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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冥府公务员的二三事——by相与步于中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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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凉舌头撬开他的牙齿,柔软怠惰的划过口腔里每一寸地方,呼吸被掠夺,渐渐屈服于他的控制。终于认命的闭上了眼睛,整个身体也任由头顶上的手和下方的膝盖支撑。
  白曜察觉到了他的顺从,吻得更深。
  不知过了多久,才意犹未尽的松了口,稍稍分开二人距离,额头抵在他额头上,轻声呢喃:“小渝,以后跟着我,好吗?”
  江渝靠在树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因为缺氧双目弥漫了一层水汽。
  他低下头,从鼻子里传出一声很轻的呲笑。“凭什么?”半开玩笑道:“就凭你会撩会骚?凭你技术不错?”
  白曜蹙眉,一时间竟摸不清他是什么意思?
  挣脱他的禁锢,江渝背靠树,抬起膝盖以其人之道的顶了回去。“老年人了,注意养生,少逞色心还能命长点。”
  白曜看着他,察觉到他有些反常,眉头蹙的更深。“你怎么了?”
  江渝回视,懒散笑了笑。“没事啊。”
  从裤兜里掏出烟,抖了一根叼在嘴里,挡着风,吧嗒点上,深吸了一口,把那些不该出现的情绪都随着烟深深压在了回去,最后吐出来的依旧是少的可怜的烟圈。
  用夹着烟的手敲了敲白曜肩膀。“行了白爷,豆腐也吃够了,走吧,忙正事去。”
  “小渝,我……”白曜跟在他身后,突然有种搭了好几个月的高台眼看就要完工却突然倒塌的感觉,一切被打回原形。
  “别说了。”江渝背对着他站在前边,肩膀有些垮,眼睫深深垂下。“别再说了,我很乱。”
  白曜看出他的疲惫,怀疑是自己这些天逼太紧了,怕惹他厌烦,到嘴边的话最终没有说出口。
  一出门,那张脸冷了下来,又是那个叱咤风云的白爷。江渝走在前边,他就在后边静静地跟着。两个人都是心猿意马,漫无目的在街上游荡。
  傍晚时候,经过村中间的一口石井。
  江渝突然顿住,耳边传来一阵不寻常的哭声,原以为是哪家小孩的,但是四下张望也没什么孩子。
  “怎么了?”白曜上前问:“有什么问题吗?”
  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缓慢转动身体,辨别声音来源的方向。那哭声有些朦胧,像是被人捂着嘴发出来的一样,无助又悲伤。微微皱着眉头,跟随声音,缓慢朝石井靠近,看着漆黑深不见底的井口,问白曜:“你听见了吗?有人在哭。好像是从井里发出来的。”
  白曜道:“没有,我什么都没听到。”
  他双手按在井口斑驳的石壁上,低下头忘里探了探,侧耳凝神,声音果然更加清晰,他确定。“是从井里传来的,哭声,像是小孩,又不太像。”
  那声音凑近了听更像呜咽,与其说是哭泣,不如说是哀啼,就像是猫狗垂垂临死之前的那低微不成声的叫唤,听的人心头发渗。
  白曜一把将他从井边拉开,盯着井口道:“我什么都没听到。”他的确是什么都没听到,那群人溜达一天后也都回去了,四周很安静,偶尔会有几声狗吠,鸡鸣,却唯独没有听到哭声。
  江渝直勾勾看着井口,双目失了焦距,低低重复:“他在求我救他,他在求我……求我救他……”
  这个样子,一看就是被什么东西迷住了。
  白曜把他拉过来,按着双臂,面对面。“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他摘了墨镜,漆黑的瞳仁嵌在洁白长睫下方,如电流窜过,闪了一丝红光,捧着他脸,迫使他抬起头。“来,小渝,看着我。”
  在他引导下,江渝那双失焦的瞳孔缓缓转动与他对上,恢复神采。
  他拿开白曜的手,别过脸去。“没事了。”
  他刚才虽然被迷住了,但远没有白曜想的那么严重,还是有自己意识的。
  那不知名声音依旧在耳边回荡,向他求救。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从声音中听出他的哀求,甚至心底会有悲伤共情。
  “我相信你,虽然我听不到。”白曜道:“但是我相信这口井底下有东西,不过肯定不是人。现在天要黑了,我们先回去从长计议。”
  淡淡应了声。“好。”他不是冲动的人,夜晚虽然生灵静,但也因为阳气衰,是那些见不得光之物蠢蠢欲动的时候,过往那么多光怪陆离经历,让他懂得警惕。
  跟在白曜身后往回走,离开那口石井不到百步,哭声就消失了。
  他又回头看了眼。
  各个家族的人好不容易聚这么齐,石叔可劲张罗了几大桌子山珍野味米酒佳酿,整座小圆楼灯火通明。白曜不在,各个家族的人都没有动筷子,坐在厅里寒暄闲聊。
  江渝一进门就被石叔拉着坐下,可能是对于白日里的袖手旁观心有愧疚,各位家主也都十分热情同他招呼。
  他熟练应付着,没在石叔预留的位置,反而在江陵旁边空位上坐下了。


第30章 喝醉了
  “这……”江陵欲言又止,诧异的看了眼白曜。
  他与邻桌人之间只有这么一个位置,江渝坐了,左右就都有人了,那白曜……不靠着坐吗?
  石叔尴尬笑,看向白曜。
  白曜蹙了蹙眉头,也不去坐那预留的位子,在江渝对面坐下了。
  这老爷子闹了个寂寞,笑容依旧维持在脸上,自己打破尴尬,往门外招呼。“酒呢,米酒,温好的的米酒该上了。”
  “怎么了?”江陵顶着森寒目光无奈笑了笑,他年纪轻轻就能跟诸位家主平起平坐自然是有能力的。但对江渝却没什么架子,像是朋友间闲聊那样,压低的音色带着磁性。“江先生跟白爷吵架了?”
  江渝自己提了一壶酒过来,玩笑道:“哪敢啊,那可是老板。”
  他开酒倒酒的手法都很熟练,琼浆至杯子里黄金分割线的地方恰到好处停下,宛如一件艺术品。
  递给江陵又给自己倒了杯。“咱俩都姓江,就不用江先生来,江先生去的,你比我大,我就厚着脸皮高攀,叫你一声江哥吧。”
  江陵端起酒杯笑。“随你。”
  无视那屡次三番剐过来的目光,江渝扬起头,两侧线条抻紧,牵动锁骨露出一点白日里留下的淡紫色牙痕,喉结滚动下,一饮而尽。
  那是致命的诱惑。
  秦老毒贪婪又大刺刺扫过,舔了舔嘴唇。
  职业原因,他习惯在酒场上待人亲和,白曜高不可攀,那些老油条们一个又一个审时度势过来拉着他敬酒,端着酒杯一口一个先生叫。
  喝的是米酒,劲小,对于混迹酒吧的江渝更是不在话下,当他把所有人都喝趴下时,自己依旧如常。
  秦老毒端着酒杯,迈着小八步凑过来。“先生好酒量啊,醉了吧。”伸出手佯装去扶。
  江渝从容避开,扯了扯唇角,因为醉意脸颊泛红,眼睛转起来有些慢,带着慵懒怠惰。
  “不用,谢谢你的好意,你还是回去喝枸杞去吧。”
  白曜整顿饭都坐在那里,周围气压低沉的可怕,没有一个人敢上来。到了此刻再也忍不住,一把拉过他手腕,拽的他一个趔趄。
  “跟我回去。”
  一回房间,啪用力把门关上。
  江渝沉沉在床边坐下,酒劲上来,脸更红了,歪了歪头,看着阴沉走过来人。
  懒懒问:“你又怎么了?”
  白曜问:“酒好喝吗?”
  江渝:“嗯?”
  白曜极力压制住内心的躁动,肩膀耸起又沉沉落下,重重呼出一口气,像是跟他说又像是在跟自己说。“你喝醉了。”
  “我没喝醉。”江渝好笑着用食指和拇指圈起来比划了一个矿泉水盖子那么小的圈。“就他们这样的小酒杯,不是我吹,我能千杯不醉。”他说话如常,没有一点大舌头,除了脸红和浑身散发的酒气以及无形间的懒惰魅惑以外,丝毫不像是喝过酒的人。
  白曜自然是知道他这过人的酒量是怎么练出来的,一片阴影笼罩过来,逆着光站在他面前,洁白的眼睫直冲冲铺下,带着逼人的锋利。
  江渝抬起眼皮,没有丝毫挣扎反抗趋势,仿佛接下来的一切都可以发生。
  白曜抬起双手,却只是停在他额头,冰凉手指捏上眉心,缓缓为他揉着。“以后少喝,终究是会难受。”
  捏完眉心又给他揉了揉太阳穴,他的手法很到位,按揉的力量也适中,既不会觉得太轻,又不会觉得太疼。如果去巷口开个店什么的,保准一年内就能发展连锁。
  江渝微微闭上眼睛,头确实舒服了很多,不那么昏沉了。
  白曜说的对,无论醉不醉,终归是难受的。其实他喝多少都不会醉,起码不会失去常人的行动能力,这是在酒吧工作基本技能。
  喝了吐,吐了喝,无论怎么折腾,终归要保持头脑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哪怕在街上醉成一条狗,也不能在客人面前失了形象,失了风度。
  可是,过往的十多年里,从来没有人在意过这些,就算是同事间也都是聊聊业绩侃侃大山,跟赚钱比起来,这些东西显的矫情可笑,早在一开始接工作的时候就不知道被丢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
  而现在,被一个人捡起来,小心翼翼捧在手中。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去喜欢。
  真不甘心啊,江渝想,自己就这么输给他了,真不甘心。
  “你追过很多人吧。”他保持着理智,试探问:“像白爷这种,条件这么好,又这么会,一定谈过很多个吧,男的女的,高矮胖瘦,美的丑的。”
  “没有。”白曜继续不轻不重给他揉着。“只有你一个,你还不同意。”
  他呲笑,显然是不信的。
  白曜停下手,深深叹了口气,突然后撤一步,在他面前单膝蹲下,以一种比他更低的姿势,握住他放在一边的手,像是信徒朝拜般目光虔诚。“小渝,我爱你。”
  江渝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告白震得一愣,嘴角不受控制抽动了两下,刚要抽回手,白曜紧紧抓着。
  “我爱你是认真的,从古至今,千年万年我也只爱过你这一个人,真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即使你想要六月飞雪,十二月烈阳,我也会想办法弄到。”
  江渝别过脸去,感觉胸口跟脸都烧的慌:“你别说了。”
  他身上散发着酒气,因为喝醉,呼吸比平常要粗重,唇瓣细微开合,吐出混合着他味道的气息,发丝沾在脸颊,脸颊更红了。
  白曜微微站起来一些,几乎是不受控制去靠近,江渝没有躲开,甚至仰起头回应,柔软的唇相碰,深深的一吻。
  顺势将他推到在床上,指尖摩挲着腰带,却还是忍住了本能的冲动,声音低低,不知道第多少遍蛊惑问:“跟着我,好吗?”
  心脏被猛的敲击了一下,失望自心底蔓延开来,江渝微微后仰,呛出一声笑,把他推起来,拉开距离,双手朝后撑着床,锁骨高高突起,似笑非笑。
  “如果我说好,是不是下一秒你就会在这张床上把我办了。”
  白曜一愣,因为他确实是这么准备的。
  “不好。”江渝笑了笑。“白爷回房间去吧,太晚了,我要睡了。”他又顿了顿。“你要真憋不住了,执意想走个肾也行,我就当出了趟台,价格好说。”
  “你……”一句话让白曜从色令智昏状态清醒过来,他从没对他动过气,但这次真的恼了。“你当你自己是什么了!”
  他没气江渝把他想的龌龊,而是气他把自己看的轻贱。
  江渝当着他面把衬衣扣子一颗一颗解开。“开个玩笑呗,生什么气。”
  把衬衣扒下来就要脱裤子。白曜转过身去,手紧握着,指关节嘎嘣响了一通,深深呼了口气,才将那井喷的怒气暂时压了下去,缓缓吐出四个字。“好好休息。”
  总有一个人,他能把你气死,但你却舍不得对他冷脸。
  夜晚,万籁俱寂,落后的村子里没有霓虹灯,没有广场舞,没有震天响的音乐也没有哔哔一整夜的车水马龙,此刻在这个寂静的村里,连丝光都没有。
  白曜双腿交叠,大刀金马的坐在正对门的椅子上,面前地板上缝里插了一根黑色的香,一点零星火头在漆黑的房间里闪动,那一点光映在眼里森寒,他微抬着下巴,手指搭在膝盖上,静静的看着面前香。
  洁白香灰掉在地上,一阵阴风刮过,房中窗帘呼啦呼啦被吹起来,吹的那一头银发在空中翻飞。
  叮——
  一声极轻的锁链声传来,飘忽又恍若隔世。
  叮——叮——
  声音越来越大,频率也越来越快。


第31章 我答应了
  在香烟缭绕升起中,黑白无常的身躯抖动着缓缓出现在前方。风停下了,窗帘回了原位,一切都恢复平静。
  白曜头也不抬,只是淡淡道了句。“辛苦两位大人了。”
  白无常拿着哭丧棒往前飘了一下。“不知道白爷召我们兄弟来所为何事。”
  “没什么。”他拿起靠在膝盖上的长刀,末端还沾了未擦净的血。“麻烦两位带个魂回去,投入无间道。”
  “这……”白无常与黑无常对视,纸白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这无间道,又称阿鼻地狱,是八大地狱中最苦的一个,也是十八层里最底下那层。
  佛经记载:“何为无间地狱?其诸狱卒捉彼罪人,剥其皮从足至顶,即以其皮缠罪人身,着火车轮疾驾火车,辗热铁地周行往返,身体碎烂皮肉堕落,苦痛辛酸万毒并至,余罪未毕,故使不死;是故名为无间地狱。复次无间大地狱有大铁城,其城四面有大火起,罪人在中,东西驰走,烧炙其身,皮肉焦烂,苦痛辛酸,万毒并至,其中罪人举目所见,但见恶色;耳有所闻,但闻恶声;鼻有所闻,但闻臭恶;身有所触,但触苦痛;意有所念,但念恶法。又其罪人,弹指之顷无不苦时,故名无间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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