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邪祟后我依旧爱岗敬业——by陆三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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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平的弟弟,我知道。”张玉双柔声柔气的,“唐大哥以前和我家有一段时间的往来,我们都很熟悉,我也当他是我的大哥。不过虽然你是他的弟弟,但你比我年岁大,自然也是我的大哥。”
唐卡打了个哈哈,突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位张小姐说起话来不近不远,礼数到位,按理来说应该是让他感到舒服的,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上她的眼睛时,他就突然想到当时把玉石娃娃递给他手里的那位老太太。
缩了缩脖子,唐卡有点后悔自己先说话了。
这边,陆探淡淡点了点头表示认识,而后也回应道:“我是陆探——第一次见张小姐,就能知道你是个厉害的主。”
张玉双有点好奇:“怎么了?”
陆探指了指地上的尸体:“你知不知道,他还是个活人。”
天师随意杀邪祟都是不被允许的,更别说是杀一个活人了。
这话一出,四人间刚刚建立的友好关系像是一条被割断的弦。被讨论的主角张玉双,此时也默默低下了头,细白的手腕露在衣袖之外,上面还带着血迹。
她像是受了委屈,擦着被刘海挡住的眼。
——果然。
慕新觉站起身来,看着对他有点埋怨,但语气也收敛着:“双双资质尚浅,况且还被钉了消魂钉,她……分不出来那东西是人是鬼是有可能的。”
资、质、尚、浅?
你告诉我,能用并不锋利的桃木剑捅穿一个不单纯是一个邪祟的邪祟,她的资质还能尚浅?
这灵力该有多厚啊。
一旁的唐卡却也在这时悄悄道:“对了老大,忘记给你说了,张家小姐从下都被她家检测出她没有灵根,是个普通人……”
普、通、人。
陆探突然开始怀疑他刚刚是不是见到了什么幻象,还来不及多想,原本低着头无声的张玉双突然痛呼出声,弄得在场的众人心里都慌了一下。
只见那左肩上被慕新觉差不多修整好的伤口突然开始溃烂,就像是又有鬼气侵入一样。张玉双的蜷缩着身子,整个人看着虚弱的不行。
按理来说,消魂钉被取出,那人的伤口又被黄符压住,怎么又会突然成了这个样子。
见慕新觉像突然降了智的模样,陆探恨铁不成钢:“走吧,先出去,你送她回家看看。”
“不、不回家……”张玉双小声抽泣着,“爹爹不允许我出来历练……我好不容易才出来的……”
“好,不回家,我带你去我家。”
又一档黄金档剧播出,唐卡看得心里痒痒的,陆探直接表示没眼看。
于是超度了陈骁的亡魂,四人准备离开。
破了结界的鬼屋推开最后的门便能出去,只不过穿过一道一道人为制造的恐怖关卡时,陆探落在最后面,他环顾四周时虚起眼来,在黑纱与骷髅间撞见了一具尸体。
陆探顿了顿,那尸体眉眼依旧,看着倒有副小陈的影子。比起地下室里被刨成一片一片的阿海,他倒是还有个全尸。
陆探又拉开了自己与队伍的距离,停下来念了往生咒。
等他听见唐卡喊他的声音时,咒也念完了,这附近浓重的黑雾消散了许多,他也靠着这些怨气获得了新的能量。
他应道:“来了。”
唐卡离他近了些,一副被抛弃的样子:“老大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啊,走着走着你人都不见了,把我怕的——还好这一路走来没什么脏东西。”
抱着张玉双的慕新觉早已跑得没了影,当陆探与唐卡走出鬼屋时,那时钟的指针也刚刚好指在了六点整。
天微微亮了。
离开这荒诞的乐园,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
仁艺虚着身子离开了游乐园。
在经过检票口时,她有点怕的往那黑黢黢的内里看了几眼。可能以前她有点神志的时候,便想过跑出来,但每次都被那黑黢黢的内里里的黑黢黢的人给拦住了。
那人看不清面容,但说的话却总让他后怕。
【仁艺,你不乖哦。】
缩了缩脖子,她就着单薄的青衫跑了出来。新城的冬天虽然不太冷,但在夜里倒还是能有几分凉意。不过好在她是个邪祟,感受不到四季温度的变化。
和那位大哥讨来的时间不多不少,这些时间,她一开始想着让自己了却个心愿应该是够了。但当她飘出游乐园后,她却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究竟在何处。
不知道父母是否健在,健在的话,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究竟在何处,太远的话,她倒也没有多余的时间赶过去了。
正当她愁眉不展时,越过游乐园栅栏的她,忽的看见天边飘来细碎的火光,那火光像是什么纸烧完飘上天空产生的东西。
仁艺只觉得自己闻见了熟悉的味道,她追了过去,那火光也向她靠近。仁艺伸出手去接,那火光却在落在她手心前变黑、变大、然后慢慢地变成半张摸起来手感极差的黄草纸,上面还落了黑色的印记。
仁艺有点懵,她动了动手指,将黄纸的抬头露了出来。
靠着路边立着的路灯散发出来的光,仁艺看清了上面的字。
她鼻子突然一酸。
——这是父亲的字。
上面写着:
“原住:双桥镇板桥村254路20号。现住:新城北市大道仁和二城5号楼520室。今逢新春佳节前夕奉送香纸二份至爱女仁艺。”
“外鬼不许争夺,若有争执,以此为证。”
“爱女游历在外,愿地府老爷多多善待。为人父母,游子在外,放不下心,悲痛万分,不知所言,望多多包涵。”
“奉送人:仁父、仁母。”
……
像是突然被人打开了某个开关,仁艺眼里的眼泪怎么流都流不完。她摸着这用浓墨写上的字,脑海里浮现出的便是早已白头的父亲,与一向为她着想的母亲。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从父亲这边角逐渐变得圆滑的字完整的体现出来。父亲曾经酷爱书法,写字时腕力都要比旁人大许多。
但这微微扭曲的字体,一看就知道父亲早已不是那个年轻气盛的父亲了。
仁艺抱着黄草纸哭着,她看清了那特意写上的现住址,心里知道自己的父母尚且在世。
听人说,烧的纸钱上写上现住址,就是怕想家的鬼魂找不到换了新居的家人们,在九泉下孤苦伶仃。
……
夜还很深,但仁父仁母早已起床。老人的觉并不多,他们互相搀扶着,开了房里的灯,便开始了新的一天。
仁父喘着粗气,苍老的脸上沟壑纵横,听声音像是得了什么病。仁母耐心地给他烧水、熬药,然后吹着勺子将药喂入仁父的嘴里。
“老家伙,这可是你今年喝的最后一口药了,”仁母打趣道,“新年的一年马上就要到了,咱们再努努力,说不定还能当个百岁老人呢。”
仁父憨憨笑了几声,却又开始低声咳嗽。
过了一阵,他才自己接来勺子,一只手摸了摸仁母稀疏的头发,道:“老婆子,你什么时候也去弄个假发带带?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要是女儿看见了,指不定要怎么说我没照顾好你呢。”
仁母也笑着说:“哼,要是女儿看见了,肯定要先来埋怨你这个老头子。你以为我们娘俩好欺负的哦。”
两人相视一笑,眉眼间尽是柔情。
又过了一会,不知是谁先提了句:“哎,对了,我们前几天有没有给女儿送东西,我不太记得了。”
“送了送了,你看看你这记性。”
“那女儿怎么没托梦给我说一声,该不是你记错了吧?”
仁父吹鼻子瞪眼的一拍腿:“那你不放心,我们今天再去送一次不就好了,又不是什么难事。”
半开的窗子突然被冷风吹开,轻薄的窗帘被吹起,惹的屋内的两位老人都感到一阵冷意。仁母起身去关窗,仁父在身后问了句:“怎么了,吹这么大的风。这窗子我记得睡之前我特意关好了的呀。”
去关窗的仁母目光微愣,她的嘴张了张,落在远处的视线却收不回来,捏着窗帘的手劲也大了些。
半晌,仁母合上窗子,她转过头来,还是那一副苍老的模样。不过多年没出现过的泪水含在她眼中,只听她温声道:
“老家伙,天亮了,春天快要到了呢。”
第37章 张家 张家小姐肯定有问题!
一出游乐园, 唐卡在陆探家里呆了一个早上,当天下午便主动提出去另外几个狐朋狗友家里混住几天。
——在奥利满脸鲜血以及带着邪笑的眼神的注视下屁滚尿流的离开了。
继慕新觉将张玉双带回陆家后也已经有几天了。
这几天里,陆探在家里过得倒是十分悠闲, 没事就直播,直播间人气也因为他近期频繁的直播而涨了许多。
他忙于事业, 家里的一切事物自然就由奥利管。比如陆探把另一部备用机给它, 让它帮忙在饭点点个外卖什么的。
经常使用APP的奥利, 也因此发现了手机这个对它们邪祟来说的新事物事物的乐趣所在, 做起家务来勤快了许多。
——只因为它想要经常玩手机。
俗话说的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尤其他还喜欢看直播打游戏。
当它某天在直播平台上看见陆探时, 它表现出了作为一个深山老鬼对待新事物时应有的惊讶。
坐在面前的人现在被关在仅仅一台手机大小的格子里,格子里还有许多人和他聊天。
弹幕一条条刷过,里面大多都是彩虹屁, 看的人心猿意马浮想联翩, 只想代替陆探成为那个被众人吹捧的对象。
奥利这位百岁老鬼,就此有了新打算。
……
陆探上次接那个委托, 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走了。他最后也没收到什么委托金,只有那三条价值六千人民币的留言是真的, 虽然最后落入他口袋里的只有三千罢了。
被坑习惯了的陆探表示日子还得过,于是应大家的要求,该补直播的补直播,该抽奖的抽奖, 平台的活动里也经常出现他的身影。
就这样多了一点收入。
陆绅给他的卡他倒也没打算用, 毕竟拿人手短,以后万一出了什么事,他和陆家的关系都洗不干净了。
毕竟看到他那副模样的张玉双此时还呆在陆家里。
陆探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 手里摆弄着手机,上面赫然显示着他的体检报告。
想到莫难把结果以电子版——而不是纸质版的方式给他送过来,他就能想到那天他俩见面时,莫难一定是比看上去要更生气一些。
陆探心道,莫难一定是因为他出去接委托没和他商量,所以才板着脸把他轰出来的。
虽然最后某人还是特别扭的说了几句安慰话,还塞给他了许多补品。
沙发上,陆探看了几眼体检报告上某几处不在正常范围内的数据,以及莫难批在最后的一句:情况不太明朗,按我的安排来,时间还是充裕的。
——便随手把体检报告叉掉。
莫难对他现在这种情况的解释是:邪气入体,却逢凶化吉,拘于体.内,外处溃烂,却不伤内里。
吉人自有天相。
想到这,陆探抬眼望了一眼时钟,时间正巧是下午五点,到了该吃下午饭的时候了。
让奥利帮忙点外卖的原因之一是他也想尝试一下开盲盒的乐趣,之二就是——
哪有鬼能不掏房租就住在这儿的?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儿,所以就安排点任务,让奥利做做。
顺便再拉近一下两鬼的关系。
还有一个原因……陆探不知道奥利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怕自己,该不是他晚上睡觉梦游,在不知不觉中变成另一种形态,吓到这小鬼了吧?
——这样想还有点过意不去,
于是陆探抬眸望去,真想有一个执手相看泪眼,却对上了自己的一张大脸。
奥利开了前置摄像头,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内容正是他所熟知的直播。
邪祟自然不能被摄像头捕获,于是脸的主人说话了:“你在做什么?”
奥利还有点奇怪:“怎么只有你的脸?没有我的脸呀?”
陆探:“……”
肉眼可见的是误入直播间里的人的消息,他们无一不在纷纷打着问号。
——这他妈还是他的直播号。
长相俊美的男人在脸色差点同锅底一个色之前伸出大手,按住手机的前置摄像头,直播间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停下直播后,陆探道:“可以啊,长能耐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不是?去,今天不点外卖了,你,做饭去!”
……
再次与外界有所联系已经是几天后了。
陆探这段时间在家里练习控制他自己的鬼气释放,以及如何将怨气最大化利用。
家里的唯一邪祟——奥利自然成了最大的受害者。
奥利每天都不得不与陆探以邪祟之间的方式打架,却每次都在它碰见陆探衣角的前一刹那被击飞。
于是陆探喊来了它的邪祟小伙伴们。
于是小伙伴从初次见到陆探时的满眼星星眼,变成了现在见到陆探就想跑的地步。
和她玩的最好的地缚灵阿玲,都哭着跟它说:“我再也不要跟你做朋友了,你说这里有好玩的东西我才跟你来的,没想到你们都是这样的男人……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奥利: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