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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妖管局兼职后我脱单了——by淮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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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隐隐约约的吹奏声在半夜响起,伴随着尖利嗓音的唱腔从远处传来,仿佛贯穿了阴阳两界的时空,在这个死了几十人的村庄里,无端让人生出阵阵寒气。
  而那传来的不真切歌声中,所唱的词赫然是那女人在电梯里唱给两人听的歌。
  “正月十八,抬轿起,人儿啊,何归去,莫不嫁那少年郎,并骨合葬啊。”
  “嫁那少年郎啊,棺椁藏,龙凤贴,金财宝。”
  “少年郎少年郎,你看此女可欢喜?”


第7章
  夜晚的歌谣犹如鬼魅的吟声低语,在黑暗寂静的村庄中显得极其诡异和阴森。
  迟暮仔细的听了一会儿,直到声音已经听不见,他才慢悠悠的品味:“我怎么觉得这歌词怪怪的呢……”
  “你是不是没仔细看单于查的资料?”胡自狸边说边拿出那份文件扔到迟暮面前,“这首歌何止是怪,它是树名村流传至今的歌谣,只要有人结婚就会唱这首歌。”
  说完,他顿了顿:“冥婚。”
  别说,这文件迟暮还真没有认真看过。
  这会儿听胡自狸说起,他才打开文件一目十行、仔仔细细的看完,并且丝毫没有没看文件的心虚感:“嗯嗯,这歌还真是冥婚歌谣,难怪这村子里死这么多人还要结婚,原来是冥婚。”他惊讶的指着一行字,骂道,“卧槽,这冥婚居然还是树名村的传统,这种封建迷信行为简直害人不浅,要不得!”
  胡自狸:“……”
  是了,接近九年的时间没和他一起出来处理这种事情,胡自狸都差点忘了迟暮这个人不爱认真看资料的臭毛病了。
  他心累的提醒:“你声音小点,这里的房子不怎么隔音。”
  迟暮合上文件夹,目光灼灼的看着胡自狸:“出去看看?”
  “走吧。”胡自狸点头。
  两人悄无声息的离开房间,凭着白天看到的景象,结合文件里面提到的冥婚,径自往那片坟林走去。隔的遥远,那片树林在黑暗中更像是吞天巨兽,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整个村庄都吞噬殆尽。
  事实证明他们没有走错,越是靠近,唢呐的声音就越是清楚。
  在没有歌谣的衬托下,单独吹奏的唢呐声音尖啸到把鸟和乌鸦全都吓走,乌压压的一大片从两人头顶上飞过。
  迟暮紧紧挨着胡自狸往前面走,被胡自狸避开后又黏糊上:“乌漆抹黑的,别动,摔了我可不抱你。”
  “谁要你抱!”胡自狸咬牙低声道,“别靠我那么近。”
  “不行。”迟暮正气凛然,“我得保护你。”
  胡自狸:“……”
  漆黑幽静的坟林里面,一群人举着好几个红色灯笼,宛若幽幽鬼火。旁边一个中年人正卖力的吹着唢呐,额头上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此刻正顺着他的额头缓缓滑落。
  宾馆老板娘周丽萍站在一边,口中高喊着送入洞房四个字,边指挥前面抱着两个罐子的一男一女把它们放到挖开的坟中,并且亲手杀了一只鸡,抹开它的脖子,让鲜红滚烫的血液滴落在罐子上,然后尘封,转瞬变成新坟。
  “周婶子,这样就好了是吗?”之前抱着罐子的女人抹抹眼泪,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悲伤,“是不是这样,我儿就和这姑娘结成夫妻,在下面也不会孤单了?”
  周丽萍把鸡交给那个男人,用纸把手上的鸡血胡乱擦了擦,一脸自信的说道:“当然!我周丽萍给你们树名村做了这么多年冥婚,哪一桩没有成功的?而且你家老张还特别舍得钱呢,给你们儿子找的媳妇儿别提多俊俏了!”
  女人又是哭又是笑,被身边那个叫老张的男人搂入怀中:“好了,别哭了,今天是小文的大喜日子,哭什么哭!”
  “我为什么不能哭?我儿死的太冤枉了,太冤枉了!”女人突然激动起来,“都是因为他们,都是因为他们!如果不是他们,文文怎么会被吓死!为什么要来找我的文文!为什么!他是无辜的,是无辜的!”
  张东脸色灰败,听到自己老婆的话,吓的脸色大变,急忙去捂她的嘴:“闭嘴!不准说这件事!”
  旁边吹唢呐的男人已经停止,他擦擦额头上的汗,有些忐忑的看向周丽萍:“周婶子,可以走了吧?”
  因为张东老婆的话,周丽萍的脸色也变得非常不好起来,她看看已经被埋好的坟,迫不及待道:“走,走!”
  一行人来的快,走得也快,举行完仪式之后吹灭刚才提在手中的红灯笼,脚步匆忙的离开这片树林。
  迟暮和胡自狸两人等了一会儿才从旁边的草丛里站起来,迟暮想进去瞧瞧,被胡自狸拉住手臂。
  他回过头,哼笑两声:“干嘛?怕啊?我不是说过,你要是晕了,我就背你,再不济我还能抱你呢,多大的事儿。”
  “……”胡自狸真是想锤死他,真是他什么不爱听,他就爱说什么,如果不是因为两人现在又因为被这些奇怪东西缠上,他早走了,还搁这里和他玩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这次来这里,首先要弄清楚那个女人是谁,既然要把两人的骨灰装在一起,那等会儿进去就找找叫刘乐的墓碑,确认了这两点直接趁着月黑风高混合埋了了事,不要浪费时间。”
  迟暮知道,胡自狸向来是个干脆的人,不喜欢不想理的事情他都懒得做,不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可是迟暮就不一样了,尽管自己非常不喜欢被这些鬼或妖缠上去解决麻烦,但是他的求知欲从来都爆棚。
  所以当胡自狸再次提出这么干脆的回答后,原本心照不宣遇上这种事情就不斗的两人相处模式被迟暮单方面打破。
  他又开启斗鸡模式呛胡自狸:“我看你就是怕了,别怂,有哥在,就算你晕到一万次,哥哥的背都永远让你依靠,决不食言。”
  “……”胡自狸嘴角微抽,“有病。”
  “那到不至于,就是觉得这一趟我们不能白来。”迟暮单手叉腰,指着树林,“你看看那些新挖的坟,再想想我们住的棺材宾馆,细品细品这个村子的习俗,难道没有让你充满求知欲吗?”
  胡自狸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一点也没有。”
  迟暮搭住胡自狸的肩膀把人往树林里面带:“别这样嘛,退一万步讲,就算我们帮女鬼实现愿望,万一这个村子还是在死人呢?那我们的努力岂不是白费?”
  嫌弃的拍掉迟暮手,胡自狸径自往前走去。
  看看自己被拍红的手,迟暮追上他:“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啊。”
  胡自狸:“……”
  这个人真的是没皮没脸的!
  被唢呐吹走的乌鸦再次回到这片树林,站在一颗干枯的树枝上嘎嘎叫了好几声,振翅抖落一两根羽毛,飘飘摇摇的落到刚才的新坟泥土上面。
  这片树林里面的坟算不上少,有很多的墓碑已经看不见上面刻的字,墓碑东倒西歪,上面布满裂痕和青苔。
  两人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搜寻完都没有看到叫刘乐这个名字的墓碑,饶了一圈回来之后,胡自狸看迟暮站在昨天瞧见那女人所站的墓碑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胡自狸瞧了眼碑上的字,是一个叫李强的人。
  “走吧。”迟暮看了眼天色,“天快亮了。”
  胡自狸嗯了声,边走边从包里掏出湿纸巾擦手和脸,眉头微微皱着,有些不开心。
  见他这样,迟暮哼唧一声:“洁癖鬼。”
  “邋遢虫。”胡自狸不甘示弱。
  迟暮以为自己自己回来的算早,万万没想到他们两人前脚把院门打开,后脚就和抽着烟袋走出房间的村长狭路相逢。
  见两人从外面回来的一副疲惫样,村长脸色变了几变:“你们昨天去哪儿了?”
  既然被撞见了,迟暮也就半真半假的说道:“我昨天听见有人吹唢呐还唱歌,一直没有睡着,所以和我助理出去看了看。”
  天色灰蒙蒙,阳光还没有乍现,村长打开院子的灯,抽着烟往院子走:“你们看到什么了?”
  “就看到几个人提着红灯笼唱着歌往树林里走。”迟暮好奇道,“村长,可以冒昧的问问他们是去干什么的吗?”
  村长站在一具棺材前,拿出一旁的钉子和锤子,垂着眼睑抽烟,声音不喜不怒:“这是村子里的事情,你们没事就不要乱跑,这个村子不欢迎外人。”
  迟暮哦了一声,见村长一手握钉子一手拿锤子开始钉棺材,他问道:“村长,你知道李强是谁吗?”
  咚的一声,原本直立在棺材上的钉子被敲的扭曲,沉闷的敲击声仿佛敲在心口上一般,村长猝然看向迟暮和胡自狸:“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们出去的时候,听到那几个提灯笼的人说道这个人,就想着问问你,没别的意思,只是好奇。”胡自狸笑了笑,一脸无害,仿佛真的是无意中听到这个名字,就随口问问而已。
  迟暮斜眼看他,心想胡自狸不愧是年纪轻轻的影帝,真是演什么像什么。
  反观村长,倒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喉咙一样,仿佛这个名字是个禁词,乍然听到,整个人都有些微发抖。
  等了好一会儿,迟暮和胡自狸才听到他充满严厉的警告:“如果你们想在这里拍照平安无事的离开,就不要提起这个名字,今天我就当没有听到过,希望你们注意自己的言辞。”
  迟暮笑着说了声好,非常好商量的语气,和胡自狸回房间的时候,还不忘说现在是早上五点,问村长什么时间吃早餐,他好定个闹钟,就算爬也要爬起来吃。
  村长浑浊的双眼看着他说道:“我会让小花来喊你们的。”
  回到房间,算得上一天一夜没睡觉的两人一起躺在床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院子里面响起有规律的敲击声。
  迟暮双手枕在脑后,看着泛黄的天花板说道:“村长在钉棺材。”
  胡自狸嗯了一声,靠在床头,毫无睡意。
  迟暮叹了口气,可惜道:“我还没看过棺材里面的那些人呢。”
  胡自狸:“……”
  这人还没忘呢。
  他把手机关掉,躺下:“休息吧。”
  回应他的是耳边迟暮的一声叹息。
  正当迟暮听话的闭上眼睛准备休息,猛然听见激烈的拍门声,伴随着而来的是门外一道凄厉又惊惧的叫喊声:“钱老!钱老!不好了!张家婶子在她儿子坟前上吊了!张大哥也死了!他也死了!”


第8章
  清晨五点过,尖利的人声划破长空,仿佛一把钝锈的刀,硬生生劈开这个村庄的重重雾障,打破树名村的宁静。
  吱嘎———
  迟暮和胡自狸两人立马从床上起来出去,村长正走到打开的院门,脚步匆忙的跟在一个惊惧地农妇身后往外走。
  两人对视一眼,一起跟了上去。
  按理来说,村子里面这样死去两个人怎么都要造成不大不小的轰动,可是一路走来,迟暮发现树名村安静得很,仿佛刚才那农夫撕心裂肺地叫喊不过是他的错觉。
  大家好似都没有听到这个农妇的叫喊一样,仿佛还在梦中,没有醒来,也不想醒来。
  “是她干的?”胡自狸皱着眉头问迟暮。
  迟暮摊摊手:“这我就不知道了,如果是,那么这个村子麻烦还不小,如果不是,那麻烦更大了。”
  胡自狸一听,沉默了。
  是的,如果这件事是那个他们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做的,麻烦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而如果不是那个女人做的,那未知的麻烦,就更加危险,让人不得不防。
  又是那片有着不少新旧坟地的树林。
  在天光还没有乍破的现在,一缕缕微弱的光艰难的挤进树林,正好把一张青紫的脸照的惨白又阴森。
  她睁开的双眼没有闭上,眼睛里面写满消退不了的恐惧,像是见到了无法言喻的可怕东西直视着前方,一张嘴微微张开,似是想说什么,但最终却什么都不能说。她苍老的皮肤,脖子上一圈清晰可见的印痕。
  明明是吊死的,可是挂在树干上的她却像是被吓死的,像是风铃一般,在没有风吹的树林中飘飘摇摇,好似有人在推着她的背一般。
  在她的脚下,张东也是同样被吓死的模样,他的手中紧紧抱着一个骨灰罐子,因为倒在地上,骨灰罐盖子打开,灰白色的骨灰撒了一地,被清晨的风一吹,糊满了他受到惊吓的脸。
  两个人都是被吓的死不瞑目。
  农妇带着村长到了这个后,死活不进去,害怕的说话都在哆嗦:“钱老,你说这、这到底要怎么办啊!我们报警吧钱老,这肯定是有人在搞鬼!”
  “这件事不能报警,就算报了警也没用。”村长叹了口气,蹲下轻轻阖上张东的眼睛,“去找几个年轻人,把张东两口子抬到我院子里面的棺材里吧。”
  农妇抹着眼泪说道:“这何时是个头啊,她到底要杀多少人才甘心?”
  村长没有说话,而是抽着烟,默默的把骨灰罐拾起来盖好,合上张东的眼睛,再默默的把它放进那又被挖开的坟里面。
  原本应该在里面陪着张文的另一个女孩的骨灰被完好的放在旁边的树叶上,上面斑驳刺鼻的鸡血无时不刻在提醒着村长凌晨的时候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他站起身,仰头看着吊死的张家婶子,恨声道:“你们这是在刺激她啊,你们怎么敢?!”
  农妇抽噎着转身去村里喊人了,而村长站在这里,默默的抽完了手中的烟,才步履蹒跚的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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