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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气运我一无所有 番外篇——by明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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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景行最后一个话音刚掷到地面上,把守卫砸傻的那一刻,摩罗就悠然踱步现身而出。
  他客气地微笑道:“别别别,大家都是老熟人,我也不和你玩弄虚作假这套把戏。”
  这套言辞听起来就非常虚伪,令谢容皎警惕得握紧镇江山剑柄。
  摩罗继续貌似推心置腹地诚恳说下去:“前几天我刚刚和你打过一架,唉没办法,动静太大,估计全天下该知道的人都差不多知道了。我修为受损眼前打不过你是真的。”
  在最最拥挤吵闹的城门口,四下里一片鸦雀无声,摩罗说话的声音在风刮起沙子呼呼拍打在城墙上的响动里分外清晰。
  荒人和守卫早早默契地后退到不能再后退,脊背恨不得抵着城墙来支撑自己发软的双腿,走也不敢走,留更不敢听,一时脸上明晃晃写满尴尬。
  摩罗视若无睹,仿佛根本不在意自己在臣民面前丢这个脸面:“不过呢,这里到底是西荒的王城,我要真拼一把,你也讨不到什么好去,撕破脸面对大家都不好,不如各退一步,我把李知玄还你?”
  江景行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只好整以暇晾着他不说话。
  谢容皎沉默。
  他沉默了一会儿,秉承不懂就问的原则:“那何必大费周章带走李知玄?”
  摩罗堪称有问必答:“因为想在他身上确认一件很要紧的事,确认过也就完了。现在为了他,和你江景行翻脸动手不值得。”
  “你们来也是为接走李知玄而来的吧?”摩罗负手在背后,气定神闲不见颓势,“双方各得自己所求,是双赢的买卖,为何不错?”
  他说得没错。
  虽说摩罗上次受创于江景行伤得不轻,没个几年时间疗养恢复不过来,但这里是摩罗的地盘,他占尽地利人和,若真刀真枪干起来,江景行未必讨得了好去。
  多半是两败俱伤,玉石俱焚的结局。
  他们两人终究会迎来定胜负,决生死的一天,真到那一天来临之时,两人为自己的所坚持,也绝不会吝惜性命来决出一个赢家。
  至少不是现在。
  摩罗和江景行手里的棋均尚未布好,不到真正的图穷匕见水落石出的时候,就这样仓促草率收尾,他们谁都意有不甘。
  江景行:“你至少先得把李知玄牵出来,让我知道他是死是活,是不是还有一口气在活蹦乱跳,我们才好谈怎么解决罢?”
  显然有松口依允之意。
  摩罗很满意,含笑开口:“好,那你们稍待。”
  说罢他转身消失于高耸城墙前,又很快抓着个年轻人出现在他们三人面前,前后不会超过一息功夫。
  摩罗他人品如何不说,圣人的神通确实是实打实的。
  李知玄看着精神奕奕,红光满面,要不是三人知他境遇,多半是不会信他被摩罗提溜到西荒王宫里这种鬼话,恐怕还以为李知玄指不定在哪个温柔乡里风流快活着。
  虽说以他身上钱财也很难风流快活起来。
  江景行不合时宜感叹了一句:“看上去西荒王宫里的伙食不错。”
  摩罗很应景地接上去:“毕竟不敢怠慢贵客,怕你拆我城墙。”
  四面城墙和几顿饭孰轻孰重,摩罗是很分得清的。
  如此说来,他着实是个人物。
  方临壑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活在梦里。
  这半天以来的情况走势委实太过出人意料,对不起方临壑在心中演练过一整个晚上的千百种出剑情况和招式。
  早知如此,他应该在昨晚安稳睡个好觉的。
  方临壑一边悔恨想着,一边低声问谢容皎:“这算是完事了?”
  谢容皎忖度着回他:“应当是。”
  他们未刻意用传音入密,反正即使是传音入密一样能被摩罗截拦去,倒不如索性坦荡大方点。
  摩罗果然听见。
  他点头遗憾道:“完事了。如有机会,实则我是很想看一看世子身上情况做个确认的,可惜—”
  可惜他真那么做,西荒的王城就不是被拆四面墙那么简单的事情。
  纵使凤凰留下的长明灯比白虎至宝要紧太多,摩罗也得咬紧牙关忍着。
  谢容皎转头对江景行道:“师父,当下是摩罗奈何不了你,你也奈何不了摩罗的情形?”
  他总结得不错,江景行似是明白谢容皎想干什么,微微笑起来,如江南的春风不远千万里吹风西荒:“是如此。”
  谢容皎也不禁有了笑意:“那想来师父你多拆四面墙,摩罗也不会介意?”
  谢容皎平日里顾忌得,难免束手束脚,纵然他也爱恩怨分明,却很难有直往仇人脸上抽得痛快。
  但西荒王城的情形不一样,入修行之路的魔修每一个手上都有不知是修行者还是普通人的性命。
  寻常没修魔资质,被魔修视为所有物奴隶的荒人,少四面城墙,也不会过得更好或更差。
  方临壑默默松开按在剑柄上的手,与李知玄对视一眼。
  这时候他们性格南辕北辙,想法亦大相径庭的两人,竟不约而同在对方眼中感慨自身多余之意。
  突然有点惺惺相惜起来。
  摩罗牙疼。
  他对镐京皇宫那座因被姬煌牵累,无辜被拆的瞭望高台有所耳闻。
  当时他还在心里暗自嘲笑过姬煌愚蠢冒动。
  没想到不过多久西荒王宫城墙又要遭殃,步瞭望高台的后尘。
  真是天道好轮回。
  不是,你们师徒这么喜欢拆房子的吗?
  摩罗心里恨恨想,早知如此,就该克扣李知玄的几顿饭食的。


第86章 西疆佛宗(二十)
  “所以我来西荒是干嘛的?”李知玄颤颤巍巍发问, “体验一下西荒王城的风光,一睹摩罗真容吗?”
  方临壑心里很以为然。
  但他作为剑门这一代的大弟子, 剑门对外行走的门楣, 自然要维持剑门冷硬如铁, 沉稳如山的风格。
  于是方临壑沉稳加了一句:“可能是来看看西荒王城的城墙怎么倒塌的?”
  城墙前不见摩罗的踪影, 他已经气咻咻回王宫去清算重建城墙需要的费用。
  毕竟魔修在掳掠杀人放火的同时, 信奉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及时享乐, 毫无半点竭泽而渔的危机感和生财有道的能力。
  摩罗作为魔修中的异类, 样样皆要他一手抓, 可谓是愁秃了头。
  相比起李知玄的欢天喜地劫后余生, 简直是一重天一重地, 截然不同的境遇, 想必摩罗一定是很后悔好吃好喝招待了他两天。
  谢容皎和李知玄通行了一段时间,再加上李知玄比之乘在清透的白瓷杯里的白开水还要来得好看穿猜透,当即往下退一步,躲过李知玄抹着衣角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衷肠:
  “李兄不必谢我,应尽之义, 况且没什么艰难险阻, 不值一提。”
  谢兄怎么能那么好?
  李知玄陶醉在这古书上都没有的高尚人格之中, 不由分说从内到外给谢容皎在心里贴上无死角的金身闪闪,只觉自己的内心要被这灿烂光辉照满。
  江景行跟着谢容皎一起后退, 由于实在不太想和这倒霉孩子成为生死之交, 爽快把锅往谢容皎头上扣:“不必谢我, 要谢就谢阿辞。”
  谢容皎不着痕迹地退了第二步。
  李知玄往方临壑方向打算抓起他袖子诉衷肠。
  他自觉很对不起这位面冷心热的剑修, 打心眼里为之前对他冰疙瘩的误解而忽略他骨子里的侠义风范而抱歉。
  方临壑无情泼他一盆冷水:“不用谢我,是我把你打晕在房间里,此事认真论起来,我该当负责。”
  为避免两人—或者是说李知玄单方面黏黏糊糊地推让来去,谢容皎快刀斩乱麻:“我们此行专为接李兄回去,人已接到,不如回佛宗?浴佛会当近了。”
  想起浴佛会,方临壑和李知玄眼神一阵闪动。
  他们两个剑修在对方眼神意味一致的闪动之下,心意破天荒地达成同步。
  只见李知玄扭捏开口:“其实西荒风景还挺好看的。”
  方临壑补充:“别有意趣,大开眼界。”
  李知玄狂点头:“没错,能在西荒多待两天,丰富人生阅历,想必对剑道大有裨益!”
  方临壑较为远为矜持地微微颔首,显然是很赞同。
  江景行冷酷无情:“你们说话没用。”
  他的冷酷无情面对谢容皎时转眼又化成绕指柔:“得阿辞说话才好使。”
  方临壑与李知玄忽然觉得回去也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总比现在这样立在原地,心里无数次嫌弃自己的多余和不受待见好。
  谢容皎更加冷酷无情镇压他们两个:“佛宗中有道行高深的佛修前辈讲道,听之印证弥补己之剑道,必有裨益。”
  西荒王宫内,摩罗并不是他们所想象的大发雷霆,或是对着一堆奏章文书愁眉苦脸叹气。
  青铜灯座上祥云环绕,线条流畅如流水,簇拥出一双仙鹤栩栩,一排排地衔着明烛熠耀生辉,将殿内照得亮如白昼。
  因此照彻摩罗面容,被他小心藏在每一根皱纹里隐私不为人知的喜意悄悄探出头。
  摩罗将传讯符投掷在灯台之上,看火舌卷着吞没传讯符的黄纸,鲜亮颜色迅速隐没在火焰里焦黑一片,进而燃作飞灰,确保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西荒和北周最高的当权者刚刚进行过一场私下里的谈话。
  摩罗很享受看传讯符燃至灰烬的过程。
  似看着旧的九州一点一点毁在他的掌上,再如何翻滚挣扎都逃不出如青铜灯台上火焰的一点天命大势。无知凡人仍飞蛾扑火地奔赴往前,殊不知他们的血液哪怕是染尽九州,终究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干,最多只不过让九州的土地更厚重上一层。
  可真到那时候,九州有谁会关心他们脚下踩的土地究竟堆着多少层事故,有多少少年天才,修行大能为他们而死?
  魔修的劣性藏在摩罗骨子里。
  他像是很愉悦,愉悦到忍不住轻声笑道:“能有李知玄,我当然很高兴,这可是等于多了一条命。”
  摩罗费尽心思图谋九州,为的不是在大业将成之时被他手里的最大杀器反噬而死,不甘心地咽气在半路上。
  他对着东边镐京的方向说道:“我能不能有那位身怀白虎气机之人当底牌杀手锏全看你,你可千万给我争气啊。”
  不管戴了多少层面具,心底藏着多少事,摩罗卖队友死性始终不改。
  人设不崩。
  李知玄原本以为他就是风平浪静地回佛宗,风平浪静地窝回给他安排的厢房里,风平浪静地睡完整场浴佛会,啥事没有。
  结果往往出人意料。
  李知玄木愣愣听完余长老长达一个多时辰的说教,其间他怕余长老口干,倒的茶都续了两壶。
  余长老骂说教的内容也很单一,说是骂人更好,无非是“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就敢学人家到处跑,等着客死异乡死后连半点香火都吃不到吧你”和“傻小子还挺能耐,要不和老夫比划比划试试,看老夫不打断你的腿。”
  余长老生平没两个弟子门人,对于老友唯一的衣钵传人当然是重视的,还特意嘱咐过玉盈秋劳她照看李知玄一二。
  所以在接到玉盈秋传讯之后,余长老抓着差点被他吓出去的三魂七魄风风火火赶来佛宗,没坐定下来恰好遇上一行人大摇大摆从内院门口进来。
  佛宗内院寒酸,比不得法宗剑门动则圈一整座山脉的架势,江景行和谢容皎两人又生得极为打眼,方便了余长老往四人里一抓李知玄,拽着他衣角把他拖房里骂他个灰头土脸。
  余长老骂完最后一串话,一时间思路枯竭,想不到好的词接上,索性歇了一会儿,斜眼看李知玄:“是不是在心里骂我这把老骨头多管闲事?”
  “被您骂得郁闷肯定有。”李知玄老老实实回答,“可不是怨您多管闲事,您说得对,我以后一定会老老实实惜命的。”
  他打小是孤儿,大概是用完了这辈子的运气被铁匠遇上养育长大。等铁匠一死,李知玄摇身一变,又变回孤零零的一条光棍。
  无牵无挂,来去磊落,当然不怕死,无所谓。
  可当这世上又有人挂念他的生死时,李知玄不是谢容皎姜长澜,被万千宠爱着长大,所以一点点微小的善意也弥足可贵,像是掌心捂着的细弱火苗跳动暖到心底。
  总是不忍心让这一点微小的善意落错地方的。
  余长老欣慰一叹:“我知道你们剑修本性如此,也不是要故意拘着你。等这事完后你和我回去法宗,总要多学点本事,闯荡才好有底气。”
  李知玄头点得如鸡啄米,顾不得自己曾对那些法宗的道道道道有多避之不及。
  “我觉得现在是和岳父坦白我们事情的最好时机。”
  也许是存着事先演练好,为了在谢桓面前喊得顺口熟练的心思,江景行十分上道,哪怕是私下里,也一改以往一口一个“谢桓”的习惯。
  他们之间的进展速度简直比追风驹还跑得飞快。
  让任何一个人听到,恐怕都不敢置信就在几天前,他们两人还各怀鬼胎,江景行寻思着怎么躲躲躲,谢容皎琢磨要不要拔镇江山打一顿人。
  谢容皎却觉得很正常。
  他出剑一往无前,百折不挠。
  认定的人则百死不悔。
  无需瞻前顾后,左右腾挪。
  但他有点担心谢桓。
  显然江景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阿辞你想啊,岳父这人他要面子,佛宗浴佛会举办在即,他就算是再气,闹出再大动静,也不好意思把人家佛宗全拆完了啊。让全九州的宗门世家风餐露宿着听浴佛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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