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怀个崽 ——by我愿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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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管战狼是怎么想的,林泉大致摸清楚了一点,大概战狼并不想让他死?
从电梯里出来,顺着门牌号一路找过去,终于看到了1305号。
1305的房门没有关,留出了一条巴掌宽的门缝,林泉推开门走了进去。
柔黄明亮的房内只有一件黑色的外套随意的搭在椅子上,里面似乎一个人也没有。
突然,一个身影从房门后闪了出来,林泉措手不及被他直接反手压在墙上。
青年两只手将林泉的双手交叉背至身后,双腿卡在他的两边,林泉在他的大力控制下一动也不能动。
不知道青年发什么疯,脸被墙挤的变形,林泉堪堪偏过头,眼睛却被青年灰黄色的头发扎的睁不开,“你要干什……松手!”
感受到脖颈处温热潮湿的呼吸,林泉头皮一炸,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他用力的挣扎,却难在青年的大力禁锢下挪动一下。
老天!他可没准备靠陪/睡来换那个破盒子的!
背后的青年紧紧环住愤怒的林泉,像是在确认什么一样,滚烫的薄唇压在他的颈间,溢出一声轻叹,“林泉。”
林泉猛烈挣扎的动作忽地一顿,像被人按了暂停键,之前还没觉得,现在才发现青年的声音熟悉到了骨子里,林泉脑海里突然一道灵光闪过,瞳孔骤然一缩,不可置信的问,“兰斯?”
兰斯将他一把翻转过来,抵在墙上,狠狠的吻住了他。
从震惊中回过神,林泉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毫不逊色的重重含住他的唇。
扣在他脑后的手指猛然收紧,狂风暴雨的吻,像是下一秒末日一样的窒息热烈,灼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两个人疯狂的纠缠在一起,似乎这样才能确认对方的真实存在。
“嘭嘭嘭!”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惊醒了吻得忘乎所以的两人,等分开时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的,衣服凌乱,口唇水润,明白人一眼就能看出发生过什么。
兰斯眼眸深沉,看向林泉的眼底酝酿风暴。
他沉默的抽了张纸递给林泉,自己随意的擦了擦嘴,理好衣服,过去开门。
“你在上厕所吗,这么久,”罗杰边进来边抱怨道,“那个盒子你放在……”
看见坐在会客椅上的林泉,罗杰瞬间噤声,“这还有客人呢?”
“自己人,”兰斯沉声解释道。
“你当我没看刚刚的对决吗?”罗杰一幅你是不是拿我当傻子的表情。
“你好,我叫林泉,”林泉站起身礼貌的伸出手,“中央军校第128期学生。”虽然现在肯定是过了拿毕业证的年龄,但林泉还是以这样的方式简单介绍自己。
“啊,你好,”罗杰连忙伸出手回握,“真是友军啊,”他囧囧有神的看向兰斯,后者耸耸肩,意思是他已经说了的。
之后出现了片刻的冷场,兰斯侧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林泉嘴角浅浅的笑意变得有些僵硬。
“那我把东西拿走了?”罗杰看了两眼林泉,虽然认出了眼前的人就是他前段时间在电梯内碰见后念念不忘的黑发帅哥,但直觉到气氛诡异的罗杰现在只想离开。
兰斯微抬下颌,示意他东西在那里,可以拿了走了。
得到命令了的罗杰忙不迭的拎起东西就溜了,虽然不知道林泉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相信兰斯一定会处理好的。
“嘭”的关门声响起,罗杰离开后,林泉和兰斯一人分坐一边,隔着一米多宽的会客桌,两个人像是在竞赛一样,谁也没说话。
望向表情淡漠的兰斯,林泉感觉自己体内的沸腾的热血在慢慢冷却。
还是他没忍住出声,将这奇怪的氛围打破。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头发和眼睛的颜色还能靠染发和戴隐形眼镜解决,但五官长相,据林泉所知,除了化妆以外就只能通过整容或基因修改来控制。
虽然战狼的这张脸同样英俊帅气,但毕竟和他原来的长相有不小的出入,才导致林泉一开始根本就没认出他来。
“吃了修容的药,”兰斯起身,从床下的袋子里翻出了一个光脑,按住开机键唤醒屏幕,“你还活着的消息我才告诉林老师,你和他通讯视频一下吧。”
兰斯把光脑立在他面前,明亮的屏幕上显示的是视频等待被接入。
林泉反应不及,还没来得及和兰斯说什么,只能被迫盯着屏幕。
林清之像是一直都等在另一端,几乎是发出请求的一瞬间,他的脸就出现在了屏幕上。
他等待时焦急惶恐的神情和见到林泉时激动不已的样子,都被有些延迟的网络传输了过来,林泉鼻头发酸,“爸爸。”
在人均两百多岁的今天,明明才五六十岁正值壮年的林清之双鬓竟然有了几丝华发,容颜不见老,面色却比记忆中更加憔悴,让人不禁怀疑他是不是身患重病。
林泉知道他这都是郁结于心的后果,心中的惭愧与内疚淹没了他的内心。
通讯里,林泉简要的和林清之说了一些他来星盗后发生的事情,随便一说时间就跨过了零点,不敢耽误林清之休息的林泉这才收线。
回过神来,林泉才发现兰斯竟然这几个小时一直坐在那里没动,像一座沉默的雕像,右手抵额闭目养神。
通讯挂断的声音像是惊醒了他,他抬起眼皮,“说完了?”
“说完了,”林泉皱起眉看向他的左肩,那里被白色的绷带紧紧缠绕,饶是如此还是有一点红色血迹渗了出来,“你的肩上的伤在出血,”即使是事先没认出来,但也不能否认那个伤口是他造成的事实。
“没事,小伤,”无所谓的说,兰斯直起身,拿过椅子上的黑色外套,“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明天就能回联盟了。”
“你去哪?”见他一副要出门的样子,林泉问。
“我在隔壁房间,”兰斯停顿了一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房间的门开启又关上,卸了力躺在床上的林泉有些迷茫的望向天花板。
几年后的初次见面,就算没有感动到痛哭流涕,也至少应该会激动一下的吧,最开始的拥吻就像在梦里一样,兰斯的冷淡让他猝不及防,如同蓄了多时的力一招打在了棉花上。
心口空出了一大块,兰斯毫不留恋的背影映在他眼里,让他四肢发冷。
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不,也许没有问题,是他想多了也说不定。
林泉在心中默默安慰自己。
毕竟今晚大家都累了,再说,能碰上兰斯已经是天大的幸运,哪有那么多心思嫌这嫌那的。
冰冷的身体藏在被子里,双腿抵住胸口,似乎这样能暖和一点。
林泉闭上眼,想到记忆深处兰斯的温情,勾起唇角。
然而等到了第二天,林泉才知道所谓的回联盟,是指他和罗杰两个人回去,他径直冲到兰斯房内。
“你不走?”
“我还有事,”兰斯的剑眉拧在一起,顺手打开手里的烟盒。
“你现在抽烟?”发现他动作的林泉吃了一惊,印象中的兰斯永远是那个充满活力的阳光青年,绝不会碰烟草这种麻痹神经的东西。
“没有,”兰斯顿了一下,将拉开到一半的烟盒推了回去,直接丢进了垃圾筐,金属铁盒砸在框上发出一阵脆响。
“你有什么事,还有别的任务?”没忘记初衷的林泉追问道。
兰斯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不耐烦的抬起头,“你不愿意回去?林老师一直在家里等你,还有杰西,小鱼,你不想他们吗?”
没料到兰斯的态度如此恶劣,林泉只觉得心中一团无名火没处发,恼怒不已的摔门离开。
“我当然要回去,你要是不走就不走吧!”
**
等在外面的罗杰见到的就是一个冷着脸气势可怕的林泉,他握住方向盘,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心里流着宽面条泪,林泉和兰斯的气场完全不相上下,他是有多惨一下就遇到了两个。
上车后林泉从愤怒的情绪中慢慢脱出,嘴角扯出一个苦笑,他怎么也没想到,和兰斯的第一次见面竟然会闹到不欢而散的境地。
原以为坚贞不渝的爱,似乎在兰斯那变得极其可笑。
他眉目间的冷漠,言语中的不耐烦,把他直接从重逢的欢喜中打入了冰冷的地狱。
心脏破了几个孔洞,呜呜的叫着,就像在哭。
林泉将靠背打倒,戴上眼罩,盖住酸涩无比的眼。
车子高速行进了三四个小时,远远的可以看见一个巨大的星际飞船,这是一艘货船,也是少数可以往返于联盟和星盗内的飞船之一。
离开之前,他已经写了信托人转给比尔和柳老板了,算是对这段时间他们的照顾表达感谢,雷欧那里他也托人捎了封信,不过是写给乔治的,就是不知道雷欧会不会替他转,毕竟他们的这次交易算是失败了。
下车后,罗杰打开后备箱取出易容的装备,却发现旁边的林泉一动不动。
“不换就来不及了,”罗杰催促道。
林泉看了眼面前巨大的星际飞船,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样,说,“我不回去了,你把车钥匙给我。”
“喂,你真的不走了,这一年只有一次的机会啊!”罗杰抱住一箩筐易容物朝林泉大喊,林泉却早已一脚油门将车开的老远。
林清之想他,因为他是儿子。
小鱼想他,因为他是爸爸。
杰西想他,因为他是朋友。
那兰斯呢,身为他的伴侣、他的爱人、和他灵魂相融的存在,就不会想他、盼他、思念他吗?
不甘心的林泉在离开七个小时后,气势汹汹的一脚踹开门。
房间内一片黑暗,空中只有一点火星的红光。
“咳、咳,”骤然被呛人的烟雾包围,林泉难受的咳了两声。
兰斯夹住香烟的手指微不可察的一颤,嗓音磁性嘶哑,“有东西忘拿了?”
“是啊,”林泉沉下心,隔着无尽的黑暗注视着他,“我弄丢了一个混蛋。”
兰斯将烟直接掐灭在烟灰缸内,起身拉开厚重的窗帘,推开飘窗。
清凉的冷风缓慢带走房内迷眼呛鼻的烟雾,清冷银质的月光倾洒而下,桌上烟灰缸内堆成小山的烟嘴清楚可见,林泉清晰的记得临走之前那个烟灰缸还是空空如也。
老天!他到底抽了多少根烟!
“货船一年只有这一趟,你运气好正好能赶上,”兰斯的脸藏在暗处看不真切。
“运气好?你只是希望我回联盟是吗?”林泉提高声音,“哪怕我原本过一两个月才出现,都不如直接明年的这个时候出现运气好是吗?”
兰斯没有动作,亦没有说话。
林泉走上前去,伸手握住兰斯的右手,拇指在他惯拿烟草的食指右侧轻轻磨蹭,好像这样就能将他身上的烟味抹去。
兰斯偏过头,却没有躲开。
“他们想我、念我,难道你就不想我、念我吗?”
林泉轻轻地说。
“前八年,我一个人生活在原始山林里,每当夜晚降临,万籁俱静之时,无尽的思念几乎可以将我的心智折磨的一干二净,我常常抬头看向月亮,忍不住的想,是不是我在看月亮想你的时候,你也会透过窗外的月亮想起了我。”
被林泉抓住的手细微的颤抖。
“兰斯,”林泉抬起头,深深的望进他的眼里。
“我们分开了将近十年,互相思念了将近十年,为什么刚刚重逢就要把我赶走?”
兰斯避过他的眼神,语气平静,像什么也没发生。
“货船的截止时间是晚上两点,你现在收好东西去完全来得及。”
“兰斯!”见他还在顾左右而言他,林泉大声吼道。
“爸爸也好,小鱼也罢,他们都是我放在心上的人,可还有一个人,被我放在心尖上,那是我最爱的人,我最牵挂的人,你还不明白吗?”
“我明白?我怎么会不明白!”
像是被突然刺激到,兰斯甩开他的手,神情激动,愤怒的指向窗外。
“就因为你爱我,我也爱你,你十年前死在了奥帕星上!”
“因为我爱你,两天前你差点被我在角斗场上直接打死!”
“这就是爱啊,是我对你的爱啊!你还有几条命可以被我爱下去!啊!”
兰斯双眼通红,像一个被逼入绝境的斗兽,嘶吼咆哮。
林泉震惊的看向绝望痛苦的兰斯,心口被猛地牵拉出一大片的疼痛。
他冲上前,一把狠狠地抱住兰斯,“没有死,兰斯,我一点事都没有,真的,你摸摸我。”
林泉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你看,我是温暖的,会动的,有呼吸的,我怎么可能会死呢,要走也一定是我们一起走,这句话不是你说的吗?”
被他紧紧抱住的兰斯,双手颤抖的抚在他的脸上,认真而仔细的用手描绘他的眉眼,鼻梁,薄唇,像是为了确认一样的一遍又一遍的摸着。
也许是十遍,也许是一百遍,兰斯的手小心翼翼的从颏下缓慢滑至颈间,厚实的拇指轻轻悬搭在他颈动脉搏动点上,生怕用力过猛破碎了这个梦境,如同以前无数个夜晚一样。
一下、两下、三下……二十、三十、四十,搏动有力的心跳声如同天籁之音,打开了兰斯坚硬封闭的内心,他将头缓缓的埋在他的肩上,无声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衣服。
“林泉。”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