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著误我!!!——by景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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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熠全程羡慕地注视他们,只有洛羽一如既往的冷静。
她的目光冷淡,带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疑惑,一直冷冰冰地盯着闻岳,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闻岳眼里,那目光审视而洞悉,仿佛一眼看透他与?玉折渊都在演戏。闻岳便靠着洛羽的眼神,将心?脏强行降温,没有沉迷于虚妄,从头到尾保持了清醒。
饭后,洛羽和司徒熠回?到小竹楼,为了在司徒熠面前维持“恩爱”到底,闻岳御剑和玉折渊一同朝山顶的云雨阁飞去。
然?而,闻岳并不打算进云雨阁,在即将飞入云雨阁的时候停了下来。
玉折渊一身白衣落拓,从前方的何辜剑上回?首,目光凝在闻岳身上:“为何不过来?”
“……终归是魔尊的房间,我不方便再踏足。”闻岳顿了顿,低头道,“我随便找个地方打坐就?行。”
“云雨阁有防护阵,如有危险可第一时间发觉。殷长离随时可能反攻,暖阁内有凝神香,可以得到更好的休息。” 玉折渊御剑来到他身边,轻声道,“阿岳能回?来帮我们,我很意外,也很感动。”
“过来打坐吧,好不好?”
直到闻岳来到熟悉的房间,坐到熟悉的床上,闭上双眼定息存神,他都没有弄明白,玉折渊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说“意外”他可以理?解,可为何会“感动”呢?
他占用了仙君道侣的身体,仙君不应该恨他甚至厌恶他么?为何看他的目光却带有说不出的温柔与?眷恋?
因为看着他这张脸,就?会想?起魔尊?
难以接受魔尊可能不在了的现实,所以把自己当成安放感情的替身?
闻岳心?口酸胀却毫无办法,更唾弃被玉折渊一劝就?不知怎么来到云雨阁的自己。
理?智告诉他,他过来的确是因为情况紧急,既然?要确保玉折渊的安全,最好呆在身边,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斤斤计较地避嫌。
情感上,闻岳却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种致命的吸引,好像只要他离玉折渊近一点,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目光完完全全被攫取,可以勉强掩饰表情,却掩饰不了因玉折渊而加快的心?跳……
他可真是昏了头了。
闻岳盘腿坐在红木矮床上,长长叹了一口气,在心?里计划下一次的离开。
这波过去后,他要赶紧去魔界寻找移魂的办法。
这样下了决定,闻岳摒除杂念,进入调息的状态。
法力?从丹田流转到全身,沿着经?脉游走大小周天,这些天的疲倦与?暗藏在血脉中?的细小伤痕渐次被扫去修复……不知过了多久,闻岳睁开眼睛。
闻岳:???
眼前红木矮床不再,暖阁中?的桌椅、香炉、铜镜、乃至整座云雨阁全都不见?了。
他置身于一片纯白的浓雾之?中?,不知来处,没有归途,只能试探性?往前迈出一步。
——场景骤然?变幻。
眼前出现了一座巍峨高耸的仙山,山阶以汉白玉打造,几可通天。
然?而,平日洁白如玉带的山阶,此刻却血迹斑斑,仿佛一条染血的绸带。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鲜血有的撒在白玉阶与?周围的草木上,形成斑斑点点的血痕,有的汇聚成蜿蜒的小溪,顺着台阶流下来。
闻岳心?中?悚然?。
他忽然?产生了一种可怕的猜想?,这使他无视那些血迹,打算御剑快速登上通天阶。
可当闻岳试图祭出骨剑时,意外地发现,乾坤袋中?空空如也,骨剑不见?了。
和云雨阁一样,他随身携带的所有法器、符箓,全都凭空消失了!
闻岳尝试运转体内法力?,发觉他方才积攒和理?顺的法力?,也随之?消散无踪。
一股寒气从足底直冲脑髓,闻岳浑身冰凉,心?思急转——是殷长离在捣鬼?
除了通天教这位终极反派,还有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卸掉他所有防御,把他置于如此诡谲的境地?
玉折渊、司徒熠他们会不会正在经?历同样的事?
但敌在暗他在明,越是于己不利,越是要冷静。
闻岳咬了一下舌尖,让痛感令自己清醒。最初的惊愕过去,他居然?快速接受了这一事实,干脆迈上血淋淋的台阶,徒脚朝天阶顶端跑去。
“呼——”
体内经?脉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压制、淤堵,这使闻岳修为不再,几乎变成了一个手无寸铁的凡人。
他沿着白玉阶上行,越接近山顶,周遭景象越是触目惊心?。
不少身着白衣,腰环浅金色腰带的修士躺倒在血泊中?,已然?没有了呼吸。
他们应该刚被死去不久,尸体还在源源不断地流血,但凡仰面躺倒的,皆是一副面露惊恐、死不瞑目的模样。
闻岳不寒而栗。
到这一步,他基本确定是殷长离的手笔——压制法力?,掌控生死,把其他人当作微不足道、可以随时碾碎的蝼蚁,不正和他对玉折渊与?洛羽的所作所为一致么?
闻岳来到山顶时,呼吸粗重,胸腔已经?因剧烈的奔跑产生灼热的血腥气。
他一眼望见?了那个跪在大殿中?央的小小少年。
——玉折渊。
彼时的玉折渊只有六七岁,还不到一株小树高。他身着雪白的绣金袍,原本纯净如初雪的袍子?被温热的血液染红,变得鲜血淋漓。
他跪在两具尸体前,满目空洞地盯着他们的脸,颤声喊:“爹……娘……”
闻岳的心?差点碎了。
玉折渊大概以为自己在梦里——没有人可以接受自己一夜醒来后,整座仙门被屠,父母惨死面前。
他盯着尸体僵硬的面容,去摸他们的脉搏,为他们擦唇角还在不断涌出的鲜血。
可脉搏已经?不跳了,那血越擦越多,怎么都擦不尽。
玉折渊瞬间崩溃,埋下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
“啊——!!!!!”
闻岳冲了过去……然?后扑了个空!
明明足下的大殿是实体,伸手能摸到周围龙飞凤舞精雕细琢的玉柱,玉折渊却如同梦里的影子?,压根触摸不到。
闻岳停下来深呼吸,勒令自己冷静。
耳边却不断传来玉折渊的哀嚎声,声声泣血,仿佛一把尖刀,不断捅在他心?上。
那小少年嗓子?很快哑了,连哭都哭不出来,一双漂亮的眼睛睁到极致,被血丝染成赤红色。
他浑浑噩噩地站起,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跌跌撞撞朝殿外跑去。
闻岳赶紧跟上去,便见?玉折渊被一路被尸体绊倒,几乎从百丈高的仙台上滚了下去。
“救……救命……谁能救救我们!!”小少年浑身都被鲜血染红,脸上血泪交错,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因从仙台上摔落,他的一条腿当场骨折,只能忍着剧痛,半跑半爬地出了仙门,踉跄地朝山下奔去。
就?那么狼狈地扑到了一人脚下。
玉折渊惶然?抬头,看见?了一张清隽而温和的脸。
那人脚步一顿,伸出双手,将玉折渊扶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面露担忧之?色,声音却四平八稳,带着安抚之?意,“别着急,慢慢说。”
“有、有人屠了我师门,我爹娘、师兄……”玉折渊嗓音如铁锈,压根说不下去,仿佛一只走投无路的小兽,绝望地磕下头去,“求仙长救我……”
“好。”
那人应得很快,蹲下身,将魂不守舍的少年揽进怀里,掏出干净的帕子?,为他擦掉脸上泪痕与?血污。
目光却掠过小少年单薄起伏的肩膀,望向?不远处藏身于一颗大树后,将一切尽收眼底的闻岳,勾唇笑?了一下。
闻岳:……殷长离?!
*
作者有话要说:
介绍一下仙君与洛羽过往,别急,没写完
45# 命中一死劫
司徒熠醒来时, 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里逼仄、狭窄,四?周都是碎石砖瓦摞成的墙壁,散发出潮湿的霉味,几?乎不透光。
唯有一丈外, 碎裂的砖石中露出一条缝隙, 隐隐约约冒出橘红的光芒, 伴随嘈杂的嘶喊声明明灭灭。
“……”
司徒熠一脸懵逼,他不是刚回到小竹楼么?
不过躺在榻上休憩了片刻, 为何睁眼就到了这里?
这实在太古怪, 饶是司徒熠心大,也不敢轻举妄动,首先摸了摸腰间一直挂着的阎罗刀, 结果?摸了个空。
司徒熠:?
经?过再三?确认,司徒熠发觉他的刀、他随身携带的法宝、他准备送给洛羽的诗词小册全都不见了,连法力都被?压制,不能用了……
司徒熠大脑一片空白。
他一定在做梦吧!
这样想着, 司徒熠试探地朝前方爬去——他似乎身处一条仅供一人爬行通过的地道中。等那缝隙越来越近,变得触手可及,司徒熠凑上前,用手扒开?了挡在眼前的一块碎石。
视野登时变得清晰, 各种?嘈杂的声音放大数倍,猛地撞入他的耳朵。
司徒熠愣住了。
他似乎身处高处,往下看,是四?散奔逃、尖叫推嚷的人群,往前望, 是流矢万千兵戈扰攘,通天火光烧上高达百丈的古城墙。
城墙上, 站了几?个熟悉的人影,正?俯瞰下方,互相交谈。
天教三?大宫主,奚无命、花煜、禅一……还有左右护法,风霆,雷钧。
每人手上都提了至少两个人头。
血淋淋的,看不清模样。
好在虽然?法力不能用,听力还是不错的。司徒熠竖起耳朵,努力从?一片冗杂中分辨出不同人的声音。
“城破了!皇帝皇子全被?杀了!通天教要改朝换代,关咱们老?百姓什么事?!”
“呸!至死不做亡国奴!你难道不是羽国人?”
“哪里还有什么羽国!国都被?灭了,皇族血脉断绝,无人生还!赶紧逃命要紧啊!!!”
听到这些话,司徒熠怔了怔,心想,羽妹不就是羽国人?
她正?是羽国国灭后?,唯一一位幸存的公主。
“……”司徒熠毛骨悚然?。
他是进入了洛羽的记忆,还是进入了什么幻境之中?
师尊与仙君都说通天教随时会攻来,这会不会是敌人的陷阱?
没等司徒熠想明白,他的目光忽然?定住了。
只见混乱的人群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她身着青色的布裙,披头散发,形容狼狈。从?司徒熠的角度,看不清当时还只有六七岁的洛羽的神?情,小女孩痛不欲生的哽咽声却穿过无数纷杂的声音,落在他耳畔。
“放开?我!我不走——!!!”
“父皇、母……唔!”
旁边高大的黑衣人一把捂住少女的嘴,被?咬的血肉淋漓也没有松开?:“殿……小姐,老?爷有令,属下务必保护小姐安全。”
说完,黑衣人竟不顾洛羽的挣扎,一手刀劈在了洛羽脖子上。
洛羽头一歪,昏了过去,被?黑人抱在怀里,和周围的流民一起朝城门外涌去。
司徒熠只觉一簇火苗从?心底燃起,未经?思考,身体便先一步动作——他暴力破开?周围遮挡视线的砖土,从?密道中一跃而下。
“羽妹——!”
司徒熠脚下一空,并未落到实地,无数斑斓的色块从?他身边流过,仿佛时空隧道一般,将?他送到了另一个场景。
待那一阵眩晕过去,司徒熠重新恢复视力。
他惊讶的发现?,方才他拼命追逐却没有追上的洛羽,竟然?就在他的身边。
司徒熠下意识转身,一下子抱住小小的洛羽:“羽妹,你没事吧?”
双手却穿过那身影,抱了个空。
司徒熠更懵了。
……这个羽妹是假的?
难道只是幻象?
不论司徒熠神?情多么惊骇不可思议,身旁的洛羽都不受影响,仿佛感知不到司徒熠的存在。
她依旧看上去六七岁大小,穿着青色的小裙子,用寻常麻布制成,十?分简易粗糙。头顶扎了两个小啾啾,用青色布带缠绕几?圈,不知道是谁的手笔,两个小啾啾一高一低,分明是歪的。
如果?不是她神?情阴鸷、死死咬着嘴唇,似乎在竭力压抑暴躁,看上去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小女孩。
洛羽似乎很难受,伸手把青色布带扯掉,恢复披头散发的模样。又去拽自己的裙子,力气之大,恨不得把裙子撕烂。
司徒熠几?乎从?未见过洛羽这个模样,心疼的同时又有点被?吓到。
他想,羽妹怎么了?
是裙子穿的不舒服?
他们又在哪里?
司徒熠终于回过神?,开?始打量周围环境,发现?他们似乎又来到了一个洞穴之中。
周围依然?黯淡无光,只有不远处,一个小缝中露出一点昏黄的光芒。
洛羽把裙摆撕得稀烂,好险没有衣不遮体,就那么站在原地,捏紧拳头,胸膛剧烈的起伏,好一会儿才走过去,眼睛透过狭窄的小洞,朝外望去。
洞外的景象同时落在司徒熠与洛羽眼中,惨烈到司徒熠汗毛倒竖,差点吐出来。
一地鲜血碎肉。
几?个黑衣人跪在地上,垂着头,不知死活。
他们显然?遭受了酷刑,有的被?卸掉胳膊,有的被?卸了腿,有的被?剜掉肉,胸前血肉模糊,只露出几?根惨白的肋骨。
禅一一身金色袈裟,手持天罡杵,握住杵柄向上,迫使其中一个黑衣人抬头。
那人的脖颈发出“咔咔”的扭动声,抬起头时,两行血泪顺着空洞的、已经?没有眼珠的眼眶流下来。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禅一漠然?道,“洛羽在哪儿。”
黑衣人口中发出唔唔声,片刻后?,口中鲜血狂涌。
竟是不堪其辱,咬舌自尽了。
洛羽浑身颤抖起来,司徒熠也遍体生寒。
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中,禅一将?天罡杵“咚”一声跺在地上:“炸掉所有山洞,掘地三?尺,也要把洛羽给我找出来。”
周围天教教徒齐声道:“是!”
他们在洞口燃火吹烟,火光与浓烟很快顺着四?通八达的密道,笼罩住藏身其中的洛羽与司徒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