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祭恶神后,我有了老攻——by木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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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两天时间,他被江子豪追了两次。但有了无数灵异事件经历的阮落可以肯定,上次江子豪是人,现在就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了。
裴不度会不会向上次那样出来救自己。阮落边跑,边气喘吁吁地想。当他被脚下的树枝绊倒在地时,“哥!”阮落不由大声喊裴不度。
没有人回应他,他的声音显得孤零零的,还有些回声。
阮落惊惧地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山里起雾了。本来是天色尚早的下午时分,雾气一升起来,便暗了下来,像是到了晚上。
阮落的眼睛四下寻找那个他想看到的身影,“裴不度。”
浓雾外面,有着沉重的拖拉声。这个脚步.....阮落寒毛竖了起来。听过一次脚步声,他再也不会把裴不度的与别人的混淆。这个脚步只可能是江子豪的。
阮落忙站了起来,向浓雾中一步踏了出去。浓雾弥漫中,眼前是一道如同屏障,又如同刀锋一样的山峰,笔直陡峭地立在阮落眼前。阮落心里担心江子豪,回头一看,后面也是大雾弥漫,已听不到江子豪的脚步声。
阮洛没有印象,在这山里有如此秀挺拔绝的山峰。唯一庆幸的是,摆脱了江子豪。但这股高兴劲,并没有延长多少时间。
阮落发现自己迷了路,四下雾气越来越重,天色也越来越暗,天也越来越冷。雾气在空气中凝结成水珠,打湿了他的衣服与头发。
阮落拿出手机,里面一格信号都没有,他不死心地拨了个号,只听到一些滋滋拉拉的声音。
“哥。”阮落这个时候,除了寻求裴不度的帮助,简直别无他法。只是这个无时无刻不在自己身边的人,现在怎么也不出现。
阮落眼巴巴地看着四周,虽然他胆小,但无人可靠的时候,倒也没有顾忌了。只是现在他已全完丧失了方向感,这并不高的山峰忽然如同迷宫,怎么都确认不了位置。
阮落尝试通过树叶的生长,植被的密集度来辨认方向,但雾太大,都无济于事。
跌跌撞撞地走了不知道多长时间,耳边千真万确地听到嘶嘶的声音,阮落抬头,一条比手臂还粗的青蛇吐着芯子,从一棵老树上盘旋下来。阮落整个人被定在当场。
那条巨蛇探头在空气中盘绕,几乎到了阮落脸上。阮落屏着呼吸,那条如同巨蟒般的青蛇才从他面前的树干滑了出去。
等青蛇消失在浓雾里,阮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才发现,背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他觉得自己像是走到了另一个时空。以他浅薄的灵异常识,阮落想到一个词:鬼打墙。
阮落摸出了两张符纸,扔了出去。符纸像是沾了露水,无力地落在地上。
阮落似乎听到一些声音,落在耳里。因为声音过于庞大,混杂在一起,听起来只是些呜呜咽咽的响动,偶尔一两声尖响,如同冬天里带着哨音的风声。
阮落一抬头,浓雾里似乎有些漩涡在流动,再仔细一看,里面似乎现出一些扭曲变形的人脸。他们像是在一道无形的屏障前挤压,因太想要冲破屏障,面目扭曲狰狞。
阮落对自己说:是想像,是幻觉。但他听到自己带了哭腔的声音,“裴不度,你在哪儿。”
第14章 那只能以后日日在他身边了。……
现在阮落觉得与其说是鬼打墙,不如说是异世界。这里的风景是是而非,像是日常所见,但又处处透着诡异的不同。莫名其妙的青蛇,突如其来的山峰,以及浓雾中莫名的人脸。
哭归哭,路还是要找的。阮落吓哭了两分钟后,还是抹了眼泪,准备继续找出路。一脚迈了出去,地上的沙子在流动。
阮落再仔细看,脚下确实是流沙。流沙正在一点点汇集,从电视上学到的求生常识,让阮落知道得在一分钟内离开。
他迅速向后退几步,同时用手攀住旁边一枝一人高的蒿草,就觉得手上黏糊糊的,忙又松开,阮落小脸白了白,一手血。四下里更加黑暗,有些东西滴在他的脸上。
阮落也不敢擦,就在他目光散落在空中,眼泪差点再次吓出来之时,一个东西一闪,出现在自己眼前。
浮在空中的是一朵五瓣蓝花,巴掌大小。凭空而生,在这恶劣诡异中,透着梦幻般的美好。
这朵花在裴不度手掌里见过,更在自己的腿根处日日常见。
阮落的心跳加速,这次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希望。裴不度应该就是附近。
蓝色花静静地浮在空中,然后向前飘移,似乎在为他带路。前面依然是流沙,头上不知道在滴什么东西,阮落还是一脚迈了出去。脚下踏踏实实,没有任何危险。
阮落心无旁骛随着这朵蓝花,一脚深一脚浅地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因为有蓝花带路,阮落一颗心暂时放回了胸腔,也有余力去看四下。穿过了刚才看到的屏障,现在正行走在一条由浓雾构成的通道。
浓雾里,声音捅挤,像是有无数个声音在叽叽喳喳发音。有一两个关键字落到阮落的耳朵里,都是些极端、疯狂、黑色的字眼,每个声音都带着强烈的情绪,控诉着最大的恶意。
恨、杀、死……..
阮落不想听,但那些话像虫子一样往他耳朵里面钻,不仅让他情绪有了变化 ,甚至觉得呼吸困难,胸口难受,阮落有种生理上的呕吐感。
阮落抬起双手去捂住耳朵,但那些声音像是从他脑海里涌了出来,就要炸烈一样。
阮落死死地咬着嘴唇,嘴里不禁想要发出痛苦撕裂的声音时,一双有着宽衣博袖的大手伸了过来,把阮落揽到了一人胸口上。
那双手把阮落的手从耳朵上拿开,让他的头抵住自己的胸口,自己的一只手又去捂住阮落的耳朵。
落在阮落眼角的是片红色的衣角,鼻子里是淡淡的麝香,耳边是裴不度轻柔的声音:“抱歉,我来晚了。”
阮落心说:是啊,哥,你怎么才来啊……但他现在无心说话,被裴不度半拥半抱着,高兴得有点发晕。
让阮落觉得奇妙的是,隔着裴不度的手,那些声音虽然还是能听见,却不再扰乱他的心智,引不起他任何上的情绪起伏,生理上的难受。
相反,因为头紧紧地贴在裴不度胸膛上,他听到了裴不度的心跳声,沉着有力。这一刻,阮落觉得这是世上最动听的声音。
同时再一次证明,他哥真不是鬼。至于是别的什么,阮落现在只有高兴,也顾不得去研究。
眼前的景色一变,他似乎处在群山之间的峡谷深处,裴不度松开阮落。阮落也把头从他胸前抬了起来。
眼前的裴不度,风姿依然,只是头发被浓雾打湿,有些湿哒哒的,看起来带着些莫名的色气。
如果裴不度入了娱乐圈,肯定会一炮而红的。阮落这个时间居然有这个功夫来想这事。
“吓着了?”裴不度问。
“没有。”阮洛现在不承认了。
裴不度的目光落在阮落脸上,阮落抬手抹了抹脸上残余的泪水。他也算经历了点事了,胆还是这么小,自己也挺不好意思。
“再有一会儿就出去了。”裴不度柔声说着,伸手抓起阮落的一只手,紧紧攥着。
裴不度走在前面。阮落被他牵着,跟在身后。裴不度的手微凉,甚至略冰冷,但阮落掌心温热,只一会儿,连裴不度的手都暖和了起来。
阮落的眼睛总是有意无意地去看两人的手。裴不度手很大,几乎把他整个手包裹住,阮落觉得看的有点久,把目光从两人手上移开,落向脚下。
脚下似乎是正常的腐枝败叶,但似乎又有一些东西,像是骨头。阮落不由反手去攥裴不度。
“害怕就闭上眼睛。”裴不度低柔的声音。
“不怕。”阮落小声说。确实,裴不度一出现,他就不怕了。
阮落也觉得不可思议。和裴不度在一起的时候,他觉得裴不度可怕,但当有了更可怕的事物时,裴不度立即成了他心理上的避风港。
不过一会儿,阮落再次抬头,看到五点时分的日光,笼罩着群山。
他与裴不度正处在山谷里,身边是条不宽却清澈见底的溪水。里面甚至有小鱼在游动。阮落一瞬间,知道自己回到了阳间世界。
死里逃生出来,阮落第一件事,在小溪边蹲了下来,先洗了把脸,把他小脸上的泪痕洗掉,又去洗手,他记得在里面摸了一手血,但把手伸出来,除了被树枝划破了点皮,并没有血手印。
手上被荆棘划了的口子,伤口也不太,就是血还在往外渗,回去贴个创可贴就没事了。
“怎么受伤了。”从阮落开始洗手洗脸,一直拢着衣袖看着他的裴不度说。
“没事。就被划了……”阮落坐在一块半人高的大石头上,这才真正缓过气来。
但下一刻,他的心又被提了上来。
阮落的话被咽了进去,裴不度欠身把他的手举到自己眼前,把他的食指含在了口里。柔软的舌,头抵着阮落的手指,轻轻吸了几口。
这个时候,这种地方,裴不度还能占自己的便宜……还真是符合他的人设。
“哥……”每次和裴不度在一起,都是这种无所适从,惊慌心乱。刚才的安全感,避风港什么的,阮落觉得自己是一时糊涂,才会冒出那种想法。
幸好裴不度适可而止,松开了他。
“不管怎么说,谢谢哥救了我。”阮落藏起了自己的手指头。上面的口水干了,有种紧绷的感觉。
“这次……我要谢礼。”裴不度嘴角微勾,阮落莫名觉得不是什么好事,身体都不由往后一挪。以裴不度的作风,借机搞H是没跑了。
这种荒山野岭,他可真避无可避了。阮落脸烧了起来。
“在想什么呢?”裴不度轻笑,捏起阮落的下巴,轻轻落在他唇上,吻了吻上面阮落自己弄的咬伤。
“要谢我的话,替我做件事。”裴不度说,“那座寺庙里周围有些石堆…..里面有些刻着印记的石头,三天后的子时,你把东南两处有印记的石头移到别处…….”
阮落怔怔地看着裴不度。这一刻,他不用问裴不度,就知道刚才经历了什么。刚才那不是鬼打墙,而是个阵法。
阮落从陆师兄那里听过,一个阵法布了出来,都有自己的各种目的。
现在显而易见的是,裴不度被阵法困在其中,所以他有时间与地理限制。
刚才他所经历的也都是阵法里的东西。裴不度这是让自己用什么法子,把这阵法给破了,可以让他从里面出来。
只是,破这个阵法就这么简单吗?而且他一个普通的人,就能把那些东西转动。
“这样我就能一直在你身边了。”裴不度看着阮落,“你高兴吗?”
高兴吗?这是能用高兴,不高兴能回答的问题吗?
阮落呆呆地看着裴不度,问了一个他一直想问的问题,“哥,你为什么在这里?”
裴不度那双有着极为透明质感的眼睛深深地看着阮落,低喃道:“为什么问我?”
阮洛呆呆的,“什么?”
“这个,我也想知道。”裴不度凝视着阮落。
这时有个人影出现在阮落的视线里,正是一直在拿着刀追自己的江子豪。他现在步履踉跄,摇摇晃晃向这边走了过来。
“哥,江子豪中邪了。”阮落悄悄地移动脚步。
“不是中邪。他跌下了山脚,被恶鬼附了身。”裴不度看着往他身后躲的阮落,嘴角不由勾了勾。
怎么这么胆小……那只能以后日日在他身边了。
江子豪拖着腿,一步一步地挪了过来。
裴不度现出厌恶的神情,他似乎有着轻微洁癖,看一眼一身肮脏的江子豪,就觉得难受。
裴不度手指抬起,凌空画了道符,那道符发着金色瑞光,飞了出去,打入江子豪的体内。江子豪嘶吼着,在地上缩成一团,渐渐地安静下来。
阮落却有些惊讶,裴不度居然会用符箓制人。而且比他师兄不知要高出多少倍,不用符纸,不用朱砂,不用笔墨。阮落更不清楚他裴哥到底是个什么了。
裴不度看着自己摊开的手掌,也似乎想起什么,脸上浮出一丝嘲弄之意。
“江子豪他,死了吗?”阮落小声问。
虽然江子豪罪有应得,但生为现代人,阮落不希望他死在这里。
“还没死。”裴不度嘴角微微一挑,“你不是要报官吗?只是他醒过来也会神智丧失,生不如死。”
这时,江子豪的眼睛嗖地一张,跳了起来,大声叫道:“鬼啊鬼啊。”抱头逃窜了出去。
江子豪因为丑闻,在自己的工作领域已一辈子翻不了身,现在这个疯疯颠颠的样子,怕是只能在医院里呆一辈子。
他有着优渥的出生,也有着爱他的父母,就是自己把路子给走邪了。
“我就送你到这儿,天快黑了,你快下山。”裴不度说。
阮落有些惊奇,按照裴不度的作风,不但会跟着自己下山,还会在自己身上粘腻一会儿,才肯离开。
“怎么,舍不得?”裴不度低笑。
“没有。”阮落忙摇头,“哥,他们在找我。”阮落举起手机,上面已有十几个未接电话。
“哥,我还有两天就杀青了。这几天你可以别干扰我吗?”
裴不度在阮落工作的时候,已极少去打扰他,所以阮落的意思不言而喻,是希望他晚上也不要骚扰自己。
“听你的,”裴不度眼里带笑,俯身在他耳边低语,“我们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