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祭恶神后,我有了老攻——by木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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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镇上酒店,已是晚上十一半。所谓的酒店,也不过是旅店大小的规模,和城市里的上星级酒店不可同日而语。但好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外两个房间,热水全天供应。
阮落推开门那一瞬间,才惊觉一夜一早的经历已让他疲惫到极点。精神上的极度紧张,直到推开房门那一刻,才真正放松。
阮落小时候身体弱,被奶奶送到过道观一段时间,认识了几个师兄。
长大后,他上大学离开了家乡,其中一个叫陆松云的师兄,也到了大都市,过得风生水起,看风水打卦颇有名气,和阮落也保持着联系。
阮落听陆松云说过,不管是游魂还是恶鬼,他们的活动都会有界限。不会远离生前所在的生活环境。那个在他身上肆无忌惮摸索的,不论他是个什么物种,这里居离村落虽不远,但已离开寺庙范围。
这个镇子人口稠密,商业发达,看起来也没有那么蛮荒。酒店里充盈的暖气,与人流量,也不是灵异事件的高发场所。
阮落轻轻吁了口气,第一件事就是把窗帘全都拉紧,然后开始脱衣服。脱了上衣,不由一回头,屋里安安静静,却呈现出岁月静好的状态。阮落意识到自己如同惊弓之鸟,有些神经过敏。
阮落这才褪掉所有的衣服,对着柜门上的穿衣镜,检查自己。
阮落那颗本来稍稍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悬到了嗓子眼。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发出些什么声音,但嗓子干哑,他全身上下都是将褪未褪的红印子。
阮落全身一紧,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起了来。
虽然他心里已八九不离十,但真的看到确凿证握,还是难以接受。
这么说,自己第一次真的是给了一只不知是鬼是妖是灵......的手。
阮落不知道怎么才挪过来一个凳子,哆里哆嗦地张开脚,前前后后再次检查了,幸好除了红肿与沾了些污物,倒也没什么大碍。阮落心惊,身上还是泛起了一层薄薄的绯红。昨晚上,害怕惊惧,半梦半醒,他完全不记得自己居然兴奋过。
阮落忙进了浴室,把自己全身上下冲得干干净净,皮肤搓得泛着血般的粉红,才围了条浴巾,从里面出来。
阮落擦着依然落着水珠的头发,反手把浴室门带上。吧哒一声响的时候,阮落忽然觉得一盆凉从头到尾浇了下来,当即僵在当场。
他微微下垂的目光看到在自己正前方,有道淡色的影子。阮落使劲眨了眨眼睛,那道影子其实是立起来的,是一件衣服的下摆。十分虚淡,如同立体的投影。
阮落的手哆嗦地摸到了身边的墙。不知谁给他的勇气,他的视线往上移。
就在他不到一米的前方,有道淡色虚影,拢着宽大的衣袖,站在他面前。
这个虚影裹着宽大的衣袍,显得又高又瘦,只能看个大概轮廓,面目更是无法看清。
只是淡色的影子中,似乎透着一抹红色。
阮落想起,殿宇里那樽泥塑,虽然颜色脱落,但依然清晰可见也是披了件绛红色外氅。
阮落下意识就把庙里那张横眉怒目的木雕,给移在了这个虚影的上方。
不是说所有灵体都有地界限制吗?
现在,在庙里他只是一个无影无形的灵体,现在却已有了一条浅淡的身影。
阮落如果不是背靠着门,可能会顺着门哧溜下来。心脏咚咚直响,差点要从嘴里跳了出来。胃部一阵痉挛,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那条影子和他对峙,阮落也不敢动。但这种平静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阮落扑过去,向着卧室门跑去,一拉开门,反手就碰上,身体再也支持不住,顺着门软坐在地上。
但下一刻,他就看到那道虚影再次出现在眼前。
阮落还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接触这个恶灵,额头上都是水珠。有冷汗,还有头发上滴落的水珠。
影子一动,到了跟前。
“别.......”阮落一张嘴,眼泪居然就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阮落虽然外表柔和温驯,但骨子里挺强,这样眼泪大粒大粒落的样子,除了小时候,长大都没这样落过泪。
这不争气的样子,让他自己也很无奈。但泪珠就是吧嗒吧嗒地砸了下来,从脸上滑下来,挂在下巴上。
眼泪直落,眼前的东西都模糊了,更何况那道红色虚形。
阮落眨眨眼睛,有一瞬间,阮落似乎看到那道虚影正慢慢凝实,红色也越来越浓,就在他几乎以为会看到人影真面目的一刹那,随即又散淡了。
但比之前那种只是淡色的影子状态却又有些丰实。
那道灵体就坐在他身边,宽袍微抬,伸出的一只手捏住阮落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
泪水婆娑中,那只手有一刻的凝实。手指直长,手形削瘦,指节微凸,和自己想像的一样。
昨晚到今天,他就是被这只手来回摸索的?惊惧中的阮落,心里升起了这个想法。
“我现在能现身时间不长,就这样还吓着你了?”一个耳边忽然在他耳边响起,带有几分笑意,又有几分空渺,像是从另一个次元传了过来。
阮落眨巴眨巴眼睛,才知道是这道灵体在和他说话。
他不仅能跟着自己到酒店,居然还能张嘴说话。
阮落的眼泪又不争气的落下来,已致于忽略了对方说话的内容。
那人的手指又抬了抬,阮落的下巴又被抬高,似乎正在和对面那人对视。
这种情况有些诡异,明明眼前是个人,却没有实体,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你要干什么?”阮落想让自己平静,但声音还是发干。他又抽了抽鼻子。
“我的新娘真美。”这个虚影说着,那只手再次伸了过来,似乎要落在了阮落的唇上,阮落不由一躲。一粒水珠落在虚影的手掌心。水珠浑圆,手掌修长半透明,看起来十分美丽。
但下一刻,那只手再次摸上了阮落的脖颈。阮落抵着门,把自己嵌进去,也躲不开那只手。那只手,一寸一寸向下摸去。虽然阮落不是第一次,第二次被这样对待,但这样面对面,却还是让他惊惧。
阮落的头发都要竖了起来,脸却涨得通红。逢人就叫哥的习惯让他脱口而出,“哥.......”
“叫我夫君。”
“我不是你新娘。”阮落的声音再次有了哭腔。
“你自己都亲口承认过。”那个声音低低的,明明很空,却又在耳边。
阮落一怔,想到什么,“哥,我们那是在拍电影。那是台词,是电影里的人说的话,不是真的......”
面前的虚影凝然不动,手移到腰间浴巾处。
阮落急道:“我们是剧组拍电影的。电影你知道吗,就是话本,是戏剧。那些都是戏词......”
虽然只是虚影,但他穿的是古代的衣服,不知道他是哪个时期,哪个年月。
“说过的话,就要守信。”那人说。
“可那不是对你说的.....啊.....”阮落低呼一声,手不由一挡那只伸向自己浴巾里的手。手微凉,却有实感。阮落一愣怔间,那只手已摸了进去。
无法动弹。阮落咬紧自己的唇。低垂的眼眸下,那只宽袖颜色渐浓,阮落几乎可以确认,这人的手现在是凝实状态。如果这时他抬头,可能还能看到这个灵体什么模样。
但阮落不敢抬头。现在的状态他避无可避,就不想再让自己受到惊吓。只是手紧扣着门框,紧咬的唇间却泄露出几声抽泣般的声音。
“到床上去吗。”虚影开口。
“什,什么?”阮落含糊地问。
“我要和你行夫妻之实。”
“你,你能先停下一会儿吗。”阮落说。
虚影顿住,那只手跟着也收了回去。阮落抓着门框站了起来。下一刻拉开卧室门,向客厅跑去。
没有人来拦他,阮落跑到门前,拉住门把手,拉了几拉,门把手纹丝不动。阮落知道他为什么没有追过来了。
阮落这次用身体去撞门,但这次虚影没有再给他机会,一道凶猛地力量卷了过来,阮落整个身体被掀到空中,落在沙发上时,却又很轻,并没让他觉得吃痛。
人影到了跟前,这次没有任何回环的余地。但这次灵体并没有摸探他的身体,直接扯落了腰里的浴巾,双脚被硬行分开。现在灯光大亮,他的狼狈就暴露在明处,无所遁形。
“哥,我不是你新娘。纵然退一万步,就算是,你这也是婚内强女干,你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阮落一边落泪,一边急切地说,但他手脚都无法动弹。一股强大凉冷的力量把钳制着他的全身。
忽然一丝凉意落在大腿内侧,阮落不敢动弹了。他视线下移,看着自己的腿根部。在他白晰的肌肤上,一道曲线在腿上缓缓形成,接着一弯,出现一个花纹般形状。
他的腿部,一笔一画地现着图形,如同有人拿着支笔,在他腿上勾勒一个图案。
没有丝毫疼痛的感觉,有的只是一股尖锐的凉意。
中途阮落试着去挣扎,便双脚被握得死死的,于是他眼睁睁看着一个完整的图案,一点点呈在他的眼前,阮落此时反而没有眼泪了。
那是一个由五枚蓝色花瓣组成的花样图型。简单,也并不难看。
阮落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这是,什么?”
“印记。”
“印记,这是什么意思?”
“表示不论身处何地,你都是我的人。”
阮落背底生凉。被抓住的双脚快要抽筋的时候,他被松开。
影子一晃,虚影落在了他的身上。脸上有种凉而软的接触,似是一个人的嘴唇,在舔舐他脸上的泪珠。
有一刻,他的身体又呈凝实状态,绛红的衣袖,轻拥着阮落,但只两秒,阮落还没来得及看到他的具体样子,又没了痕迹,回复成虚影状态。
“你是谁?”阮落问。
“裴不度。”那抹虚影在他耳边低声回答。
第5章 中邪
裴不度?听起来如同一个人的名字。不知是“不度无缘人”的意思,还是“不遵礼制”的意思。
裴不度的手轻抚在阮落腿部那片纹样,阮落还想再问他,你到底是鬼是妖?
门外有人敲门。同时,传来周霁的声音,“阮落,睡了没。”
阮落像是等来了救星,“哥......有人找我。”
这个叫裴不度的影子的手顿在了他的腿上。
“肯定是讲明天拍摄的事,这是我的工作。”阮落声音央求。
“外面的人,是谁?”
“周霁,我的前辈。”阮落揣测着裴不度的心思,“哥,就几句话。你让我去开个门。”
裴不度的手退了回去。阮落几乎从沙发上摔了下来,软得厉害。他哆哆嗦嗦地穿着衣服。穿的时候,不由去看腿上的花纹,但眼睛就被自己狠狠地烫了一下,刚才明明哭那么惨,该兴奋的地方,还是挺兴奋。阮落的脸烧了起来,不敢抬头,迅速地穿上裤子。
开门的时候,一回头,已看不到裴不度。但阮落知道,他并没有离开,只是如同在那个破庙里一样,隐了身形,在一边玩味般打量着自己。
门一开,周霁手里拿着剧本:“刚才接到朴导的信息,明天的剧本有些调整。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接。”
一看阮落潮湿的头发,以及嫣红的皮肤,“是在洗澡?”
“嗯。”阮落不由把衣领子又拉了拉。
“我们把明天的剧本对一对。”周霁说。
阮落把周霁让进客厅,两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阮落一看剧本,“这改动.....”
“有点大,主要是你和恶神的剧情。”周霁微微一笑。
“如果我没弄错,这剧本上改的是,恶神后来喜欢上了我演的这个天师小弟子?”阮落震惊。虽然现在很多影视剧为了票房卖腐严重,但朴建是数一数二的商业片大导,对票房十分自信,不会为了刻意讨好观众,在这些地方用心思。
周霁似乎知道阮落在想什么,
“一开始是编剧的意思,朴导看了后,觉得这个剧情合情合理,还挺有意思。”
因为剧情调整,两人开始对台词。周霁时不时的还会给阮落提些意见。
阮落一心两用,一边和周霁讨论剧本,一面注意力放在身边裴不度身上。
如果说裴不度真是个恶神,他肯定是吟欲与邪恶的代表。即便当着他人的面,也会像在破庙里一样,对自己各种戏弄。
但几分钟过后,裴不度却消失了。对他没有任何举动的情况下。
阮落这才记起他在这屋里说的第一句话:我现在能现身的时间不长.......
裴不度似乎并不能随意控制自己身体的实体化,还有时间与地理的限制。他的活动范围是不是主要在那个庙殿里。离开这个中心区域,就会有限制?
阮落的心情忽然就有点上扬了。他并不是无懈可击的。
周霁一离开,阮落便冲到了浴室,脱了衣服,对着大腿根狠狠地冲,但这个花纹就像是纹了上去一样,怎么都洗不掉,任阮落把皮肤都擦肿了,也丝毫没有用处。
那个地方反而因为浸了水,花纹更加清晰,明艳美丽。阮落的劲头没了,有些怔怔的。
因为这翻折腾,阮落竟然还睡了个好觉,晚上连梦都没做一个,一觉到天明。一看时间,已到剧组出发的时间,便收拾梳洗,下了酒店,上了剧组大巴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