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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著误我!!!——by景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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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折渊一尘不染的云履踏下阎罗刀刀背,落在一片长有青草的空地上。他伸手,指尖在月光下微微透明,在空中连续画下七七四十九笔咒弧,两人周身忽地灵光一闪,再眨眼,已然来到了摘星阁阁顶。
摘星阁取名自“手可摘星辰”,乃一高耸入云的仙楼,高达数百尺。
最顶端有一暖阁,站在栏杆旁往下眺望,能将整座碧竹峰的景色尽收眼底。
若视线略微上移,可见祁连山连绵的山峰如云墨般铺展开。再仰头,则能望见浩渺无边的星空,如一顶穹庐,将天地万物笼罩其中。
这样高的位置,星与月似乎触手可及,而四野茫茫,天地间忽然只剩一隅,人在其中,不由感慨天地之浩大,个人不过沧海一粟。
“记得这里么?”玉折渊牵着闻岳的手,带他来到玉砌栏杆前,仰头望天边闪烁的星子,“这是阿岳为我打造的观景阁,亦可占卜星象,领悟变幻之法。”
玉折渊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枚闪着银光的芥子,向上抛入空中。
那芥子离手,忽而大亮,如流星般散开又定住,延展成一张巨大而辽阔的星宫图。
“诸天星辰,森罗万象,尽在其中。”玉折渊目光落在星图上,纹丝不动,手指却如持笔般挥动,凭空点下九九八十一个星位,又笔走龙蛇,快速连接成一片纵横缭乱的光弧。
整副星宫图好似活了起来,无数光点如星如钻,闪烁出璀璨夺目的光辉。轻纱一般的青烟笼罩其间,每一道光弧划过,便带起一阵瑰丽如梦的星尘。
“这就是第三道密匙?”
闻岳一眨不眨地看向星图,如痴如醉,几近呆住,连身上的疼痛都忘了。
“嗯,”玉折渊道,“八十一星宫一笔相连 ,想要打开这副图,每一笔顺序都不能错。”
听起来好厉害!
闻岳:“这样奚无命肯定进不来了。”
“未必。”玉折渊顿了顿,轻声道,“我没有灵力。”
闻岳沉默下来。
玉折渊虽一身病骨,遇事却总是一副从容不迫、胸有成竹的模样,连对上殷长离的噬魂鼎都不曾退缩,这让闻岳产生了错觉,时常忘记“他经脉尽碎,毫无灵力”的事实。
仔细想来,玉折渊显少出山,出山只能乘鸾车而非御剑,遇上殷长离的噬魂鼎,也只能用何辜错开,甩法器拖延……他的底气全然来自于对符咒的极致领悟与运用,而他本身无一丝法力,只能通过符咒从外界摄取。
经脉俱碎是困住玉折渊的枷锁,是他可能穷尽此生也无法打破的桎梏。
纵使他看上去毫不在意,早已习惯了。
闻岳却觉得惋惜。
不知不觉,他的目光从星宫图转到玉折渊的侧脸上。
长天流云如墨,星光逐渐黯淡。如水的月色为玉折渊镀上一层朦胧的光辉,令他看上去仿若乘云而来的仙人。
面前的人拥有世间最摄人心魂的容貌,却不该仅仅以此闻名,被打上“病美人”的烙印。
心脏仿佛被揪了一下,泛起酸胀的疼痛。闻岳抿了抿唇,丝毫未发觉此刻他眸中全是玉折渊的倒影。
“折渊,我有一个礼物……想要送给你。”闻岳道。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缱绻与忐忑,像是不舍得面前这人露出一点难过或落寞,想要奉上自己仅有的珍宝逗他开心。
玉折渊侧头看他,眸光闪动:“……是什么?”
“一朵花。”闻岳道,“你看了就知道了。”
他从乾坤袋中取出月槿花木盒,不知为何,平时一拨就开的锁扣试了好几才打开。
白云般柔软的兔毛将鲛丝包裹,闻岳取出银蓝泛光的鲛丝,一层层剥开。
“是忘忧昙。”他略显轻快地道。
然而当最后一层鲛丝散落,闻岳却愣住了。
原本皎洁如月、六层花瓣盛开的昙花,居然破碎了。
花瓣仿佛被蹂/躏过,零落成一滩雪泥。
闻岳手指颤抖起来。
“可、可能是路上碰到了。”闻岳道,“可是怎么会呢?我明明按照书上写的,包得好好的。”
……怎么会这样?
他伸手,想把残花拼起来,可花瓣已经碎了,怎么拼都拼不起来,甚至变得更狼狈,半透明的花汁沾了满手。
好一会儿,闻岳才意识到这是徒劳,愣愣地停下,下意识喃喃道:“我不是故意的。”
这句话说完,像是有什么再也压制不住,闻岳心脏狠狠一悸,竭力忽视的疼痛卷土重来。
他耳畔嗡嗡作响,鼻尖发痒,抬手一抹,抹到了一掌鲜红。
“我没事,没事的,不要把花弄脏了。”他连忙把盒子扣上,放得远远的。木盒中的忘忧昙却化作一片血色,不断在闻岳瞳孔中放大、扭曲……直到眼前一黑。
他倒在了玉折渊怀里。

*

作者有话要说:
灵感来源于我的脑内场景:少年想要送心上人一朵花,因为太过珍视,一直把花捏的紧紧的,送花时打开手掌,却发现花已经碎了。
明天开始24.00更。




22# 喂吃糖。

闻岳做了一场梦。
梦中,他只有十岁。被父亲和那个女人赶出家后,他和母亲不得不搬出别墅,租了一个廉价的公寓。
妈妈每天哭,闻岳只好自力更生,自己做饭吃。
可是菜好难切,第一次就把手指割破了。
油锅里热油四溅,落在皮肤上,疼的他直抽气。
好不容易做好简单的午餐,却把盘子打破了,只能用瓷碗装菜。
“我不是故意的。”
小小的闻岳垂头盯着脚尖,心里懊恼又愧疚。
妈妈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红着眼眶,摸了摸他的头。
闻岳猝然惊醒。
他的心脏还在一抽一抽的疼,像是盛满了无尽的自责与委屈。
目光慢慢聚焦,他看见玉折渊的脸近在咫尺,不知凝视了他多久。
“仙君……”闻岳沙哑道。
“没事了。”玉折渊声音安抚,“段姑娘已经来了,阿岳很快就会好。”
“那花……”
“在暖阁,我收起来了。”玉折渊道,“谢谢你,阿岳。”
闻岳还有些昏昏沉沉,听到玉折渊的话,心脏突然变得很奇怪,像是浸入梅子汁,每一下跳动都酸涩不已,连鼻子都微微发堵。
他想问,那你喜欢么?
却无论如何都问不出口。
“……那就好。”闻岳顿了顿,“虽然有点丑,不能看了,但应该还有别的用。”
“嗯。”玉折渊道,“还能入药。”
闻岳心里松了一口气——那他也不算白跑了。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片刻后,段汐提着药篓进来:“仙君,我来为魔尊施针。”
玉折渊:“有劳。”
闻岳看着白衣医修面无表情坐在自己床边,从袖中掏出一个针盒,里面装满了粗细不一的银针,每根都有中指那么长,在空气中反射着银光。
闻岳:?
段汐:“请褪掉上衣。”
玉折渊:“我来吧。”
闻岳吓了一跳:“我自己来!!!”
然而,片刻后,他发现自己压根“来不了”。
除了脑袋还能转动外,他的四肢均重若千钧,抬都抬不起来,别说解衣服了,连稍微挪动都做不到。
闻岳:“……”
闻岳只能眼睁睁地看玉折渊伸出白皙修长的手,落在他的衣襟前,一颗一颗地解开他的扣子。
他的胸腹暴露在空气中,八块腹肌微微战栗,玉折渊与段汐同时看向他——前者目光温柔而认真,眉头还轻轻蹙着,似乎有些担忧。后者则一脸冷淡,如同看一块砧板上的猪肉。
闻岳:!!!
他怎么觉得段汐的眼神好恐怖?!
果然,他的预感是对的。段汐的目光落在他的腹部,片刻后冷淡地移开。她取出一张明火符,用灵力点燃,橙黄的小火苗立即亮起,把闻岳白纸一般的脸色都染得正常了些许。
接着,段汐从针盒里抽出一根一指长的银针,针尖对准火焰上方烧了烧。
她举起银针,悬在闻岳胸前:“放松。”
闻岳的腹肌绷得更紧,连喉结都忍不住滚动了一下。
“阿岳有点紧张?”玉折渊问。
闻岳:“没、没有啊。”
他绞尽脑汁,想说什么保住他的猛1形象,一只手忽然覆上了他的眼睛。
闻岳呼吸一窒。
玉折渊的手温暖、干燥,温柔而不可抗拒地覆住闻岳的眼睫时,闻岳浑然忘记了此刻的处境。
全身感官似乎都集中在双目,他感受着玉折渊的体温,看着从他指缝露出的微光,心跳一点一点加快,又被他运转法力,竭力压下去。
“这样好点了吗?”玉折渊嗓音轻柔。
“嗯,”闻岳微窘,“……多谢仙君。”
其实他并不怕打针,只是没有同时被这么多针扎过,对自己即将到来的“刺猬”造型接受不能。
至于这样会不会崩原主“猛1人设”,闻岳纠结半晌,想开了——管他呢,他都病了,猛1也可以有自己的小脆弱!
段汐下手很快,又稳又准,不一会儿就在闻岳的胸腹插满四十九根银针。
闻岳被玉折渊捂住眼睛,发现其实如果不看,针灸的疼痛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可见段医修虽然架势唬人,实则是个颇为靠谱的大夫,医术高超,不折腾人。
……要是能再照顾一下患者情绪就更好了。
等玉折渊松开手,闻岳发现才过了一盏茶的时间。
“过一刻钟方可取针。”段汐神色淡淡,“我去熬点草药。”
她掀开帘子,刚迈出右脚,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道:“对了,禁欲时间得延长两个月。你们没问题吧?”
闻岳:“……没、没有。”
段汐点点头,转身离开,屋内陡然只剩下闻岳与玉折渊两人。
闻岳:“……”
他不忍看自己被扎得千疮百孔的腹部,目光无处安放,干脆直直地盯着床顶发呆,心道,还有这种好事。
本来只剩下两个月,他都快愁死了。如今歪打正着,虽然采花受了伤,花还碎了,但能延长时间,多出两个月,也算“因祸得福”。
玉折渊见闻岳眼珠子咕溜溜乱转,宁可盯着天花板发呆,也不肯落在自己身上,手指慢慢地握紧。
“阿岳,你是不是遇到了殷长离?”
这句话果然吸引了闻岳的注意力,他几乎立刻把目光挪到玉折渊身上,连慌乱都来不及掩饰,磕磕绊绊道:“额……你怎么知道?”
“你受得伤很重。”
也很熟悉,玉折渊默默地想。
“殷长离突然出现,很可能是因为听说你我结为了道侣。”玉折渊道,“十年前,他灭掉羽国后闭关,并不知我已有了道侣,还以为我独自生活在祁连山。”
“直到吴挚带出噬魂鼎,他应当才出关不久,通过通天教埋伏眼线,得知你要下忘忧谷,故在那里等候。”
“如果我没有猜错,忘忧昙可能也被做了手脚,这才这么易碎。”玉折渊仿佛陷入回忆,声音忽地变得轻而缥缈,“他是不是主动让你去采花?然后走了?”
“……嗯。”
“那他一定留了一只眼睛,观察你的一举一动……就像对我和洛羽一样。”
“不杀我们,只是为了看我们一无所有,苟延残喘,”玉折渊轻笑一声,“毕竟只有活着才能体会什么叫绝望啊。”
闻岳:“……”
闻岳原本还在疑惑,殷长离怎么会是玉折渊的师尊,他为何要这样对待自己唯一的弟子。此刻看玉折渊陷入回忆,犹如陷入幢幢鬼影,心里隐隐明白了什么,不忍心再问下去。
“对了仙君,我还遇到了一个自称魔教左护法的人。”闻岳突兀地转移话题。
“哦?”玉折渊顺着道,“他对你说了什么?”
“扯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前尘往事,提到了右护法。他说右护法焚地当初和我一起来到碧竹峰,后面却不知所踪,仙君知道他去哪了么?又又是不是当初焚地为我寻来的兔子?”
“不清楚,许是游山玩水去了。” 玉折渊眼尾微微一弯,眸中闪着奇异的光芒,“不过右右的确是阿岳送我的‘聘礼’,我很喜欢。”
“嗯,”闻岳表示赞同,“它真的很好撸。”
两人说了一会儿,段汐端着药走进屋。
药装在瓦罐中,还是烫的,无法入口。段汐便把药罐放到一边凉着,过来给闻岳取针。
她取针的动作也极快,闻岳几乎没有任何感觉,腹部的银针便全部抽出,消毒后重新装入针盒中。
段汐一如既往地寡言高效,留下几个方子,再次重复“不要双修”后飘然而去。徒留闻岳望药兴叹——这是什么,闻起来好苦啊。
当然,邪魅狂狷、不可一世的魔尊怎么可能会抗拒喝药?
闻岳立即表示:“劳烦仙君帮我拿药来。”
玉折渊:“好。”
他将药罐里的药汁倒入青玉碗中,原本滚烫的药汁立即温下来。
玉折渊重新坐到床边,将玉碗递给闻岳。
闻岳盯着乌漆麻黑的药汁看了一会儿,咬牙“英勇就义”。
“……”
说是良药苦口,但这药也太苦了吧。
闻岳一饮而尽,整个舌根都麻了,胃里不住翻滚,差点吐出来。
好在下一刻,玉折渊的手伸到他唇边,往闻岳口中喂了一个东西。
闻岳:“……唔。”
居然是一颗蜜饯。
花蜜的甜香在唇舌中蔓延,抵消了部分苦味,然后一路向下,感染了胸腔。
闻岳听到自己的心跳又在不争气的加快,嘴里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玉折渊:“好吃么?”
闻岳:“……嗯。”
司徒熠与洛羽掀帘而入时,便见两个大人一个躺在床榻上,一个坐在他身侧,一个嫌药苦,一个哄吃糖。
这狗粮塞了满嘴,着实猝不及防。
司徒熠眼睛唰地一亮,犹如点燃了两簇小火苗。
洛羽则挑了挑眉。
两人心思各异地想:“学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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