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老婆他超凶 番外篇——by秃子小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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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茸用手机付了账,提着鞋盒出商场。
走到不远处的公交站台,公车还没有来,卢茸盯着对面墙上的一面Led大屏出神。
那里面似乎是在采访谁,一名胖胖的光头男人在比划着说什么,卢茸没有听,眼睛虽然看着,心里却在想别的事。
“……是An,看,是An,那个国际奖的新晋影帝。”
“我知道我知道,真的好帅啊……”
“那部获奖电影马上在国内上映,他以后也在国内发展了。”
“肯定的,你看这几天的宣传攻势,到处都是An。”
……
身旁人的大声交谈,打断了卢茸的思绪,他这才发现大屏上那胖胖的光头男人已经不见了,变成个极英俊的年轻男人。大约也就20来岁,既有着青春朝气,又有了几分成熟男人的魅力。
卢茸瞥了一眼就不经心地调开视线,但随即想到了什么,又慢慢转回头,紧盯着那张大屏上的人。注视片刻后,他呼吸开始急促,眼睛睁得大大的,双手紧攥着自己的碎花小布袋。
年轻男人穿着裁剪合身的深色西装,双腿交叠靠坐在单人沙发上,面带微笑,正在接受一个访谈节目。
他宽肩窄腰双腿修长,坐姿随意闲散却不松垮。戴着昂贵腕表的左手搭在沙发扶手上,右手轻轻叩着,似乎在思索如何回答采访者的这个问题。
“……我很庆幸能遇到这部电影,出演了跋涉者这一角色。当然,这个人物内心很复杂,不好把控……”
他的声音很好听,低沉柔和,带着很有质感的磁性。
“听说An在里面演的不只跋涉者,还有跋涉者的前世今生,等于分饰了两角。”
“哇,他的声音也好好听啊。”
站台上的人也看着大屏,依旧在大声议论。
卢茸并没注意这些人都说了什么,只不可置信地看着大屏,脑里一片空白,心脏像是有把鼓槌在一下下敲击。
砰砰,砰砰。
和稍瞥而过的海报不同,大屏里的男人放大数倍,就像坐在面前。高清显示屏里,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次侧头,微皱眉头和轻挑唇角都落入卢茸眼中。
——包括他手腕上那粒非常清晰的红痣。
时间像是凝固了,男人英俊的五官和记忆中的那名少年重叠,再完美融合,那些经年的回忆扑面而来。
“茸茸,过来。”
“叫声哥哥我听听。”
“我既是你的哥哥,也是你的老公……”
“茸茸,哥哥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
卢茸嘴唇轻轻翕动,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唤了声:“哥哥……”
第35章
公车开来又开走, 站台上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
这段采访视频和其他几则广告在循环播放,卢茸就那么提着鞋盒,立在站台上怔怔看着, 直到被拥挤着上车的乘客撞了个趔趄,这才醒悟到该回去了。
他没有搭乘公车,而是顺着大街往回走。
刚才在大屏里已经反复确认,那个男人, An, 国际影帝, 就是他的哥哥沈季泽。
卢茸打开手机开始搜索。
最低端的智能机好半天才显示出An的资料名片,可是什么个人信息都没有,只有一部作品名和获奖情况。
他点进微博, 也只找到一群嗷嗷嗷嗷的尖叫或者舔屏, 剩下的都是海报高清大图, 没有An的任何有效信息。
卢茸将那几张图片点了保存, 智能机很卡,也不知道到底保存下来没, 他就一连点了好几次。
继续往回走, 他的眼眸发亮, 脸色泛着因激动而起的晕红。天上闪过几道闪电, 天色暗沉下来, 眼看就要下雨。路上的行人都在奔走,只有他依旧保持着原步伐,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大风刮过, 带着清凉, 却吹不走他心头的热度。那细软的头发在风中乱糟糟一团, 就如同此时纷乱的心情。
到了停车点登上回镇子的班车, 大雨也随之倾盆而下。他注视着车窗上流淌的雨水,在那反而让人安静下来的雨噪声中,反复回忆着刚才在大屏上看到的那张面孔。
回到家,他看上去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平常地吃了晚饭,又坐在屋檐下陪小狗玩了会儿皮球,这才给财爷说回屋休息了。
“这么早?”财爷正在看手机推送新闻,眼睛从老花镜上方看着卢茸。
“今天有点累,想早点睡觉。”卢茸说。
“去把那安神补脑液喝一支。”
卢茸恹恹地说:“爷爷,我都毕业了,不用再喝那个了吧。”
“还剩半盒没喝完,总要喝掉嘛,也没过失效期。”
卢茸去药盒里取了支安神补脑液,拧开玻璃盖,边喝边往楼上走,进屋前将空瓶子扔在垃圾桶里。
关上门,拉上窗帘,他重重仰倒在床上,扯过一旁的毛巾被盖住了脸。
楼下传来电视的声音,财爷在看一部抗战电视剧,男女主铿锵的对白时不时飘进屋。
片刻后,卢茸倏地扯下毛巾被,翻身下床,去衣柜深处掏出一个铁饼干盒,打开盖子,从里面取出了一张硬硬的纸。
因为年月太久,纸张已经泛黄,撕碎过又被重新粘好,上面有着一溜溜的凹凸不平。
他用手指摩挲着那上面的一个个字,那些凹凸便轻轻擦过他的指腹。
卢茸盯着那张汇款单发了会儿呆,又放回饼干盒,重新塞进衣柜深处。靠坐在床沿,掏出手机点开微博。
他通过查找,找到了An的微博号。这个微博号半个月前才开通,目前粉丝数量已经激增到了一千多万,还在持续增长中。
他的上一条微博还是开通时发的,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大家好,我是An。
卢茸将这段话看了好多遍,似乎想从中间看出一点不同寻常出来。直到楼下传来财爷关院门的声音,才准备关掉手机睡觉。
可就在他准备退出微博时,突然又刷新出了一条新的。那是张照片,巨大的白色机翼和厚卷的云层,配字是:偶然,必然。
卢茸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心里一阵激动。
——哥哥发新微博了。
他点开那张照片放大了看,又反复琢磨‘偶然必然’这四个字,然而并没有琢磨出来什么。下面评论都是在猜An是不是回国做宣传了,好想快点看到那部电影之类的话。
卢茸看了很久,包括那些评论都看完,这才躺上床看着天花板,静静地发呆。
最初认出人时的激动已经过去,他心里浮起一阵怅然。
哥哥还会记得他吗?
那些小时候的承诺,一同经历过的事,在他自己看来坚不可摧的感情,可对于哥哥来说,也是一样重要吗?
要是他不记得自己,或者以前的事情也没放在心上,那可怎么办?
卢茸辗转反侧,用被子蒙住头左右打滚,过了会儿又突然掀开被子,顶着颗乱蓬蓬的头翻身坐起。
不,不管沈季泽记不记得,他都要找到人。
忘记了不要紧,可以给他讲以前的事,就总能想起来。态度冷漠也不要紧,自己就缠着他叫哥哥,用他最喜欢的那种腔调。
天长日久,总有那么一天,他一定会重新看着自己,用那种最温柔的眼神,嘴里唤着茸茸。
而且他根本不相信沈季泽会忘掉他。
他们在神佛前拜过堂,他们说过会永远陪着对方。
当初的承诺卢茸从来不曾忘记,他相信沈季泽也决然不会。
想到这儿,他心里像是点着了一把火,烧得整个胸腔都滚烫,不得不打开窗户吹吹风,才好受一些。
。
巨大的飞机稳稳落在跑道上,滑翔一段距离后停下,乘客们有条不紊地下机离开。
一名宽肩窄腰,身形修长的年轻男人,在一众乘客里分外引人注意。
他戴着一副很大的黑色墨镜,挡住了眉眼。但鼻梁高挺,唇形完美,脸部线条轮廓分明。
黑色的薄外套敞开着,里面是同色的短袖T恤,布料下隐约可见美好的肌肉线条。
头发稍微有点凌乱,有几缕垂在额头上,不过反而显得人性感又随意。
一名娃娃脸助理模样的人推着几只大皮箱跟在身后,另一名助理追在身侧,低声问:“An哥,您之前发了微博吗?”
沈季泽没有回答,也就代表没有否定。
“可以问下,那个必然,偶然是什么意思啊?”助理高凯硬着头皮追问。
沈季泽微微侧脸看了他一眼。
高凯对后面推箱子的娃娃脸助理小初做了个手势,小初立即赶上来解释:“是Kate让我们问的,她说您发的每一条微博,她都必须要明白表达的是什么,以应对一些突然其来的意外。毕竟您现在不是普通人,而她是您的经纪人,您对外界随便说什么,哪怕是是一个标点符号——”
“没有什么意思。”沈季泽淡淡打断小初的话。
高凯茫然重复:“没有什么意思……”
“对,就是我随便写的几个字,什么意思也没有。”沈季泽轻轻推了下墨镜,动作非常潇洒。
见两名助理面面相觑,他难得多解释了两句:“配字不需要有任何意义,只要云里雾里就行。”
说完也不管两人现在明白没,迈开长腿继续往前走,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谁都看不懂,包括我自己,这才叫逼格。
毕竟国内的宣传才刚开始,且没有透露行程,只在微博上发了张飞机照片,所以沈季泽一行人出了机场,又登上候着的豪华商务车,这过程没有一名路人认出他。
商务车向着预先订好的酒店驶去,沈季泽摘下墨镜,靠着椅背,微微侧头看着窗外。
五颜六色的霓虹透过车窗,将车内映得明明暗暗,他面色沉静,像是在思索什么,又像是什么也没有想。
“An哥,您以前就在京城生活吧,那时候和现在的变化大吗?需不需要我给您介绍一下?”小初问道。
沈季泽没有做声,就在小初以为他不会回答时,清淡却充满磁性的男性声音响起:“不用,我比你还熟。”
“……哦。”小初察觉出来他现在没有什么聊天的兴致,便知情知趣地闭上了嘴。
商务车到了酒店停车场,沈季泽进了预先订好的房间。
小初给他收拾几个装得满满的皮箱,高凯则掏出记事本,开始汇报明天的行程。
“我会在八点来接您,去电视台做一个谈话类的采访节目,您放心,主持人那边已经交代过,提的问题很简单。中午回酒店休息,服装师和化妆师在下午两点会来,五点出发和导演他们汇合,参加晚八点的首映礼……”
沈季泽已经脱掉外套,从冰箱里取出瓶矿泉水踱到落地窗前,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一边看着远处的灯火。
他抬手仰脖喝水的时候,背后肌肉线条会瞬间拉紧,无比流畅。随着吞咽的动作,喉结上下滚动,散发着强烈的男性魅力。
高凯站在他的侧面,看着看着就走了神,嘴里的话也停了下来。
直到沈季泽突然转头看了他一眼,这才反应过来,赶紧道:“这就是明天的行程安排,那An哥您就好好休息,明天小初再来接您。”
“嗯。”沈季泽又转回头继续喝水。
小初也收拾好了皮箱,将所有衣物都挂进了衣柜,闻言对高凯点点头,两人一起离开了房间。
。
今天财爷心情好,炒了几个好菜,又将一坛梅子酒座在桌上:“娃,来陪爷爷喝两杯。”
“好咧。”
爷孙俩你一杯我一杯,将那坛梅子酒喝了快一半,卢茸的脸颊也飞起了两朵红晕。
吃完饭,财爷靠在沙发上,微闭着眼哼戏词,卢茸在厨房洗碗。出来后,便坐在财爷身旁,给他捶背捏肩。
“又有什么事要给我说的?说吧。”财爷看惯了他这些伎俩。
卢茸先是撒娇地唤了声爷爷,又道:“爷爷,我想去城里了。”
财爷问:“去城里?做什么?”
“找工作呀,我一直呆在家里也不行,再说了,您不还催我快点走吗?”
卢茸很少对财爷撒谎,目光飘忽地四处看。
他大学念的是计算机,同学们都开始找工作了,只有他不急,还呆在家里。
比他更不急的就是财爷。
高考前,别人家家长逼着孩子看书,财爷担心的是卢茸眼睛会看瞎,脑子会用坏,千方百计要催他出去玩。
挂在嘴上的话就是:成绩不重要,娃要是读不了书,就在镇子上开家店,不然打打工也是很好的。
还说自己已经攒好了钱,能读书就是学费,不能读书就开店,让卢茸千万不要慌。
所以在卢茸拿到高考成绩那天,他戴着老花镜看了半晌,问道:“这意思,钱是学费了?”
卢茸从身后搂住财爷的脖子,嘻嘻笑:“爷爷,你当店老板的梦想破灭了。”
卢茸本来想过段时间再去县城找工作,但是他现在不这样想了,他要去京城,要去京城找沈季泽。
还想找到王图。
这些年一直藏在心底的一个疑惑,就是王图到底去了哪儿。随着年岁增长,他越来越觉得王图扔他那晚的事情有蹊跷,估计里面还有其他的原因。
他被拐卖的时候才四岁,也忘记了自己家的具体位置,长大后根据那些稀疏的回忆片段,估计他当初住的地方就是京城。
财爷是知道他家在哪儿的,因为派出所已经查出了他的身份,但他不敢去问财爷,怕伤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