片吗?替你放在床头柜上面了。”
他来到出租屋之后就自动自觉地包揽了所有的家务。上一次两只虫一起生活时,他已经习惯了洗衣服时顺带洗掉秦斯的内裤什么的有问题,如今也是这么做的。
但他却忽视了一个问题。
现在的他俩,在秦斯眼里,不过是刚刚认识不久的室友而已。
他的视野中,少年背对着他,弯腰在床上翻找着什么,听到他说“洗掉了”时,似乎身体一僵。
他昨天洗过澡就随手把裤子和内衣放在了床边,打算今天早上拿去洗,但现在不仅裤子没了,连内裤也消失了。
裤子肯定是机器洗的,但另一个就只能是……嘶。
在他身后,穆溪慢慢地眯起眼,眼中精光一闪。他想到的是难道说那芯片里藏着什么秘密?是他失策了,居然没有偷偷去看,也不知道下次有没有机会了。
“全,全都洗了?”秦斯颤声问。
“是啊。”穆溪不明就里,这次是真的一脸茫然地回答。
“……”秦斯深吸了一口气,来压抑自己无处安放的震惊,毕生的演技都用了出来,一句“你变态吗?”差点脱口而出。
要是换做其他稍微高点情商的虫的话,估计这件事就这么含糊过去了,下次一定好好藏起来自己的内裤。但秦斯呢,直来直去惯了,没有虫教过他含蓄,于是斟酌了一下,还是没忍住。
“那,你有没有看到……”
少年偏过头,耳尖微微泛红,一只手虚握成拳抵在唇边,也觉得有些怪怪的,但还是忍不住试探着开口,“我的……咳咳,那个,内裤?”
“……”
尴尬的气氛,无声地弥漫着。
穆溪似乎也终于察觉到了不妥,停在门口不再进去,好像还微微后退了一小步。
他的声音放的很低,谨慎地小小声回答。
“我也……洗掉了。”
秦斯:“……”他痛苦地揉了揉太阳穴。
你知道吗?这要是放在外面,你这绝对是对雄虫的性骚扰没跑。
作者有话要说: 穆溪:嘤。人家不是故意的啦。
秦斯(面无表情并且反手就是藏内裤):……你够了。
从此以后,秦审判官有了一个专门用来放穿过内裤的空间钮。
让我们期待这一天的到来(鼓掌)。
dbq今天因为有事耽搁了估计只有一更了(哭唧唧)
明天大概也许可能maybe日个万补上(?)
爱小天使,鞠躬!
☆、打工
穆溪发誓,他绝对绝对不是故意的。
尴尬的气氛并没有因为沉默而消退。
穆溪讪讪地摸了摸鼻子,退出了房间,秦斯飞速地换好衣服,准备出门。
临出门时穆溪忽然又探出头,踌躇着说,“那个,我今天下午出去一趟,晚上可能会回来晚一些。”
“好。注意安全。”秦斯心乱如麻,随口一说,但刚说完就反应过来。出去?他去哪儿?不是失忆了吗?还乱跑什么?
他这么想着,就问出了口。
穆溪挣扎着,咬了咬下唇,说,“我想……去找个地方,打工。”
秦斯:“?”
只听穆溪接着说,“我总是这么白吃白住在你这儿,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没钱付你房租,就想着,找个地方打工。”
他说话时碧色的眼珠不停乱瞟,颇有几分鬼鬼祟祟的模样。
“可你连只虫终端也没有。”秦斯站在玄关处,直起腰看他,缓缓道,“公安处的临时终端审批下来也还得一周左右,要不再等等?”
他是不太想阿穆出去,他总觉得那天捡回他的过程有点蹊跷,让他有种隐隐的被监控着的感觉——他前脚刚往郊区赶过去,这边后脚林同就被处理了,虫也消失得没有留一丝踪迹,不太对劲。
他再次久违地察觉到了那种被虫在暗地里控制着的感受。可问题在于他第一次产生这种感受应该是在他被叶柒安排进入学校学习前……难道说给叶柒传达命令的那虫,跟S级罪犯穆溪之间也有关系?
当然,现在他想着的这些都没有证据,完全是他的猜测。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别虫在暗处他在明处,一着不慎就可能会跌入陷阱。在这种时候,还是尽量别露出弱点比较好。
“没事的。”阿穆露出一个柔软的笑,“我就去看看,大不了等到只虫终端到了再签合同……再说了,很多地方也不需要身份信息的。”
秦斯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不管。
穆溪看着秦斯轻轻带上门,走了出去,他的肩膀一塌,吐出一口气,整只虫放松了下来。
他出了门,沿着七拐八弯的小巷轻车熟路地走了半个钟头。
因为秦斯住的地方并不是属于闹市区,这个时间点也还算早,是以路上并没有多少虫。
他最后停住脚步的地方是一幢隐蔽在众多高低起伏建筑间的小楼。
“您好,欢迎光临,请问您需要……”值班的前台虫头发长得挡住了脸,一边那着一枚小小的银片磨指甲,一边抬眼扫了门口一眼,习惯性地说道。但话说到一半,张大的嘴就合不上了,手里捏着的小玩意儿也“啪嗒”一声掉到了玻璃柜台上。
“老,老大?”他不确定地问,脸上的表情显然是震惊过度,都有点扭曲了。
“嗯。”穆溪无比高冷地抬了抬下巴,径直朝楼梯口走过去,“其他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