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世界档案/老干部攻大战系统受——by月光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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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致命的纸条,阳光三蝶真心实意地对诗人说:“大哥,求您了!”
——求您快点写个程序出来,让我们别这么提心吊胆的了!
侦探在检查主机的安全性,医生在检查外设设备。随后他俩合力将主机键盘显示器都搬到了前台,拉上接线板,接通电源。
——当然,这时候阳光三蝶已经借了管家手杖,把在大堂的摄像头全都敲下来了。
雨停了,夜色沉沉,小镇再度亮起零星灯光。
“我得去找点药,还得找点吃的。”医生说,“我看你们的精神都不太好。”
这还是往客气说,落水、走路、救火……今天一天下来没吃东西,铁打的人也受不住。
大学生已经烧得迷迷糊糊,意识不清醒了。
这些人里唯二情况好点的,是当初决定留在镇上的侦探和管家。他们俩非但没有奔波折腾,而且还吃了一顿饱饭。
于是兵分两路,互补搭配。
管家、诗人、大学生留在大堂,没人想要分开,落单最危险。
侦探、医生、阳光三蝶出去找物资,主要是食物、药品,旅店不缺保暖的被褥。
二十四小时前,他们还怀抱着“这是一场游戏”的想法,暗中勾心斗角。
但现在,却不得不为了求生而抱团。
诗人也使出了压箱底的本事,十根手指飞快在键盘上移动。
他们必须知道纸条时间和节气对应的关系。
诗人额头汗水滚落,他都没有抬手擦一下。
“叮——”电梯声突然响起。
诗人手指一个哆嗦,敲错字符。
他抬头看去。
“啪嗒——吱吱”“啪嗒——吱吱”“啪嗒——吱吱”的声音响起,单调而重复。
一辆三层手推车,缓缓出现在走廊上。
推着车子的人渐渐露出身形,是管家。
诗人松了口气:“吓我一跳。”
“找手推车,花了点时间。”管家回答。
推着车子,拿东西方便些。
管家在车上放了几个保温壶,还有一盆热水。
他走到沙发前,停下。
离开之前,那几个人把两个单人沙发面对面摆好,上面放一张垫子,让大学生躺着休息。
裹着五层被子的大学生依然瑟瑟发抖,昏迷之中很不安稳。
“弟弟……弟弟……”她似乎做了噩梦,声音紧张而又慌乱,时不时打个摆子,猛地晃一下脑袋。
梦境往往是人潜意识里最真实的映射。
她梦到了弟弟,弟弟出了什么事吗?还是其他?
管家打湿毛巾,给她擦去额头冷汗。
“她是不是干了什么对不起弟弟的事?也会死吗?”小黄鸭在衣袋里问。
它的声音只有章咸能听见,章咸跟它说话时,旁人都听不见。
“不好说。”
“你说霍一洛的世界怎么这么凶残。一个接一个地死于非命,这要都死绝了,他也完蛋了——你不会想趁机把他的阴暗面都搞死,弄出个纯洁高尚版本的霍一洛吧?”小黄鸭叨叨。
“不可能。有光就有影,有明就有暗。搞死任何一面的后果就是另一面也跟着死。”章咸说,“这是二维以上的世界共识。”
现实世界是三维世界。
一维世界,类比起来就是一个没有面积的“点”。
二维世界,类比起来就是一条没有体积的“线”。
“那不还有个一维的例外。”小黄鸭说。
“一维只有一面,它发展过么?它是静止的,活着和死了毫无分别。”
“好吧。不除去这些阴暗面,那就任凭霍一洛的世界这么乱吗?他到底在哪里啊?”小黄鸭问,“难道你要等人全死光,再来二周目?”
“不需要。”章咸说,“我大概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怎么回事?”小黄鸭颇感兴趣。
“你想想他们的死亡理由。”
“死亡理由?第一个是虐狗,第二个是苛待员工,第三个是搞杀戮秀,有什么关联吗?”小黄鸭问
章咸笑:“他们罪不至死,但是都死了。这是潜意识的一体两面,也就是从两个方面分析一件事情。”
“哪两个方面?”
“压抑,释放。”
“因为压抑自己才会做那些变|态的事,随后释放自我将其消灭吗?”小黄鸭只觉得这小孩的心理扭曲。
“恰恰相反。”章咸说,“大部分人在小时候都会有一种天真的残忍——但是,儿童时期是不分善恶的。”
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嘴,小黄鸭觉得莫名其妙:“怎么突然转话题了?”
“并没有。”章咸说,“秩序是社会赋予的,本能是与生俱来刻在基因里的。”
幼儿时期的谷欠望是本能,比如没有奶吃必定要哭;拿到什么东西都要放在嘴里咬一咬;看见什么都要抓。但在成年人眼里,这些都必须有界限,越过了,就是变|态,就是扭曲。
从此,幼儿在一次又一次试错中,学会秩序,融入社会——但是,这要等幼儿大脑发育到能够接受‘秩序’的概念才行。包括青少年的引导,也是随着年纪的增长而慢慢进行。
如果没有恰当的引导,在幼儿谷欠望没得到满足时就限制他,这种始终欠缺的谷欠望不会消失,而是隐藏在潜意识深处,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爆发。
小时候被限制不许玩玩具的孩子,长大后会克制不住地买很多玩具。小时候被限制不许喝饮料的孩子,长大后会不由自主地喜欢饮料。小时候的乖乖女长大后可能嫁给浪荡子,小时候的被欺凌者可能持刀杀人。小时候不给吸奶嘴的孩子,长大后……有很大一部分成为了烟民。都是这个原因。
童年的经历影响一生,无法摆脱,不可磨灭。
“你这理论和现在有什么关系?”小黄鸭并不是很能理解人类的需求。
“让霍一洛把‘压抑’和‘释放’转化为动力。”章咸说,“现在只要加速进程就可以。”
“咦?你想到办法了?”
章咸伸手挠挠小黄鸭的头顶:“办法是有,能不能实现,还得劳动你的大驾。”
小黄鸭忽然涌上一股喜悦,不知从何处来,盘桓在脑中久久不散。
它有点晕乎乎地想。
——他离不开我,嘿嘿。
忽然诗人的惊呼从前台传来:“不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盐哥:吹响了反击的号角!
系统:滴滴答滴答,嗒嗒滴嗒嗒~~~~~~
作者:……号角和小喇叭还是有很大不同的(扶额
第54章 今天看看谁更倒霉一点
在管家照顾大学生的时候,诗人继续埋头写程序。
生死关头,人的潜力几乎是无穷的,他从没有过这么快的速度编写代码。
不知过了多久,“成了……”他喃喃自语,顾不得自己肩膀和脖子酸痛,启动了程序。
下一秒,一排排数字飞快在屏幕上滚动,令人眼花缭乱。
“立春……冬至……春分……”
诗人屏住呼吸,死死盯着屏幕。
忽然闪烁的屏幕一个定格,跳出两个字,一个节气。
“那是……”
诗人瞳孔不由放大:“小满!”
——小满代表的人,是他自己!
“不、这不可能!”诗人惊慌大叫,“下一个怎么可能是我!”
管家闻言抬头,同样吃惊:“小满?”
诗人眼珠飞快转动,死死盯着电脑。
就在管家走向他时,他双手并用,推开了椅子,硬生生摔下地:“不、不会的!一定哪里弄错了!我写错了程序……对,我写错了程序,我……”
他嘴里念叨着,双手却和被定住一样,死死粘在地上,一点都不敢碰键盘。
“镇静!”管家厉声喝止,“你心不能乱!”
“我没乱!”诗人矢口否认,体若筛糠,“我一定能行!我绝对没有问题!你们别想来害我!我没有害过人,我不该死!我不该死!我不该死啊!”
费尽心思拼尽全力做出来的程序,下一刻指着他鼻子说马上轮到他死于非命,这落差太大,压力之下,诗人终于承受不住,精神几乎崩溃。
他在电脑垂下的乱七八糟的线里,拖着身体费力往门口爬行:“我要离开这里!我不该死!我不该死!”
“镇静!”管家再一次大声说,“情况没那么糟糕!”
说着话,眼神一变:“你别动!抬手!”
“簌——嗒。”
诗人只觉一阵酥麻的烧灼感,从手指沿着手臂往上蹿,耳膜传来自己心脏跳动的“咚咚”声,血液流动的“簌簌”声,眼前一片漆黑,从中舞出无数光点。
手臂仿佛被什么吸引着,他全身痉挛,一边哆嗦,眼泪口水和尿液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我要死了。”
“我要被杀死了。”
“我要不体面地死在这里……”
恍惚中,他听见一阵风声。
“啪!”
肩膀剧痛,挨了重重一击。
诗人发现自己好像能动了!
但眼前依然一片漆黑!
他想也不想,努力往后缩。谁知对方的棍子又扫过来,他一把抓住,两相争夺中,东西打翻声不绝于耳。
“救命!”他大声叫。
“放手!”管家大声叫。
突然一阵手电筒的光线扫来。
“怎么回事?”侦探的声音宛如天籁。
在手电筒的照射下,匆匆冲进旅店的三个人,清楚看到了两位残疾人互殴的场面。
“他要杀我!”诗人连滚带爬,远离了管家,“他一定就是内部人员!”
他还拿着管家的手杖,此刻紧紧握着,好像是自己的护身符。
管家差点儿气笑了,摇头道:“你太紧张了。”
说着,他指向地上:“好好看看,想害你的是什么吧。”
众人定睛细看,地上除了被打掉的本子、键盘、鼠标,还有一团乱糟糟的线,以及……接线板。
这老式旅店预留的电源插口不多,位置还偏,他们用接线板解决问题。
刚才诗人在地上移动时,惊慌失措之下,手指插||进接线板里,触电。
管家一看不好,几乎同时行动起来。情急之下用手杖拨开了诗人,只是用力稍微大了些。
而也因为触电这一下,烧断了保险丝。老式电闸没有短路保护装置,并不能自动跳闸,整个旅店都断电了。
弄清楚前因后果,众人七手八脚扶起诗人,连声安慰。
尤其是在得知诗人的程序成功运行后,看到诗人死里逃生,不由连声恭喜他逃过一劫。
诗人此时也缓过来了,虽然还是有些惊慌,猛地想起一件事:“音乐!你们听见音乐没有?”
大家立即恭喜不下去了。
“我还在危险当中!”诗人情绪激动,“保护我!求求你们保护我!”
“我们尽量保护你——我帮他去卫生间打理一下。”医生说。
诗人一把抓住她的手:“不能去!危险!”
“先这样,”阳光三蝶说,“你们等一下再去。我换个保险丝,给这儿通上电再说。”
他倒是很自觉地承担起“后勤服务”的角色。
“你小心。”侦探叮嘱。
“放心,以前我在乡下老家常常换这个,手熟!”阳光三蝶说着走出旅店,左顾右盼,看到了拐角处,矗立着一只斑驳的配电箱,箱体下部爬满了藤蔓。
侦探跟在他身后,帮他多打一支手电。
阳光三蝶小心地拉开了配电箱的门,笑道:“备用保险丝果然就存在箱子里。”
说着,他伸手去拿。
兀然间,一声长长的叹息,响彻广场。
“雨水洗春容,平田已见龙……“
“来了!”
诗人猛地一个哆嗦,他抓着医生的手不放,医生只觉要被他捏骨折了。
侦探迅速回身,手电筒照向诗人。
在手电筒的黄光下,诗人面容扭曲可怖,下半个身体全湿哒哒的。
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诗人身上。
检查过大堂门窗的坚固和安全,诗人坐的沙发同样检查过,连穹顶吊灯都被拆了,可能藏着机关的柜子也放倒了。
而且诗人本身有疾,最多在地上爬两步,根本不会有“因恐惧而逃跑到无人之处”这种可能。
他们在想,这次会是什么意外?
“噼啪——呲——咚”!
声音从外面传来。
重物倒地。
侦探心头一凉,飞快地转回身。
手电筒的照射下,变电箱上的电火花和青烟,是那么触目惊心。
阳光三蝶直挺挺倒在泥水里,手足焦黑。
一条断掉的电线。
湿漉漉的变电箱。
水能导电。
阳光三蝶的生命被瞬间抹去。
他大大睁着双眼,笑容和惊讶停留在脸上。
“什么情况?”医生看见侦探的表情,立即走了出去,试图抢救阳光三蝶。
她和侦探两人忙碌了十几分钟。
最终,宣告放弃。
“不、不可能吧……”诗人哆嗦着嘴唇说,“该死的明明是我……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啊!”
不用大学生分辨,那诗词吟诵的第一句的前两个字,就是代表阳光三蝶的“雨水”。
“可能你的程序有问题。”侦探看一眼电脑,机箱显示器都被拽得稀里哗啦,也不知道有没有摔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