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他还没有死/天虞——by东都瑞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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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芳昙宗后我第一次见洛洛,洛洛还是这么高”,他手比划着,“第二次洛洛已经这么高了”
“他们说洛洛体质不好,入仙途很难,我就求他们,我想洛洛和那些女仙一样,一直漂漂亮亮的活着,可以好好看看这么大仙域”
“九厄说他们骗我,洛洛体质其实不错,我自然不会信他,洛洛体质要是真的好,那么些长老为什么不收洛洛为徒”
“后来,我就明白了”
“他们用洛洛将我牢牢控制在芳昙宗,我修为好了,他们就对洛洛好,可那好也是施舍,他们对我和洛洛都是施舍,他们高高在上的样子真讨厌”
“我就是那时对九厄改观的”
“人家一个魔君都没他们来的自视甚高,咄咄逼人”
“我入仙途几百年,出过芳昙宗四次,都是为了给芳昙宗撑场面,第一次,我败与沈亦了,他们对我们的态度顿时一落千丈,洛洛因为一件小事被罚思过,紧接着有个女修诬陷洛洛偷了她的裙子钗环,根本不是洛洛干的,可没有人听,甚至没有人来查明真相,他们暗地骂我们,开始明目张胆的欺负洛洛,洛洛哭啊哭,天都亮了,我被抓去修炼,关在阳虚洞里,修为若无长进,连这个洞都出不去,怎么帮洛洛”
“第二次,我赢了沈亦,我太怕输了,只能找九厄帮忙”
“第三次,九易十二境,各宗门派弟子们进去,半年为期,看谁找的宝物最多,沈亦没来,我想我终于可以轻松些了,可他们下午就选了洛洛进去,洛洛那种修为进去很难活命,我同他们争论,他们告诉我说是洛洛自愿的”
“我去找洛洛,问了半天她才告诉我,说做宗门任务的时候她不小心中了毒,其中最主要一味解药南浦雪薇珍贵难得,刚好不久后她听说九易十二境中有南浦雪薇,且九易十二境并不太凶险,之前就有和她差不多的弟子进去过,还得了,她想自己了结这事,免得我担心”
“九易十二境不凶险,那是因为人家法器丹药准备齐全,还有师兄弟们同心协力,她有什么?她穿的衣服还是洗的发白的布衣!”
“我当时很生气,气她傻,更气自己,更恨不得杀了这群畜生,她这毒中的太蹊跷了,南浦雪薇是九易十二境最名贵的灵草,哪个宗门先找到,哪个宗门便是魁首”
“每个宗门派出六人,除了我和洛洛,还有四人,自高自大讨人厌的很,我忍了他们两天,第三天我们遇到了寻天狼,他们不帮我一起对付寻天狼就算了,竟然还要推洛洛去送死来争取逃跑的时间”
“说实话,九厄杀了他们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心里没有一丁点的愧疚后悔”
“九厄骗洛洛说他是仙域大能留的一缕神识,他解了洛洛体内的毒,还给了我们几件华丽宝衣,洛洛都不舍得穿,她天天看着傻笑,我看着她的时候就在想,我带她来仙域,我努力让她成为内门弟子,是想让她来当仙女的啊”
“我开始问九厄要东西,丹药,灵果,仙草,法器,功法……像疯了一样,什么都要,越要越多,但总觉得不够”
“你身体受得了吗?”,夷幽突然出声问道
晏羿抿了下嘴唇,“不是有丹药吗?”
夷幽闻言挑了下眉,“你真豁得出去”
“九厄当时也这么说,我以为他厌倦了,不想与我交易了,很怕,我还有那么多想要东西都还没得到”,晏羿仰倒在地上,雪花如同玉屑洒落,他伸手接着玩着,“谁知道他说床上吃的丹药他免费给我,他怕我舍不得吃,……不愧是他”
“半年时间,我们变化很大,尤其是洛洛,她长高了,眉眼也长开了,娇俏可人,从九易十二境出去时我们一身不凡的打扮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有了奇遇”
“其实我在九易十二境已经计划好重新开始了,我想带洛洛离开芳昙宗,我给他们了一小部分东西,当作是他们带我们入仙途的报酬,我想了了这段因果,还有和九厄的孽缘”
“可惜……我幼时入宗门被骗着立的是血誓,我走不了,洛洛自然不会扔下我走,我又被关在了阳虚洞,封了我的灵脉,不要我修炼,要我思过十年”
“唯一能陪我说话只有九厄”
“可他说他有事要处理,不能一直陪我”
“我以为他要丢下我一个人了,哭着亲他求他,我实在没力气讨好他了,他又说着要走,我开始哭着骂他,被他教训惨了”
“我醒来是在无妄殿,他说是梦境,很真的梦境”
“长达十年的梦,我活的轻松自在,肆意妄为,再讨厌我的人也要装出一副对我恭敬的样子,我问了傻话,做了傻事,九厄不说我,他们就得夸着我,我终于明白那些修为不如我的人,却优越感极强的人哪来的了”
“我和未央,我们修为都不太高,但是靠山很硬,她带着我四处作威作福的,有时保护弱小,有时仗势欺人,惹了祸事,找溪亭,未及,他们解决不了的,就让九厄来”
晏羿说着眉眼变得柔和起来,这是他为数不多的愉快的记忆
“我出阳虚洞后,开始努力修炼,我也想做未及那样的哥哥,我想让洛洛和未央一样活得恣意畅快”
“既然不能离开芳昙宗,那我就来当芳昙宗的宗主”
“我起了这心思,开始注意观察芳昙宗的一切,后来发现这芳昙宗根本不该在仙域,歪门邪道,九厄说魔域都自愧不如”
晏羿说着,将手边的九屏雪昙连根拔起
第二十四章
眼前的九屏雪昙洁白无垢,盛开怒放的姿态如月下美人
“我们当时初来乍到,晏洛被欺负的时候尤珲不止一次的帮她出面,洛洛天天说他的好,我也觉得他比那些长老们强上不少,还动过让尤珲收她为徒的念头”,晏羿说着自嘲的笑了一声
“九厄说尤珲时我还不信,他说的次数多了,我听腻了就与他争论,他说我忤逆君上,罚我跪地思过,我那时心里恨死他了,心不甘情不愿的跪在地上,瞪他,而他呢,慵懒的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睨着我”
他说着眉眼间不知不觉的染上了几丝笑意,接着神情一敛,脸色阴沉下来,“可是才过了不到一个月,事实证明九厄说的是对的”
“尤珲有两个儿子,他两个儿子不学无术,喜欢调戏宗门里的小姑娘,安鸢就是这样被我救下的,但是尤珲知道后总会对他们施以惩处,对那些姑娘们施以恩惠,所以宗门上下对他评价并不是很差”
“可你知道事实是怎样的吗?”
“事实是尤珲才是那个披着人皮的畜生,他那两个儿子是断袖,根本就不喜欢女子,不过是为了做给外人看的,好凸显尤珲的仁厚慈爱,他两个儿子还试图勾引过我,不过那时我觉得他们是在挑衅”
“安鸢跑过来告诉我说洛洛被尤珲的儿子们带走去了千雪峰,我求九厄,他故意带我去了尤珲房间外,我听到了很多,既生气又后怕的带洛洛离开了”
“之后,因为擅自闯入千雪峰,我被进了阳虚洞”
晏羿叹了口气,笑道,“又是阳虚洞”
“后来过了很久,我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怕人进入千雪峰”
“被奉为灵花的九屏雪昙是仿照穷桀修炼的功法演变出来的,用凡人的血肉,修士的灵气滋养,才有了可以使佩戴之人提升修为的功效”
晏羿站起身来,拍打着衣裳上沾惹的积雪,视线所及处皆是无际的白雪,“你猜这白雪下覆盖了多少白骨?”
他慢慢的走着,随手拽下身旁的九屏雪昙扔在地上
“九厄早猜到了,他不告诉我,让我自己一点点的慢慢发现”
“血洗千雪峰那时我以为芳昙宗不至于全是疯子,或许只是尤家作恶”
“后来他们把洛洛也关进地牢时,我就明白了”
“九厄说的全是对的”
“一丘之貉,死不足惜”
“我因为撕裂魂魄,不仅骗过了琼冰锁,且不算全然违背血誓,靠着九厄给的那些宝贝救洛洛出去后,他们怕我把这桩丑事宣扬出去,追杀我们,可我那时已经忘了,而洛洛还不知道这件事”
“我们一直逃啊逃,魂魄不全使我变得越发痴傻,模样也愈发幼龄,洛洛给我改了名字,她说希望我每天都像现在这样无忧无虑,笑得开心”
“他们追杀不断,洛洛手上也染了血,她很不安,害怕愧疚的发抖还要告诉我不怕”
“我们东躲西藏时逃到了一处不知名的山林中,在那里遇到了一只正在分娩的麒麟”
夷幽闻言抬起头来,九屏雪昙已被他尽数拔光
“那只麒麟受了很重的伤,它强撑着分娩后,把内丹渡给了更虚弱的小麒麟”
“我和洛洛就在一旁看着,看着母麒麟变得越发的虚弱”
他回头,正对上夷幽的目光,他走过去蹲在夷幽面前,手掌覆在他的手上,“果然,变得好冰”
“以前是热的?”,夷幽好笑的问道
“以前也是凉的”,晏羿注视着他,“不过以前……”
晏羿没再继续说下去,他收手,看向夷幽怀里的晏笑,“他问洛洛,那个发着金光的东西是什么,洛洛说是麒麟内丹,又怕我听不懂,解释说道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可以救小麒麟性命的宝贝”
“流亡很难,没人来救我们,所有人都以为我们是罪该万死的魔头,我们会死的”
晏羿重新倒回在地上,“九厄给的真的是好宝贝”
“我杀了小麒麟,我想把麒麟内丹给洛洛,我们要活命,洛洛要活着”
“只是洛洛被我的举动吓到了,我进一步,她就退一步,不凑巧的是母麒麟那时还没死透,我只好自己赶紧吃了,想着可以保护洛洛,反倒更激怒了母麒麟,它伤了我和洛洛,再醒来我就到了崇吾,记忆更是模糊,除了洛洛这个名字什么也记不起来,而洛洛当时并没有被崇吾的人发现,反倒被金泽发现救了回去”
“安鸢,你放过她吧”
“还有晏笑,他很喜欢你,你要是杀他的话,轻些”
“芳昙宗呢?”,夷幽问他
晏羿沉吟道,“……我想被记着,被他们害怕,现在九屏雪昙全没了,他们早晚要落没的,他们应该好好享受这个过程”
说完,他阖上眼眸
良久
他道
“夷幽,我想九厄了”
“魂飞魄散吗?”
“嗯”
他等来不是九厄,也等不来九厄了
第二十五章
魔域——乐游城
白日里朝暮楼前门可罗雀,山奴坐在九楼皱着眉头看着刚才送过来的事务牌,仍是那副打扮,深褐的长裤,上身裸露,头上系着和七苦一样的金铃红绳,脖子里挂着一串项链,左耳朵上坠了个松石珊瑚的坠子,只是手腕上格外多了一副护腕,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他身后七苦脑袋搭在他肩膀上,双手从背后揽住他的腰,雪白的手,红艳的指甲与山奴偏黑的肤色相称,总显得十分色气,华丽绚烂的袍子依旧令人眼花缭乱,他几缕白发垂在山奴身前,遮住山奴腰腹上漂亮的肌肉
山奴余光扫见拾阶而上的夷幽和晏笑两人,手肘轻轻向后撞了撞七苦
“奴儿,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不用问我”,七苦闭着眼说道
山奴又撞撞他,比上次用了点力
“谁不服气,你告诉我,我去收拾他”,他仍是不睁眼,懒洋洋的说道
山奴看看面前的黑袍鬼修,再看看他手里牵着的金眸小妖,低头把桌子上一盘的果子递给了晏笑,恭敬道,“阁下有何事?”
七苦这才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看清对面坐的人后,浑身激灵了下,坐直身子,惊讶的问道,“四百九十九根橐非羽你都找到了?!”
毫无意义的问题夷幽只当做听不见,将储物袋放在桌子上,问道,“挡雷劫的羽袍你多久能做好?”
“估计得等半年”,七苦伸了个拦腰,从身边架子上拿了个快成形的镯子下来,“猜猜这是什么?”
晏笑低着头正吃着果子,闻言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兴趣缺缺的继续剥着果子吃
夷幽懒洋洋的看着七苦手边眼熟至极的一截树木,了然无趣道,“什么?”
“凤凰木!”,七苦特地提高了音调
对面夷幽轻轻颔首,表示知晓,晏笑连看都没看一眼
七苦尴尬的斜靠在山奴背上,映着光举着镯子看,阳光下手镯内部的纹路漂亮至极,微微泛着金光,“这东西确实不如异焰珍贵,不过长在咸阴,还是上古树木,难得程度不亚于尧光的帝女桑,青蛮拿过来的时候我着实惊讶了好一会儿,不知道她用什么换的?毕竟活不了,做成镯子也不如一棵凤凰木,可惜了这么难得的东西”
“不就是一截树木吗?门前好多的”,晏笑嘴里正嚼着东西,话说的有些含糊
“这可不是你家门前寻常的树木,是魔君门前才有的”,七苦道
晏笑问他,“魔君是楼下石壁上刻的那个人吗?”
“嗯”,七苦朝他晃晃镯子,“知道这凤凰木多难得了吧”
晏笑又摘了一颗果子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敷衍的朝七苦点点头
七苦顿觉无趣,打了个哈欠,问夷幽,“阁下是半年后再来,还是住在朝暮楼?”
夷幽衣袖被拽着小幅度的摇来摇去,晏笑软着声音央求道,“我想玩会儿,夷幽……,我们玩会儿再回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