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想要恋爱 番外篇——by吐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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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黎日雄什么也没多说,只让江瑞蓝帮忙打点回国的事宜。
江瑞蓝替他订了机票、退了公寓,把机车用水运运回黎家大宅,还跟司机约了接机的时间,风风火火的把黎家大少爷迎回了黎家。
黎拓日对长子归来相当欣喜,而黎日雄的表现也让江瑞蓝纳闷。他演了个老爷一直以来希望他演出的好儿子角色,还主动说想到公司学习,继承家业,甚至对那些从头到尾没给他好脸色的兄弟姊妹,也微笑以待。
江瑞蓝直觉地认为,他家少爷应该是在计划着什么。
而以往黎日雄不论做什么坏事,总是会跟他商量,他是黎日雄最得力的帮凶。
但这回,少爷什么也没请他帮忙。
除了和他上床。
虽然他们之间发生关系稀松平常,但黎日雄却罕见的用了正面的姿势。以往黎日雄偏好从背后上他,把他当成狗来操,操完了就把他丢在一旁。
但江瑞蓝不知道少爷是哪根筋不对,看得出来他情绪异常亢奋,抓着江瑞蓝的性/器磨蹭,还用手指给他做了前戏。
他们做/爱,少爷的性/器在他体内冲撞着,他和黎日雄脸对着脸,做得高/潮时,黎日雄甚至凑近他的脸,凝视着他的眼睛。
江瑞蓝呆在那里,那眼神,和多年以前,黎日雄在后山和小狗玩时如出一辙。
江瑞蓝明白了,他的少爷,确实是把他当一条狗看待。
那只让他爱不释手、却又让他痛彻心扉的小狗。
“你知道吗?阿蓝,那只狗就像这样,一直看着我。”
仿佛和江瑞蓝的思考同步,黎日雄的性/器顶着他最深处,用齿尖咬着他的乳尖,直到出血。血顺着江瑞蓝胸膛淌下,不像是血,倒像是着了火,烧得他的胸膛一片发热。
“我妈打他,把他打得半死不活、浑身都是伤……就像小时候的我一样。哈哈,但不一样的是,它后来咬了我妈,好有胆量,跟你一样,不是吗?”
江瑞蓝听见黎日雄从喉底发出的笑声。
“我妈手上都是血,她很生气,因为她自己从来没流过血。我妈把狗带到庭院后面烧垃圾的那个焚化炉,她一手拉着我、要我站在那边看,然后把那条狗丢进去。”
江瑞蓝茫然地听着。
黎日雄说,陈诗雨把狗丢进去之后,那条狗还挣扎着想爬出来,这也是当然的。但那只狗未足龄、还是孩子,被人类这样对待,根本什么也反抗不了,就这样一边哭嚎、一边被熊熊火焰吞没。
黎日雄说,那只狗,直到被大火烧死前,那双黑漆漆、没有半点杂质的眼睛,都还透过垃圾炉的口看着他。
一直看着他。
从那以后,黎日雄再也不和任何人看对眼。
黎日雄说,他从那天起才明白,原来狗,也是会恨人的。
少爷说这些事的时候在笑。但江瑞蓝抚住他的下颚,用指腹按住他扬起的唇角,在上头来回磨蹭着,直到那个笑容被抚平。
江瑞蓝说:“或许那只狗,并不是在恨你,少爷。他只是在等你。”
黎日雄说:“等我?在哪里等?地狱吗?”
阿蓝感觉埋在他体内的性/器,似乎又变得更凶猛了些,像当年在焚化炉里一样。它仿佛化身成那条狗,那条在黎日雄面前被献祭的小狗,任由无情的火焰把他包围、将他毁灭、烧成灰烬。
“阿蓝。”
那晚黎日雄反复折磨了他好些时候,最后终于尽兴时,他从后面紧抱着江瑞蓝,身躯贴着身躯。
“那些人,没一个看得起我的。”
黎日雄说着。
“我被人小瞧了一辈子,我妈、学校的老师、我们家那些佣人、大姊、还有那个王八蛋黎日翔……连我亲生老爸都看不起我,没人看得起我,大家都觉得我是人渣,最后不声不响地死在什么地方最好。”
江瑞蓝一如往常沉默着。事后他有点后悔,如果当时的他说点什么话就好了,“不是这样的”,或是“你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糟”,如果他说了,或许事情,就不会往最糟的事态发展。
但江瑞蓝什么也没说,或许当时他内心深处,也觉得黎日雄这些惯性自损的话说得没错。
而且黎日雄没有问他的想法。如果少爷那时候问了,“你也看不起我吗?”、“你也讨厌我吗?”江瑞蓝或许就有机会,告诉少爷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但少爷只是收紧了环抱他的双手。
“但再也不会了,阿蓝,我已经决定了,我决不会再让人,烧死我的狗了。”
少爷射/精时,他背对着镜子。这让他偶然看见了,刺在他臀/部上方的字。
那字刺得歪歪扭扭、坑坑巴巴,但江瑞蓝却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是个日雄的“雄”字。
江瑞蓝不记得自己何时睡着的。奇妙的是,黎日雄用粗暴的手段对待他时,他再痛、再疼、再累,都还能保持着清醒,还能替呼呼大睡的黎日雄洗澡更衣、服侍他好好躺上床睡觉。
但少爷难得和他一晌温存,江瑞蓝也不知自己是安心了、还是单纯这么多年来,真是累了,竟在黎日雄的怀里沉沉睡去。
他再次清醒时,已经是深夜时分,黎日雄已不在他身边。
江瑞蓝听见门外传来喧哗声、警笛声、然后是救护车声,再然后是黎拓日,或其他什么人的哭泣声。
江瑞蓝裸着上身,茫茫然走出房间,听见周围的人都在说,少爷出事了,黎日雄出事了。
他的少爷在深夜驾车出门,结果车子失控滑下山崖,活生生被摔出车外,摔得筋骨断绝、鲜血四溅。
黎日雄死了。
他的狗还在,还好好的,没有被烧死。
但他再也等不到他的少爷了。
阿蓝把装满石头的麻袋扛上肩头,停下脚步。
这是今天第九百九十九袋石头,加上肩上这袋,就完成了滚石地狱的日课。
阿蓝有点累了,坐在地狱谷旁的石头上。石头烫如火烧,为了不让罪人偷懒休息,这里每颗石头体感温度都在九十度以上。但在这里待了这许久,他也渐渐习惯了,只是若无其事地拭去滑落颊上的汗水。
他抬起头,发现有个青年朝他走来。
平常几乎没人会到这一带,阿蓝听说是阎罗王下了严令,不许其他鬼差来干涉他和少爷的服刑。所以这些日子以来,除了某个面目慈祥、肌肉量和体脂肪比例让阿蓝崇拜不已的将军常来嘘寒问暖以外,几乎没人会来打扰他和少爷。
青年穿着衬衫、下/身是牛仔裤,严肃中带着某种暖意。青年的五官非常好看,清秀杂着几分未脱的童稚。
他站离阿蓝五公尺的距离,脸上挂着笑容,仿佛与他熟识。
阿蓝确信他并没有看过这张脸,这么可爱的脸蛋,看过之后也很难忘记。但他却觉得自己应该认识这个人。
“啊……”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扛着土包的手颤抖起来,睁大眼睛,泪水夺眶而出。
他双膝一软,就要对着青年跪倒下来。但青年的动作比他更快,一个箭步上前,双手把人扶了起来。
“少爷……”
阿蓝本能地叫出口,但很快又意识到不对。“杨、杨先生……”
青年笑起来。
“叫我‘思存’就可以了,没想到你还记着。”
阿蓝看他只用指尖点了两下,嶙峋滚烫的山石便拔高拉起,原地化成了桌子和椅子,连茶水烛台都一应俱全,就像仙侠故事里演的一样。
青年往烛芯吹了口气,蜡烛点燃起来,照亮了原本漆黑的地狱谷底。
阿蓝坐惯了会把屁股烤焦的石头,好久没坐到正常的椅子,还有点不太习惯。
“原来您、真的是地狱的仙人啊……”阿蓝感慨着。
“是,但也不算。我在地府长大,我母亲是仙人,但我父亲是跟你们一样的凡人,真要说的话,我只是半个仙人。”
杨思存简短地说着,他似乎注意到阿蓝的视线停留在他胸口,又笑笑。
“已经没事了,说到底你刺的是你家少爷的肉身,并不是我的。这是我在地府的真身,是不老不死的。”
阿蓝开口想说些什么,但青年似乎再次猜到他的心思。
“你也不用跟我道歉,我说过了,我其实是故意让你送我回来的。当时我在阳世的目的都已经达成,多留无益,我在地府有放不下的人,就算你当时不杀掉我,我搞不好过两天也会想办法自杀。”
阿蓝心中茫然,来到地府之后,他才知道,原来死亡,并不是人的终点。
他在拿椎子杀人前,就做好了结束一切的准备,他还把黎日雄的物品都烧了,想说带着少爷一块下地狱去,就像他们当年约好的一样。
但没想到睁开眼来,黎日雄就在他身边,上着枷具,用夹杂着埋怨、气恼、怪罪,却又有那么一丝心疼的眼神望着他。阿蓝当时完全不知做何反应。
“你的少爷,有对你说什么吗?”
阿蓝觉得跟这人说话真是方便,他不擅长言语,但他想讲的话、想问的问题,这人都替他预先想好了。
“少爷骂了我一顿。”阿蓝老实说。
“骂你是笨蛋?”
“骂我是笨狗。”
杨思存笑出声来,看见他毫无芥蒂的笑容,阿蓝不自觉地也跟着放松下来。
“所以你现在是在服劳役吗?我记得王爷……阎王的朱批里,说你不必服刑,只要代替鬼差监督黎日雄就行了,不是吗?”
“嗯,但是日雄少爷身体太弱,他开始几天还强撑着,硬要做完固定的日课,但做不到十分之一就撑不住倒下去,所以我就帮他做了剩下的,其实也才每天搬石头一千趟而已不是太难。”
阿蓝转了转手臂。
“比较麻烦的是少爷,每次他醒过来,看见我帮他做完了都会生气,还得花时间安抚他。”
杨思存表情复杂。
“你大可不用如此,在地狱谷里,就算活活累死,转眼就能让他活过来。那是他对你、对旁人犯下的罪,他必须自己还清那些债,才能好好投胎转世……”
他说到一半,像是醒悟到什么似的,阿蓝看他低下头。
“……抱歉,但你无法看着他再死在你面前吧?我真是的,竟然对你说教。”
不知为何,阿蓝觉得眼前这个青年有点挫败,好像在自责什么,他无从领略杨思存复杂得跟蜘蛛网一样的心思。
但他直觉地认为,这次不该再保持沉默了。
“我……从不觉得、少爷对我犯了罪。”
阿蓝说,杨思存的视线定在他身上。
“太复杂的事我不懂……但从少爷跟第一个男性上床开始,不,可能从看见少爷抱别的女人开始,我就有了不同的心思。我想要日雄少爷像抱那些人一样抱我,但我说不出口,我没有信心让少爷看着我,只看着我。”
“所以我、才摆出一副被少爷欺负的样子。如果是这种关系,就可以理所当然被少爷抱着,是少爷需要我,所以我才满足他的需求。我不需要少爷对我好、更不需要他爱我,只要他需要我,而我在他身边,就够了。”
阿蓝的表情,坚定中带着倔强,一如杨思存那些日子以来熟悉的一样。
“旁人或许觉得我很奇怪,但我不是旁人,少爷也不是旁人,有些事情,只有我和少爷明白就够了。”
杨思存沉默良久,最终吐了口长气。
“那个人……或许也没有什么犯罪的意识吧?”
阿蓝听青年喃喃自语着,“他不知道怎么爱人,寻常小孩从父母对他们的爱里摸索爱别人的方式,但黎日雄做不到,因为他被爱的方式,从一开始就错了。”
见阿蓝一脸疑问,杨思存便笑了笑。
“没事,最近为了到阳世工作的事,看了不少和幼教有关的书。”
他顿了下,又说:“我想王爷他,也是因为这样,才让你和少爷一起服刑的吧?那个人,总是在某些地方不可思议的敏锐。”
“少爷现在过得很好。”
阿蓝说,对着杨思存低下头。
“地府里生活规律,乌判官说罪人禁酒、禁赌、禁烟、禁药,也禁淫,要我好好管着他。日雄少爷刚开始抱怨个不停,但现在也逐渐习惯了,前几天,我还见他看起了书,还活着的时候,简直难以想象。”
“我……很感激阎王大人。如果您有见到他,请帮我跟他说声谢谢。”
杨思存柔声问:“那你呢?你现在过得好吗,阿蓝?”
阿蓝没有答话,只是对着杨思存,在地狱深处,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对了,阿蓝,我来找你,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杨思存指尖一点,在桌椅旁边又加了屏风,遮挡了四面八方的视线,兼之隔音,杨思存还煞有其事地凑近他耳边。
“是,杨先生有什么事?”
阿蓝看他神色认真,忙也跟着凑近。
“嗯,就是啊,我想说你应该比较有经验,如果说要在床上用道具,像是麻绳、假阳/具或是口钳之类的,要怎么样才能又尽兴、又不让对方受伤?”
阿蓝眨了眨眼,看着眼前正襟危坐、温文儒雅,不管从哪一个角度看都是品德端正的好青年,有点怕是否自己误解了神仙的旨意。
“呃,我并不是很清楚,毕竟多数时候,我都是承受的一方,少爷也不太做什么保护措施,因为他喜欢看人流血,但我挺得住就是了……而且男人和女人可能也不太一样,杨大人的对象,应该是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