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邪祟后我依旧爱岗敬业——by陆三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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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阮软影后的事已经板上钉钉了。
他很有耐心地切着排骨,打算做一个粉蒸肉——软软儿为了拍戏瘦了太多,他看着心疼。
这次的戏很棒,编剧给力,制作精良,资费充足,对阮软的挑战也很大。这一段时间,阮软的努力,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所以他也不后悔,一个人与恶魔做了交易。
在供血时,他们都各自多准备了一些,赵天想的很简单——他不愿意让阮软被恶魔报复,如果总得有个人要为偷食禁果付出代价,那个人是他就够了。
他倒掉了阮软的血,换成了自己的。
大师说,愿望不能太多,不然就不灵了。那么,他就只许了一个愿望。
“希望阮软小姐,未来一片光明,前程大好。”
……
“现在想想……原来,倒掉的那碗血,也是我自己的。”
近乎于自嘲的语气,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唐卡看不见赵天的样子,泪水不要钱地往下落,小堂也哽咽道:“不要……”
作为事件的女主角,阮软不可置信地看向赵天——她的目光终于敢完完全全地放在曾经的爱人身上。
“你骗人!”阮软疯了一样,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道,“你骗人你骗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赵天苦笑:“软软儿,不会再有报应了。”
是了,阮软没有许愿,她怎么会有报应。赵天的愿望,就是她的愿望。
赵天转头,和陆探对视。
此时的他看起来轻松了许多,语气里也带着愉悦的调:“先生,您做这一行,也不容易吧。”
陆探道:“没有,凭天赋吃饭,还挺容易的。要是实在没了天赋,也能靠脸吃饭。”
赵天被逗笑了,他哈哈笑了声,虽然眼里还带着苦涩,但总归是开心了许多。
赵天说:“好了,送我离开吧,在这里装神弄鬼太久,我也累了。”
贴在赵天身上的黄符发光了,上面用血写的往生咒渐渐地浮到空中,在并不亮堂的屋子里引起一道又一道绚烂的光。赵天站在符文的中间,身上的皮肉渐渐缩小,身形也变小了些,但和之前还是有着很大的不同。
陆探的灵识突然不稳,他拍了拍额头,低声道:“别动。”
一闻到味……就忍不住了吗。
啧,现在不合适。
看着赵天一点一点的消失,眼里的阴霾却散不去,陆探双手环胸,朝着赵天仰头:“赵天先生。”
赵天:“嗯?”
陆探:“恭喜您,金马奖影帝,不知道您知不知道,今年,是您得奖了。”
这是他自己凭着实力拿来的奖,陆探道:“您是一个很优秀的演员,我小时候看过您的电影,当时还想着,在您还没火的时候入个坑,以后我就是老粉了呢。”
“一路走好。”
“……”赵天笑道:“一路走好。”
阴霾终是散了。
因为灵识不稳,当初给唐卡和小堂下了遮眼咒也被自行解开了。唐卡见到了在肮脏里的赵天,和最后干干净净的白光,小心脏终于是受不住了。
“呜呜呜呜呜呜赵天先生……”
陆探拍了下唐卡的后脑勺:“走了。”
顺便给小堂一个手刀,精神敏感的小堂怎么也受不住那力道,一下子晕了过去。
把小堂交给唐卡拖着。陆探看向趴在地上,狼狈不堪,衣衫凌乱的阮软,悄悄施咒,藏在阮软身上。
“不知道阮小姐听说过没,我们道家,有一句话。”
阮软的背影动了动。
陆探道:“阮小姐,善恶终有报,你好自为之。”
第6章 病情 他低下头,藏着一双血眸(二更)……
“这两个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在莫难的诊所里,陆探正靠在墙上,剥开棒棒糖的糖纸,听到这话也觉得有趣,向旁边看了眼,道:“这是神神叨叨说什么呢?”
唐卡:“……这不是,事后总结一下嘛。”
“人家一辈子的事,一句话就总结了?”陆探看着紧闭的房门,嘴里含着糖,道,“做天师呢,一件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别想那么多。这件事的曲曲折折有多绕,谁对谁错又怎么样呢。”
死者为大,在背后说人家的事太鸡婆了,唐卡另起了话题:“老大,我们不去处理监控吗?”
刚起了这个话题他就后悔了,监控录不下鬼的样子,陆探和他在房间里的举动也不过分,其实也没有必要冒险去处理。
阮软经历过这些事后,她不至于再出来报复了吧?况且还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招数。
陆探看门内的灯亮了起来,两三下把嘴里的糖咬碎,棍子丢进垃圾桶,眼神闪了闪,道:“你不用管监控的事,先回去吧,今天辛苦。”
唐卡应了声,接着道:“那老大你怎么回?”车是我开来的。
陆探抬抬眼皮,笑道:“两条腿怎么也都回去了,实在不行,在这里住两天。这地方挺养人的。”
“……”这里可是医院啊老大。
唐卡腹诽着,但看陆探样子疲惫,加上最后竟然没有怼阮软几句,估计是真的累了,随便说了两句便离开了。
唐卡走后,陆探推开门。门内设施简单,墙纸是暖色调,空处只布置了一张躺椅,躺椅对面有个高凳,其他零散地摆放了几个盆栽,一眼就望了个干净。
这是间催眠室。
躺椅上躺着小堂。
莫难戴上眼睛,打了招呼:“来了。”
男人穿着白大褂,细白的脖子上带着听诊器,站在干净的屋内倒像个仙人。
声线平稳,冷冷淡淡,好一个矜贵的人。
陆探眼尾上挑,调侃道:“莫难,你这样子出去当个天师行骗,估计能骗到不少人。瞧你这先天条件多么优秀啊。”
莫难:“起开。”
陆探:“芜湖~”
莫难是陆探旁了不知道多少支的表哥,两人相识还是在大学,当时莫难实习,给新生抽血,正巧抽到陆探。
陆探血管细,难找,莫难就一下子捅了个对穿。事后两人面面相觑,陆探年轻气盛,嘴上“感谢”了几句,最后发现他俩是一个祖宗。
所以说,嘴上要留德,天道好轮回。
两人也不打不相识,就这样结下了缘分。
毕业后莫难自己开了个诊所,专门给那些暴发户工作,越有钱的要的诊金越多,但对慕名而来的没钱治病的人却一文不收,美名其曰“劫富济贫”。
莫难的另一个身份,就是催眠师。做天师这一行的,总有委托人或其朋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嘴上乱叨叨的胡说,影响他们和其他人的日常生活。
这时候就需要有人带他们从心结里走出来,莫难那支就是做这种工作的。
……
莫难不理他,倒是自顾自地走进隔间。陆探知道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跟着进去后,就问道:“说正事,有线索了没?”
莫难道:“消息没看?”
“太多,没看。”陆探道,“你那99+的消息抵得上你一年给我发的量了。今早接委托了,诺,你也看见了。哪有时间看。”
莫难的眉心皱在一起:“说了今天来找我,我等你一天,你现在才来?”
看着陆探悠哉地将一双长腿在空中荡来荡去的样子,莫难冷笑:“行。”
病人都不急,他急什么。莫难认认真真地拿出病例来,给他讲。
“体检报告表明,你得了癌症。”莫难开门见山,“别的不多说,你只需要知道,除了得了癌症这一点,你的身体,目前是很健康的。”
“这种健康是表面的,如果你现在不开始对自己好一点,你的身体会从内部开始发烂发臭。在别人都觉得你一点事没有的时候,你会突然死掉。”
陆探打断道:“什么你啊我的,代入感极强好吗,你这个医生是不考虑病人的想法的啊,哪有这么直白的告诉病人病情的,请你委婉一点。”
“……”
莫难真的以为陆探对他自己的事一点都不上心,才故意这样说。
推了推眼镜,念在两人还是兄弟的份上,莫难合上报告,道:“说说吧,遇上什么事了。”
莫难在接到体检报告之后,第一个想法就是陆探惹上了脏东西。毕竟一个身体健康了二十几年的人,突然得了肺癌,还已经到了中期,这怎么想都匪夷所思。
但陆小少爷已经很久没跟着“那边”去做什么事了,这边他自己找的活,还不至于会把自己陷入这么危险的状况中。
只有问清状况,才好对症下药。
陆探不打算瞒着莫难,有些事还没有解决,他想再多活几年。
于是陆探换了个姿势,和墙色一样白的脸上浮起了笑意。他拉上室内唯一一户窗子的窗帘,道:“来,让你看看。”
看什么?
莫难皱眉,直觉告诉他有危险:“你这是要做什么?这是我诊所,别带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进来。
话还没说完,眼前的陆探发生了物种上的变化。
……
陆探被一脸严肃的莫难赶了出来,后者匆匆道:“你让我想想,这几天别来找我。”
门一下子被关上。
“这才像个有温度的人嘛。”
陆探心情好了很多,礼貌地关上诊所的大门后,穿上大衣准备离开。
此时的天空黑压压一片,像是要下雨。空中没有多少星星,风吹得倒是凉快。路灯照的那幽暗的巷子更加恐怖,一只猫突然从墙边掉下,叫了一声后跑开了。
多看了几眼,陆探扭了扭脖子,想起今天接的委托,以及残留在屋内的气息。
还有监控。
陆探深邃的瞳孔中幽幽地泛着红色,他舔了舔后牙槽,凭空闻到了好闻的味道。
“好饿。”
……先吃点东西,再回去吧。
.
奥利很生气。
外面正下着瓢泼大雨,今早出去的人类还没有回来。他布置好的“见面礼”此刻已经干涸,印在地毯上显得格外恶心。
还有招呼来的几个小幽灵,都因为等不及而早早离开。
地毯他很喜欢,这家里的一切他都很喜欢。为了不让地毯从此被丢入垃圾桶,他最后还将它刷干净了。
“真是烦人,人类不都喜欢早早回家吗,那人类怎么还没有回来,是不是被我吓到屁滚尿流地滚回家啦?”
想到这一可能性,奥利眼神闪了闪,倒觉得这样也好:“对啊,这样就没人过来打扰我了——”
“咔嚓。”
呦呵,回来了?
门上的锁被钥匙打开了,奥利抱着昨天被他弄脏的那件衬衫,带着十成十的恶意,咧开嘴来,准备给陆探一个下马威。
奥利声音诡异,伴着扭曲的童音,衣柜吱呀吱呀的响声,他打算把陆探吓得跪下叫爸爸。
门开了,奥利鬼魅般的声音响起:“呵呵呵呵呵,哥哥——你回来——”
“了”字还没有发出声,就对上了一双血腥的眸子。
奥利瞳孔猛地一沉。
屋外雷声阵阵,冷风一个劲地灌进屋内,屋内的鬼倏的感觉到一股寒意。大门打开,被雨水淋湿透的人类站在玄关处。
不,这怎么会是人类呢……
陆探周身散发着浓重的黑气,肤色衬的黑夜更加深邃,身上的大衣被雨水侵略了个干净,此时正一滴一滴地砸在地板上。原本整齐的发型此刻贴在头上,黑色的发丝下,藏着恶鬼一般的血眸。
头发挡住了视线。
陆探将头发从前面捋到后面去,顺势低下头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里没有一丝感情。
“滚。”
没有一点人类的味道。
奥利哆嗦着缩回手,双拳攥的紧紧的,眼里挤出不存在的泪水,故作轻松道:“我、我走就是了。”
妈呀,这人疯了快跑。
“站住。”陆探看见他手上的衬衣,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他眯了眯眼,道,“衣服——”
“我洗,我现在就去洗!我衣服洗的可好了哥。”
奥利抓起衣服就跑,一溜烟消失在会客厅。
“……”
陆探目光深沉,看见小孩消失,脱下弄湿的大衣,丢在玄关。他身体重重的,眼皮也在打架。
“好困。”
尚存的理智促使他换了鞋,去浴室擦了擦头发后,一摇一晃地走上了漆黑的二楼。
.
再次醒来时,陆探觉得自己精神百倍。
新的一天就像心情一样明媚,只不过明媚的是声控式射灯,能看见的窗外夕阳已渐渐落下。
陆探打开手机,原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微信一大堆,最热闹的还是直播的舰长群。这群最忠实的粉丝嚷嚷了一天“探探无故缺直播”“探探人间蒸发”之类的话,硬是让群消息变成999+。
只加了一个粉丝群的陆探,此时已经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匆匆收拾了一下自己后,便下了楼。
依稀记得自己鬼混回来时把大衣丢在了门口,抬眼望去,门口空无一物。
……竟被挂在了一楼的阳台。
和他睡之前乱丢的湿衬衫、湿黑裤,以及之前被血染了色的衬衫一起,整整齐齐地摆了一排。风从被打开的窗子处吹进来,一排衣服纷纷起舞。
皮鞋也被弄干净,立在墙边。
陆探伫立,思索片刻,抬手敲了两下衣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