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结婚使虫堕落——by留一尾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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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要是不愿意呢?”夏默开口,室内的光线照在他的脸上,他的皮肤瓷白,眼睛和塞西尔如出一辙的黑色,但不同于塞西尔的澄澈,他的眼睛时时刻刻像是有一层雾笼罩着,至少此刻——塞西尔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他抿了抿唇,沉默了一下,然后开口,“你不收留我我就只能去睡垃圾堆了。”
“我回被哥哥捡到的地方,住在那,捡垃圾。”塞西尔说。
套进?了电视剧的台词,塞西尔越说越顺,“我是一个没有人要的小孩,我住在垃圾堆,我捡垃圾卖钱,哥哥你不用担心我。”
夏默沉默了,饶是他在学校是金牌辩手,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塞西尔的话?。
怎么说?槽多无口。
他的好奇心不重,也不喜欢探究,即使塞西尔的漏洞多得?在他看?来已经堵不上。
在塞西尔心跳越来越快时,听见夏默开口,他的声音和平时没有区别,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既然如此,你就留下来吧。”
塞西尔眼睛一亮,勉强压住上扬的嘴角道?,“谢谢哥哥。”
“不用谢,”在夏默垂下眼帘时,塞西尔才发?现他的脖颈上戴着一片金叶子,不知道什么寓意,很漂亮,除却颜色,其他的细节和真的叶子做的一模一样。
夏默把书房收拾出来给塞西尔居住,并对他说道,“家里的任何一个地方你都可以去,除了我的卧室。”
“好。”塞西尔应道?。
夏默给塞西尔办了身份证,但他不愿去上学,夏默想了想,确实,家里的这个不知道是真的外星人还是其他的精神疾病比如妄想症之类,出去上学对其他的学生不安全,就由着他去了。
塞西尔主动承包了家里的家务,知道夏默只会做面后又拿着菜谱做饭,比夏默做的好吃,没有事情时就窝在书房看夏默给他买的一堆历史和科普书籍。夏默丝毫没有劳役未成年的想法,毕竟在他家里,吃他的,住他的,这是用劳动换取自己应得?的。
不知不觉塞西尔来到地球已经快三个月,K城的天气越来越冷,穿得越来越多。他们之间的相处似乎达到一种平衡,塞西尔融入地球之后知道自己之前露出多少破绽,自暴自弃了。
半夜塞西尔出来上厕所?,听到夏默在阳台打电话。
“你这个逆子!”男人暴喝,“不孝子!今天是你妈的祭日你都不回来看看??!”
“……”他回去了,只是特意避开了面前的男人,把一束雏菊放在墓前,夏默静静地看了会墓碑上的女人,只有在上面的黑白照片上夏默才能看见女人温和的笑?容,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如出一辙的笑?,转身走了。
他问,“你回去了吗?”夏默清晰地听见了那边猜拳打牌的声音,不知道是在哪里鬼混。
“你管我干什么?儿子还能管老子了?!”
夏默没说话?,望向楼下的街道?,下面有一个路灯,泛着昏黄的光,照耀无人的街道?愈发?孤寂。
他说:“知道了。”
父亲不知道他“收养”了一个“弟弟”,以为夏默还在大学城附近独居,他在那边骂骂咧咧,酒瓶碰撞的声音还有什么“不孝子,当初就不该生下你”、“你妈就是让你给拖累的”……脏言秽语。
确实,母亲在结婚时患有精神疾病,父亲一心一意爱着母亲,简直是神仙眷侣。直到母亲的病情日渐严重,父亲越来越暴躁,开始酗酒逃避现实?,后来母亲去世,夏默眼睁睁看?着这个男人一步步废了。
父亲不爱他,他爱着母亲,甚至憎恨夏默,认为是他造成了母亲的悲惨结局。母亲也不爱夏默,她自以为是的生下了夏默,从来没对他露出一点笑容,她全部的心神在自己的丈夫这里。
从回忆中抽离,夏默点了静音,无声地通了十?几秒后那边挂断了电话。他把手机收起来,撑着护栏,不知道在想什么。下面没有人,路灯很昏暗,只有一盏,是冰冷的水泥地,没有草地缓冲。
后面传来推拉门被移动的声音,他回头,看?见塞西尔穿着毛茸茸的睡衣,两个毛绒兔耳朵垂在身后,脸在月光下很柔和,眼睛润成一汪黑色,对他说,“哥哥,该回去睡觉了,小心黑眼圈。”
“好。”夏默点点头,“你先去睡吧。”
“睡不着。”塞西尔说,“我想家了。”
“怎么?不是无家可归的小孩了?”夏默笑?着道?。
“也是无家可归,”塞西尔的声音低沉,他的心情好像身后的兔子耳朵一样,垂落着。
“哥哥,我好像回不了家了。”
“哥哥是有家不能回。”夏默的声音融入夜色的凉意中,抚慰了塞西尔这几天绷紧的神经,“别想了,塞西尔,车到山前必有路。”
他摸了摸塞西尔的柔软的头发,“去睡吧,小心长不高。”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夏默一拉窗帘发?现下雪了,白茫茫一片,银装素裹。
吃完饭之后塞西尔提议出去看?看?。
夏默把书翻开一页,脚踩在温暖的地毯上,靠着沙发?,“去哪玩?”
“去看看?哥哥的学校吧。”塞西尔说。
天太冷了,他们一路上没有遇见几个人,因为是早上,小吃街的摊贩还没有出来,夏默带着塞西尔在学校里面逛了一圈。
路边遇见之前找他帮忙的学弟,夏默被对方拦住,学弟很激动,开学后得知学长转行,那么长时间第一次遇见,抒发?了一番心里的激动。
等夏默和对方寒暄完,发?现塞西尔早不知道去哪了。
刚要给塞西尔发?消息问问,就看见少年从拐角过来,眼神亮晶晶,三个月的时间足够一个在生长期的少年长高,等他到夏默面前时,夏默才发?现少年已经到眼睛那里,像一颗抽条的小树苗。
“哥哥,我刚才在操场看见有人在求婚,他说你是我最爱的人。 ”塞西尔兴奋道?。
好吧……夏默望了望天气,这时候求婚,下雪,又白又冷,不知道是浪漫还是不浪漫。
“哥哥,你有最爱的人吗?”塞西尔问。
夏默沉默了一下,“现在没有,但是以后会有的。”
——不会,以后也不会有,他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欺骗面前尚且对爱情有幻想的小孩。
“好吧,”塞西尔想了想,“你是我最爱的人,那我可以做你最爱的人吗?”
他想的很好,自己的雌父雄父都是虫,不算是最爱的人,是最爱的虫,那在这个星球上,夏默就是他最爱的人了,毕竟他只认识夏默一个人,和夏默拉近关系,有利无害。
“小孩,你才多大,等以后再说这个吧。”夏默转移了话?题,扬起嘴角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
太冷了,塞西尔的脸被冻的冰凉,他出来的时候忘了拿围巾,呼吸间哈出白气,夏默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戴到塞西尔的脖子上。“好冷啦,和我回家吧。”
*
事实?上,塞西尔在冬天仅仅过完时就莫名奇妙地回到了虫族,就像他莫名奇妙地来到地球一样。
托了雌父和雄父查询地球的消息,依照诺伊斯家族的势力却什么也没有查出来。
塞西尔十?四?岁,偶尔做梦,或者?见到雪的一瞬间经常性地想起米色的围巾围在自己的身上,青年笑着说,“好冷啦,和我回家吧。”
后来他把这个当成自己的特殊经历,在看着星海图时目光会落在边边的角落,或许地球就隐藏在这些中的一个,更多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在痴心妄想。
他十?八岁,渐渐长高,被培养的越发?有一个继承虫的气质,戴着金丝框的眼镜,目光冷淡,脸上的笑?容像是在模仿一个人。
有一天晚上,塞西尔又做梦了。
他清晰地知道自己是在一个暗恋夏默的学弟身上,在塞西尔走后的一年,夏默研二,学弟研一。
学弟他不敢表白,自己的学长如此清风霁月,怎么敢亵渎?塞西尔仿佛是在用另一个角度观察夏默。
看?见夏默的第一眼,他就皱起眉,夏默更瘦了。
他本来就比同龄的青年瘦削,现在的脸更是什么血色都没有,穿着衬衫,扣子解开一颗,红绳上的金叶子不再发?亮。
很苍白,露出的手腕都是包着骨头,腕骨异常的性感,眼帘垂下看?报告时长长的睫毛都很好看,投下一片浓密的阴影。
塞西尔不禁有些焦急,难道夏默在自己走后还是天天吃面条吗?他的突然消失,是不是让夏默担心了?
——可惜他什么都不能干,这只是一场梦。
第二天塞西尔又做梦,和昨天一样。
学弟很胆小,每天看一眼夏默就满足,有时夏默好几天不来学弟还会担心。
他这个梦的进?程很快,仅仅是做了一个星期的梦,塞西尔作为学弟的视角已经观察了夏默一年时间。
夏默似乎得?了很多成就,他的能力和相貌在附近的大学城是顶顶尖,虽然出现的时间越来越少,但总有狂热的仰慕者?堵住夏默表白。
在夏默出现的时间越来越少后,塞西尔的视线一闪,他好像变成了一个灵魂体的状态,脱离了学弟。
他连忙往夏默的家中“飘去”,夏默很多天没有来学校,他很担心。
穿过墙壁,家里还是以前的摆设,金毛窝在狗窝里睡得正香。
客厅没有人,塞西尔穿过卧室的墙,到达夏默从不让他进?去的地方。
塞西尔刚穿墙而过,就被面前的一幕惊呆了。
夏默的面色潮红,什么都没有穿,身体陷在被里,皮肤被黑色的被单衬得更洁白。
他的手在被子里,做着塞西尔不敢去看?的动作。
良久,夏默喘了一口气,发?出一声塞西尔做梦都不敢想不能想的声音,很性感,他的脸默默红了。
明明现在应该立刻离开,但塞西尔的脚就像和夏默的卧室地板粘在了一起,他动弹不得?。
刚刚进?行完不能说的行为,夏默赤着脚走进浴室冲洗。
塞西尔看?着水雾升腾,夏默的身影在其中模糊不清,他不敢再看?,余光扫过一边床头柜上的药瓶,上面有“舍曲林”三个字。
*
还没到平时的起床时间,塞西尔早就醒了。
丝绸睡衣里黏腻的一片,塞西尔早有预感,他在梦见夏默自氵卖后又做了一个梦,完完整整的春梦。
梦里还是那张黑色的床,夏默把他压住身下……
这么想着,塞西尔的呼吸急促,他慢慢闭上了眼睛,好像这样就会掩饰心中的罪恶感,任凭自己沉浸在谷欠望中,这是他十?八年以来的第一次自氵卖。
*
塞西尔越来越期待夜晚的到来,他明知道是一场虚假却还是陷进去。
可夏默的情况越来越不好,白天里常常沉浸谷欠望,看?着镜子时突然会有一种很陌生的神情,他不再出门。
塞西尔偷偷趁夏默吃药时看见了展开在桌子上的说明书,治疗抑郁症相关……
怎么会呢?
他的手脚冰凉,仔细想想似乎一切都有预兆。
他不再喊哥哥,而是一遍一遍地喊夏默,夏默,夏默……你可不可以快乐一点?夏默,我在这里啊,我想抱抱你。
夏默把金毛送给了友人,金毛一直在呜咽,抓着夏默的裤腿,夏默摸了摸Eric的脑袋,对它道?,“以后要听话,乖乖的。”
他又出了一趟门,扫墓。塞西尔跟在他身边,看?见两个墓碑时才意识到,夏默的父亲也去世了,和他的母亲葬在一起。
夏默一人一个墓碑放了小雏菊,冷淡地说了一声“再见。”
他回到家,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安眠药,像是平时睡觉一样,穿好了衣服,又想起什么,进?了书房。
书房里塞西尔看?的书还摊在桌子上,夏默两年近三年的时间没有动,他此刻却是把书合上,放回书架上,上面一排排全是塞西尔看?过的书籍。
夏默笑?了笑?,摩挲着书架光滑的纹理,在很久以前,有一个小孩陪了他三个月,让他想起来时还会很温暖。
“我猜到你会走的,小孩。现在我也要走了。”他自言自语,“不知道你要回哪去?是回家呀还是去外星球,但是我要去天堂,我不想去地狱,又黑又冷。”
塞西尔在旁边拼了命地喊他,他想抱抱他,痛恨自己是一个虚影,什么也做不了,一遍遍地穿过夏默的身体,再一遍遍地尝试。
夏默像是平时一样睡着了,红绳上象征着良好寓意的金叶子,似乎也随着主人的逝去,它一分光彩也没有了。
塞西尔流着泪贴上夏默的唇,他感受不到任何的触感,却觉得?,好冷啊……
——这是他的“梦”中最后的记忆。
塞西尔不知道的是,似乎地球和虫族有时差一样,在他默默流泪时,夏默早就去世了两年,暗恋他的学弟每年为他献上一枝花。
而在远方的拉宁特星球,迎来了一对夫夫,他们的孩子叫夏默,今年两岁,从主星搬来这里。
夏默来到了虫族——塞西尔在地球第一次见面不小心说漏嘴的虫族。但或许是自我防护机制,他对前一世的记忆记不大清了,就连想起塞西尔,都要在很久很久之后。
有人似乎在对房间里默默流泪的十?八岁的塞西尔道?,别哭啦,小孩。二十?六年后,我们会遇到的。
那个时候,你可能会第一眼认出我,因为我没有变模样,但是你不确定,因为在等待中,希望渐渐变成了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