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花未眠 番外篇——by关关菊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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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了乡亲,游潇和齐棠来到了府衙门口,门口的衙役不苟言笑地站着,看见游潇,上前一步抱拳行礼:“敢问可是游潇游夫子?”
这位衙役长得一副正义凌然的样子,说话的声音也响亮生硬,听得齐棠生出几分不快来,正想上前争论几句,被游潇伸手挡在身后。游潇不卑不亢地还了一礼道:“在下正是游潇,今日携内子前来拜谢凌大人,可否劳烦大人代为通传?”
“游夫子不必客气,大人已经吩咐过,但凡游夫子前来不必投帖上报,只管进去便是。”衙役微微躬身,伸手请游潇进去。
“多谢。”游潇拉着齐棠跨进了州府大门。
齐棠跟着游潇走进州府里,游潇不是第一次来了,但一年前游潇跟着凌桓进京赶考,进来走马观花地参观了一圈,如今老凌大人已经官升两级,从一个从五品的知州升任从四品的翰林院侍讲,长居京城,凌桓不愿留在京中,正好回来顶了父亲的知州之位,这府邸的少主人就变了正主人。
游潇在花厅里等凌桓,齐棠耐不住好奇,这里摸摸那里看看,恨不得把这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研究一遍。游潇怕他弄坏了东西,便叫他回来坐着:“阿棠,别看了,来陪我坐会儿。”齐棠正端详着一个青花瓷瓶,听了游潇的话随口应了一声,放下花瓶回到游潇身边。游潇给他递了一杯茶,齐棠接过来,捧着茶杯“咝溜咝溜”吸着,一双眼睛还滴溜溜地转着,打量着这个屋子。
没到半盏茶的时间,凌桓和百里蓁一同走了进来。百里蓁穿了一件鹅黄色的软缎绸衫,用细细的宫绦在腰间简单束了个结,正好显出一截柔软纤细的腰肢来。百里蓁整个人挂在凌桓的臂弯上,一转头见到游潇,狡黠一笑,突然开心地挥起了手,甩开凌桓冲他跑过来:“游潇你来啦,吃过了吗?我让人去买了卤水鸭来,要不要一起来吃?”说着说着,一双手就攀到了游潇手臂上。
齐棠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着了,反应过来之后看着百里蓁那双手就越看越觉着碍眼,心中的怒火一下就升了起来。他快步上前将百里蓁用力一推,怒气冲冲地冲他喊道:“谁许你碰他的!”
“蓁儿!”百里蓁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得亏凌桓眼疾手快地将人接到怀里,对恶语相向突然出手的齐棠也没了好脸色。
一时之间,原本一室祥和的四个人,突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emmmm百里蓁是个腹黑作精小美人~真的一肚子坏水的那种???(●˙?˙●)???
第149章
游潇想不明白怎么顷刻之间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他不知道百里蓁为何突然要对他格外热情,怎么看都是故意去惹得齐棠醋劲大发,逼着齐棠对他动了手。
虽说他是有些想念齐棠从前吃醋撒泼的娇纵样子,但也绝不该是当着凌桓面顶撞了公主这样的场景。
一时之间游潇也不知道该去帮谁,愣愣地站在那儿,但还是把齐棠护在了身后。
倒是被推了一跤的百里蓁不以为然,拍拍凌桓的手让他放开,越过游潇看着齐棠笑道:“你就是游潇豁出命去要救的人?生的可真好看,怪不得游潇这般喜欢你。”
齐棠被他一夸心里虽然喜滋滋的,但还是扭过头去,撅着嘴一言不发。百里蓁也不恼,贴近游潇的耳畔小声说:“心里可在乎你了,也算你没白白付出这许多心血,失魂落魄了那么些天。”
百里蓁说得小声,游潇听得真切,总算明白了他的意图,不得不说,虽然齐棠方才行为有些蛮横,但也是因为吃了飞醋。这么一想,游潇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窃喜的。齐棠耳聪目明的,自然也听到百里蓁的话,为自己中了他的套羞红了脸,背过身去不说话了。
在一旁的凌桓看着百里蓁和游潇咬耳朵说小话,心里飘过一阵不痛快,自己少年青涩时的爱慕的人和现在的爱人一起卿卿我我的,凌桓只觉得自己也气血上涌忍不住要上前去将两人扯开。好在百里蓁拿捏好了凌桓的度,又蹦蹦跳跳地回到他身边,搂着他的胳膊笑语盈盈地说:“桓哥哥,你看看这个小公子,一点都经不起逗,才说了一句红脸了。”
“你不知轻重把人家吓着了,还好意思说人家脸皮薄。”凌桓话带着几分不悦,但看着百里蓁笑容明媚的样子,那些不愉快的情绪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游潇看百里蓁覆手之间就将这压抑阴沉的氛围瓦解,不得不佩服这位男公主的手段。不愧是皇门贵“女”将门之后,竟将骨子里清高孤傲的凌桓也拿捏地这般服帖。游潇心中暗暗想着。
“你们两个旧相识好好聊聊吧,我带着这个小公子去到处转转。瞧你们两个人也说不出什么有趣话来,听着也没意思。”说着百里蓁将凌桓往前一推,自己抓了齐棠的手就往外走。齐棠没见过这般自来熟的人,心里虽还是有些疑惑,但也觉得他并没有什么恶意。他看了游潇一眼,游潇点了点头,齐棠也就跟着百里蓁出去了。
凌桓看着两人的背影,露出一个无奈而又宠溺的笑容来:“一肚子的鬼主意,怕是你家的小公子要吃亏。”游潇笑道:“不打紧,他吃不得亏,就怕他和公主拉扯起来,别伤到了公主玉体才好。”
两人相对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举起茶杯轻抿一口香茗。
百里蓁拉着齐棠穿过长廊,来到庭院里。百里蓁喜欢茉莉,所以沿着庭院小径种着的都是低矮可爱的茉莉花丛。花期虽然还未到,但已经结了不少青色的小骨朵。百里蓁指着这些茉莉花,扬着下巴给齐棠炫耀:“你看这些花都是桓哥哥和我一起种的。我喜欢茉莉,他就给我种了一院子的茉莉。”
齐棠听他得意洋洋的语气,撇撇嘴道:“这有什么稀罕的,我想要什么,游潇就没有不依的。”
百里蓁最不喜欢被别人比下去,眼睛一转,道:“桓哥哥也都听我的,他还给我了他家只传给媳妇的翡翠镯子,你看!”说罢举起了手腕伸到齐棠面前,一只透亮纯净的碧绿镯子挂在手腕上。
“……”就算齐棠再如何不谙世事,也知道那个镯子一定价值连城。
游潇日子过得苦哈哈哪有这种东西来给他?但齐棠也不恼,反而底气十足地挺起胸脯,微抬起下巴,骄傲道:“游潇穷,买不起贵的好的,我就是他身边最贵最好的!”
多年以后每当百里蓁回忆起当时齐棠那得意又骄傲的神色,都不禁感慨这小公子热烈又纯粹的爱意。
我回来啦回来啦~~
第150章
齐棠和百里蓁在院子里喂锦鲤,一把鱼食撒下去,一群色彩斑斓的鱼儿争着抢着,一张张圆圆的小嘴巴一张一合,看得齐棠分外好奇,一连撒了好几把,吃得一池的鱼儿鱼肚翻白。
百里蓁实在不忍看着这些鱼儿撑死,于是就提出带齐棠去书房里看看字画。齐棠兴趣缺缺,向来他只喜欢看些小人书和志怪小说,那些晦涩难懂的古本从来碰都不肯碰的。百里蓁见他似乎不甚在意,便激他道:“想不到齐公子竟然不识字画,枉游夫子满腹诗书,所爱之人竟是个胸无点墨的白丁。”
齐棠这个冲动的性子最是经不起激将法的,听百里蓁这么一说,立刻就恼了起来:“谁说我胸无点墨的!不就是字画么,我看便是了!”
百里蓁轻笑一声,黑亮的眼珠滴溜溜地一转,不知道又打着什么主意。
照理说书房是凌桓处理公事的地方,不该带外人进来,但百里蓁还是大大方方地将齐棠请了进来。
书房里东西很多,书案上堆满了纸张和折子,镇纸压平的那张纸上墨迹未干,笔就这么随意地搁在砚台上。百里蓁绕开那张堆得满满的书案,径直走到了书架画缸边,和齐棠招招手,叫他过来。
齐棠看了看整个屋子,确实是弥漫著书香气息。虽然他也不懂什么字画,但是看着那些挂着的画,那画裱得精细,上面又盖了许多的章,大抵也是十分值钱的。百里蓁见他东张西望的样子,莞尔一笑,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书:“这是凌桓找来的百年前的字帖孤本,我可喜欢了,你也来看看。”齐棠随手接过来,一张薄薄的纸从书里掉出来,飘到地上。齐棠弯腰正要捡起来,无心瞟了一眼,却再也移不开眼。
那张纸上,寥寥数笔勾勒出一个俊朗清秀的人像来,那眉眼神态,分明就是游潇。纸张边缘泛了黄,但也看得出有摩挲过的痕迹,想来应该是被主人翻看了许多次。
齐棠只觉心底生出一阵凉意,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起来,整个人僵立着,好像被冻住了一般。
为什么凌桓的书里会掉出游潇的画像?为什么游潇求凌桓处置袁存志一家这么快就有了结果?齐棠只觉一阵恶心泛上来,他推开百里蓁冲出了门,抱着柱子干呕不止,呛出了眼泪,止也止不住。
游潇和凌桓表达了谢意,正打算去接齐棠回家,结果远远就看着齐棠倚靠着柱子面色苍白,赶紧跑上前去扶着他,关切地问:“阿棠怎么了?方才不是还好好的,是不是累着了?我这就带你回去。”齐棠抬起泪痕斑驳的小脸,狠狠地地剜了他一眼,带着哭腔的声音委屈又愤怒:“你和凌桓到底是什么关系?你还瞒着我什么?”
游潇一时语塞,不知该从何讲起,稍稍犹豫了片刻,但这片刻的迟疑却被齐棠当成他就是默认了一切,心中更是气极,扯着游潇的衣领就打。游潇躲闪不及,被正中鼻梁,疼得泪水迸溅。他捂着鼻子半蹲着,齐棠趁他不注意,拔腿就冲了出去。游潇见状也不管疼不疼了,喊着齐棠的名字追了过去。
这一切都被跟着游潇一起走进来的凌桓看在眼里,凌桓眸光沉了沉,远远地看了看似笑非笑的百里蓁,快步走过来,抓住了他的手:“蓁儿,你做了什么?”百里蓁甩开他的手,依旧含着笑说道:“我不过是拿了本字帖给他看看,谁知道里面竟掉出了游夫子的小像呢?我竟也不知凌大人也是个丹青圣手,画技非凡,让人家一眼就认出是游夫子来了。”
“你明知道我如今……”
“我知道呀。”百里蓁打断了凌桓的话,明明是一副纯良无害的样子,可看到他眼底的冰冷,凌桓还是不经意地打了个寒颤。“可小齐公子还不知道呢。”
作精和作精的终极PK??
公主可能已经不是用腹黑来形容了……emmm难道是……病娇?
第151章
齐棠一路疾驰,对游潇的呼唤充耳不闻,转进一个街角之后就消失了踪影。
游潇苦寻无果,只能去糖铺点心铺买了些齐棠爱吃的,拎着东西去他可能会去的地方再碰碰运气。
齐棠躲到了玉竹楼里,趴在窗边吹着风,目光投向窗外,看着远处的游潇拎着大包小包,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找他,心里不是滋味。
其实齐棠跑着跑着也就冷静了许多,他相信游潇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情,与凌桓之间也不会有逾矩之举。百里蓁只是气恼自己的爱人曾经心悦于游潇,故意叫他吃味罢了。但他一时冲动发了脾气,又对游潇动了手,此时他是断然拉不下脸去找游潇的。齐棠能去的地方少之又少,想来想去只能来容斐这里,当一会儿缩头乌龟。
容斐昨夜喝多了酒,宿醉未醒,迷迷瞪瞪睁开眼,见一个人影在他屋里,差点吓出蛇形来。他揉揉眼睛仔细一看,原来是正在掉金豆豆的齐棠。
容斐拢了拢头发,披上一件织金的火红广袖,轻轻地走到齐棠身后,贴近齐棠儿边,突然开口:“想什么呢!”
“啊!”齐棠猝不及防,吓得尖叫一声,差点从窗户翻出去,还好扶住了窗沿,才将将控住了身子。齐棠回头瞪他一眼:“你干什么呢!”
容斐一如既往地挂着那抹玩世不恭的笑意,顺着齐棠刚才看的方向望去,看见了游潇,又回头看齐棠躲闪的神色,心里也知道了个大概。
真是不让人省心呢。容斐轻轻摇了摇头,倚着长榻侧躺下身,托着下巴,懒洋洋地道:“说说吧,又遇上什么事儿了?”
待齐棠磕磕绊绊地说完,容斐已经听得哈欠连连,又快要睡着了。他不明白就这么点芝麻绿豆大的事,怎么就能闹出别扭来。不就是陈年的旧桃花么,谁还没个过去啊。想他容斐眠花宿柳几百年,要是个个有来往的都当了真,那岂不是别的什么都做不成,天天只能应付这些风流债了?
“你到底在气什么呢?这游潇为了救你,命都不要了,又是给你喂血又是给你递诉状,日日守着你,你还怀疑他朝三暮四和别人纠缠不清,齐棠我瞧着你真是没半分良心。”容斐看齐棠踌躇难决的样子,无奈地看着他,想不明白他钻什么牛角尖。
齐棠被他这么一说,委屈和懊恼一股脑儿地涌上来,“我我我”的嗫嚅了半天,抱着膝盖又开始哭。
容斐见他这样,好气又好笑地拍了拍他:“算啦算啦,你别哭了,我去帮你把人找回来,你和人家好好说,别发脾气了。”
游潇正到处找着人,突然几个彪形大汉拦住了游潇的去路。游潇警惕着看着眼前的人,义正辞严地说:“你们是谁?”那几个人也不答话,其中一个扬起手,一个手刀砍在游潇后颈上,当场就把人砍晕了过去。他们拿出一个黑布袋把游潇罩住,抬进了玉竹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