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师尊后 番外篇——by独孤扳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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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行将近半日之久,孟云池停在了一处城门前,城门处衔着手环的不是神兽,而是一张青面獠牙的鬼脸,眼睛细长眼尾上吊,血口大张,神情颇为狰狞。
孟云池径直推门而进,瞧见的是琳琅满目的闹市,与城门外荒芜景象完全不同,这里繁华似锦,灯火映遍了街头小巷,嘈嘈切切热闹若人间帝都。
一扇门隔绝了两个世界。
孟云池再进两步,看清了街边络绎不绝的交谈要笑闹来自于哪里。
漫街青楼,男男女女混杂在街边楼上嬉戏打闹,红粉香风,旖旎不断。
这是个淫都。
昭和的恶趣味。
孟云池随手拿了街边货架上的一副面具,塌鼻厚唇,高颧突颌,活像只猩猩。
他面不改色的将之戴到脸上,听见怀里传来一声笑。
孟云池啧了一声,伸手进去捏他的爪子。
青蛇兄醉醺醺的坐在大堂角落里,怀里搂着个蛇妓,它咧开大嘴小嘬了一口酒,跟着靡靡之乐摇头晃脑。
怀里的蛇妓什么时候水一般溜走了,它不知道,也不在乎,只身沉浸在这醉生梦死的花楼中,难以自拔。
“兄台,这酒水好喝么?”
青蛇兄的舌头耷拉出来,有点打结:“好喝?哪管他个……嗝……好不好喝,快乐就完事儿了。”
“哦 ?是么,蛇兄说话真是有趣。”
“害~”青蛇一摆手,“咱就这个性子,兄台你——”它回头一看,被突然出现的惨白猩猩脸吓得飙了段高音又半途中硬生生压了下去,从衣摆后面掉出截青色的尾巴来——被吓的。
“卧槽!兄台,不带你这样的啊。”青蛇转身将身后的尾巴掖回衣摆下面,吐着信子道:“大半夜的怎么戴个面具出来吓蛇呢?”
“抱歉,在下生得面丑,生怕半夜出行吓到路人,这才戴个看上去还好的面具,兄台需要我摘下面具再同你说话么——”他作势要揭下脸上的面具。
“别了别了——!”青蛇叫住他的动作,“这样挺好。”同时也在心里寻思这人得丑成什么样才会觉得这么个惊悚的面具看上去‘还好’。
孟云池笑了笑,“蛇兄可是常来这里”
青蛇拿细细的竖瞳瞥他一眼,执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一杯,“不是常来,我基本上都住这里了。”
“那就是说,蛇兄对这里很了解了”
“那是,”青蛇的竖瞳移动,狭长的眼睛一眯,透出股别有他意的意味来,“你是外地人?”
孟云池老老实实拢着手,坐在他对面,“是,前两日刚来的。”
青蛇仰头闷一口酒,咂咂嘴:“这年头从外地来的人可少嘞。”
“外面都荒败了,找不到县城。”
青蛇轻呵一声,“那可不喽,就剩这个地儿了。这地方可是个好去处,小兄弟要一起来快乐吗?”
作者有话要说:要一起来快乐吗?
我……我有肾宝哦(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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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花魁
“怎么快乐?”
“嘿, ”青蛇举杯大笑,一指这花楼的满堂荒唐:“你满眼都能瞧得见怎么快乐,这种事还需问我么?”
花楼里千百般姿态, 谈笑嬉闹不断,娇嗔,狎弄, 高一声低一声, 有的甚至当场就干起了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事, 大堂的高台上还有靡靡歌舞,魔音般钻入人心, 粉紫的轻纱罗曼间有鬼脸藏在裙底,随着舞姬轻佻诱引的动作时隐时现, 可谓乱得不行,这一派群魔乱舞之相, 若叫一凡人误闯而进,只怕要沦为这群妖鬼的玩物, 不得善终。
然而这场面落在孟云池眼里像是在看一场动物世界。
就是每天的那个专属频道, 那个时间段, 坐在电视机前拿着小遥控器, 听电视里传出那低沉和缓而又极具代表性的声音:“春天到了, 又到了万物复苏的季节……公海龟趴在母海龟的身上,发出了酣畅的声音……”
大型动物世界乱象, 配合着一地花花绿绿红红紫紫的绸缎纱幔,挺喜庆。
孟云池悠悠执起酒壶,给蛇兄倒了一杯酒:“不够快乐。”
“这还不够?”青蛇将不自觉掉出来的舌头塞回嘴里,口齿不清道:“小兄弟不简单啊……”
“这片地儿确实比较放得开些,但你若想尝些不一样的, 得去南安街那边……”它似乎喝得多了,敞着肚皮仰头倒在桌边,已有几分困意,“真正的美人都在那边呢……南安街的花魁,那玉柯楼的老板……”它咕咕哝哝片刻,渐渐没了声儿,待孟云池侧过身去看他,只见那露着尾巴的青蛇已醉倒在地上,盘成一团打着呼噜,满脸安逸的满足。
“南安街,玉柯楼……”孟云池在嘴里慢慢咀嚼着几个字,慢慢起身出门去,临走前回头看了眼,只见那在他们交谈时便早已若有若无投来视线的隔壁桌花蟒,此刻正站起身来,朝那桌边醉倒的青蛇走去。
“啧,蛇兄,保重呀,”孟云池悠悠收回视线,背着手出门,“好好享受快乐吧。”
边远街区极是热闹,然而越往中部走越是安静,没了那熙熙攘攘的声音,然而满眼瞧得到的依然是青楼,唯一的分别大抵是没了那些原形各异的姿态与穿着暴露态度直白的明晃晃勾引,变得含蓄‘高雅’了许多。
孟云池走了片刻,察觉到怀中一紧。
“怎么了?”孟云池低头。
“我想出来。”
“为何?”
“小妖精多,怕师尊被勾走。”
“……虽不想你出来污了你和孩子的眼睛,但这衣襟里也闷得难受,””孟云池的手指勾了勾他的下巴:“出来吧,透透风也好。”
睁眼间闵行远已立在他身旁,孟云池抖开斗篷:“披上,”他摸摸闵行远的脸:“不然你要是招些别的人回来,我也是要吃醋的。”
闵行远唇角勾了勾,抬手将兜帽戴上,与他同行。
不多时迎面走来一白脸小生,孟云池上前询问:“兄台,敢问南安街怎么走”
“哦”那白脸小生挑起细长的眉眼,折扇于手中绽开:“此地便是南安街,先生是来此地作何”他想了想补充道:“寻人寻物”
“正是,”孟云池拱手,“初来乍到不识路,只盼能瞧一瞧那久负盛名的玉柯楼,也不负此行。”
白衣青年掩在折扇下勾唇一笑,眼尾悠悠吊起一抹妙曼的弧度,波光流转:“玉柯楼么?想不到先生倒是个风流之人。”
“谈不上风流,不过附庸风雅而已。”
“风雅啊——”白衣青年笑起来,“你这话可真有意思。”他抬手指了指长街尽头的高楼,“看见那个了么,那便是玉柯楼,‘风雅’之地,里面的花魁可谓一绝,是南安街老板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可惜无人缘以一见。”
他上下打量孟云池片刻,笑道:“你这面具怪异,但身段极是不错,不若上去碰碰运气,好叫那花魁瞧上了,也能一堵他那艳绝鬼幽城的无双姿容。”
“这个在下可不敢妄想,瞧一眼那金玉花满楼便已足矣,不敢奢求其它,”孟云池道:“还多谢阁下指路,先行告辞。”
那青年挑着眉看两人远去,从身后蔓延出几条蓬松柔软的雪白狐狸尾巴,他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尾巴,看这两个外地人朝自己指的路而去,有些兴味盎然。
玉柯楼位于城中央,门口无人,但装饰得高雅精巧,横木上有镀金的华美浮雕,乍一看根本瞧不出这是个寻欢作乐的去处。从外看不出里面的是何景象,孟云池回头看了闵行远一眼,抬脚步入。
没有想象中的纸醉金迷,映入眼帘的是条木制桥搭起的幽寂长廊,长到根本看不到尽头,桥下是不知深浅的水面,有宛若莲状的引路灯慢慢凝聚在空中,于两人面前幽幽漂浮,指引他们走过长廊。
水面上浮着稀疏的三两荷叶与莲花,在黑暗中显得尤其幽静。
孟云池环顾一番,收回视线,跟着引路灯走。
长廊仿佛要长到没有尽头一般,普通人走了这么久,早该开始疑神疑鬼沉不住气了,然而两人依然步伐不急不缓,坠在灯后三步之遥,一分不差。
长廊忽然有了尽头,那是一道门。
孟云池推门而进,呈现眼前的赫然就是一个雅间,燃着沉香,古香古色,半分旖绮之色也无。
“坐下吧。”孟云池带他绕到屏风后摘下兜帽,随后捻灭铜炉中的沉香,开窗。
不一会儿雅间的门被轻轻敲了三下,有人在外面温声询问:“先生,现在可方便进来”
“进来吧。”孟云池倒了杯桌上的茶水,然而并没有喝,执起在手中把玩。
“先生安好~”随着姿态低谦的侍婢将人领进来,那娇娇柔柔酥媚到了骨子里的声音已从门外传来。
一女子从门后转出,身着烟落软纱,一身娇相媚骨,是个柔美至极的美人。
孟云池将手中茶杯微微倾斜,有茶水从里面溢出来:“我记得我并没有叫人来。”
美人眼波漾漾,□□的纤细脚踝系着两个小铃铛,随着走动的动作叮铃铃作响,她一边过来一边含笑道:“先生可莫要急着赶我,”她身形一消,下一刻已出现在桌边,微微倾着身将唇凑近了孟云池耳边,呵气如兰:“奴家可不信,过了今日响午,先生还要这般赶我。”
孟云池蓦地抓住她探向自己肩颈的手,“阁下可是觉得,我这个‘商品’还算不错,决定要来试一试”
那美人眼里神色微微一凝,笑道:“先生说什么,奴家可听不懂。”
孟云池看着她,并不说话。
早前问路时那白衣公子的话便有些奇怪,他说的原话是“不若上去碰碰运气,好叫那花魁瞧上了,也能一堵他那艳绝鬼幽城的无双姿容”,仿佛不是客人一掷千金为睹花魁姿容,而是花魁瞧上哪个便可随意选择哪个。
然而经过方才那一道长到让人不舒服的黑暗长廊,甫一进入雅间不经客人指定便有人前来作陪,他终于晓得了,这玉柯楼不是客人指定哪一位妓子作陪,而是玉柯楼的人当他们作‘商品’一般,上过长廊这道“货架”后,谁看上了来客便谁去予他雅间作陪玩乐,由她们支配,若是来客经过长廊后玉柯楼里的人都瞧不上,只怕是要这么一直走下去。
这位置都是颠倒过来的。
所以在他们二人跟着引路灯在寂静长廊上经过时,实则暗处有万千双眼睛在他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静静注视着他们,评估,打量,思忖,选择……
这玉柯楼老板真是个人才,会玩。
屏风后传来动静,只见闵行远又裹着斗篷出来了,美人看了他好几眼。
她朱唇微勾,“这很重要么?客人来这里,难道为的不是寻乐么?”
“我不来寻乐,我来寻人。”
她笑开来,眼里像含了一把小勾子,瞧孟云池油盐不进,软着身子靠向闵行远身边,“我们这里要什么人没有还是您觉得……我不够么?”后面半句里用上了媚术,蛊惑般轻声低语,孟云池听了之后神色微动。
瓷杯碎裂之色乍响,只见孟云池眯起眼来看着他,已然将手中茶杯掷在她身前,阻止了她走向闵行远的脚步,“你要做些什么前,可要先好好想想清楚。”
美人神色微变,看了看浑身上下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闵行远,察觉到孟云池脸上含笑的神情里已透着些微冷色,明白这人碰不得,只消了自己倚靠过去的打算,却又觉得孟云池两人前来这玉柯楼里什么都不做,有人前来伺候作陪还摆出这样一副姿态,实在叫人费解又隐隐恼火几分,暗暗咬唇 “那客人来这里要作何,难道奴家隔着这红木桌与您二人敬茶么?”
“有何不可”
美人一噎,已颇有几分后悔。
她久久寻不到对自己口味的人,正巧今日碰到了个身段极好的客人,虽不知生得如何,但她看了看,觉得不错,这才将人拖出幻境赋予了一间雅间。
只是这人实在有些怪脾气,倒不如教他在那幻境一直走下去,直到被众鬼分食了才好。她见孟云池不为所动,转身欲离开,将房间里的人扔回幻境里,雅间的门却忽然被敲响。
然而未等里面的人回应,雅间门径直被从外打开,有人迈了一只脚进来,继而是全身。
那人一袭月白色长衫,欺霜赛雪,气质高华,恍若仙人莅临人间,单单站着不动便已万人瞩目。
这玉柯楼的魁首,无人得以一见的艳绝之姿。
他与那千娇百媚的美人站在一起,仿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只是……
闵行远扭头去看孟云池,却只看得见对方脸上那堪称面目狰狞的面具。
只是这玉柯楼的花魁,却与孟云池像了七分……
作者有话要说:咕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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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黑水潭
娇媚美人悻悻退下。
那玉柯楼花魁顶着张与孟云池七分像的脸, 在两人面前端坐而下,姿态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