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投骰子贼溜——by起个名那么难

　　
　　疯了。
　　
　　工作人员怎么会有这种表情，就算他是主持人，不是玩家，他也一定是认真工作的表情。
　　
　　区燃硬着头皮去看秦医生推过来的病历。大部分他都看不懂，但他仍旧看的很仔细，不错过任何一个文字。万一上面有写是什么状况呢？
　　
　　区燃一边看，表情一边沉了下来。
　　
　　他看不懂，即便每一个字分开他都能看懂，组合到一起他就看不懂了。
　　
　　然而他的表情在秦医生的眼里却像是另一个信号。
　　
　　一个医生看到不可能事件后的信号。
　　
　　秦医生急促地道：“是吧，你看了这些病历，你相信我说的话了吧。”他抽出几分检验报告，没有文字叙述的那种，只有区燃看上去一片乱码的数值。
　　
　　“你看，他的血液浓度远低于正常值，身体内各项器官严重衰竭。普通人有这其中一个状况都不能离开重症监护室，他却还能跑来跑去。这不是最奇怪的，你知道他的入院原因是什么吗？”
　　
　　区燃摇头。
　　
　　秦医生扶了扶眼镜，嘴里吐出两个字：“中暑。”
　　
　　区燃：“很严重的那种？”
　　
　　秦医生：“藿香正气水就可以治疗。”
　　
　　区燃：“现在天不热。”
　　
　　秦医生没说话，过了片刻，他才道：“他被选中了。我们都被选中了。”
　　
　　区燃整理了一下思路。
　　
　　显然，现在已知的问题NPC有：院长，齐护士长，齐护士长的女儿，楼梯间小护士，王海明医生，秦医生，7楼病房里那个贴着纸的柜子所匹配的病床上的病人。
　　
　　这些NPC里，院长、齐护士长、小女孩儿似乎是同一阵营。其他人相对分散。
　　
　　秦医生知道一些东西，但应该没有深入核心，他的猜测快把自己搞疯了。
　　
　　王海明见过奇怪的怪物并告诉过院长，然后他死了。很大可能是院长阵营的人杀的。或许可以排除小女孩儿，因为她有怪物的特征，如果是她杀的话，王海明胸口不会插着刀子。不，不对，刀是死因，但王海明的脸血肉模糊，像是......像是被什么东西舔过或者碾过？那小女孩儿也参与了。齐护士长杀了王海明？
　　
　　可是王海明看到齐护士长还没有秦医生看到齐护士长来的害怕，他反倒更怕院长一点。院长也没有和他打招呼。那么是院长，院长干掉了王海明。因为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那楼梯间的小护士是什么角色？看上去似乎就是个普通护士。除了拦过他一次以外，她并没有其他举动，甚至在电梯那次还救了他。
　　
　　区燃挠了挠头，有什么他漏掉了吗？
　　
　　从骰子大成功开始顺时间线，他和护士讲过什么？要先去看病人，他是医生要救病人。然后护士对他说：“您是个好医生。”这句话，王海明也对他说过。所以，这两个NPC应该是向着病人的正义方。
　　
　　护士搀扶过那个死掉的病人，她肯定也发现过什么，然后和王海明一样，被灭口了。
　　
　　那么7楼病房的那个病人又是怎么回事？画着奇怪线条的纸张有什么作用？
　　
　　区燃有些烦躁的敲了敲办公桌，忽然，他冷不丁地问秦医生：“你之前的7个医生呢？”
　　
　　他最早的时候，听到秦医生说的是轮到他了，那么他前面必然还有其他人。这次是第八次事件，那前面就还有7个人。如果一个病人对应一个医生，那在秦医生之前，必然还有7个医生。为什么没有人提过他们？
　　
　　秦医生听到区燃的问题，表情古怪起来：“没了，都没了。”
　　
　　区燃：“死了？”
　　
　　秦医生：“消失了。没有人记得他们，他们全都消失了。只有我，我还记得，我们都是特项医疗小组的人，这个小组原本有9个人，现在只剩下我和院长。而你——”他突然提高了一些声音，对着区燃道：“火苗医生，你本来也是为了进入医疗小组才来的。”
　　
　　区燃：“......”这难道是KP给他完善的人物剧情？他当时说的可是为了调查染血病房的病人死因来的这里，既然剧情关联上了特项医疗小组，那至少说明了一点，不断死人的原因肯定和这个医疗小组有关。
　　
　　区燃顺着秦医生的话继续往下：“可你们原来似乎并不欢迎我，我连这个特向医疗小组具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这是一个伟大的项目。”
　　
　　这不是区燃瞎说的，特向医疗小组这个词就是秦医生在妥协的时候透露的，区燃推测，秦医生他们应该没告诉过其他人这个项目的具体内容，他们是隐秘的，而且非常排外。
　　
　　果然，他猜对了。秦医生道：“没错，这是几个世纪来最伟大的项目，我们治疗好了一个小女孩儿，她的心脏停跳了30分钟，但是她活下来了。是我们治好了她，原本，所有人都是这么以为的。”




8. 第 8 章 火苗是个好医生

　　“是齐护士长的女儿。”区燃陈述道，“但是心脏停止跳动超过30分钟不可能救得回来。”虽然区燃不会医术，但常识还是有的，心脏停跳后，大脑会缺血缺氧，超过四分钟，大脑皮层就会出现不可逆转的坏死。人不会还活着。
　　
　　【叮！你领悟了医术技能，医术+1】
　　
　　区燃眨了眨眼，医术来的猝不及防。但意义好像不大？一点医术能干啥？投个1点来救命吗？区燃都不敢保证他技术好到说1就1。
　　
　　秦医生似乎陷入了一场回忆里，他的叙述慢了下来：“是啊，救不回来的，我们都知道救不回来的。但是院长坚持让我们继续医治，然后奇迹出现了。她活过来了，小爱活过来了。虽然呼吸很微弱，但她确确实实是活着的。”
　　
　　区燃看着秦医生，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你害怕齐护士长是因为她本身还是因为她女儿小爱？”
　　
　　秦医生：“是齐护士长，小爱没什么好怕的。我发现，齐护士长，她的时间停止了。”
　　
　　区燃挑眉，看来秦医生不知道小爱是怪物的事情。“你说齐护士长的时间停止了？因为她看起来很年轻？”
　　
　　秦医生：“不，不只是这样。”说道齐护士长，秦医生的神经质特征立刻明显起来，他嘟囔了半天，却始终没有给出他说齐护士长时间停止的原因，似乎那只是他的某种直觉。
　　
　　区燃不再纠结这个，把话题扯回特向医疗小组和其他七个死亡的病人和对应消失的医生上。
　　
　　他问秦医生：“前面所有死亡的病人都是特项医疗小组的病人，他们都是因为手术失败死的？”
　　
　　秦医生：“不，手术都很成功。但术后却会莫名其妙的排异或是感染。然后死在7楼的那个病房里。”
　　
　　区燃：“我记得病房似乎封起来了。”
　　
　　秦医生：“是的，在第二个病人死后。那个病房就封起来了，但是没有用，每次发现特效医疗小组的病人死亡都在那里。随着病人死亡，为他动手术的医生会一并消失，上一个是我隔壁办公室的同事。他在术前已经很焦虑了，大把大把地掉头发，整个人几乎瘦的脱形——”
　　
　　“就这样你们还敢让他动手术？不怕直接手术失败吗？”不是偶然想打断秦医生，实在是这太不符合正常主刀医生的情况了。
　　
　　秦医生先是愣了愣，然后面容扭曲地低吼道：“因为我们都是被选中的，手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病人一定会死，主刀的医生一定会消失！只要那个该死的手术开始，这一些一定会发生。”
　　
　　区燃下意识握住了办公桌上的台灯，他害怕激动的秦医生会突然对他动手。但显然，比起他的害怕，秦医生更害怕区燃用台灯对着他的脑袋再来一下。
　　
　　所以，一看到区燃的手又握住了台灯，秦医生先和区燃拉开了距离。他从前倾的姿势靠到了椅背上，继续道：“当时我已经发现了不对劲，开始调查这些。我的同事同样如此。他在上手术台的前一页交给我一份资料，是关于小爱的。”
　　
　　区燃觉得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秦医生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小爱的病其实并没有好。不，应该说当时手术根本没有成功。院长和齐护士长使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段延续了小爱的生命，但这是有代价的。那就是每隔一段时间，当小爱的身体机能再次衰弱下去的时候，就需要献祭一个活人来让她好起来。整个特项医疗小组存在的意义，就是延续小爱的生命。”
　　
　　秦医生说着说着慢慢放松下来，区燃却更加疑惑：“按照你说的，每隔一段时间小爱就需要靠献祭来延续一次生命，那么医疗小组里的医生都没了之后呢？再组一个无限循环？还是这个献祭是一个过程，只需要8次就能让小爱完全康复？你本该是整个环节里的最后一环？”
　　
　　秦医生：“我是最后一环。我偷看到了齐护士长的笔记，上面标着每一个医生和对应的病人，前面的7组以及全部完成，被打上了鲜红的勾，我是最后一个。”
　　
　　区燃点点头。
　　
　　好的，如果按照秦医生的说法，那么整个故事的脉络以及大致清晰了。小爱可能得了一种绝症，院长拉了一个特向医疗小组来拯救这个小女孩，他是最初的主刀医生，但其实手术没有成功，齐护士长可能在手术的同时进行了某种献祭仪式。小爱活下来了，但每隔一阵需要献祭一个病人，对应的医生可能是因为献祭的原因，也可能是其他原因，会随之消失。
　　
　　期间，王海明和小护士因为发现这些，所以被灭口。
　　
　　到了秦医生这里，他是最后一个，也许他也完成后，小爱就彻底健康了。但是现在，秦医生没做手术，病人死了。秦医生觉得自己逃过一劫。
　　
　　乍一分析好像合理，但又处处透露着别扭和违和。
　　
　　比如院长为什么会同意齐护士长搞献祭，甚至成为帮凶？为了名声吗？还有秦医生自己也说了他对应的病人早就应该死了，献祭一个死人有用吗？
　　
　　当然，最大的违和点是，小爱是个怪物。齐护士长知道献祭救回来的女儿是怪物吗？
　　
　　还有区燃裤兜里的那张纸，画满了线条，不知道又在整个故事里充当了什么环节。
　　
　　秦医生摊在椅子上，他点燃了一支烟，惬意地抽了起来。他似乎真的觉得一切都结束了，他活过来了。
　　
　　区燃和他告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还缺点什么，区燃的直觉告诉自己。
　　
　　秦医生对应的病人死了，死像不像是人为的。小爱的病床床头柜里出现过碎肉的景象，有可能是小爱杀的吗？可是那个病人原本应该不在第七层，小爱要怎么把人弄到第七层的病房？当然，怪物小爱的话力量肯定管够，问题是，事发时是白天，如果小爱绑架病人，这么显眼的场景肯定会有人看见。
　　
　　区燃决定再去住院大楼探探。
　　
　　他走向楼梯间的时候，忽然想到了15楼。上面除了院长办公室还有档案室，或许他应该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区燃必须承认，他现在想上去看看的原因里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这栋楼有一个8层必须坐电梯才能过。如果他先下去了，再想往8层以上跑，那就又要坐电梯。区燃现在对电梯有心理阴影。他才不信被电梯门夹住只是夹一下那么简单。如果没有护士小姐，搞不好他直接就被电梯夹成两半了。
　　
　　区燃轻手轻脚地上到15楼，刚转出楼梯间，就看到院长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区燃面不改色地和院长打了个招呼，比起怪物什么的，人类外表的院长好接受太多了。
　　
　　院长似乎也想找区燃的样子，看到区燃脸上便露出了喜色：“火苗医生，太好了，我正要找你。”
　　
　　区燃问院长找他有什么事情，院长道：“我想邀请你加入我们的特项医疗小组。”
　　
　　区燃：“......”这就好像在邀请你加入死亡特快列车。
　　
　　区燃做出一个尴尬的表情：“阿这，太可惜了。我本来是对贵院的特项医疗小组很感兴趣，但不久前我的朋友鹿人嘉医生邀请我去他的私人诊所帮忙，我已经答应他了。”
　　
　　院长的脸色沉了沉：“居然是这样，那真是太可惜了。不过火苗医生如果感兴趣，可以在这里多待几天，我让齐护士长为你介绍我们的特项医疗项目。”
　　
　　区燃看院长脸色，拒绝的话咽了下去，改口道：“好的，有空的时候我一定请齐护士长为我介绍。对了，我现在可以先参观一下贵院的档案室吗？听说里面有不少治疗成功的疑难杂症资料，院长愿意分享一下你们的经验吗？”
　　
　　院长见区燃确实是虚心求教的样子，同意了他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