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花未眠 番外篇——by关关菊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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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合作默契,不多时一排排金黄圆润的小饼和汤圆就排排坐,整整齐齐地码在竹盘上。
我看我这文改个名儿得了,叫《舌尖上的卧牛村》~哈哈哈~
第82章
待游潇最后一颗汤圆包好,齐棠已经迫不及待地催着游潇煎饼煮汤圆了。
游潇小锅烧水大锅热油,忙前忙后脚不沾地。齐棠盯着锅里贴着的饼一点点变得焦脆金黄,一粒粒滚圆的小汤圆浮出水面,随着咕嘟咕嘟的泡泡打滚,嘴角也一点点地向上勾起。
终于一锅金灿灿的南瓜饼率先出炉,甫一盛出齐棠就伸手去抓。沁了油的饼有些烫手,齐棠低呼一声,缩回手拢在嘴边吹着气。游潇笑骂一句“看你馋的”,筷子夹了递到他嘴边,哄孩子似地张开嘴“啊”了一声,喂给齐棠吃。
齐棠张嘴咬了一口——这次学乖了,先小小地咬了一口,等露出了芝麻馅儿,吹了吹之后爽快地一吸,带着猪油浓香的芝麻馅儿唇齿留香,齐棠餍足地眯起了眼睛。
“好吃吗?”游潇问他。齐棠用力点了点头,张嘴把剩下的大半块南瓜饼吞进嘴里,腮帮鼓出来,像一只小兔子一样嚼着。
“你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游潇看着他囫囵一口,生怕他噎着,给他倒了杯茶。齐棠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又大口地吃了一个。眼见游潇把汤圆盛了出来,他急不可耐地拿勺子去舀汤圆,却被游潇用筷子打在手背上:“不许吃了,糯米食吃多了胀肚,你过会儿再吃。”
齐棠扁扁嘴,讪讪地收回手,就这么垂着头站在原地。游潇见他这个样子,知道他又在装可怜,但为他好还是只当不知道地拉他的手:“走啦,呆这儿心心念念的,眼不见为净。”
游潇轻轻一扯,竟然没拉得动他,齐棠依旧站在那儿,低头不语。游潇知道他那些花花肠子,也不跟他兜兜转转了,直截了当地断了他的念想:“撒娇卖乖也没用,一会儿肚子吃撑了有得你哭的。”
齐棠身体轻颤了一下,肩膀微微耸动,再抬起脸已经泪凝于睫,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游潇本来就心软,一看齐棠眼泪汪汪的,哪还有什么原则可言。踌躇再三,只能向他妥协:“算了算了,阿棠你别哭了。我允你吃三颗汤圆,不能再多了。你答应不答应?”
齐棠诡计得逞自然是满口答应,眼泪说收就收,开开心心地取了勺子,一颗金黄的汤圆一口就进了肚子,还没嚼两下就连吞两颗,眨眼功夫碗就空了。
游潇睨了他一眼,无奈地笑着说道:“这下满意了?不作了?”齐棠露出一个讨好的笑,亲了亲游潇的脸,摇着他的胳膊:“满意满意,游潇哥哥的手艺最好了。”
游潇被他腻腻歪歪地亲了好几口,轻叹了口气,刮了刮他的鼻子:“你这个小东西啊……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齐棠蹭蹭游潇的脸,带着芝麻清香的小嘴巴把游潇从头到颈亲了个遍。
老话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晚上游潇和齐棠合力把长榻搬到院里,摆好了果盆糕点,依偎着躺在榻上,看着墨蓝的天上那枚皎洁莹白的圆月。
齐棠靠在游潇怀里,手里拿着一块豆馅的月饼,有一口没一口地咬着。游潇忙活了一天,终于歇了口气,阖着眼闭目养神。
齐棠抬眼看了看游潇线条硬朗的侧脸,看他浓黑的睫毛在月光下投下一片阴影,衬得眼窝更加深邃迷人。他伸手抚上游潇凸起的眉弓,顺着轮廓描摹了一遍他的眉眼。半梦半醒中的游潇轻哼了一声“别闹”,皱了皱眉,又睡了过去。
齐棠捂着嘴轻轻笑了笑,把啃了一半的月饼放回盘子里,枕着游潇的肩膀,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怀里,凑在他耳边小声说:“游潇,从今往后的每一个中秋,我都想和你一起过。”
睡梦中的游潇模模糊糊地“嗯”了一声,也不知齐棠的话他到底是听见还是没听见。
吃货棠的绝招——作、哭、撒娇。
第83章
中秋的小假结束了,游潇又开始了忙碌的日子——虽然这几天也没有休息到。书塾里操心一群孩子,家里操心一个祖宗。
游潇一不在家,齐棠就寂寞了很多,不经意间摸到了袖子里的银铃,才想起已经好久没见到柳扶风了。
上次胡陵上次过来,失魂落魄的样子和柳扶风也脱不了干系,而且千叮咛万嘱咐不许去找他,更让齐棠多了几分怀疑和好奇。
他涉世不深,情事方面的事情一知半解,也就上回和游潇胡天胡地了那么一次。虽然羞于回忆,但心里还是开心甜蜜的。可是那日胡陵的神情和后颈的咬痕,并不像是两情相悦情不自禁的样子。
齐棠平日里总是和胡陵吵吵闹闹打打杀杀的,但毕竟也朋友一场,总不能看着胡陵一直这么消沉下去,便打算上街去买些酒菜带去后山给他俩调节一下。
齐棠说走就走,挎着小篮子去街上买东西。买了些卤猪肝卤猪耳,齐棠又溜到了小酒肆。
游潇酒量不好,除了上次借酒消愁基本滴酒不沾,同样的也不许齐棠碰酒。齐棠只在胡陵那儿蹭过一杯青梅酒,觉得味道还行,虽然刚入喉是有些呛口,但是余味醇香,还泛着些甜。
我是要给他们把酒言欢一笑泯恩仇的,不是我自己要喝的。
齐棠这么和自己说着,干脆利落地拿起了一瓶酒。他从小荷包里掏钱的时候,肩膀被人撞了一下,手里的铜板叮叮当当掉在地上。
齐棠当即就怒上心头,看也没看回身就嚷开了:“路这么宽还撞人,没长眼吗?”再定睛一看,竟然是多日未见的柳扶风。
柳扶风神色有些憔悴,不复平日里风采照人的仙人之姿。见到齐棠先是一愣,继而急切地问:“齐棠,你见到胡陵没有?他是不是来找你了?他在哪儿?”
齐棠被他连珠炮一样的问题震得脑袋发懵,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几天前来找过我,怎么?他没回去?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
柳扶风尴尬地站着,张了张嘴,话却没说出口。齐棠见他这样,知道这事儿说来话长,便带着东西和他一起回了后山。
回到洞府,齐棠熟门熟路地把碗碟杯盏拿出来,酒菜都准备好了,坐在桌边等柳扶风讲讲他俩之间的事儿。柳扶风看着有吃有喝的齐棠,苦笑道:“齐棠,我觉得你这样有些不妥。你是来安慰我的还是听笑话的?”
“当然是来给你们调解的。”齐棠夹了片卤猪肝,沾了沾酱油,一口吞了进去,“这猪肝真不错,你也尝尝。你慢慢说,我不着急。”
柳扶风无可奈何,只有齐棠可能会知道胡陵的下落,只能磕磕巴巴地把不堪回首的那一日说了出来。
“什么!你说……你把胡陵……天呐!我还以为是他……没想到啊柳扶风,你可真是深藏不露……”齐棠听完吓得筷子都掉了,柳扶风说的字字句句都像晴天霹雳一样,惊得他久久不能回神。
谁能想到骄傲如胡陵,竟然愿意屈身雌伏于爱人身下。他到底是怀着怎样深沉的心思,才将对柳扶风的爱意藏得滴水不漏……
平时明明一副玩世不恭流连花丛的样子,竟然……还是童子身,然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把自己交付给深爱的柳扶风。
齐棠心中突然对胡陵升起一阵同情和敬佩,赞许他为爱执着的勇气。但是眼前的柳扶风,好像并不是这么想的。
齐棠试探地问:“那你对胡陵……你是如何看待他的呢?”
柳扶风扶额,轻叹了口气:“自然是将他当作后辈子侄对待的,再怎么说我也是他干舅舅,怎么能生出其他的情愫?那日我中了药喝了酒,将他错认成了别人……”
话音未落,紧闭的门突然被踹开。两人闻声望去,却见胡陵双眼血红地站在门口。
他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柳扶风,我恨你一辈子。”
小胡同学好久不见!
柳扶风的大型狗血追妻火葬场!
第84章
失踪几日的胡陵本来正欲和柳扶风冷静地将那事儿摊到明面上好好说一说,结果隔着门听见齐棠正问柳扶风对他是怎样的感情。他屏息倾听,一颗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他以为柳扶风经此一事能明白他的心意,却听到他不过是认错了人,心里仍是将自己当作后辈对待。
胡陵顿时如坠万丈深渊,来自地狱的猎猎风声将他割得遍体鳞伤。
他以为柳扶风是明白他的心意才与他鱼水交欢,结果他是认错了人?
他全身仿佛失去了力气,两腿发软,勉强扶着墙站着,只觉得喉口涌上一股腥甜,眼前瞬间漆黑一片。
几十年的情意付之东流,自以为的情投意合不过是荒唐一梦。堂堂狐族少主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
胡陵双手颤抖着握紧了拳头,太阳穴边青筋暴起,一脚把百斤重的木门踹得粉碎。血红的眼睛对上两双诧异的眼,狂啸一声就朝柳扶风冲了过去。
柳扶风没来得及反应,再加上自认对胡陵有亏欠,没怎么还手,任凭胡陵拳拳到肉的攻击。齐棠眼见胡陵周身透着杀气,柳扶风又不躲不闪地照单全收,生怕他俩真的闹出什么大事,就想上去拉架,结果胡陵和柳扶风同时出手将他推开,脑袋险些撞到墙上。
舅甥二人打得昏天黑地,齐棠左右为难,不知道该帮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两个人从拳脚交加演变到摔门砸物,好好的屋子满地狼藉,齐棠只能在一片混乱之中抱着脑袋跑下了山。
游潇刚刚散学回来,还没到家就见衣衫不整的齐棠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还没来得及喊他的名字就被齐棠一把抱住扑到了地上。
“怎么了阿棠?”游潇拍拍他的肩膀问道。
齐棠把脸埋进游潇肩窝里,惊魂未定地喘着气,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胡陵跟人打架,差点砸着我。”
游潇一听马上紧张起来,赶快把齐棠拉起来,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什么?没伤着吧,快让我看看。”“哎呀没事没事。”齐棠拍拍游潇的手背叫他放心,“我跑得快,没伤到。”
游潇牵着齐棠进门,把早上吊进井里冰着的西瓜捞起来,边收绳边随口问道:“几天没见胡大当家,那日他心情欠佳,今日怎么一见就是和人打架?”
齐棠坐在竹椅上晃着脚,绘声绘色地把胡陵和柳扶风之间的一本烂账给游潇说了,为了避免误会他把胡陵和柳扶风之间的关系隐去了,只说是从小爱慕的好友。
游潇听着齐棠跟说书一样讲得唾沫横飞,怕他渴了,赶紧切了瓤西瓜递给他。齐棠一口咬在西瓜心儿的位置,冰冰甜甜的沙瓤瓜入口即化,清甜爽口的汁水顺着喉咙一溜儿向下,五脏六腑都感到冰凉畅快,顿时暑意全消,舒服极了。齐棠哼出一声轻快地打着转的鼻音,眯着眼扬起了头。
润了润喉咙,齐棠才想起游潇还没说话,于是吃着西瓜含糊不清地问他:“游潇,你说胡陵和柳扶风还能和好吗?”
“捧着一颗真心给人家,被人践踏不说,还把他最后的希望也揉得粉碎。换成是阿棠你,你会原谅他吗?”游潇切着西瓜,一块块整齐地码进托盘,在齐棠身边坐下,双手枕在后脑,抬头看着碧蓝的天空,语气轻缓又透着惆怅。“胡大当家真心错付,是个可怜人;那位柳公子专一长情,但酒后失德,伤了胡大当家,也负了那位心上人,也是个可怜人。既然同是天涯沦落人,又何来谁对谁错呢?”
齐棠本来同情胡陵,对柳扶风颇为不满,但经游潇这么一说,细细想来柳扶风也是情有可原——他也不知道胡陵对他抱有非分之想,莫名其妙被下了药,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和干外甥春宵一夜,同时还得知被看着长大的干外甥惦记了这么多年,一时不能接受好像也确实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游潇见齐棠皱着眉心事重重的样子,揉揉他的眉心,宽慰他道:“好啦,强扭的瓜不甜。感情这事儿旁人再怎么想也是参不透的,只有他们两个自己能解。指不准下回见到他俩,人家已经开诚布公坦诚相见了呢。”
齐棠点点头,突然揪住了游潇的衣领,认真地说:“你可不许把我当成了别的什么人,也不许你喝醉了把旁人认成了我,不然我把你就眼珠子戳瞎了,听见没有?”
游潇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点了点头,说:“有了阿棠我还去想什么旁人,心尖尖一共就那么点大,只够装着你一个人。”
齐棠闻言满意地勾起嘴角:“算你识相。”然后在游潇的额上留下奖励的一吻。
游夫子获得新称号——行走的情话大全
第85章
秋天来得晚,去得也快。还没来得及感受秋日里的凉爽,冬天已经悄然而至。
齐棠坐在门槛上,面前点着一个小火炉,木炭已经燃着了,黑黑的煤芯里面发出红红的光。游潇把之前从后山采的一筐板栗搬出来,拿一把刀撬开扎手的壳,剥出一颗颗光洁油亮的栗子来。齐棠把板栗扔进火里,嗑着游潇炒的南瓜子等着栗子烤熟。
游潇去厨房里把剩下的栗子舂碎,拿猪油和红糖拌了,炒成稠厚香甜的栗子酱,存在小坛子里留着过年包糖花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