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他还没有死/天虞——by东都瑞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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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迎魔君的盛典可想而知的有多隆重盛大
自消息传出后,群情激昂,热血沸腾,全向举办盛典的怀姜城涌入
不到盛会开始的那天,怀姜城各各街道上就熙熙攘攘,随处一酒楼客栈便人满为患,无一间空房
朝暮楼的第九层虽然七苦已经刻好,哪怕十二城主外加魔君刻画的皆栩栩如生,分毫毕现,可终究不是真的,黑乎乎的画壁和真人哪有得比
之前见不着,现在恭迎魔君的盛会,九厄魔君和十二城主都会来
天刚蒙蒙亮,水晶琉璃台围了一圈又一圈,有鸟雀之类的妖干脆化为原型,早早栖在周围的树上
十二城城主之位是有紫水晶打造,唯魔君座位是纯黑的水晶,临于十二城主城主之上
十二城主之下的还有六十把透明色水晶座椅,是各城的管事
辰时,由蛊雕长啸三声作为起始
随着黑雾大片的渗出,令人心生敬畏的深厚威压铺展开来,众妖叩首,夷幽一袭宽袖黑袍曳地,八大魔兽的暗纹绘于其上,各各面容凶恶狰狞似要挣脱衣裳的束缚活过来一般
他的黑眸幽深,手中牵着一个小妖
身后分成两列跟着未及,诸余,溪亭,绛离,凭渊,青蛮,汝月,沉怨,未央,孟极,逐天,七苦十二城主
未及一袭圆领的深红衣袍,檀色的发冠将头发高高竖起,将五官衬的更加凌厉
诸余身着黎色洒金袍,头上的金冠的样式和未央的簪环看起来大同小异
溪亭偏爱荼白衣衫,配上他本就俊秀的容貌,活脱脱一个凡尘的白面书生
绛离容貌昳丽,简单的玉簪,白裙,也不掩其如玉颜色,红珊瑚的腰链勾勒出窈窕好身段
凭渊金边青灰的衣袍,束发的剑形簪很是别致
青蛮淡绿偏青的纱裙,头上的萃羽明亮耀眼
汝月银发长及脚踝,裙子仍是高高开叉,眉心的额间贴了枚菱形的小晶石,熠熠生辉
沉怨中规中矩的灰白的衣衫
未央银朱的衣裙华美而不失娇俏,左手手腕腕上一只金镯,一只诸余送的镯子
孟极赭色的衣袍外还有一层白绒衣,他褪下一半在腰间,大开了领口露出虬结的肌肉
逐天雪青衣衫外拢了层灰纱,莹润的珍珠编入发中,招摇至极
七苦红底的花袍,仍是白发遮眼,怀里抱着金边山甲
金石丝竹的声响交错着汇成妙音天曲
晏笑努力睁了睁眼睛,自然是徒劳无功的朦胧,“是有人在跳舞吗?”
“嗯”
“好看吗?”,他眼睛无神的望向夷幽
“不如我们之前看的”,夷幽将剥好的果子抵在他的唇边,没什么感情的声音听起来增加了不少可信度
晏笑淡淡的应了声,默默的吃着果子,没再说话
夷幽心底生出一股燥郁,冰凉的手指捏住晏笑的下颌,“我会治好你的”
晏笑随即眉眼下弯,抱住他的手臂倒在他怀里甜甜的道,“我知道夷幽是最厉害的!”
“怕你忘了”,夷幽伸手在他腰上掐着,想起他天天和穷桀待在一起,颇为夸张的说道,“没想到笑笑原来还记得我名字”
晏笑怕痒,扭着身子,笑着躲他的手,反方向的躲,整个人几乎倒在夷幽的怀里,讨好道,“……哈哈哈……我才不会忘,夷幽……哈,夷幽……最好了,夷幽最厉害了……”
翻来覆去的说了几遍,夷幽才停了手
场中曲调一转
一舞女身着白羽袍,头上松松垮垮别着支金簪从天而降
落地后朝天掷出一颗黑色的圆珠,霎时如墨入清水,天空慢慢染上了黑色,此一方暗如夜幕
琵琶声急时数匹黑色的绸缎自四面八方被抛掷场中心,几十名身段婀娜,姿态妖娆的舞女同裹着洁白的羽袍自黑缎下出现于场中
随着琴声辗转起合,天上的墨色渐淡,她们高高将羽袍抛掷空中,羽袍散成无数羽毛飘然下落
明亮的天空下,她们身着轻薄的黑纱衣,红唇热烈,她们柔柔的转身,伸手将金簪取下,青丝散开,回眸一笑,妩媚多情,再转身手中便多了把精巧华丽的伞,十六边的伞骨上挂着的十六个金铃铛
“还挺有意思的”,未央抿了口花酿
诸余听见她说话,身子往她旁边凑了凑,“朝暮楼的,一向是魔域最佳”
“说话就好好说,别离我这么近”,未央手指抵着他的肩膀推他,凶他,“小心我让我哥再打你一顿”
她见诸余作势要抓她手,连忙道,“哥”
未及微微探身,诸余正对上他的目光,假笑道,“想问未央前辈一些事情而已,我离远儿点儿问”
怀姜城举办的,诸余特地把未央的位置和自己的挨着,逐天,溪亭都调的远远,但是未及,他不敢
前些日子,未及才告诉未央他们是活不久的,未央跑来找他哭,哭着哭着把他哭的有点儿心猿意马了,仗着是在怀姜没忍住实打实的做了一回登徒子
事后,未央笑着说原谅他了,然后不到半个时辰未及就来了,别说他愿不愿还手了,他根本还不了手,被压着打
第二天,溪亭和逐天知道了这件事结伴来看他,啧啧称奇,说未及竟没把他腿打断,戳上几个窟窿,看来未央还是向他的,没把他说的太过分
这个儿没心肝儿才没向着他,未及一走,她便来了,说她哥哥打的轻了,不过他确实理亏
“你想问什么?”,未央看他
“穷桀”,诸余道,“不是说血煞穷桀是被君上,妖尊,仙尊联合绞杀吗?怎么瞧着你们关系还不错”
“他杀的九尾狐族,西海龙族,没一个和魔域有关,君上根本不打算掺和这件事,辞华想管让他自己管就好了,后来他来了魔域,会说话,夸人的词信口拈来,性格也挺好的,我们的关系自然而然的就好了”
未央说着悄悄压低了声音,“至于君上杀穷桀这件事明显是辞华许了重利,对了,其实当时穷桀在魔域这件事就我们几个人知道,仙域根本不知道穷桀在魔域,所以,辞华才会来找君上,君上应下这件事后,还提前给穷桀说了声,但是穷桀不知道怎么回事,估计是不想活了,上了天虞山,中了连木和辞华早早布好阵法,死了”
“后来,辞华来咸阴找君上,一起身死道消后,我们就觉得蹊跷了,估摸着君上被辞华给阴了,正道魁首居然都如此虚伪!”,未央忿忿不平道,张口还准备再说些什么时曲停舞毕了
低沉的声音从斜上方传来
“过来”
一众舞女满怀期待的齐齐抬头,失望的发现君上并没有在看自己
墨绡站在人群里,正对上遥遥高坐着的夷幽的视线,心脏激动的快要跳出来了
啊啊啊啊——
她原本只是抱了一丝希望,毕竟魔君事忙,她不敢太过奢望对方还记得她一个小小的蝶妖,但是现在君上让她过去
墨绡深吸一口气,维持着最完美的笑容,顶着各路羡慕嫉妒的目光,缓缓走到夷幽身边,款款行礼,飘飘下拜,“奴见过君上”
夷幽微微颔首,将自己面前的一盘需要剥皮的香桂果放在晏笑面前
她知情识趣的跪坐在晏笑旁边,在朝暮楼她就认清事实了,讨好晏笑是最容易的
晏笑耳朵听见了,娇媚的嗓音很是熟悉,可一时想不起来,眼睛又模糊的看不清,只知道旁边坐了个人,身上香香的,也熟悉,接着隐约看见似乎旁边的人从他的盘子里好像偷了个果子
眉头一皱,伸手飞快的抓住那团白影
好软!
一刹那
晏笑就想起来了
“绡绡?”
“是奴家”,墨绡心想他真的看不见了,之前她不敢说什么,现在更不敢多提一句,“奴家给您剥果子”
香桂果的白皮偏硬,剥开后里面是玫红色的果肉,带着若有若无的花香,至于味道如何,她没吃过,但是一万年开花,一万年结果的好东西估摸着应该也挺好吃的
晏笑拽拽夷幽的袖子,朝他侧着身子,激动兴奋的同他悄悄道,“绡绡还是好软啊”
“嗯”,夷幽捏住他的脸颊不轻不重的扯了下,“知道你是个小色鬼”
他刚刚一直注意着晏笑,从抓住蝶妖的手开始,这宝贝的唇角一直上翘着,都没下来过,有个玩意儿陪着也好,省的无聊
墨绡不想用法术,用手一颗一颗的慢慢剥着,剥好一颗就放在晏笑面前的白玉碗里
“绡绡也吃呀?”,晏笑等会儿,问道,“好吃吗?”
“好吃的”,灵力如此充沛的果子哪里有不好吃的,“多谢大人赏赐”
“嗯嗯,你吃”,晏笑摸索着抓住她的手,心满意足的握着要她拿果子吃
穷桀一觉睡到晌午,发现人全去了怀姜城,连蛊雕都不在,他无聊的很,也打算去怀姜看看
一进怀姜,整座城如同空城一般,一路走来一个人影都没瞧见,他顺着笙箫乐声往里走,里三层外三层的乌压压的一片,他身形一转来到台上,从逐天面前的桌子上拿了盘果子,打算随便找个好地方坐下
视线恰好转到绛离身上,他突然定住
青碧的瞳孔瞬间放大,嘴巴张张合合,手中的盘子跌落,果子散落了一地也无知无觉
半晌,呢喃道,“小狐狸”
未央正和诸余讲着穷桀编的花环有多好看,就看见诸余来了,紧接着便注意到诸余神情不对
他,哭了
未央:!!!
他太显眼了,突兀的出现在高台上,不止未央,未及溪亭他们都注意到了
穷桀哭了
他没出声,只是泪水似断了线一样从他眼眶中漫出,悲恸与欣喜复杂的交织在他脸上
夷幽淡淡了饮口酒,静静地看着
“小狐狸,你还活着啊”
穷桀几乎是踉跄着跑到绛离面前,狼狈的跪坐在绛离腿边,他视线被泪水模糊,胡乱的用袖子擦了,可短短几秒汹涌的泪水重新漫上
流光的座位正在绛离之下,此时眉头紧皱,他万万没想到穷桀会认识绛离,这样的话魔君等人说不定早知道绛离的身份
还有他,他的身份,他们一定也知道
“是啊,还活着”,绛离美目森寒,“要杀我,来啊!”
形势突变,绛离猛的对穷桀出手
流光陪她一起合力围攻穷桀
好好的盛典,短短几秒便成了比武场
“怎么回事啊!好好怎么就打起来了!”,青蛮压着声音问,内心有点儿崩溃,焦灼的看着场下的情形
七苦,沉怨,孟极,齐齐摇头,皆是一副糊涂模样,绛离究竟是什么时候和穷桀结的仇?他们怎么都不知道?
最主要的是那些跟着君上的六城城主明显是知道的
青蛮实在好奇,问身旁的凭渊,“旬朝城主,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打起来了吗?”
“我也奇怪,挑在这个时候打”,凭渊心不在焉道
汝月听见他们说话,扭头对凭渊说,“人家问的根本不是这意思”
凭渊:“嗯?”
“他们应该还不知道这位青要城城主是九尾狐族”,汝月道
“不会吧”,凭渊不信,回头见青蛮等四人就差把惊诧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信了吧”,汝月扬眉
魔君不发话,各各城主也不阻止都沉默的看着,场下也无人敢出声,原本沸反盈天的欢呼此时安静至极
众人都看着场中的比武,突然,不知谁惊呼了一声,“那绿眼睛的和朝暮楼上血煞穷桀的刻象一样”,整个场下便躁动起来,一边交头接耳的说着话,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精彩纷呈的打斗
穷桀根本不敢使出全力,唯恐一不小心伤到绛离
因此,束手束脚的施展不开
高台上,夷幽指骨轻轻扣着桌面细细思索着刚刚情形,绛离早知道穷桀还活着了,若是要复仇怎么选在这个时候发作
就像是突然被穷桀揭穿青丘狐族的身份不得已做的戏
夷幽沉思了会儿,发现场下的打斗也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但是一时却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对
直到穷桀脸上划过一条血痕
很细很细
从穷桀的脸上割过,落一滴血珠
场上不知何时,流光已布下的无数条看不见的天蚕丝,交错着遍布穷桀四周
夷幽唇角微勾,“阿央,帮他”
未央这修为上去不是送死吗?
诸余心中着急站起身正打算拦她,被未央按着肩膀按下去,“你坐下,别耽误我出风头”
你这修为出什么风头,诸余话到嘴边见她手腕一翻,手上多了把射日弓,这才放心
未央也不怎么瞄准,凭蛮力将射日弓拉满便松了手
三箭齐发
无一支羽箭正中流光,但特制的羽箭是烈余费心打造的,里面融了毕方焰和金阳火,三箭落下燎断了不少天蚕丝
三箭,又三箭
整整九箭,场上大片的天蚕丝化为灰烬
“照着绛离,射在她周围”,夷幽道
如此高难度的要求未央心知自己绝对达不到,将射日弓递给身边的未及
未及起身接过弓箭,微微眯了下眼睛,手松开
六支羽箭带着破空之势朝绛离而去,落下后齐齐扎在地上围住绛离
穷桀连忙挥开流光跑过去,她最怕火了,她会怕的
“小狐狸,你别怕”
无尘扇一扫,箭尾处的火苗便灭了,他笑着抬头看向绛离,慢慢的他唇角敛起,抿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