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后我当了龙王——by林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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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们:“……”
是他们高估这些妖怪了。
简兰斯从余烟山的话语中察觉到异常之处,蹙眉问:“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在拳头威胁下,余烟山不敢再卖乖,老老实实地说道:“诸位有所不知,这小澜尾山,已经变天了啊……”
余烟山说道,约莫两个月前,此地来了一位修为高强的大妖,能耐大得不得了,能够呼风唤雨,更有着惊人的蛮力。
那大妖一来就占山为王,把小澜尾中开了灵智的小妖全抓了去做她的下属,余烟山幸亏逃得够快,不然现在怕也是在大妖跟前给她奉茶倒水。
这倒罢了,这大妖还特别能吃,每顿都要吃上百斤的肉,每天要吃五顿,外加下午茶。
说及此处,余烟山没忍住叹了口气,“她来这里住了两个月,各家鱼鱼都少了不少亲戚,听说陆地上那些也好不到哪去,深山里原来有一窝野熊,都快成精了,才一星期不到,就叫她吃绝后了。”
“现在大环境没以前好,大家生的都不算多,谁家经得起她这么吃啊,没办法,大家只好往山外逃,但是再往外就是人族居住的地方,你们也知道,人族吃起野味来也没比山里那位客气多少。这前有妖,后有人的,我们实在是没地可去了,只能都挤在这里,能熬一天是一天。”
听余烟山说完,道长们都有些懵。
他们刚才虽然没有跟余烟山交上手,但也看得出余烟山的修为相当不俗。
能把这样一条鱼怪逼得逃跑,那山中的大妖究竟是何物?
张鼎玉问出大家心中的疑惑:“请问,你可知那大妖是什么来头?”
余烟山身上不自觉瑟缩了一下,踌躇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那位……据说乃是龙母。”
“龙母?”道长们面面相觑,俱是大吃一惊。
龙母顾名思义,便是龙的母亲,龙母并非都是龙,如前所说,龙族审美广泛,与各族皆有通婚,因此龙母可能来自任何种族。
但并不是生过龙的都会被称为龙母,在人间,只有管理一方水域的龙王的母亲,才会被尊称为龙母。
也就是说,一位龙母的背后,通常意味着一个有着相当地位的龙族。
张鼎玉难以置信地问:“你是说,这小澜尾来了一位龙母?”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可就相当棘手了。
薛沉也感到非常震惊。
好家伙,他在人间这短短几个月,听到的龙都要超过他在族里见过的数量了!
现在连龙母都出来了!
简兰斯对华夏的龙族谱系了解不多,但听称呼大概也能猜测一二,疑惑地提问:“是哪位龙王的母亲吗?”
余烟山点头道:“据说是亢阳江龙王的远房表姨。”
道长们闻言都被震住了:“亢阳龙王的表姨??”
这可是相当了不得的龙族。
薛沉:“……”
他徐徐吐出一口恶气,骂道:“亢阳龙王没有表姨!”
绝了,又是一个骗子!
作者有话要说:
亢阳江龙王:???为什么又是我?
兰斯:龙母,我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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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给失忆儿童做个回忆:
金望月:井龙王,蟾蜍精,现在澜济寺
小红:锦鲤精,在浮城大学人工湖
车碧君:蚌精,退碧河鸡冠村河段的土著,现在小沉宿舍
罗织云:田螺精,阳南溪人士,当代男德大师,现下落不明
第61章 龙母的妃子┃她只是多交了几个男朋友而已,可不是搞封建复辟。
亢阳江水网广阔,亢阳龙王威名赫赫,其所辖境内,确实有很多水族打着亢阳水府的名号招摇撞骗。
但冒充亢阳龙王的表姨,还是过分了啊!
“亢阳龙王没有表姨吗?”余烟山呆了呆,一时还有些疑虑,“可是山里那位真的能呼风唤雨,还会好几番变化,力气也大得不得了,不是龙母的话,怎么会有这么大本事?”
这实际才是山中生灵对那位“龙母”的说法深信不疑的原因,能修成精怪的都不知活过了多少岁月,哪是那么容易被骗的。
实在是那大妖本领高强,种种本事又与龙族相似,才叫它们不疑有他。
简兰斯也有些疑惑,侧头去看薛沉,低声问:“你怎么知道亢阳龙王没有表姨?”
据他所知,华夏龙族血脉庞大,人间对于龙族的记载,至多是各位龙王的直系亲属,不大可能记到“远方表姨”这种偏门远亲上。
也是因此,连这一众道长们都不知亢阳龙王到底有没有表姨,刚才差点被蒙骗了过去。
薛沉很熟练地回答:“伏波君告诉我的。”
简兰斯默了一下:“伏波君还会跟你说这么……冷门的事?”
薛沉面不改色:“可能是因为我比较健谈吧。”
简兰斯:“……”
道长们没有想那么多,但神色也十分凝重,不管那大妖是不是龙母,能够逼得花鲢精这样的妖怪都要连夜出逃,来头绝对不简单。
他们原是奔着追捕鸮面鲸而来的,但小澜尾的复杂与凶险显然超出了他们最初的预想。
如果余烟山所言非虚,那山中只怕还有着比鸮面鲸更可怕的存在,这山间的暴乱之象也印证着这一点。
张鼎玉声音沉沉:“接下来恐怕会有一场恶战。”
不管那位“龙母”究竟是什么来头,听这描述,绝对不是什么善与之辈。
而小澜尾的平衡已经被她逼到了强弩之末,放任下去只怕会形成祸端,他们既然知道了此事,就不可能坐视不理。
其他道长抬头挺胸,正气凛然:“仙道贵生,无量度人,此乃我玄门弟子职责所在,我们义不容辞。”
“不错,我们责无旁贷!”
“当仁不让!”
薛沉忍不住道:“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去找那个妖怪吧,心得等回去再写。”
“对对对,先去找妖怪。”张鼎玉看了一下天色,“再晚点天就要黑了。”
这深山老林的,一入夜没有灯光,更加危险重重。
余烟山见道长们居然主动提出要帮忙解决小澜尾的祸源,心中不由大喜,也不再纠结自己被揍了一顿的事,积极地说道:“诸位请随我来,我带你们去龙母的洞府所在之处。”
余烟山乃小澜尾土著,在山中生活了不知多少年,有他带路自然再好不过。
于是由余烟山打头,一行人跟着往更深处行进。
路上,张鼎玉向余烟山打听:“除了那位‘龙母’,这山中还有什么妖怪?”
他想问的其实是鸮面鲸的下落。
按说一山容不下两个大妖,既然这山里已经有了这么一位“龙母”,鸮面鲸又为何还能在此伤人作乱?
“有也是有的。”余烟山道,“不过都是些不成气候的小妖,许多人形都化不好,如今人间灵气不足,修炼也难,我本家有个小辈,一共修了八十年,前年才刚刚开了灵智,化出了一双腿,但是头还是鱼头,那样子磕碜得哦,这山都不敢出去,前些日子叫龙母收了去做她的男朋友……”
“什么?男、男朋友?”葛秀然以为自己听错了,打断道,“这‘龙母’还收男朋友?”
男朋友就罢了,这“收”这个字听起来就很微妙。
薛沉倒很淡定,不以为意道:“这有什么奇怪的,这‘龙母’既然有占山为王的本事,在洞府中放几个妃子不是很正常吗?”
精怪的道德观念跟人类可不一样,早年那些做了山大王的,谁没掳过几个美人为妃。
这位既是女妖,那收男朋友也是理所当然……就是感觉有点不太挑。
薛沉感慨:“这龙母审美挺独特的啊,没化好形的鱼都不嫌弃。”
“哪啊,她就是喜欢集邮。”余烟山悲愤地鸣不平,“被她掳进洞府的男朋友少说得有十几个,什么种族的都有,我那本家也是运气不好,先化出了腿,他要是先化出的是头,留着他的鱼尾,兴许可以逃过这一劫。”
道长们:“……”好淫荡的妖怪!
薛沉安慰道:“那不好说,要是先化了头,虽然做不了龙母的男朋友,可能做了她的口粮呢。”
这倒是他没想到的新角度!
余烟山思索了一下,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其余人没想到薛沉居然能就这个话题跟余烟山讨论起来,而且一副头头是道很能理解“龙母”的样子,一时都有些无法直视。
葛秀然没忍住道:“这不叫男朋友吧……这不就是那个男、男……”
作为一位潜心修行的道长,他实在没好意思把那个词直说出来。
余烟山倒是浑不在意,接道:“你是想说男宠吧?害,可不是咋地,不过龙母说现在时代变了,开后宫养男宠不符合当代价值观,她只是多交了几个男朋友而已,可不是搞封建复辟。”
葛秀然:“……”
其他人:“……”
薛沉竖起个大拇指:“别说,这位龙母还挺有思想觉悟。”
做妖怪,最重要的是紧跟时代观点,才能保持进步!从这一点看,这大妖还是相当有水平的!
简兰斯没忍住多看了他几眼,伸手过去把他的大拇指给按了下来。
薛沉:“嗯?”
“你刚用拳头了,手疼不?”简兰斯神色自若,顺势按了按薛沉的手背。
“差点忘了。”薛沉立刻换上一副虚弱的面孔,把手掌往简兰斯怀里塞,“那胖头鱼的鱼鳞太厚了,疼死我了。”
余烟山:??
你都打了老半天了,现在才想起来疼?再说能有他疼?还嫌他鱼鳞厚,他鱼鳞都秃了!
余烟山心疼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和伤口。
不过现在大家都没时间关注薛沉的手到底疼不疼,随着山路渐深,四周逐渐呈现出与外缘完全不同的景象。
林深叶茂,静水流深,但是却处处透露出衰败之气。
太安静了,与外面一圈挤满了生灵不同,这里明明有着大片的密林和灌木,却不见生物的踪迹。
没有鸟叫虫鸣,水中也看不到鱼类。
如果不是看过外缘的情况,几乎让人怀疑这是一座巨大的空山。
余烟山道:“快到龙母的洞府了。”
道长们精神一凛,纷纷握紧手中的法器,脚步也跟着放轻了些许,正紧绷着,前方突然传来窸窸窣窣声。
山中空旷,这声音显得特别清晰。
“什么东西?”葛秀然阅历较浅,当即沉不住气地问出声来。
一行人循声看去,却是两条小臂粗的野蛇从林间穿梭而过。
蛇的外形向来叫常人恐惧,葛秀然身上一毛,咽了咽口水,说道:“这些蛇胆子真大,别的动物都跑了,它们还敢在这里活动。”
余烟山“哦”了一声,说道:“因为龙母不吃蛇肉与野猪肉。”
葛秀然莫名:“这是为何?”
龙母连熊都吃,蛇肉与野猪肉难道不比熊好吃?
余烟山摇摇头:“那就不得而知了,小妖们也不敢过问。”
薛沉闻言心中却是一动,想到了什么,正要说话,这时前方突然传来“轰然”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巨物落地,地面为了一震。
这声响发生得太突然,一行人冷不丁被吓了一跳,纷纷握紧法器看过去。
“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了?”
但是震动过后,周围又恢复了平静,此处已成空山,连被惊起的鸟兽都没有。
“好像有人!”张鼎玉眉头一皱,握紧手中的桃木剑。
修士的五感敏锐,稍一凝神,便能听到远处似乎有一阵隐隐的,不甚明显的吟诵声和凄厉的嚎叫声。
只是山中气息大乱,他们一时无法准确定位方向。
余烟山到底是土著,对这里的路况十分熟悉,分辨了一下方位便说道:“我知道在哪,大家跟我来。”
说罢一马当先往前赶去,其余人等纷纷跟上。
沿着山路向前,拐过几个弯道,拨开挡在眼前的茂密枝叶,眼前豁然开阔,一个辽阔而幽深的黑潭出现在他们面前。
黑潭边是一片有些崎岖的空地,四名穿着袈裟的僧人各占据着空地的一角,口中诵经,手中飞快地捻动着一串佛珠。
在他们的中间处,站着一个西方面孔的青年,那青年身材高大,长着一张圆脸,眼睛和头发都是深棕的颜色。
此时他双手紧紧贴在身侧,手背上青筋暴起,眼睛瞪得浑圆,嘴巴大张着,不住地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
薛沉他们听到的那凄厉的嚎叫声正是他发出来的。
“是澜济寺的和尚。”薛沉有些意外地说道。
僧人中靠着悬崖一侧站着的两位,正是澜济寺的住持谨一大师以及他的师弟谨慧。
薛沉与简兰斯一起去澜济寺参加金望月的水陆道场的时候,与这两位大师有过一面之缘,当时还碰上了被镇压在青云塔中的猪婆龙出逃。
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又碰到他们。
要说巧,其实也不算巧。
薛沉心中的猜测越发清晰了起来。
谨一和谨慧都是佛门泰斗,在宗教界内赫赫有名,张鼎玉等人也一眼认了出来,都十分惊讶:“澜济寺的大师怎么在这?”
薛沉抬了抬下巴:“在斗法呢。”
站在僧人中间的西方青年不知是什么来头,但此时明显是被澜济寺的人用佛门阵法给困住了,正在奋力地试图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