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妖管局兼职后我脱单了——by淮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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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暮铲骨灰的动作顿了顿:“真没死?”
“没有。”宋青州说道,见迟暮表情有些奇怪,顿了顿,又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迟暮的不自然也就是一瞬间,他低着头继续铲:“倒也没什么事,就是怕真的有事。”
这话说的奇奇怪怪,宋青州没有听懂,还想再问就听见胡自狸问自己:“宋队长,昨天梁玉书受伤的时候,他旁边有孩子吗?”
“孩子?是谁?”宋青州发出灵魂两问。
胡自狸站直了身体,有些错愕:“没有孩子?就是一个看起来七八岁,这么高的小孩子,他是村长的孙子。”说着还比了比身高。
宋青州摇了摇头:“我们确实没看见,搜遍了村子,除了一群妇人,只有一个躺在床上还昏迷不醒的十七八岁的男孩,只是他似乎……”
“没有生殖器了是吧?”迟暮没有宋青州那么含蓄,他大咧咧的,甚至还笑出了一口白牙,“那生殖器可是被村长养的老鼠给活生生咬掉的,不过我觉得咬掉了也好,免得以后祸害别人。”
在宋青州有些愕然的表情中,胡自狸揉揉眉心说道:“他就这样,你别在意。”
宋青州嗯了一声:“小孩我们没看到,但是我们在村长家不远处的田野中发现了一片新挖的坟地,那里应该就是村长院子里面棺材匆忙埋下的地方,以及在杂物房中我们还找到三具放置在棺材中的尸体,死亡时间初步估计都在十五年以上。”
第28章
夏天的太阳升的特别快,不一会儿明媚的阳光就铺满大地,让整个田野都裹上一层金黄色。
迟暮骨灰已经铲的差不多,他盖好盖子站起来:“那三具尸体应该是村长的儿子儿媳妇和孙女,有一具尸骨是个婴儿是吧?”
宋青州有些意外:“你知道那里面的人是谁?”
能不知道吗?
迟暮翻了个白眼,选择隐瞒那段差点被人斩首的丢人经历:“偶然发现知道的。”
说完他还不忘看一眼胡自狸,眼中充满警告,意思就是不让他说。
“等等。”胡自狸看向宋青州问道,“你说的那间杂物房是不是有虎头铡的那间?”
宋青州疑惑:“难道还有另外一间杂物房?”
“没有。”
“那你……”宋青州见胡自狸脸色有些不好,欲言又止。
倒是迟暮抱着骨灰罐走到胡自狸身边,碰碰他的胳膊,没有得到嫌弃的眼神,反而感觉他浑身都是冰的。
“狐狸,你怎么了?身子这么冰?”
胡自狸深呼吸,感觉自己吸入肺腔的空气都是冷的:“你刚才说,那三具尸体的死亡时间初步估计是十五年以上是吧,这个能确定吗?”
宋青州点头:“确定。”
好半晌,胡自狸才摸了摸自己手臂,张了张嘴,却因为受到的巨大震惊,而暂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过了好半晌,他才听见自己的声音说道:“那间房子没有问题,可是人有问题。”
这一刻,胡自狸终于明白那股奇怪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了。
他看向宋青州,一双平时充满平静的双眸此刻布满寒霜,他深吸一口气说道:“宋队长,村长的孙子现在下落不明,我希望你们能够进行地毯式的搜索,以树名村为范围找到他,他……绝对不是无辜的人,而且梁玉书的伤势很有可能和他有关系。”
听到这话,小七睁大了双眼:“什么?!”
“那三具尸骨已经有十五年以上的时间,村长亲口承认过,那是他儿子儿媳的尸骨,作为他唯一的儿子,他的孙子小花,难道真实年龄不应该是十五岁以上吗?”胡自狸在巨大的震惊中渐渐冷静下来,“他根本就不是七八岁的小孩子,他的真实年龄起码快要接近二十。”
“接近二十岁的男人每天扮演着小孩子,让我们放松警惕,各种转移我们的目光,恐怕他会留在被火烧的家里也是事先被安排好的,就是为了给自己留一线生机逃命。”
得到这样的答案,三人均陷入巨大的震惊中。
迟暮更是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就只剩下卧槽两个字。
小七更是震惊道喃喃自语:“卧槽,难怪当时我把人引出去这货脑子转这么快,马上就回家……”
宋青书是最淡定的一个:“女孩子不要说脏话。”
他拿出手机开始联系在村子中搜寻证据的副队,简单交代了几句后,拿着手机随口问迟暮和胡自狸:“你们两人对他逃跑的线路有线索吗?”
回过神来的迟暮找回自己的智商,他说道:“去那对夫妻开的宾馆前面几里地有个杂货店,那家杂货店开在路边,你们来的时候应该看见了,那杂货店的小姑娘说自己是小花的好朋友,人把他当好朋友,这狗比估计把人当未来媳妇儿呢!”
宋青州颔首,把这个讯息交代给副队后,他也没有在这个地方久待,走的时候拎着小七一起走,不一会儿这里就只剩下抱着骨灰罐子的迟暮和胡自狸。
胡自狸揉了揉眉心,听见迟暮骂道:“这村子真是全员恶人啊。”
“已经遭到报应了。”就算没有亲手杀人,可是村民们全都是杀人犯。
迟暮忍不住叹了在这个村子的第一口气,他把骨灰罐放到柳飘雪的墓中,三下五除二的给埋好。
胡自狸帮忙把柳飘雪墓碑前的杂草和落叶全都处理好,他掏出打火机,问迟暮要烟。
“你要抽烟?”迟暮捂着裤腿不给。
“……”胡自狸摁了摁打火机,火苗欻的一声窜出来,“给我三根,别废话。”
他昨天看到他把烟放进口袋里面的。
迟暮呵了一声:“你烟瘾还挺大啊,我怎么不知道?居然要抽三根。”边说边拿出烟递给他。
胡自狸瞪了他一眼,给就给吧,废话还那么多。
他把三根烟全都点燃,倒着插在泥土中,垂着双眼说道:“我手上没有香,以后也不会来这里看你,只有用三根烟来代替。”
“我们已经帮你还愿,你应该可以走的很安心了吧?”
妖管局的人很快就会闻讯过来,柳飘雪注定无□□回。
迟暮在一旁小声逼逼:“她倒是安心了,我闹心。”
“你闹什么心?”胡自狸抬着头看他,逆光中,他看见卷着白色衬衣袖子的迟暮手臂上隐隐冒出青筋,肌肉紧实,一张脸在逆光中显得十分不真切,也增添了一种朦胧的帅气。
他把铲子扔一边,拍拍手:“我们这忙活了那么久,连事情是怎么回事都没搞明白呢,我能不闹心吗?”
胡自狸:“……”
他懒得理迟暮,就当刚才的帅气都喂了狗吧。
“你在此长眠吧。”
胡自狸说完这句话站起身,缓慢燃烧着的三只烟突然一下烧成灰,一道轻柔的声音缓缓说道:“谢谢。”
迟暮和胡自狸两人一同看向墓的右斜方,在那里,一棵大树下站着一名身穿蓝色绣花鞋和大红色喜服的女人。
她脸蛋白净,一双眼大且黑,像是嵌在脸上的黑葡萄,她画着精致的妆容,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前,一头青丝微微扬起,正微笑着看着他们两人。
迟暮眨了眨眼,突然说道:“你是来让我不闹心的?”
胡自狸:“……”
柳飘雪微微一笑:“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
*
树名村,一个封建又落后,甚至处处透着死气的村子。
柳飘雪一直觉得自己很幸运,因为她是唯一一个在树名村被生下来的女孩子,以及自己还在这个村子和最有出息的男人相爱了。
她出生的那一年,知名电视台的人在得知树名村是个神奇到只生男孩的村庄后,曾经来这里拍过一次纪录片,刚巧碰上柳母生产那一天。
拍纪录片的团队得知有人生产这个消息,便在他们家住下,在知道生下女婴后非常意外,扬言这是树名村神奇的存在。
而钱老却以是他们来这里拍纪录片触怒了山神让他们生下女孩打破传统为由,让他们早早的离开村子,不再给其拍摄的机会。
电视台记录了柳飘雪的出生,节目放到电视上,在那个不算发达的信息时代,柳飘雪的存在其实引起了他们省不小的轰动。
因为是唯一的女孩子,上过电视的柳飘雪,就算是昭告天下的存在,想要让她死这件事就变的困难起来。
那段时间,还曾经隔三岔五的有人来这个村子,就是为了看看这个神奇的村庄,甚至还有想生男孩的家庭想要花费不菲的价钱求秘方。
等到人们渐渐淡忘柳飘雪的时候,村长意识到柳飘雪已经长大,已经不好计划杀掉她,只让柳家把人赶紧嫁走,或者卖给村口不远处开宾馆的孙兵和周丽萍两口子。
要么弄死卖给人做冥婚,要么卖给别的村庄做媳妇儿。
计划很完美,可是进行的却完全不顺利。
一次意外,来村长家找小花的柳飘雪意外看见一婶子抱着才刚出生的女婴,踉踉跄跄的往村长家里跑。
她脸色苍白,衣服上甚至还有着血迹,怀中抱着的婴孩肚脐处还有未干的血迹。
柳飘雪悄悄地跟上去,透过没有关严实的院门看见那婶子嫌恶又害怕的把女婴交到村长的手中:“钱老,这是女孩,是污秽!不能留,不能留啊!”
村长点头,一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在孩子哇哇的哭叫中,把人放进一旁的棺材里面。
她看着村长从另一具棺材中,拎了几只老鼠的尾巴扔进棺材中,骤然合上棺盖,婴儿的声音从哭叫瞬间变得尖利,直到渐渐没了声音,那妇人才像是松了一口气,对着村长连连道谢。
柳飘雪捂住嘴跑开,被眼前的画面吓的浑身都克制不住的发抖。
她一路跑回家关上房门,蜷缩在只能称之为木板的床上,一时之间脑海里面掠过无数的念头,让她眼前阵阵发晕。
直到房门被踹开,柳邦实站在她面前,指着她鼻子骂她是条狗,柳飘雪才恍惚回神。
柳邦实是个小孩,但是骂人很厉害,他边骂还边说隔壁李家哥哥想娶她,一直说她配不上李家哥哥。
柳飘雪以为自己听错,还呆愣愣的问他是什么意思。
柳邦实多么‘质朴’一孩子啊,当然是告诉她,隔壁李家哥哥要娶她这件事。
心里面住着爱人的柳飘雪怎么可能答应,她完全不顾父母难看的脸色,拒绝的话说了无数遍。
可是一个女孩子而已,她说的话能算什么?
也不过就是在拒绝的当天晚上,暴雨倾盆的雷雨天中,她被破门而入的所谓李家哥哥奸污罢了。
那个叫李强的男人,用他肮脏的玩意儿,毫不留情的撕毁她的一生。
第29章
那一天晚上只不过是噩梦的开始。
第二天,柳飘雪在柳邦实的口中得知,原来这一切她的父母全都知情,不过因为三万块,就把她‘送’给了李强。
她无法反抗,只能背着他们逃离这个村子。
可是有时候命运就是很爱和人开玩笑。
拼命想离开这个地方去寻找刘乐的柳飘雪,还没有踏出村子就被村长发现,动作粗鲁的让村民把她扭送回家。
她被关在房间里面,手脚都上了一层铁链,就像一条狗,还要每天‘伺候’来她房间里的李强。
死不了,活不下去,不过短短一个星期,她变得不人不鬼。
刘乐回到村子的那一天,是为了接奶奶到城市生活,远离这个村庄,在得知柳飘雪被关在家中后,他决定找她说清楚自己其实已经结婚生子,在城市过得很好,希望她能理解自己,彼此放过。
可就是那一天,柳飘雪全部的希望都破碎,刘乐抱住她,甚至连她为什么变成那副鬼样都没有问过。
好巧不巧,两人拥抱的身影被李强看见。
树名村的男人都是不能忍受别人给自己戴绿帽的,尤其给自己戴绿帽的还是村庄里唯一一个走出村子进到城市的‘叛徒’。
李强怒发冲冠,一把扯开刘乐和他厮打在一起。
而柳飘雪身心俱疲,整个人都陷入痛苦中无法自拔,等她回过神的时候,看到刘乐正骑在李强的身上,手臂和额头青筋并茂,咬着牙,狠狠的掐着李强脖子。
无法反抗的李强因为窒息的痛苦,脚在地上无助的踢动,双手扒着刘乐的手,涨红了一张脸却始终无法把那双铁钳似的手拿开。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李强终于死了。
他死的那么痛苦,可是柳飘雪却很开心,但是有人不开心。
刘乐就跟失了智一般,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自己杀了人,他说自己有家庭有孩子,他不想坐牢。
于是不管柳飘雪同不同意,他央求她帮自己顶罪。
人是死在她的房间,他回到村子没有被任何人看见,简直死无对证。
柳飘雪笑着笑着就哭了。
她眼睁睁的看着刘乐逃出她的房间,更讽刺的是,他居然还有小心翼翼的谨慎心情打开她的家门离开。
也就是在那一天晚上,如刘乐所说,死无对证。
村庄死了人并不会找警察,他们都爱自己处理,自己定下刑罚,由村长主持公道,跪在满是棺材的院子中接受仲裁。
不管她说什么都没有任何人相信,甚至被自己母亲亲手堵上嘴。
柳飘雪被失去小儿子的李家婶婶活生生的剜去一双眼,扯开堵住嘴的白布,不让她说任何一句话就硬生生的掰开她的嘴,用生锈的铁钳扯着舌头,拿着一把生锈的刀来来回回的切割,直到割下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