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王诱捕器——byPa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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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凌晨三点半。
俞夺扔了电子表在床上,一手捞着刚脱下来的T恤,光着上半身,另一只手从抽屉柜翻出来两卷肌内效贴布,低着头,用牙撕断几条下来,向后贴到自己肩膀、脖颈后、腰眼后面。
调养了大半年,他现在身体状态回温不少,但也仅仅是回温到了上场打比赛前不用再那么苦情地要先打止痛和封闭,现在要他保持一个姿势坐太久,他还是扛不住。
用牙扯了最后一条下来,俞夺把布卷又扔回抽屉,草草把衣服重新套了回去。
可俞夺脑袋还卡在帽衫领口的这一会,浴室从里响了几声敲门响。
俞夺一边抻袖子一边走过去:“怎么了?五分钟就洗完了?”
“你房间的热水器好像也坏了,”蔺回南语气寻常道,“调不出热水。”
“?”怎么可能?今早用还是好的,难不成蔺回南去哪热水器坏到哪?
俞夺敲敲门:“你向左拧,看见底下标着的那个红蓝条了么,红的是热水,蓝的是冷水,你拧到最右边……”俞夺一边说一边怀疑起蔺回南的智商问题,“你不会连这都不懂吧?还是你有红蓝色盲啊?”
“麻烦别以己度人,”蔺回南说,“世界上也没有红蓝色盲。”
俞夺:“……”
俞夺:“你开门,我给你调,右拧没有热水我倒立洗头,有热水你他妈给我倒立洗头。”
“哦,倒立洗头,”蔺回南问,“请问您今年贵庚,在读小学几年级?”
平常和别人说话,都只有俞夺气别人的份,可和蔺回南说话,都是俞夺生气……俞夺想肯定是因为蔺回南比赛表现好,又比他小,他堂堂正正男子汉大丈夫,从不跟小孩计较。
俞夺“砰砰”拍了两下门,冷笑道:“你开门,有本事让我进去,你别躲在里面。”
“好的,”门冷不丁开了,蔺回南微偏过身,“那你进。”
蔺回南站在门口,赤着上半身,只在腰胯松松散散系了一条浴巾,头发还在湿漉漉地滴水。
俞夺只觉心脏好像痒了一下,抬着的手手指慢慢缩到一起:“你怎么没穿衣服?”
蔺回南抬眼:“洗澡不脱衣服还穿着洗么?”
“哦……那我,那我去帮你调热水器。”
俞夺匆匆走进去,背对着蔺回南拧了几下花洒喷头的水温旋钮。——向右一拧,热水便冒出来了,一下子溅湿了俞夺半条裤子。
俞夺:“……”
俞夺扭过头,蔺回南便站在那,看上去好像也没有什么想解释的。
俞夺冷笑一声,起身抽了张纸擦擦手,投进垃圾桶。他又把洗发水瓶子扔给蔺回南:“喏,现在你可以开始倒立洗头了。”
蔺回南接住瓶子,手指转着洗发水瓶身:“怎么倒立洗头?”
“先倒立,再洗头,”俞夺哼笑道,“你要是实在因为太笨蛋学不会,那哥现在去给你搜个教学视频?”
蔺回南低了低眼:“这么简单的事就不用了。”
五分钟后。
俞夺:“…………我说的倒立洗头是你自己倒立洗头,不是你倒立,我给你洗头。你是不是理解能力有问题?”
“我又没有第三只手,”蔺回南歪了一下头,“再说你不是非要我倒立洗头的么?”
蔺回南倒撑着,长腿靠墙,和俞夺正好在一个相反的世界。
俞夺跪在他面前,手指正插在他头发中。
“你闭嘴。老子是来监督你倒立洗头不是来伺候你的,”俞夺打开花洒喷头,无情地冲刷在蔺回南脸上,“你就当自己是个死人不行么?”
蔺回南皱起眉,被水冲得咳了几声,俞夺以为水呛到他了,吓了好大一跳,立马关了水喷头:“呛到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先别倒立了,先……”
蔺回南不咳了,淡淡道:“没呛到。喉咙痒了而已。”
俞夺:“……”我操你妈。
俞大队长恨恨地把水喷头又开到最大,狠狠地冲在蔺回南头发上。
蔺回南简短道:“冷。”
俞夺把水调热。
蔺回南又道:“烫。”
“……”俞夺又把水调冷。
“再凉……”
俞大队长把水喷头对准了蔺回南要说话的嘴:“就你妈逼事多??”
蔺回南:“……”
俞夺挤了两下洗发水,敷衍地抹到蔺回南的头发上:“一天洗两次头,也不怕洗秃了。”
“秃顶和遗传基因有关系,我家没人秃顶,不劳你费心。”蔺回南歪歪头,不露痕迹地用头轻轻蹭了蹭俞夺的手心,“你给人洗头能走心点么,流浪动物救助中心给狗刷毛都比你洗头认真。”
“……”俞夺扽住蔺回南的头发,恶狠狠道,“知道你自己是狗就行。”
“如果我是狗,那你现在就是狗咬狗。”
“……”
有一刻,俞大队长真想不管自己是不是狗,冲上去用嘴薅一嘴蔺回南的头发下来。
在倒立洗头前,蔺回南去换了条短裤。不过还是让俞夺出去,他再换的短裤。
抹完洗发水,俞夺正心不在焉地给蔺回南冲头发,冷不丁抬眼看见了这条短裤。
俞夺舔舔虎牙,突然笑了一下——他抬起花洒,水流开到最大,冲着蔺回南的裤,裆就冲了过去。
一眨眼,短裤便湿了底透。
俞夺感觉蔺回南突然盯着他看,便也低下头,看着蔺回南,然后冲了蔺回南一脸。
“……”
蔺回南曲起腿,轻轻一蹬,从墙上倒了回来。他半蹲着,和俞夺咫尺之距,神色看不出什么,唯独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俞夺。
俞夺不禁向后退了退,花洒喷头正冲向上,在他手边喷成一个小喷泉。“干什么?”俞大队长稍显色厉内荏,“你头发还没冲干净呢,去去,倒回去。”
蔺回南的脸颊在滴水,他向俞夺伸出手:“不用你帮我冲了,把花洒给我,我自己冲。”
俞夺看不出蔺回南生气没生气。他只是开个玩笑,如果蔺回南生气了的话……俞夺犹豫了一会,乖乖把花洒喷头递给了蔺回南:“那你自己……”
蔺回南接过喷头,起身把水流调到最大,朝向俞夺,水兜头尽数浇下来,仿佛俞大队长是一盆缺水的花——但他现在不缺水了,不但不缺水,还涝得淌水。
俞夺:“……”
蔺回南重新蹲下来,把喷头对准俞夺的脸:“乖。”
俞夺:“…………”
“我操,蔺回南,你他妈又骗我!??”俞夺大怒,暴起去抢水喷头,“我这么辛辛苦苦地给你洗头,你不谢谢我,你他妈还阴我??”
蔺回南把喷头举高:“我怎么骗你了,我只是说我自己冲头发而已。”——确实没骗,现在不光蔺回南的头发要冲干净了,俞夺的头发都要冲干净了。
“操,”俞夺一只手攀过蔺回南的肩膀,另一只手攥住蔺回南的小臂,“给我,花洒给我。”
“就不给。”蔺回南又呲了俞夺一脸水。
“……”
俞夺朝蔺回南猛扑过去。
两个人像两头脾性相近的狼,见面便缠打在一起,撕扯着彼此的皮毛,啃咬着彼此的脖颈……但这不代表它们想赶走谁,这只是它们表达亲近的方式。
浴室地板淌满了水,墙壁上也溅的都是水,不知道是谁先滑了一跤,重重倒在地上,这场“喷头大战”便中场休息了。
喷头被扔在边上,还在滋滋喷水。
浴室暂时静了半晌,只有两个人一轻一重的喘息声。
蔺回南坐在这头,俞夺坐在那头,活像两只落汤鸡,还是把鸡塞进水里,提上来一会,继续塞进水里,如此来往无数回后落汤落得不能再落了的落汤鸡。
湿掉的头发一缕缕地黏在额头,T恤紧紧贴在胸口,俞夺浑身上下,穿着的衣服包括他自己,甚至还有裤子底下的内裤,没有一个不在滴水。
俞夺累得手指头尖都懒得抬了,但他还是身残志坚地去把喷头捡过来,对准蔺回南,喷了他一脸——至此,本场“喷头大战”正式告终,俞夺自认为略胜一筹,心满意足地去关了喷头。
俞夺蹲到蔺回南跟前,咧着嘴笑,用手轻轻拍了拍蔺回南的脸:“不行了?叫声哥,我背你出去?”
蔺回南的手落在了俞夺肩膀上,拇指摩挲过俞夺的后颈。
这里贴着一条肌内效贴布。
俞夺似乎下意识地想躲,蔺回南微的加重了手劲,按住了俞夺,但手指只是替他按摩似的慢慢揉着俞夺的后颈。
按得舒服,俞夺便没有继续躲了。
可他自己没有意识到,从他第一次见蔺回南到现在,他正在慢慢习惯蔺回南越来越多、越来越亲近的肢体接触。他像一片被一口口蚕食的叶片,可他并没有作为叶片的自觉性。
叶片的注意力还在另一件事上。
俞夺低下头,看着蔺回南的裤子。鼓起来了,俞夺心想,彼时他一边想着今天赢得可真不容易,一边想着蔺回南就是个臭弟弟,又一边想着蔺回南按摩按得挺舒服,有去洗脚城当技师的潜力,但唯独没有就第一件事继续想下去……总而言之,可以说他走神了,于是他便把手摸了上去。
蔺回南的手停下来了。
俞夺:“……?”
蔺回南垂下眼皮,轻轻捏了捏俞夺的后颈:“哥。”
作者有话要说: 俞夺:??现在叫哥什么意思?
第57章 主持
自从那天起,俞夺发觉蔺回南选手明显对他亲近了许多。
比如再也不和他吵架了,什么事都让着他……
这是不可能的。吵架还是照样吵,蔺回南气不气俞夺不知道,反正俞夺自己是每回都被气够呛……可吵完后,蔺回南会主动来找他求和了,还会乖乖地、小狗似的叫哥。
有几天,蔺回南说自己的床上洒上水了,来找俞夺一张床睡觉。
要是平常,俞夺肯定让他换床被子,要不让蔺回南带着他的被单、枕头、被子去另一张床上睡。——俞夺住的是双人间,两张一米五的单人床,上一个“房客”搬走后,房间便空了一张床出来。
可蔺回南一叫他哥,俞夺便心想算了算了,搬什么搬,把一大堆被褥从那头搬到这头,多麻烦啊,就睡个觉,蔺回南要不嫌挤,那和他睡一张床得了。
于是俞夺和蔺回南两个一米八几的男人挤在一张横宽一米五的小床上躺了整整一晚上。
两个人都平躺不开,要都侧躺着,才能勉勉强强放下他们两个。
俞夺朝向床边,蔺回南朝向他后背。回不过头,俞夺甚至都不能确认他的后背和蔺回南的胸膛之间能不能放下一只手掌,蔺回南的呼吸声很轻,可呼出的气仿佛便搔在俞夺后颈。
俞夺痒,可不光光是脖子痒,从头到脚,和他缩紧的心脏,仿佛都在发痒,痒得他焦躁难受。
俞夺根本他妈睡不着,干巴巴地睁着眼,看着衣柜门走神。
“哥,”蔺回南的嗓音微有些沙哑,“我可以把手搭在你身上么,床太窄了。”
“随便你。”俞夺草率道。
于是蔺回南便把手轻轻抚了过来,搭在他腰间。俞夺上面只穿了件夏天的半截袖,蔺回南的掌心便隔着这一层薄薄的棉布料,他慢慢将手向下垂去了,最后在一个多想便觉得暧昧,不多想便什么都觉不出来的位置停住,拇指无意似的轻轻刮了一下俞夺的肚脐。
掌心下的小腹肌肉明显缩紧了片刻。
但它的主人紧闭着嘴,什么都没有说,背对着蔺回南装睡。
蔺回南把下巴贴在俞夺肩头,舌尖在虎牙上抵了抵:他想就在这把俞夺“咬醒”。可“咬醒”俞夺,俞夺大概便要把他赶下去了。
蔺回南不作声,用脸颊蹭了蹭俞夺的肩膀,便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
半晌,在黑暗中,俞夺眨了一下眼。
眼都他妈干了。
成年人了,大家说话算数,他现在不想把蔺回南赶下床,但想求求有谁能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去抱两床被子到床底打个地铺。他不嫌冷,不嫌硬,只要让他下床,让他干什么都行。
他们两个离得这样近,俞夺能闻到蔺回南的味道,蔺回南用了他的洗发水,他的沐浴露,和他一模一样的味道,又沾染到他身上,谁也分不清谁。好像他们好得像一个人似的,连味道都在向俞夺暗示蔺回南的亲近。
俞夺痒。可他一边痒得要喘不上气,又一边想他们两个这么好,他不应该拒绝蔺回南的亲近。
他抓紧床单,不吭声地弓起了腰。
可这他便愈像缩在蔺回南怀里,蔺回南拥抱着他,而他也在向蔺回南靠近。
到底是从哪天起,他和蔺回南都这么亲近了呢?
到东天将明,俞夺实在撑不住要睡过去了的时候,这件事仍旧没有答案。
可能是从那天的“喷头大战”起,他险胜蔺回南,蔺回南不光被他打倒在地,还起了生理反应,小孩子害臊,便故意和他亲近,好日后胁迫他不要把这件事给说出去;也可能是从半个月前的春季赛开场赛起,他天神下凡、以一敌五,蔺回南对他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当场决定认他当哥,以后每天都要和哥哥亲近亲近。
俞大队长不敌困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睡后俞大队长还做了个乱七八糟的梦:梦里他回到S4世界赛决赛夜又重新夺了一次冠,走下冠军台,却没看见新时代的队友,只有十九岁的蔺回南在等他,还牵着他的手说“哥哥好棒”、“哥哥真厉害”、“哥哥怎么什么都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