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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气运我一无所有 番外篇——by明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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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家覆灭时,我一人逃亡在外心惊胆战惴惴不安,不敢与人多说一句话,看每个凑上来的人都觉得他们心怀鬼胎,怕下一秒他们向北周官府上报我的行迹。”
  谢容皎攥拳的手紧了一紧。
  江景行说起来亦有一瞬间恍若隔世之感,他无所畏惧太久了,久到让他近乎不敢想象自己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候,把害怕的滋味忘得透彻。
  年少时他也是像谢容皎这般的天之骄子。
  那时候鲜花遍地,锦绣铺路,走到镐京随便哪条偏僻小巷,砸过来的玉佩香囊都能挂满马鞍。
  他沐浴着荣光万丈,醉倒在平康坊的旖旎软红里,伴着天下第一的琵琶声大笑:“千金于我如尘土,为报欢娱随手抛。”
  哪家的长辈提起江景行皆是又爱又恨,千叮万嘱地告诫自家子弟要学他修为才华,千万莫学他一身叛逆不羁。
  直到江家大厦倾覆,他惊醒于镐京一场二十年的温柔繁华梦中。
  “有次我救了只误食毒果的鹰,它从此再不食任何果子,无论多饿。我为它可惜,因为鹰不知道它错过的或许不是毒果,而是练实仙果也说不定。”
  论起对江景行的了解,谢容皎当仁不让排在第一。
  毕竟他们十年来走过太多路,谢容皎又是个从来不主动开口的性子,江景行绞尽脑汁想找些乐子。
  于是把他从出生到遇到谢容皎前的事情抖个精光,好些是被他藏起来连谢桓也不让知道的丢人往事。
  但谢容皎没听过这一件。
  每个人总会有些不想让哪怕是最亲近之人知晓的往事。
  尤其是江景行这类自诩人品样貌修为样样天下第一,恨不得闭着眼睛夸自己到天上去的人,肯对谢容皎自抖年少顽劣被长辈花样罚已是难得的师徒情深,想让他主动提及当年灰头土脸的往事
  不可能的。
  谢容皎憋好久才憋出来一句安慰:“明日我们吃锦鲤。”
  他这一句话如神来之笔,把江景行全盘组织好,交给陆彬蔚润色一番几乎就是一篇可歌可泣,立意深远的文章的语言打乱个彻底。
  江景行:“锦鲤做错了什么?”
  果然哪怕相处十年,他有时候还是不能很理解阿辞究竟在想什么东西。
  他好半天才把被锦鲤打乱的思绪拉回来理平顺。
  数十年的时光终将那时的义愤不甘沉淀成近乎温柔的缅怀,江景行提及时语气平和含笑
  “和那只鹰相伴了一段时间,将要离别时我醒悟过来当时自己与那只鹰有什么区别?它不敢食用果子,我何尝不因为江家一事耿耿于怀?为陷害江家之人中有父亲可以性命相托的旧部而怀疑世人,为无人敢为江家站出来说一句话而不信情义。”
  他悠悠一叹:“可人之所以为人,和禽兽之所以为禽兽是不同的啊,鹰为保全性命能不再去碰任何红色果子,我难道能为偷安于世不再去相信任何人吗?”
  “若我当真如此做,那不是洞察世情,看彻人心的算计精明,那是瞻前顾后患得患失的愚昧。人与禽兽的最大区分,难道不是人能在受到伤害,历经不易后仍相信世间的美好真情,仍有去拥抱春花秋月的胸怀?否则与行尸走肉,飞禽走兽无异,人活着有什么意思?”
  长久缄默
  谢容皎挣开他怀抱,几步走至最适合眺望全城的地方去
  江景行叹气:“天时地利人和,谢桓不干这票我都替他惋惜,可惜确实不是他。”
  “左右我们要前去北荒,到时候种种事情该有个了解,谢桓也正好可以洗刷洗刷名声。”
  怎么说,谢桓锅背得不冤。
  他要是身在局中,他也忍不住怀疑是谢桓干的好事,
  谢容皎远远望见凤陵王府亭台楼阁,犹听闻舞榭歌台上风流歌舞日夜不息响在耳边。
  谢容皎舒怀展颜而笑:“师父,你说得对。”
  倘若什么都要疑神疑鬼,疑到连血脉至亲也无法放心,为人一趟,在世一遭,是没什么意思。
  人之所以为人,比之动物只知为生存捕食,是因为有深入灵魂,凌驾生命的物事。
  比如爱,比如信,比如义。


第22章 剑门
  继国师之后,别庄中来了第二位不速之客。
  “一个问题。”陆彬蔚一展折扇,“谢家北狩的队伍我是不放心的。不跟着谢家北狩队伍,姜后封锁北周城池,又是个麻烦。”
  前往北荒势必借路北周,若隐藏身份,自然没放他们三个小鱼小虾进去的道理;表明的话,江景行早十八年前被北周纳入拒绝往来黑名单。
  横看竖看都是“此路不通”四个字。
  江景行瞅了陆彬蔚一眼,其深沉含义犹如老夫恨铁不成钢看自己不成器的幼子。
  “要不是陆悠悠你,我和阿辞翻个城墙有多难?”
  生平最大痛点被戳,陆彬蔚磨牙冷笑:“想不到堂堂圣人,竟喜欢做偷鸡摸狗之事。”
  江景行岂会为他言语所动?悠哉道,“寻常潜入城池是不好。但此行为了谢初一的归元军,否则焉知北荒战事如何?为天下苍生考虑,偷鸡摸狗之事也变得堂皇光明起来。”
  陆彬蔚凉凉嘲讽,“那为天下苍生考虑,得劳烦圣人捎上我这个翻不得城池的人一起了,圣人心胸广大,想来是不会介意。”
  “好说好说。”江景行笑纳他假惺惺的恭维,十二分的宽容大度,“以陆兄刻薄口吻,都说我心胸广大,那必然是足纳山海,怎会介怀陆兄带来的一点小小不如意?”
  谢容皎有一拨没一拨地拨弄着玉佩流苏,不想再听他们无聊透顶的互掐,“所以说,我们怎么去北境?”
  这真是个直指核心的问题。
  江景行:“不如跟着宗门北狩?”
  陆彬蔚眉头扬起。
  是个好主意。
  北周与宗门两不相干,内里闹得再如何不可开交,姜后下令封锁的城池也不会不让宗门北狩队伍进出。
  他矜持发问:“圣人既然如此说,想来是有合适宗门人选?”
  还真有一个。
  江景行不卖关子:“剑门不错,就很合适。主要是我和他们掌门有交情。”
  他说到有交情三个字时,谢容皎眉心突突一跳。
  “剑门掌门?”陆彬蔚斟酌字词,“我对他有所听闻,说他心机深沉,可能够放心?”
  世人提到剑门掌门杨若朴时,通常紧随而来一句“此子心机如海,难以窥探。”
  在他一打天资不凡,人中龙凤的师兄弟姐妹里,杨若朴的天赋未见得如何禀异,智谋未见得如何深远。
  这样一个资质未必出众,智谋未必深远的人却挤下他的师兄弟姐妹,坐上剑门掌门的位置。
  他们不跟着谢家队伍便是怕归元军寄信之人与谢家有牵扯,选择宗门时陆彬蔚自然格外谨慎,以免避开虎穴却入狼窝。
  虽说有江景行在不算得什么,麻烦总归是少一桩好一桩。
  江景行笑道:“旁人对他了解不深,实则杨若朴虽特立独行了一点,也是至情至性的剑门风范。”
  陆彬蔚放下半颗心,顾不得讽刺江景行:“看来圣人对杨掌门了解颇深。”
  江景行理直气壮:“毕竟是打过架动过手的交情。”
  预感成真。
  谢容皎叹息:“我只希望这位杨掌门千万别把我们拦在大门口。”
  他甚至心里已经盘算好当江景行和杨若朴打起来时该以什么样的言语劝架,事情真正不可收拾时该用浩然剑里哪招哪式。
  剑门所在山脉被叫做剑山。
  十分符合剑修朴素直白的审美观念。
  剑山山脉以九座直入云霄的山峰为主峰,与其周身大小高低各不同的从峰相连,绵延成数百里的青翠屏障,古木森森,松柏苍苍在浓白云气中探出枝丫,盘曲劲挺,风姿各异。
  极有仙山气象。
  剑门掌门杨若朴一听弟子传报说旧友前来,登时勃然大怒:“不见!”
  开什么玩笑,他哪里来的旧友?
  但凡是剑门弟子,没人不知掌门对修行一道的狂热近乎偏执。
  弟子对掌门反应早有预料,见怪不怪:“那人说报了他的名号,掌门您必定肯拨冗相见。”
  杨若朴心里突然涌上不太好的预感。
  恨他五感封闭得太迟,高山两字清晰入耳。
  杨若朴只参加过一次群芳会,知道一个化名叫高山的人。
  这便足够。
  江景行的预判比他以往算过的所有卦象都要准,杨若朴果真出关见他。。
  带着一张杀气腾腾的脸来的。
  江景行由衷感叹:“一别经年,杨掌门风采一如既往。”
  甚至被人打断修行时的杀气还重了那么一点。
  杨若朴的死鱼眼望过去:“一别经年,高兄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坏人之美。”
  杨若朴热爱修行。
  他的掌门之位是靠修行得来的。
  如每一个长辈,比之其他鸡飞狗跳,仗剑惹得仇敌满天下的弟子,老掌门总会格外偏爱足不出户,一心扑在修行里沉稳可靠的杨若朴。
  他想把掌门之位传给杨若朴。
  杨若朴说不要,我只想修行。
  老掌门拍案说一声好,说今天这掌门之位就是你的了,不要也得给我接着。
  此后杨若朴心机婊的美称传遍四海,名声响亮。
  是天大的冤枉了。
  江景行完全有理由相信,假如不是顾忌着老掌门自他幼时的抚育之情,杨若朴早早远走高飞,不知在哪个幽闭静谧的深山老林里闭关修行。
  一听开头,谢容皎即知这两个人没十句话引不出正题。
  他上前一步,兀然开口:“冒然插言,望杨掌门见谅。此次扰杨掌门清修实是事出有因,某等一行人欲借剑门队伍前往北狩。”
  他一提,恰好戳中杨若朴的烦心事。
  北荒与九州早有约定,北狩中小乘以上强者不出手干预,仍由他们年轻人自己来。
  但出去的皆是九州英秀,为留一手,各个宗门世家均会派遣强者随行以防万一。
  今年北狩,剑门长老一致认为掌门过于闭门造车,满怀慈爱地提出让杨若朴随行。
  暴躁得杨若朴想殴打老人。
  捉到想借剑门北狩队伍前去的杨若朴眼睛一亮,衬得他因废寝忘食修行而疏于打理的仪容也有那么一瞬焕发之意。


第23章 北狩(一)
  杨掌门很想痛快地答应他们。
  然而做了那么久剑门掌门,杨掌门被修行塞满的大脑还是空了点地方装其他东西的。
  他谨慎小心,全然不料发亮的双眼已把他内心出卖得一干二净:“不知高兄一行所求何事,牵扯到我剑门北狩?”
  江景行给陆彬蔚打个眼色。
  这时候顾不上内杠,陆彬蔚朗声道:“此番不请自来确有一事向掌门相求,实不愿打扰杨掌门美事,奈何北荒盘踞边疆虎视眈眈,狼子野心,不可不来,请杨掌门为民生安定宽恕则个。”
  陆彬蔚生得俊秀清朗,一番大义言辞下来,气度开阔言语飞扬之处,看得旁边的剑门弟子都想替他们掌门应下。
  杨若朴不是很懂为什么民生安定会落到他头上来。
  剑门一个大累赘还不够重吗?
  “何出此言?”
  “陆彬蔚,归元军忝居副帅一职。”陆彬蔚打蛇棍上,“某已自报家门,料想以掌门高智,对某此来所求心中早有沟壑。”
  江景行和谢容皎两人身份牵连太多,自是打算在剑门队伍中隐瞒身份。
  只是若三人均是名号不显之人,未免不够诚恳,于是由陆彬蔚亮出来历。
  谢容华镇守北荒,北疆多处势力角力周旋,战事一触即发,陆彬蔚此刻借剑门队伍微行北上,道理也讲得通。
  奈何杨掌门实非闻弦歌而知雅意的知音,也非凭一个字能脑补出一整段对话的智士人精。何止没法猜出陆彬蔚的来意?连归元军这个名号都想了好一会儿才琢磨出究竟是何方神圣。
  心有沟壑的杨掌门缓缓道:“不,我没有。你直说。”
  剑门弟子努力维持住手按佩剑,目不斜视的冷漠凌厉,剑修风范。
  陆彬蔚顿了顿,好歹没让脸上摇摇欲坠的笑容掉下来。
  这时谢容皎最符合杨若朴心意:“我们想去北荒,碍于姜后封锁城池,便来求借剑门队伍一往,为报厚谊,师父他可护住北狩的一行剑门弟子。”
  杨掌门修行了那么多年,倒是很有一点红颜白骨的觉悟,能分清男女人畜已经了不起,再让他识美丑?
  不可能的。
  但他现在看谢容皎就觉得分外顺眼,打心里认为他是天下第一好看的人:“好,那便说定了!”
  等等,他们到底说定了什么?
  陆彬蔚笑得愈发勉强。
  和江景行厮混的人,做靠谱?
  不可能的。
  思及自己不必浪费大把光阴在北狩此等毫无意义的事情上,杨若朴心情空前灿烂,甚至愿意大发慈悲空出段时间,召集去北狩的剑门弟子交接下任务。
  人没到齐时,剑门弟子纷纷咬着耳朵。
  “掌门居然能争过长老们推掉北狩随行的任务??”有弟子不敢置信。
  也有弟子捍卫掌门尊严,“长老虽是我剑门柱石,但掌门终究是剑门掌门人啊。”
  “你们觉得掌门会浪费时间和长老争辩吗?”
  一击毙命。
  谢容皎从他们对话中发现一丝与不择书院微妙相似的活泼作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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