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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炮灰师尊后 番外篇——by独孤扳鸭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5-09

  茶汽裹挟着清香悠悠飘散,沁人心脾。
  文尹在他身边站定,“先生觉得如何”
  孟云池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错。”
  文尹眼睫微颤,半垂下来,“算算时间,闵先生也快要出关了。”
  他从不称呼闵行远和凤玉楼他们为师兄,一直将自己摆在侍从的位置上,哪怕现在的他已经算孟云池的半个弟子了。
  “是。”孟云池的指腹摩挲着杯沿,“差不多了。”
  他这四十年里哪儿都没去,一直规规矩矩的在成华宗里待着,既不惹事也不出声,偶尔在明兮宫里遇到雲骅,对方便没有再对他冷脸相待。
  被宗门上下针对的处境有所缓解。
  当夜孟云池在床上休息,察觉到四肢微沉,他动了动,睁眼就看见一条碗口粗大的黑龙盘在他的床榻上,长须飞扬,龙角盘虬若巨数长枝,遒劲凌厉,睁眼闭眼都带着睥睨众生的气质,四个爪子抓着他的锦被,口吐人言。
  “师尊。”
  孟云池惊醒了。
  半响他觉得不对,蓦地转头,果然看见了一个站在床边的黑色身影,似乎早已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
  “师尊。”
  与那梦中的声音一模一样。
  那黑色身影慢慢走出来,长身玉立,面容冷峻深邃,仿佛眼里凝着一块化不开的冰。
  视线两两相对,那块冰忽然化开,对方面上的凌厉稍稍柔和几分,又唤了一声:“师尊。”
  “出关了啊……”孟云池有几分恍惚。
  “是,”闵行远唇边勾起笑,打了个响指,伸手将人一揽。
  香气入怀。
  他在对方恍惚的神情下用手指勾勒他的脸部轮廓,随后埋头在他的后颈上,亲吻那微微突起来的一截后颈骨,轻柔舔舐。
  孟云池身形很瘦,很轻易就被他整个人搂在怀里,会给人一种对方属于自己,受自己支配的错觉。
  闵行远心底的欲念被勾动,将他的上衣襟微微解开一些,顺着脊椎浅吻而下,他挑破自己的指尖,上面蓄积出一滴鲜红的血。
  闵行远将血珠印在了孟云池后颈凸起的第二截脊骨上,白皙至极的皮肤上印着一点红印,模样宛若一个指纹,更像极了一个标记。
  并不突兀。
  很漂亮。
  孟云池眼睛半睁,垂着头一动不动,予取予求。
  一夜过去,第二天醒来孟云池摸了摸后颈,指尖不经意间划过那个红印,他毫无所觉,问系统:【系统,昨天夜里有人来过么?】
  昨夜围观全程的胖文鸟:【……没有哦,宿主,你做噩梦了吧。】
  【是么?】孟云池缓缓蹙起眉,总觉得哪里有些违和,就好像这个房间里还留存着另外一个人的气息一般。
  但系统说没有,也可能是他真的做什么怪梦了,毕竟他自从穿越过来后几乎每逢入睡后都要做些莫名其妙的梦。
  穿戴齐整,孟云池坐在镜台前片刻,有人自门外进来,在他身后站定,伸手握起一把青丝,慢慢替他梳着头发。
  孟云池只以为是宫婢或者文尹,并未多做反应,闭着眼睛吐息。片刻后感觉气息不对,孟云池视线投向面前的镜面,恰巧与身后人的目光相对。
  闵行远已是青年模样,面容冷峻轮廓深邃,果然符合酷炫狂霸拽的龙傲天主角攻形象,浑身攻气都要溢出来了。
  偏偏在执着一把小梳子为他梳头发。
  孟云池转头望着他,“出关了?”
  “是,师尊,”闵行远眼角含笑:“我出关了。”
  照理说俯视长辈是不礼貌的行为,可偏偏放闵行远身上却毫无违和,仿佛他天生就该立于万人之上,睥睨而视,俯看这天下芸芸众生。
  闵行远看见师尊扬颈,头发往一边散开些许,露出底下起伏有致的喉线,他眼角笑意加深,背后投进来的阳光让他的影子将师尊整个人笼罩在里面,宛若某种占有的预示。
  “师尊且回头,我替你束发。”
  孟云池低应一声,把头转了回去。
  他知道孟云池不喜欢戴冠,便替他将头发用发带束起来,拿一根白玉簪固定,“好了,师尊。”
  “嗯,”孟云池站起来,“走吧。”
  闵行远背着手慢悠悠跟上。
  明兮宫轻烟袅袅,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宛若海上蓬莱,仙气十足。
  孟云池坐在大殿下首,对立在身后侧的闵行远道:“去给你师祖敬茶。”
  “是。”
  仙婢端着食案上前,闵行远将茶盏双手端过,看向首位上的那个人。
  一袭白衣胜雪,温润如玉,眉目如画,气质若春风化雨,雨里却藏着不为人知的磅礴凌厉之意。
  单只针对他。
  闵行远面上不显分毫,恭恭敬敬的奉茶。
  臻至圆满境界的人何其敏锐,几近与天地相融,高天之际,极地之渊,万物刍狗,风雨花叶交相映错,皆处在他的神识笼罩之下。
  想是闵行远昨夜那一番小动作,被他察觉到了。
  奉溪将茶水接过抿了一口,眼眸微微含笑,对孟云池道:“云池这小徒弟天赋极佳,又生得这样一副气宇轩昂模样,将来必定有大作为。”
  孟云池拢着袖子回神,神情淡淡:“师尊谬赞。”
  “当年他拜你为师时才不到八岁的模样,”奉溪低叹一声,“如今已经这么大了。”
  “嗯……”
  “近日可还是精神不济”
  “长此以往可不行,叫将离练一副定神丹予你,平日里多些入定吐纳,少费心神,”奉溪的舌尖扫了下上颚,“云池近日是有什么心事吗?”
  “无事,师尊,休息两日便好。”
  坐了一阵后二人告退,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奉溪一个人,他搁下茶盏低语:“不要总是这样抵触我,”静了片刻,那低语声染上几分哀色:“你明明什么都已经不记得了……”
  回到邵月殿后仙婢告知前殿有来客,文尹正在招待。孟云池闻声前去,发现坐在客位上的那个人是宋将离。
  “二师兄。”
  宋将离依旧是那身青色长衫,回头道:“师弟回来了”他放下执扇,用盖碗的盖具轻轻拨着水中漂浮的茶叶,“闵师侄也出关了。”
  他姿态熟稔,显然在闵行远闭关的这几十年里来过这里不少次。
  “闵师侄模样变化了不少。”
  闵行远礼节性道:“师伯。”
  宋将离含笑颔首,同孟云池道:“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他从袖中摸出一只狐狸幼崽,甫一出来就嗷嗷叫唤,“宗门的人在北原发现一个狐狸窝,没有大狐狸的踪迹,就剩这么一只小狐狸在洞里饿了好几天。”
  “他们给带回来了,恰巧你前一阵子说这邵月殿冷清,无事消遣,我便将它要了过来。”
  那狐狸崽嗓子不错,闭着眼睛仰天长啸,架势活像头对月狂嚎的夜狼。
  孟云池揉揉额头:“挺有活力。”
  闵行远看得出他被吵得头疼,眼睛一转,盯住了那尚还嗷呜嗷呜不停的狐狸崽子。
  狐狸崽的声音一顿,半响闭了嘴瑟瑟发抖起来。
  它灵智未开,只能算是人界中的普通生物,对魔龙绝对碾压的威压有种本能的畏惧。
  孟云池看他一眼,伸手将那小动物接过来,狐狸崽刚被抱过来,立马手脚并用呜呜呜着扒开他的衣服往里钻。
  闵行远:“……”
  这狐狸在某方面似乎颇有些天赋异禀,宋将离眼角抽抽两下,有点后悔方才将它送出去了。
  “多谢师兄。”
  孟云池摸了摸它的头,“能给这里添几分活气也是好的。”
  它从衣襟里探出半个头,脸往右转,眼睛圆睁往左看,声东击西,模样活像个贼兮兮的表情包。
  小白:这个我熟,狗头.jpg
  小灰:狗头.jpg
  小彩虹:狗头.jpg
  宋将离微微咳嗽两声,“我从院子过来,那边种的百合开得正好,想必师弟闲时也有去打理过,”他笑道:“师弟果然爱惜百合。”
  孟云池低头挠着狐狸崽的下巴,“没有打理过,它们自己长的。”
  “嗯”宋将离怀疑自己幻听。
  “我不喜欢百合。”孟云池下一句如是接道。
  宋将离面色一僵,浑身紧绷到连手指都在微微抽搐,他听见自己问:“为什么不喜欢师弟曾经那样爱惜百合,每一天都在细心打理,怎的突然不喜欢了”
  “从未喜欢过。”
  盖碗落在地上的碎裂声让孟云池抬头,他看见宋将离脸上露出与艳丽面容完全不相符合的茫然神色,“从未那你……”
  那你什么
  下半句他没有说出来,只是慢慢伸手掸了掸衣袖上的水珠,用灵力蒸干,眨眼间恢复平静:“师弟看笑了,我忽然记起来仁化峰还有点事未处理,尚先有事离开,这狐狸幼崽,”他轻飘飘扫了眼那从孟云池怀里探出来的窥伺视线,说道:“它就送予师弟了,如何处置任凭师弟意愿。”
  小狐狸崽抖了一下,隐隐察觉到几分危机感,嗖的一声缩回去。
  “师兄慢走。”
  宋将离离开邵月殿,御剑回到仁化峰,他缩地成寸回了自己的寝宫,五指一拢,两扇沉重大门瞬间合上。
  青色衣衫慢慢变化,血一般的颜色从边角处蔓延,盖过了寡淡的青色,不出几息便恢复成原本模样,宋将离额间出现一簇妖异的红色花纹。
  他伸指点了点额间花印,一身火红,更衬面容艳色,仿佛天生便只有这明艳张扬的颜色与他最是相衬。
  “从未喜欢过,”宋将离低头,轻声道:“那我该怎么办啊……”

第33章 逝世
  狐狸崽吃肉干吃得狼吞虎咽,看来确实是被饿坏了,孟云池给它弄了点灵泉水,看见那毛茸茸的身子上粘成一绺一绺的毛发,寻思着什么时候带它去洗个澡。
  闵行远在旁边恰着不为人知的柠檬。
  他刚入宗门时除了初一段时间被孟云池带过一阵,剩下的年岁里都在闭关野蛮生长,哪里曾有过这番待遇。
  “师尊,这小狐狸贪心吃不饱,你再喂就要给他撑坏了。”
  孟云池回神,伸手摸摸对方吃得圆滚滚的肚皮,将狐狸崽提起来,“吃得够多了。”狐狸眨巴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嗷呜~”
  孟云池:“……”
  孟云池败下阵来,“给你一块,不能再多了。”
  狐狸崽兴奋的摇了下尾巴,像条狗子一样舔了舔他的手。
  孟云池手指微动,揉了揉幼崽特有的柔软细毛,有点上瘾。
  闵行远仔细观察半响,忽然发现他的师尊,原来——是个绒毛控
  原形滑溜溜全身鳞片没毛的闵行远:“……”
  失了某种先机。
  夜晚过后孟云池带狐狸崽去了灵泉,对方一头扎进灵泉池水里狗刨游得欢快。孟云池有一下没一下撩拨着水面,荡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狐狸崽游回来用鼻尖拱了拱孟云池的手,邀请他下来狗刨。
  系统:这可使不得,傻孩子快看看旁边那个人已经可以用目光杀人了。
  傻孩子毫无知觉。
  傻孩子对着孟云池嗷呜嗷呜。
  “师尊,灵泉水寒,让它别游那么久,差不多就回去了吧。”
  孟云池思忖片刻:“也好。”它朝狐狸崽招招手,在对方游过来的时候伸手一提,狐狸崽离开了它的快乐源泉,立马又可怜兮兮的叫唤起来。
  孟云池用备好的毛巾将它裹起来,一边走回去一边替它擦干毛发。
  狐狸崽见卖惨没什么效果,呜咽一声钻孟云池怀里,随后嘤嘤嘤的在里面假哭。
  闵行远:聒噪。
  三日后邵月殿迎来一个客人,是个许久不见的熟面孔。
  相国相貌几与四十年前无异,留着两小撇胡子,像个神棍。
  相国请孟云池去齐国看郑颉皖最后一眼。
  郑颉皖快要死了。
  早年的魔气侵蚀给他的身体留下隐患,加上后来的常年忧虑,为齐国之事鞠躬尽瘁,郑颉皖的身体逐渐透支,终于在两年前的时候支撑不住倒下了。
  他终究是个凡人,受岁月蹉跎,身体每况愈下,早已一日不如一日。
  孟云池听罢沉默良久,应下了。
  人界立秋,气候已经微凉,屋舍阡陌上落了不少枯枝黄叶,踩上去喀吱作响。
  孟云池避过一个泥泞水坑,仰头去眺望远处那座拔地而起的高耸皇城,淮安。
  现在的淮安之繁华已非往日可比,郑颉皖开创的盛世景象,已成了许多异族人向往之的地方。
  琳琅满目高楼起,百里长街夜不眠。
  他身形一闪,原地缩地成寸,瞬息间到达皇宫里。
  寝宫静悄悄的。
  平时来往的宫人都不见踪影,孟云池抬脚往里走,拾阶而上,越过宫门大殿,看见了屏风后面床上的一个身影。
  他绕过屏风去看,只看见一个花白头发的人,转头看着窗外。
  郑颉皖收回投在窗外的视线,回头淡笑道:“你终于来了。”
  对于修士来说四十年不过弹指一瞬,对于普通人来说,四十年却已是倥偬过了大半生。
  郑颉皖老了,面容不复年轻,颊上带着病态的青灰,已经半边身子踏入了黄土。
  他眯了眯眼,似乎有些看不清,轻声道:“仙长能走近前来些吗?”
  袖袍拂地轻踏而过,孟云池走到床边,但见他颤巍巍的伸出手,执起孟云池的手放到唇下,说一句“唐突了”,随即将唇覆上去,克制的一触即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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