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成为失忆死对头的假道侣 番外篇——by海鸥叫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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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一想明白后,点点头:“好。”
白春生以为燕惊秋知道他在背后说他坏话,又有了强烈的危机感,赶着想要回羽升宗为他们安排的洞府。他今天收获颇丰,迫不及待的想要早日恢复伤势。在这样危险的修仙界,有了合道期的修为,才算是勉强有了一席之地。
浏览了一圈,白春生没再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他做掉最后一件事——将老龙的尸体收入储物袋。
通往另一个方向的矿道完整的展现在了两人的眼前。
被蓝龙引去全部视线的两人这才发现有一具尸骨被压在老龙的腹部,等到蓝龙的尸体被收走,这才露出了痕迹。
这具尸骨看上去已经年代久远了,他的白骨上泛着淡淡的金色光泽。衣服是一件蓝白色的道袍,衣领上似乎打有一个宗门的印记,不过由于磨损严重,已经彻底认不出这到底属于哪个宗门了。
白春生轻“咦”出声,他走过去用手轻轻的波动了下这具尸骨,看不出是因为什么而死的:“这分明是只人类才对,可他的尸骨怎么是金色的。”金色骨头的妖兽有不少,可金色的人骨这还是他头一次见。
“五行道体。”
燕一站在尸骨的另一侧说:“这具尸骨的灵气浓郁综合,较之那头死去的龙还要强出许多,生前修为应该不差。”不差的意思是至少是个合道修士。
五行道体是一种很少见的道体,这种修士才算是上天的宠儿。他们生来就是为了入道而存在的,历史上拥有此道体的修士就算只有寥寥几人,也闯出了让人难以仰望直视的成就。
值得一提的是,拥有这样道体的人几乎都出自大家族。他们的孩子就算难以继承这样的道体,也会拥有远超常人的天赋。甚至还会因为传承下来的五行天赋,激发另一些少见道体。
白春生沉默片刻后:“他看上去死了很久了。”
他翻动了下这具尸骨的衣物,没有找到储物袋,但白春生在尸骨左手的无名指上找到了一枚储物戒指。尸骨虽然被老龙压在身下,但这更像是一种保护,龙族柔软的腹部将他保存的十分完整,连血迹都没有溅上去。
白春生擦了擦,这枚蒙尘的储物戒指上作为寄物的宝石恢复了一丝绿莹莹的光辉。这个储物戒指的禁制版本早就已经因为过时而被修仙界淘汰,再加上它的主人已死,白春生很轻松的就打开了它。
里面没剩多少东西了,白春生全都拿了出来。分别是几瓶早已失去药效的丹药,一块令牌和一小袋上品灵石。剩下还有一堆已经因为时间的腐化,而失去灵力变成了破铜烂铁的法宝。白春生扫了一眼,几乎都是防御法宝。
他推测这人生前应该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以至于法宝与丹药灵石都被用尽。
令牌上的字迹没怎么经受过风雨的洗礼,上面清清楚楚的刻着三个字:“叶景年。”
很陌生的名字,白春生确信自己没有听过此人的事迹。
现在修仙界并没有特别有名望的叶姓家族,白春生皱起眉,要想从家族入手探察到这人的踪迹怕是不可能了。
燕一忽然轻轻道:“太虚宗。”
“什么?”白春生皱起眉。
燕一说:“我在敛光秘境中见到过,这是五百多年前,太虚宗内门弟子的衣服。”
他指向衣领上模糊的印记,以灵力为引,勾勒出两个繁琐的古文,正是“太虚”二字。
“这把剑也是他的东西。”燕一说。
白春生正要问为什么,燕一道:“他五行主金,最擅长的就该是攻伐杀戮,可他的法宝中并没有攻击法宝。说明他最常用的法宝,并没有放在储物戒指中。在敌人没有拿走的情况下,这件法宝该拿在他的手上,或者附近。”
燕一数着刚刚走过来的步数,再次走回到了他刚刚拔出剑时站着的位置:“当时这里应该还站着一只化为人型的龙,被他的剑刺中。这头龙将这把剑从体内拔出,然后随手一掷将剑插在了这里,他倒下了。”
白春生走过去,地上是先前提到过的血纹,围绕着这柄剑形成了一道近似于法阵般的花纹。
是死掉的那头蓝龙的味道。
白春生一惊,结结巴巴的说:“这、这怎么可能,他腹部的伤口不是自己剖开的吗?”
“对。”燕一摊手:“这柄剑刺中的伤口对巨龙的本体来说本应该只有一点点大,可这名剑修是五行道体,还是属性主金的五行道体,他挥出的剑招中本就带有些难以恢复的道则。”
“这是一座矿山,里面布满了金属性的灵气,再加上这还是他生前孤注一掷的最后一击。”燕一笑了:“确实只是小伤口而已,但这头龙很快就会发现他走不出这个矿洞了,剑修用金灵气将他束缚在了这把剑的附近。他再也出不去了。”
“接着在龙族强大的自愈能力下,他的伤口开始愈合,可受限于难以恢复的大道法则,这个伤口又不会愈合。”
“时间长了,它开始溃烂。他难以忍受这样的痛苦,就将腐肉挖去。于是伤口越来越新,越来越大。”
白春生他顺着燕一所说的话继续想下去,他想到若是这名剑修的修为至少为合道后期,在他身为五行道体,在攻伐之道的造诣上要略高于同等级的修士。那么,能彻底杀死这名剑修的蓝龙,应当也至少有大乘期的修为。
这么一想,这头蓝龙居然与燕渐行、祖母等人拥有交际,就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情了。白春生浑然一震,也就是说这头蓝龙的修为是在永无止境的自我折磨与求生的欲|望中,一点点掉落到这个修为的。
“来来往往的都是碎石凡界的低阶修士,又怎么能发现得了大乘修士生死搏斗时设下的隐秘法阵。直到这座矿山的灵石被人开采完废弃,束缚龙的大道法则也变得薄弱了。可他伤势已经在漫长的时间里,再也不能恢复了。”
燕一与白春生所想没什么差别:“大乘期的龙,整个修仙界也没有几头,回到大世界后,只要打听打听就能知道他的身份了。”
白春生似乎是被这个残忍的死法给震撼到了,他干巴巴的问:“那么、那块会发光的玉石与玄黑色的锦衣呢?”
燕一摇摇头说:“不知道。”
“不过我想,他好像是想要把这两样东西藏起来,在他意识尚且清晰的时候。”
——因为燕一记得很清楚,最开始,他根本没有发现这两件的东西,就连出现也在他的意料之外。
这只有一种解释,开始的时候,老龙把这两样东西藏了起来。
最后,他在生命结束前的最后时刻,解开了隐藏的禁制,几乎是将这两样东西送到了他俩的手上。
为什么要将薄琰的东西送到他的手上?燕一困惑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啦!
挨个啾啾!
第46章 风月渡江海(八)
离开矿洞,白春生抬脚正要走,他想了想,回头施放了一个全新的禁制。灰白的岩壁、红壤的泥土,像是会生长般一点点的长出,安静的掩埋了这个矿道。
将一切都暂时掩埋了起来。
若是燕一的猜测没错,恐怕这里面还有很多他俩现在还没有能力去发现的线索。
或许有一天,他俩还会再来到这个地方。
总之,小心点是不会出错的。
解决了心头大事,白春生浑身上下都一轻,心情畅快不少。哪知一转头就瞥见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燕一,燕一此人颇不要脸,偷看被发现了也不觉得害臊,转过头就假装没发生似的。
白春生抿着嘴,悲痛的低下头,真是眼不见为净。
可燕一这么大一只,想看不见他都难。
哎。
在走回去的途中,白春生一静下来,就忍不住开始琢磨那位名叫“叶景年”的剑修。这把剑白春生也简单的观察过,看不出是什么品阶的,只觉得神异非常。
如果燕一手上那把剑真的本该是他的佩剑,此人在太虚宗的地位绝不会低。
再加上以他五行道体的身份,几百年前他一定是个小有名气的剑修,没理由白春生会不知道此人。
可惜,白春生至今也不过活了约莫四五百个的年头,以他的身份和地位,他在妖兽里还是实在过于年轻了。
白江寒很少和他说些严肃的事情,他不知道一些已经逝去的秘闻实属正常。
“这两人的事情暂且放一放,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利用血脉结晶早日恢复。沈玉莹至今没有追来碎石凡界,不意味着她腾出空后也以后不会来。中域此时必定风起云涌,算上长平道人之死,想必三大宗门现在的情况恐怕都不容乐观……不,太虚宗还有燕渐行,他寿元还能再撑一撑,暂时还不碍事。”
“修仙界大乱,正是好时机。可惜,碎石凡界的灵气过于驳杂,根本修炼不了,当务之急还是要去往梧桐树海潜修才行。”
白春生想着想着,突然意识到,死去的那名合道期修士的身份牌或许另有用处。
——比方说他们可以顶替他的身份,瞒过世界间隙的修士,回到中域。
“叶景年”不一定在太虚宗内安放了命灯,三大宗门内只有化神及以下的修士会在宗门内制作安放自己的命灯。原因无他,没有魂渊的加持,命灯这玩意儿除了让人得知自己到底有没有死,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作用。
更不要说制作命灯还需要让修士分理出自己的一丝魂魄寄托在命灯之上,这一丝魂魄很容易给一些善于阴邪功法的邪修留下可以钻的空子。
这样说来,“叶景年”没有制作命灯的可能性很大。
蓝龙杀死了叶景年后,就被他困在了碎石凡界中。
太虚宗不知道叶景年已死,没有撤销他的身份权限的可能也很大。
想到这,白春生兴奋道:“我们能回中域了!”
说实在的,燕一不怎么想回去。
有种莫名的直觉告诉燕一,现在回到中域,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更重要的是,每一天,他都能实质性的感觉到两人的心正在一点点的想着彼此走近。燕一心知肚明,等回到中域,无论是他还是白春生,两人定会奔波于追杀和逃亡。
再不会有这样安逸的日子。
不过白春生要是实在想要回去,燕一也不会介意:“哦?”
白春生仰起头,得意洋洋的看着燕一,一脸等夸的模样。
他先将自己的猜测一五一十的告诉燕一,接着,白春生说:“借着他的身份,我们说不定还能混进太虚宗。”
燕惊秋几乎从来不去太虚宗,太虚内见过他的人没几个,燕一被认出来的概率不大。
还有一点,燕渐行还健在,就算他阳寿将近,太虚宗现在也绝对好过失去庇佑的天清门。
白春生侃侃而谈:“万妖宗与太虚宗的属地隔了十万八千里,再加上两宗门的关系极差,就算水渊界的龙说有两名逃犯藏在太虚宗内,太虚宗的修士也不会信的。他们只会以为万妖宗的妖在找机会挑衅,因为这样的事情他们也做过。”
“叶景行的骨骸就在我们两个的手上,用他的骨骸遮掩气息,伪装出他的模样,瞒过世界间隙的检查修士,自然是轻而易举的。”
他眉飞色舞:“恰好,这叶景行也是剑修,五百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嗯……你就说自己修炼时出了岔子,把所有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的了,也不会有人怀疑你的。”
修仙界有数不清秘境小世界,有人寻到了机缘随便找了个地儿潜修个几百年,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据白春生所知就有一件类似的事情,寒雨亭的狐女找到了一片灵气充沛极其适合她修炼的秘境,她一连潜修了近千年,等到临近突破大乘期才出关。
白春生见过她一面,模样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她长得十分貌美。
一身白衣,像一缕山中的烟。
想到这儿,白春生的脸色又有些奇怪了。狐女修行的乃是修仙界都很少见的因果功法,她曾受邀,去燕家待过一段日子。彼时燕惊秋还没出意外,听人说翠微宫的兰霞仙子还想为两人做过媒。
——也不知道成没成。
反正现在是绝对黄了,嘿,又是一桩好事。
白春生脸上浮起一抹坏笑,他看到燕惊秋比他还要倒霉些,就情不自禁的感到高兴。
“笑什么呢?”燕一问,他看着白春生说到一半,突然莫名其妙的笑起来。看过来时,点漆般的眼睛中仿佛有绵绵情谊,闪烁着莫名的神采。
白春生:“……”
他心虚的把两只手背在身后,大摇大摆地快步往前走去。
白春生的情绪都摆在明面上了,燕一不用猜也知道,白春生方才估计是在琢磨些什么让他不好意思的坏事。
还能有什么坏事。
害。
白春生的小脑袋瓜中,怎么时时刻刻都在琢磨这些。
燕一不免叹气。
爱人过于黏人是件令人艳羡的好事,白春生这样可爱,他又怎么忍心苛责他呢。
走在前面的白春生突然感觉到有道锐利的目光正在像刀剑般的审视着他,简直是如芒刺背。
糟糕,难道被燕一猜到自己在看他热闹了?
两人在白春生越来越急切的奔走中,默不作声。
过了许久,眼瞧见不远处崖峭山洞府的轮廓了,燕一这才问道:“另一人怎么办?”
这事其实不难办,因为白春生是妖。
无论人类豢养妖兽,还是妖修豢养人奴,都是普遍的常事。