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超神——by鱼西球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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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不是……”
“挂了,老板要我们去训练。”秦栯说。
林淮懵了两秒钟,突然笑了出来,仰着头看他,“你又败坏火哥名声,而且秦可会生气的。”
他听出来了那边是谁的声音,自然也知道秦栯跟谁还会这样说话,露出偶尔的孩子气以及不需要有足够担当的模样。
秦栯垂着头,面前是连廊上的玻璃隔板,再往下则是来来回回没什么正形的队友们,秦栯扣着林淮脑袋,有些危险地问:“崽崽,你真当我不会吃醋的吗?”
林淮一愣,反应了好一会,耳根倏地一下通红。
后颈处动了动,林淮甚至能感受到带着薄茧的拇指顺着血管游移,慢吞吞得似蛇吐信子一般往上爬,直到摁住那处耳垂,不轻不重地揉搓了几下。
小朋友吃痛,嘶了一声。
秦栯俯在他身边,冷松香气和薄荷烟草的味道融合,逼得人一面沉沦一面清醒。
耳垂似乎被人咬了一下,秦栯在他耳边将声音放得很低,就像是一把低音炮抵着耳廓炸开了一般,“Fire名声会不会被我败坏你不准管,秦可会不会生气你也没必要在乎……”
他顿了顿,很轻地笑了一声,“现在的重点是我不开心了,你不打算管一下吗?”
“小男朋友?”
第67章 “崽崽,新年快乐。”……
小男朋友这四个字就很犯规。
事实上, 只要是经由秦栯的口,这么宠溺亲近、含着简单依赖的语气说出来的每一个称呼,都犯规的过分。
会让人自听到的那一瞬间起, 酥麻半边身子,自耳廓往下、流经身体每一处血管,俱是淬了醇酒一般的醉痒微醺。
林淮喉结不自觉滚了一下,赛场上的冷漠无情, 在这个人面前总是做不出来的,他只能抬头,视线擦过秦栯的眼睛,落在他笔直薄利的肩头,声音放的很轻,像是怕被底下人听见, 又像是单纯害羞, “那……哄哄你”
“……”
蓦地一下、年少时候自老宅后院捡回来的那只瘸腿小黑猫突然出现了一样, 带着柔软的肉垫, 在某一个暖洋洋的午后,倨傲又嚣张地从从肚皮上走过,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糖上, 软成了一汪半热的清茶温水。
秦栯看着他,笑意兜不住, 简直像是在诱拐人了, “……好。”
“怎么哄?”
楼下相当热闹,就算往日人满为患的基地这时候就剩下这么十几个人,大家依旧能生造出几千人的气势。
周一跟七七在厨房待久了,阿姨嫌他们碍事,把人敢去了院子里和邻居家的几个小朋友抢花炮玩。
会客厅常年放新闻的电视上播放着春晚画面, 老姚把媳妇跟孩子接了过来,一家人围在那边煮着茶看电视。
林淮很少经历过这般鲜活亮丽的春节,哪怕人生中最明亮的那两年里,秦家也总是热闹快活地像是批了一张虚假的皮,看不清真假,也融不进去。
可是融不进去的时候,却会有人穿过重重人群,揉乱一大早就被阿姨打理好的头发,带着蓬勃热烈的少年张扬气息卷进,单手扯乱领结,露出被包裹住的正在发育的喉结,然后另一只手牵起他,像是将那座热闹繁华的古宅变成了他们俩的迷宫,在其间穿梭行走,奔着要迷路的不管不顾去跳脱……
现在这个人就在他面前。
活生生的、带着笑的站在他面前,热烈张扬悉数被隐藏在优雅矜持之下,霜雪覆住喷燃的火焰,一团火种在胸口处跳动,表面却是被冬日清雪敛过的冷松,并着一层浅薄淡然的薄荷烟草香味。
室外惊呼尖叫声越来越大,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进行一场狂欢,欢聚和享乐是对时光赐予的温柔最聪明的报答。
林淮突然想起潮湿温热的浴室、被湿雾罩住的镜面、镜中交错重叠的人,和穿过耳间、温热的风,以及揉入发间的手指。
风中带着三月酒香,手下控着连接心脏的弦。
所有思绪像是过了很久,又像是一瞬间层层叠叠如重影般飘过,说不清是临时起意还是蓄意为之,更像是高度紧张过后的报复性放纵。
林淮抬眸,望进秦栯眼睛,没了那份含蓄害羞,反倒一字一句都都是单纯坦然,像极了天地间最干净的白雪。
“我其实不太饿。”他说。
秦栯浅浅笑着:“想做什么?”
“想睡觉。”林淮轻声道。
“睡得着吗?”秦栯问,“外面鞭炮得放到过十二点。”
“房间隔音效果很好。”小朋友声音依旧很低,藏在漫天喧闹里,却依旧清亮漂亮,润了一把春水,“我想跟你一起睡。”
秦栯一下愣住了。
笑意依旧锁在眼底,没有一分一毫褪却,只是点点愕然惊讶从更深的地方蔓延了上来,逐渐汇聚成一个极小的圆点,圆的最中心,倒着一个成像的人。
“房间隔音效果很好,我想要你陪我一起睡觉。”林淮又重复了一遍,仿似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暗示什么,坦然到有那么一瞬间,秦栯觉得自己可能是单身久了,所以崽崽这句话应该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些龌龊不堪的意思。
可是下一秒神智回笼,他眯了眯眼睛,嗓音微沉,“崽崽……”
林淮抬眸看着他,身后是玻璃栏杆,吊顶的灯光线照在上面,反射出璀璨眩目的光。
他只是看着他,耳尖染上一层绯红,颜色又一层层地加深,跟过分白皙的脸庞形成了极度鲜明的对比。
他低低应了一声。
然后秦栯就笑了。
他抬了手,手指再次攀上那处柔软,极轻极轻地捻着,笑着问:“林淮,你知道自己在邀请什么吗?”
邀请……进入。
他知道。
林淮很轻微地点了下头,碎发擦过秦栯手指,滑落一阵阵微小却长久散不开的涟漪。
……
有些人生下来就看见了往后七十余年的人生,或平庸或精彩、或立于群山之巅或泯于浅底沟壑。
可也有人,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的权利。
被从内剖开的不适感一瞬间攀上大脑皮层,在最深处颤栗开来的时候,林淮突然想起来,他其实从来没恨过当初领养他的秦家人。
无论本意为何,无论那家人对他是好是坏,于他而言,都是好的。
脱离了孤儿院定期被社会好心人士投以怜爱眼神的生活,离开了不知道未来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也不用再去思考下一个来领养孩子的人会喜欢什么样的孩子、会不会本能排斥被退养过的小孩这样复杂又难以琢磨的问题。
所以于他而言,的确都是很好的。
哪怕谁都知道,安稳其实也就那几年。
但是他没有想到,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夜里给他开了一扇窗,又大发慈悲地施舍了他一道光。
人是趋光生物,却不能直视太阳。
他生于夜间长于黑暗,往日不曾见过明亮,却突然在某一个黄昏,余晖尽散的那一瞬间,一束微光跳出天幕,落在了他身边。
光来就人,自此才知山石日月,草木同辉是充斥着生命力的词汇。
外面声音更大了一些,肌肤感知到的动作也更重了一些,骨头像是要被撞碎,化作齑粉洒进温热潮水之中。
有人敲过门,秦栯回了些什么林淮没听清楚,他甚至感觉自己好像睡过去过,又醒了过来——不知道是因为一直没停下来的鞭炮声,还是别的什么。
而总有些东西会让他醒过来。
眼前突然亮了一下,他听见耳边空鸣嗡响,嗓子干的说不出话,刚想用力却发现手下一片黏湿,覆盖在宽阔的背脊之上,手心下是坚实的骨骼,骨骼之下是跳动不停的心脏,和他的心跳达到了奇异的统一频率。
砰…砰砰……砰!
“嘭!”
爆竹声突然激烈了起来,烟火炸开的光线就算隔着城市星河和厚重的窗帘都挡不住,叫嚣放肆地落在眼前耳边。
极致痛苦欢愉之后的疲惫涌来,很像刚打完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却又更多了些其他的什么痛快恣意。
脸被人蹭了蹭,他偏过头望进一双藏着星河远光的眼眸。
这时候的秦栯慵懒地像一只猫,吃饱喝足揉肚子,声调温柔又缱绻:“崽崽,新年快乐。”
第68章 “小家伙,我想亲你。”……
林淮不知道昨天晚上是怎么糊弄过去的, 反正他一觉睡醒已经过了吃中饭的时间,基地里一个人都没有。
意识回笼,阳光透过半合的门落到被子上, 空中似乎有细小的微沉。
新年伊始,是个好天气。
新年伊始,他浑身上下都酸麻胀痛的像是被车碾过又用胶水粘起来了一样。
做的时候没空想太多,就连后来昏昏沉沉直到实在睁不开眼睛完全睡过去的时候也想不了太多。
唯一的想法大概就是一种类似于放纵之后席卷浑身上下的剔透爽利。
是比赛打畅快了。
也是做.爱做舒服了。
……
但到了这时候, 几个月来第一次睡了个完整的、深陷其中的、几乎醒不过来的长觉之后,小淮神终于觉得害羞了。
这是好事。
至少是个正常人的情绪波动。
而且秦某人还不在床上……
嗯,是好事。
林淮懵了一会儿,尝试着坐起来,刚一动弹就觉得自腰部往下传来一种难以言喻描述的感觉。
不痛,有点涨。
有点像是什么回复力稍弱一点的弹性黏土, 哪怕内容物被拔出去之后, 恢复原状的过程也是既缓慢又隐秘。
小朋友脸上噌的一下红了, 表情绷的紧紧的, 眼睛盯着床单上一朵黑色的花,唇线都抿了起来。
然而下一秒,阳台门突然开了。
林淮愣了一下, 有些震惊地抬起头,正好看见秦栯自雕着白色鸢尾花的阳台栏杆外走来, 指间有一支半燃的香烟。
见他坐起来, 秦栯似乎怔了怔,下一秒本能却比语言快,食指跟拇指略一交错,他直接用指腹做按压摁灭了那根烟,脚抬到空中顿住极短的间隙又稍显克制地退了回去。
简直像是怕身上沾了什么味道扰了此处空间里的恬静悠闲, 不忍心冒然又唐突地闯进去。
只是林淮的视线却落到了他手上。
小朋友最担心最在乎的就是他的手,以至于昨晚只是最轻微寻常的抚摸,肌肤与肌肤相触的每一瞬间,都能激起那些轻微的颤动。
仿佛微弱的电流拂过,细小的绒毛就变成了春日里蒲公英的絮,又软又轻地在空中震荡。
只等着合适的时候一阵微风悄然路过,吹落半空的旖旎。
手指不自觉轻搓了一下,秦栯将手揣进兜,笑了笑,“起床吗?”
林淮视线这才从他手指移开,有些怔愣,带着睡饱之后特有的懒散困觉,“他们人呢?”
“回家了。”秦栯说。
林淮眸光闪了闪,“都回去了?”
也许是风吹散了身上那些浅薄的烟草味,秦栯进了房间,顺手拿过床头柜上热着的一杯温牛奶递给林淮,维持着站立的姿势,只是背脊颈项稍稍弯曲,“嗯,昨晚吃完饭Cat跟老K就先走了,周一家离得近,早上他家里人来接的,其他人也都差不多。”
秦栯顿了顿,低声道:“现在家里就我们两个人。”
林淮接过牛奶杯,陶瓷在手中变得温凉,莫名有一种近似泥土的松软,贴着指腹都觉得很舒服。他抿了一口奶,才蓦然意识到秦栯刚刚刚刚说的是什么。
家里。
而不是队里。
小朋友动作一僵,眼睫不受控地眨了两下,想要抬头又硬把自己压了下去,乖到不行的喝完了一整杯牛奶。
他其实连现在什么时间都不知道,甚至不确定他们俩这种时候这样相处合不合适。
就好像……昨晚什么都没发生,又好像只是发生了极为正常的一件事一般。
仿佛他们本该如此,本该紧密贴合,本该水乳交融,本该成为另一半可以相拥入眠的人。
林淮默不作声地喝着牛奶,秦栯一直没说话,视线也淡淡的,淡到林淮明知道他在看自己,也没觉出多少紧急的压迫感,
只等他喝完,秦栯才温声问了一句:“好点了吗?”
“……”
林淮突然就明白他为什么刚刚一直不说话了。
要是在他喝东西的时候问出这么一句,他身上的被单准得换一套。
这个念头刚在脑子里成形,小淮神突然又懵住了,有些愣愣地低头在床上看了几眼,又迅速移开视线。
对不起,他想当然了。
就算不呛上去,这床单也不能再睡第二次。
于是那点起床懵然之后的羞赧一瞬间丧失得干干净净,林淮做好了心理建设抬头,狠狠地瞪了秦栯一眼。
他自觉是够狠的,该有些气势,也该能明确地表达出自己现在的想法。
然而事实就是,想法的确表达了出来,一个眼神秦栯就明白他什么意思,但是的确、确实、诚然,是不够凶狠的。
更像恼羞成怒了一般,家养的猫伸出了爪子,恶狠狠地冲着人呼气,却全是渴望被揉肚皮摸下巴的呼噜声。
秦栯忍俊不禁,稍稍移开视线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阿姨不在,大年初一外卖也不好点,你要是没那么不舒服的话,跟我出去吃饭?”
林淮自然而然地忽略他话里又藏着的一次问询,有些疑惑:“今天有店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