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冥府公务员的二三事——by相与步于中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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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渊,江渝啧了下嘴。这个名字很陌生。他知道白曜以前叫做白枫晓,那这个虞渊又是谁,此人竟能在上古史册上留下名字一定是个厉害的。
神祈之首。突然想起在自己记忆中,那个罚白枫晓跪天阶的大祭司。
大概就是这个虞渊了吧。
他翻下去,书页间夹着参差不齐的纸边——被撕掉了。
再后边这页写的是:“轮回初建,魂魄千年轮回,至此地界有序,魑魅有归,人族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被撕掉的这一页恰好是江渝此行的目的,他最想知道的事情,关于昆仑天堑,妖神黎夏的死亡。
这典簿塔厉鬼守门,谁有本事能跑进来撕掉一页。
除了白曜江渝想不到其他人。
为了不想让自己恢复记忆,这人至于做到如此地步。
江渝撒开手,那本《上古藏密》从手中消失回归原位。他久久站在原地,身体逐渐随着寒气侵蚀而僵硬。
脑海中那些凭推测出来的事情得到肯定,却也没有更加深入的收获。
江渝深深呼了口气,无力张望塔中璀璨金光,有种江郎才尽的颓败感,难道真的只能等到白曜自己愿意说出真相那天,自己才能知晓所有答案吗?
黑白无常在外边等了许久还不见他出来,进去催时就见他直挺挺的站在中央,脸色发青,睫毛头发上结了细密冰晶也不觉。
“哎呦我去!”白无常赶紧拉他。“江先生,江先生你快醒醒,你瞧我怎么把这事忘了,你一个生人,不能在冥界久留。”
“我没事。”江渝用冻僵的手勉强蹭掉眼睫上的冰晶,呼出的气已经不是白的了,体温所剩无几,头有点晕。
黑白无常赶紧架着人,火急火燎将他送出冥界,一路送回家,扶上床安顿好后再三确认他还活着没什么问题。
“江先生。”白无常局促道:“若是白爷问起来……今日,这……”
江渝坐在床上,被羽绒被蓬松的团团围住,十分上道:“我今天没见过你们,也没去过冥界。”
“哎哎——”白无常连连应着,拉着黑无常脚底抹油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进了冥界,黑无常心急火燎道:“你今天惹这么个麻烦做什么,万一他出什么事,我们都要完!”
白无常一向精明,双手藏袖谁都不沾,他那时明明只要说自己记不清就好,为何要透露典簿塔帮他。
“你不觉得……”面对他的怒气白无常顿了顿,看着一望无际阴冷空虚的黄泉,那双漆黑的眼珠一动不动。“他有点像一个人。”
黑无常问:“谁?”
那个很久很久以前,施舍了他一条路的人。
白曜回来时,江渝已经暖和的差不多了,正围着被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手里端着楚云飞孝敬来的一碗热气腾腾排骨汤。
小排炖的酥烂,汤面上还飘着几粒翠色葱花,混着油星香气四溢。不得不说,这家里的男性人人鬼鬼门,江渝的手艺是最差的。
白曜把他同连同羽绒被一起抱在怀里坐下。“身上阴气怎么这么重。”
江渝若无其事喝着汤,清晰甩锅。“这事你不该反省你自己吗?”
白曜鼻尖蹭了蹭他脸颊,小声道:“那今晚多喂你两口舌尖血。”
江渝把碗塞到他手里。“你怎么就不说今晚不折腾我了呢。”
这人每次精力都旺盛的令人发指,成宿成宿吃不够,最后还意犹未尽可怜巴巴的委屈。
白曜接过空碗随手放在茶几上,继续抱着他。目光落在门口火盆里烧盛的香灰纸灰。
江渝心一下提起——忘收拾了。不动声色问:“怎么了?”
白曜看着颜色浅白被吸走精气的灰烬,眼皮难以察觉的压了下又瞬间恢复。
“你这些东西在哪买的?”
“啊?”江渝已经准备好诸如‘楚云飞今天来大姨夫了,要多吃点补充体力。’或者‘楚云飞想不开晒了场日光浴了,伤了元神要多吃点。’的瞎话。
没想到白曜问的竟然是这么简单的问题。
“就……就那个……书香路嘛,最尽头那家店,卖画材顺便卖这些纸钱香烛什么的,老板还挺年轻的,但手艺不错。”江渝扯开话题。“他家东西比平常贵一倍,但死胖子挑嘴,只吃这家。”
白曜道:“那位的手艺,贵十倍也应当。”
“嗯?”江渝咬着薯片,扭过头狐疑问:“你们认识?”
“算是吧。”白曜低头就着他唇一点一点将那片薯片吃掉,最终深吻下去,蹭了满嘴油才犹未尽用拇指抿掉。“如果以后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我不在,你可以去求那位大人,他会帮你。”
“大人?”江渝瞪大眼睛惊诧于白曜的称呼,这个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冥帝竟然也会用“大人”这种称谓?
脑中回想了下画材铺老板的模样,确实也是个UR手办。
果然,颜值决定阶层,决定战力,这些有头有脸的神神鬼鬼,没一个长相拉胯。
“嗯。”白曜随手翻腾了一下桌子上堆的零食。“冰箱里那些坚果和乳酪曲奇吃完了是吗。明天我再让人送一些来,别自己买这些垃圾膨化食品,不健康。你记得要多吃水果。别赖床,早饭要按时吃,一日三餐别将就。”
“还吃,小心以后老年痴呆。”说着去拽江渝怀里的半包薯片,江渝忙侧身躲,嘴里依旧咯吱咯吱。
白曜:“酒店刚进的东星斑我让他们送了两只过来,一会儿就到。”
江渝终于撒开手,把顺出来的最后一片塞进嘴里。
白曜把那袋薯片随意丢在茶几上。“以后就算我不在,你也要好好吃饭知道吗。”
江渝狐疑的看着他。“我怎么觉着你今天怪怪的。”
白曜叹了口气。“是你总不让我省心。”
“小渝。”
“嗯?”
白曜认真的看着他,目光一点点描摹他俊秀的眉眼,想要永远刻在灵魂上带进死亡。
“我爱你。”
江渝:“……”低下头扯了张纸巾擦嘴。“一天说两遍,那你不觉着腻歪吗?”
“我爱你。”白曜一瞬不瞬看着那张脸,又认真的重复了一遍。
江渝:“……”
“行了行了。”随手呼噜了两下他的头顶。“我也爱你,我最爱你了。”
“我爱你。”白曜再次重复,眼底最深处禁锢的不舍与凄楚即将要压不住了。
江渝盯着他:“你今怎么了?”
白曜收回目光,掩饰性笑出来。“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而已。”
江渝眉头压下。“你不对劲,出什么事了?”
白曜突然抱住他,把他从被子里揪出勒着腰用力抱在怀里,江渝清晰听见自己肋骨因压迫发出嘎嘣声响,吃痛推他。但白曜丝毫不松,仿佛铁了心想将他勒死在怀里。
白曜的脸埋在他肩头。“接下来,我会离开很长一段时间。”
“如果你做了什么痛不欲生的噩梦,不要怕。”他轻缓抚摸江渝柔软的头发。“都会醒过来的。因为我永远爱你。”
“白曜。”江渝终于摁住肩膀发力将人推开,气恼道:“你今天究竟是怎么了!”
“你是要去自杀吗,跟我嘱托这些做什么!”
“不是。”白曜垂着眼皮拉起他右手,两枚黄泉芥草编制成的银亮戒指在指尖散着柔和光。“等我回来,我就将你想知道的所有真相都告诉你。”
江渝半信半疑:“真的?”
白曜点头,带着迷幻朦胧的期待:“然后,我们去领证吧。”
“我会为你办这世间最盛大的婚礼,同你签下生生世世的协约。”
第115章 你聋吗?
床很软,江渝摔上去也没觉得疼。还没等起身,白曜就居高临下压了过来,单腿顶在他跨间,手臂撑在两侧将他禁锢在身下。
这种强硬的姿态就像两个人一开始时候那样。
江渝配合的紧紧捂着自己衬衣领口,半撑起身语无伦次道:“怎么了?白爷想来强的吗?”
白曜抓住他的手浅笑。“是又怎么样?你跑的了吗?”
江渝认命躺下,柔软长发散在床上,嘤嘤道:“那我就不挣扎了好好享受呗。”
白曜吻过来,衬衣领口被扯开,细碎冰凉的吻带着丝痒落在胸前。
江渝略微仰起头,在一阵阵的酥麻中问:“你要去哪?危险吗?”
白曜抬起头,长发散开顺着肩背线条滑落,变成了深黑色,眼周鬼气与鲜血流淌的瞳孔惊悚可怖。他的五指摩挲江渝身侧手,把温热的手指一根根分开,插进去紧紧扣在一起,两枚戒指仿佛在替主人悲鸣,发出冰冷又凄凉的光。
“对不起。”他轻笑一声。“我答应你,这是我最后一次隐瞒,别问我好吗?”
江渝深深看着他,在哀求的目光中,挤在胸前那口气一点点散掉,别无选择的松了口气。“好。”
随即坚定划线:“这也是我最后一次纵容你。我要你向我保证,你一定会活着回来。”
从白曜这种反常诡异的态度里江渝也明白,他这次要去做的事情肯定生死一线比以往那些都要凶险千万倍。
所以江渝甚至连提出要跟着一起都没有,能做的只有心照不宣的默许压抑与等待。
“当然。”白曜厚重眼睫扑下。“我回来,我们要举行婚礼的,这段时间,你可以看看旅游图册,提前挑选好场地。西装的话等我回来陪你去试,我们一起去选红酒,选礼堂,选捧花种类,你要是想,我们西式中式都办一场,每年都办。”
他抱着江渝,把两个人未来描绘的美好又让人沉醉,就像童话里的梦一样。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有勇气离开,去结束这所有的一切。
他趴在江渝肩膀上,鬼气遮掩下的眼眶悄无声息的红了,深深呼出口气。
修罗本身就是冰冷又阴狠的东西,就算对自己也一样,他自虐般压下所有情绪。
“明天,源伯雪会过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他会看护你的。”
江渝抱着他,眼中的光明显暗了下去,小声道:“我不用……”
白曜道:“听话,让我安心些。”
“好。”江渝再一次顺从答应,尽力扯起唇角一把将白曜反压在身下。细碎的吻落在冰凉的下巴上,顺着脖颈一路点火至锁骨上,在跟他那个胸口同样的位置上,咬了一个淡淡牙痕,指尖轻微描摹着,江渝道:“别让它消失。”
这是江渝第一次这么主动,跟平常的他完全不一样,毫不克制又肆无忌惮,甚至几次都疼的哽咽。
“小渝。”白曜扶着他腰。“别这样。”
江渝喘着粗气笑,胸口剧烈起伏,仰起头,湿软发丝粘在汗津津的脸上。“没什么,就是有点舍不得你。”
两个人心中都懂,可谁也不愿意把他挑明,因为心里都有一个共同美好的期待。
“喂——”江渝浑身疲惫趴在他身上,沉沉抬起眼皮。“今晚我们什么都不要想,就这么放肆一晚上怎么样?”
“好。”白曜反身把他压下,带着笑意咬了下他耳垂蛊惑。“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后悔。”
江渝再次醒来的时候是第二的中午。浑身散了架一样的疼。
“你醒了。”这声音有些陌生也算不上客气。
江渝转了下头,昏沉看到床前大刀金马的坐了个人,一头五黑长发吊高束在后脑,这张脸有些眼熟,。
“你是……”江渝倒抽了口凉气,要不是白曜提前说过,他真没办法认出这进化版石峰来。
这特么真的是工藤新一变成了江户川柯南啊。
之前在孟石村看到的源伯雪是一副老态龙钟模样,而这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四五岁,一副孤高冷傲让人看着就想拿鞋拔子抽的面相。
源伯雪见他一脸死灰的病态,悠悠道:“上次我就想说了,邪灵修罗你都敢亲近,呵呵。”
这一声呵呵,意味深长。
江渝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白曜呢?”
源伯雪掏出老式司南盘看了眼,准确无误报时:“现在是庚子年乙丑月丙子日午时六刻,白枫晓走了。”他还是习惯称呼白曜为白枫晓。
江渝:“……”能把这人送去历史博物馆吗?
他又问:“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源伯雪道:“不知。”
“好吧。”江渝勉强坐起来。“嘶——”熟悉的位置传来撕裂一样的疼。敞开的领口下露出胸膛,大片青紫遍布,江渝忍着疼一点一点呼出口气。
心里嘀咕:白曜那个憨批,让他放肆他还真就实诚的放开了弄啊。
源伯雪不愧是上古活下来的人,见他这幅衣衫不整的样子立刻抱着手臂非礼勿视的背过身去。“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只是个普通人,如此做法,下次你会死在床上。”
江渝顿了顿。“有这么严重?”
一声不屑的冷笑从鼻子里哼出来。“你以为呢?人与鬼交,若非他总是喂你舌尖血,肉体凡胎早就死了。可如此做法依旧止不了折损你阳气。”
“你不妨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江渝半信半疑从柜子里抱了换洗衣服来到浴室。
他瞪大眼睛看向镜子里的人,有好一会都没敢认,只是一个晚上,他就形同枯槁,眼圈乌青,颧骨消瘦到凸起,就像是一个吸食过量毒品的瘾君子。难以置信的摸了摸自己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